第64章 糾結的心理

  藍煙緩緩回頭，未施煙黛的她，渾身散發著一股清冷禁慾的氣息，桃花般的蛑子，象是結了層冰。

  「回來了？」藍煙的聲音，空洞而飄渺，不帶一絲雜質。卻讓左心言心一悸，隱約有些不安。

  「嗯。」左心言走上前，坐到她的身邊。軟布的沙發，因為多了一個人，微微下陷，氣氛，凝結到了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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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律矅看到那亮起的燈光，身子靠在車頭。半晌，才上車離去。

  「煙，幹嗎不說話嚇人？

  左心言隨著她的視線，從落地窗看向外面。城市的夜景，明亮閃爍，萬家燈火齊明，別有一番景象。

  「言，自從認識他，你變了。」藍煙輕嘆一聲，從前的左心言，就象是一潭死水。而言律矅，就是那丟入深潭中的巨石，激起巨大的浪花。

  左心言斂眉，她說的沒錯，她的確變了。她變得，連自己都有些不認識，她會臉紅，會心跳加快，會無所適叢，會不受控制。

  「你愛上他了。」藍煙簡簡單單便下了結論，甚至，連頭都沒有動一下。

  左心言卻默了，因為，她說的是事實。就算她不願意承認，她不接受他，這都改變不了，她對他動心的事實。

  「你們會有結果嗎？」藍煙象是知道她不會回答，便不急不緩，接著問了下去。

  結果？左心言還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現在，她煩惱的，是她的雙重人格。她第一次覺得，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該有多好。、

  「結果，誰說得定呢。」左心言喃喃的開口，算是肯定了，她已經愛上他這個事實。

  藍煙低下頭，看著腳尖：「看來，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了解如她，左心言就是動一根頭髮，她都會知道她想做什麼。在言律矅出現的第一眼，她便知道，左心言碰到了她的劫。

  有些擔心的看向她，因為了解，所以才更加理解，她現在的心情。

  「煙，我沒事，我先去休息了。」左心言現在只想靜一靜，愛，並不在她的計劃之內。

  她討厭任何不受控制的事，可是愛，卻是最不穩定的事情。她需要好好想想，她和他，真的有可能嗎？

  藍煙看著她的身影 ，漸漸消失在她的視線，眼裡閃過一絲黯然。

  以前，她有什麼事，都會第一時間跟她說的，現在，她開始有了自己的秘密，心底泛起一陣失落感，她斂下眉頭，輕嘆。

  左心言依在窗台前，看著剛剛言律矅停車的地方。這個男人，真的可以嗎？雙重人格，他愛上的，究竟是誰？

  左心言心裡不確定，對於感情，她其實有些害怕。手機嘟的一聲，簡訊進來的聲音。

  『晚安』發件人是言律矅，左心言拿著手機，靜靜看著那二個字，最終，把手機放下，起身離開窗台。

  暖色的空間裡，溫度開始漸漸灼熱。那股從小腹處湧上來的燥熱，讓她整個人都沉溺其中。

  微涼的手掌，在溫熱的皮膚上游移。一寸一寸，都讓人心癢難耐。修長的手指，一點一點勾勒著她的身體，她開始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自己控制。

  溫度漸漸升高，指腹所到之處，幾乎象是要點燃一般。那手指象是有魔力般，帶領她進入了另一種世界。

  她眼前的身影 ，開始慢慢清晰。本來模糊的臉，開始慢慢露出他的輪廓。狹長的眉眼，微微眯起，挺拔的鼻樑，薄涼的唇線。

  他帶著淺淺的笑意，眼神專注而深情。看著那墨色的瞳孔，象是一個極深的幽洞，把她吸引進去。

  琥珀色的眸子，透出一種迷離。紅唇微啟，燥熱的溫度，一切都那麼剛好，讓她沉溺。

  有力的手掌，拖起她的腰身，拉近兩人的距離。骨感分明的手指，漸漸從她的身上游離而下。

  「小助理——」低沉暗啞的聲音，雜夾著情-欲的氣息，左心言心頭一震，看著越發清晰的言律矅，想要掙扎出這泥壇。

  「其實我喜歡的，是你另一種人格——」嘶啞而低緩的聲音，令人沉迷。話里的意思，卻讓她瞬間驚醒。

  「啊！」猛的彈坐起來，心跳快到極致。左心言大口的喘著氣，偌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際劃落，滴到純白的被子上，留下一攤水漬。

  她眼帶驚恐，象是做了一個噩夢。伸手撫上落在額前的碎發，她眼神迷離看著窗外。暖色的月光，透過窗子落到木質地板上，形成斑斑點點的光暈。

  微微握緊雙手，剛剛夢裡的場景，清楚的浮現在腦海。直到最後一刻，他那低聲的坦白，她突然有了懼意。如果，他愛上的，是另一種人格，她該怎麼辦？

  心臟碎碎的抽痛，低垂下頭，雙手環在膝蓋，把頭埋進去。她現在腦子很亂，她需要好好想想，她和他之間的關係，以後，該怎麼辦。

  沒有等到左心言的簡訊，言律矅站在封閉的房間裡，看著照片上笑靨如花的女子。咧開的嘴角，形成好看的弧度，那晶亮的雙眸，眯成一條彎彎的弧線，嘴角不自覺露出絲絲笑意，伸手，卻最終落下。

  一夜未眠，左心言的眼睛周圍，都泛起黑色。平時只略施淡妝的她，罕見的化了一個精緻的妝容，來掩蓋昨天晚上的失眠。

  「今天要出去？」藍煙一早起來，看到的就是全副武裝的左心言，不由開口問道。

  「不用。」左心言一甩頭髮，精緻的妝容，讓她本來精緻的五官，顯得更加完美無瑕。

  「那跟我去診所吧。」藍煙喝了一口白開水，挑眉看向她。一向懶得化妝的人，突然化了個精緻的妝，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為何？」左心言從報紙中抬頭，明亮的眸子裡，透著不解。

  「今天這麼漂亮，不要浪費。」藍煙勾起唇角，自帶魅惑功能。左心言轉過頭，不再直視她。

  「你說我平常不漂亮？」左心言放下報紙，緩緩的開口。

  「沒我漂亮。」藍煙毫不客氣語氣，完全理直氣壯，左心言無言以對。

  「對，你最漂亮。」左心言敷衍的點頭，對於她的自戀功力，她也是認可的。

  到達心理診所的時候，已經有病人在等候。左心言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拿起一份時尚雜誌，開始看了起來。

  她才剛剛翻動，就感覺到布質沙發微微下塌。側過頭，便看到一個男子，坐在了她的身邊。

  他的手裡拿著畫紙和鉛筆， 手指白皙修長，關節處，透出常年握筆的結子。他的指甲修理得很是整齊乾淨，小指輕翹，象是感受到左心言的注視，他微微轉頭，看了她一眼。

  左心言立馬勾起一抹淺笑，眼神，也從他的手上，移到了他的臉。他的臉清秀而俊俏，細長的單鳳眼，看著有些眼熟。

  「你好。」伸手，跟他打了一個招呼，他卻完全沒有理會，轉回頭，專注看著自己的畫紙。

  微微有些尷尬，左心言收回手，眼神左右看了看，然後裝作認真看著自己的雜誌。

  四周十分的靜謐，來這裡的人，都是心理有問題的。想到她也是半個老闆娘，她打著關心的旗號，打算關心一下，身旁的這位問題少年。

  應該是少年吧，眉清目秀的模樣，目測不超過二十。白皙滑嫩的肌膚，都是朝顯著，他的年輕。

  可是一轉頭，左心言立馬讓他手裡的畫紙吸引過去。瞳孔睜大，看著畫紙上的畫作。內心泛起一層雞皮疙瘩，內心有些驚恐。

  再次感受到左心言的注視，男子抬頭，有些不悅的看著她。看到他眼裡那赤裸裸的嫌棄，她尷尬的收回眼神，在心裡暗暗感嘆，這個男人，真是不一般。

  才過了不到一分鐘，她還是按捺不住她對他的好奇。心理病人她見多了，可是這樣的例子，卻是她第一次碰到，這讓她泛起了濃烈的好奇心。

  「畫得挺好。」左心言再次轉頭，微微探身，按捺住自己的臉紅心跳，強裝作平靜的開口。

  「謝謝。」意外的，男子竟然回應了她。他的聲音低沉，還挺有禮貌。

  「學畫畫多長時間了？」左心言試圖以心理醫生的角度，打開他的心痱。可是一看到他的作品，她還是覺得，有些不敢直視。

  男子偏頭看著她，直勾勾的盯著。這時候，左心言才發現，他的眸子透亮，象是沒有任何的雜質。這樣的人，心性一定很是單純。可是心性單純的人，卻作出這樣的畫作——真的讓人費解。

  就在左心言覺得他不會回答，打算加避他的視線時，低沉的聲音，卻再次響起：「你不會覺得我奇怪嗎？」

  男子低啞的聲音，象是透著一些倔強，左心言剎那感覺到了心疼。她也是心理病人，所以，她理解，作為心理病人的感受。那種不被人理解，卻又無法控制自己的感覺，真的挺糟糕的。

  「你奇怪嗎？」左心言淡淡的反問，清冷的聲音，聽不出她的情緒。

  男子放下筆，低垂下頭，似乎在思考什麼。時間，就象是靜止了一般。左心言沒有開口，男子也沒有出聲。兩人坐在布藝沙發上，靜靜的，沒有誰來打破這一刻的平靜。

  「我只是想畫我自己想畫的東西，為什麼別人會說我變態？」半晌，低沉的嗓音才再次響起，這一次，他的語氣里，帶著一些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