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戰火起

  萍兒端正的行了個禮，就被眾人拉起來，帶到了廳內。

  張氏嘆了一口氣，臉色明顯的不好，坐在那裡，「我們家老爺就回來讓我們立刻來國師府避避，什麼也不讓帶，也不知道這裡的事情什麼時候會過去。」

  「乾娘就放心的住著吧，國師府里安全得很，事情來得快，去的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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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輕蔓笑了笑，看著萍兒說道：「姐姐給你安排了住處，你一定喜歡，一會兒讓綠意帶你過去看看，乾娘，你也不要擔心，等過去這幾天就好了。」

  張氏點了點頭，公玉瑾歸已經站了起來，「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出去了。」

  沐輕蔓跟著站了起來，「瑾之……」

  蘇夫人走過去，「你一定要萬事小心，我們就在這裡等你回來。」

  公玉瑾歸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沐輕蔓，轉身就走了。

  沐輕蔓站在那裡，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蘇夫人拉著她的手，「蔓兒，瑾之不會有事的，你不用擔心，老四跟他情同手足，縱使平時有些摩擦，可是真的到了真刀真槍的時候，兩個人絕對不會刀劍相向的。」

  沐輕蔓垂眸，抿了抿唇，微微頷首，「但願如此吧。」

  沐輕蔓轉身，「乾娘，我讓人帶你們會房間去休息吧。」

  張氏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客套的話，如今這一刻，誰不是擔心自己的家人？

  安頓好了張氏，沐輕蔓在房間裡來回的踱著步子，綠意端著茶盞進來，「夫人，夜深了，休息吧。」

  「外面怎麼樣了？」

  ——

  漆黑的夜裡，融入了深藍色的天幕，星子在上空閃耀著光輝，空氣中流淌著躍躍欲動的肅殺之氣。

  宮牆外面的御林軍嚴守以待，絲毫不敢放鬆，宮裡的皇帝也是毫無睡意，聽著人外面的消息。

  而城牆下，放眼望去，京城內外的長安街上，往日的歡聲笑語全然不見了，只是換上了明亮的燈籠，照亮了一條條的街，但是格外的淒冷。

  而城牆上面，五步一個火把，兩個士兵，城牆外面是黑壓壓的一片的士兵，他們嚴陣以待。

  夜空有鳥兒快速的略過上方，消失不見。

  公玉瑾歸等人站在城牆上，四皇子的人在下面叫囂了一陣，就開始嘗試攻城。

  可是就這個時候，皇帝讓人過來了，「國師，皇上請國師進宮。」

  公玉瑾歸微微蹙眉，趙構在一旁看著他說道：「皇上畢竟是知道國師的一片忠心吶，國師應該在宮裡指點籌謀的。」

  公玉瑾歸拱了拱手，「不管我在那裡，結果都是一樣的，這裡就交給大人了。」

  「應該的。」

  朝廷之內無一可用之武將，大多都派遣出去鎮守一方了，只剩下這些還算是跟武將沾邊的人，大理寺卿，還有不少會武功的人，趙構站在那裡，大聲的喊道：「點火。」

  桐油潑灑下去，火苗一閃，忽然平地起了萬丈火焰，下面頓時硝煙瀰漫，轟隆——一聲，滾滾驚火迷了眼睛。

  四皇子一方開始拿著雲梯往上爬行，下面的士兵飛快地分為好幾個方向往上，而上面的人不斷地拿著劍戟往下把人打下去，火光映著每個人的臉紅彤彤的，帶著灰塵，也帶著血跡。

  上面的官員周圍都有幾個御林軍和侍衛保護著，只有趙構站在那裡，手裡拿著劍戟，也參與其中，不斷的打著從上面企圖爬上來的人。

  戰事很快的激烈起來了，御林軍的數量有限，四皇子的人馬更多，這裡的喧囂和戰火很快的就傳到了皇宮，隨同公玉瑾歸一起。

  「真是反了，他真是反了，朕怎麼養了這麼個逆子？朕要將他碎屍萬段……」

  皇帝摔了不下十個茶盞，下面的人都戰戰兢兢的收拾好了退下去。

  公玉瑾歸走進去的時候，皇帝還在氣頭上，遠在皇宮裡面，都能聽到在城門口的叫聲和鼓聲。

  廝殺聲響成了一片，清冷的皇宮裡迴蕩著聲音，誰也不敢多說什麼，誰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參見皇上。」

  皇帝看著公玉瑾歸進來了，呼吸微微的平緩了一下，看著他，「城門守住了嗎？」

  公玉瑾歸抿唇，「暫時守住了。」

  一句「暫時」讓皇帝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們滿打滿算的三千御林軍，他們兩萬將士，就是車輪戰，我們的御林軍也會很快的疲憊不堪，到時候……」

  「夠了。」皇帝沒等他說完，神色大變，面色難看的抬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皇帝坐在榻上，深深地喘著氣。

  「皇上，就看太子能不能回來了。」

  皇帝抿唇，「太子一定能回來的。」

  公玉瑾歸沒有繼續說下去，站在那裡，皇帝抬眼看著他，「瑾之，你跟老四以前交好，他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你失望嗎？」

  公玉瑾歸頓了頓，「不失望。」

  皇帝目光微微斂起，凝神看著他，「為何？」

  「他選了自己想走的路，不管好與壞，都與我無關，談不上失望。」

  皇帝微微垂眸，臉色緩和，鼻息凝重，「瑾之，如果是你，你也想要朕的江山嗎？」

  殿內清冷乍寒，微弱的燭光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和臉色，火焰啪的一聲爆裂，皇帝意味深長的看著公玉瑾歸，公玉瑾歸漆黑的眸子微微一僵，隨後跪了下去。

  「若是說不想是假的。」

  皇帝的目光乍寒，危險的看著他。

  公玉瑾歸接著說道：「但是若真的給我，我是不要的，瑾之一世清明，願為賢臣輔佐明君，絕不願意背上一世罵名，連累家人子女。」

  皇帝目光審視的看著他，像是在疑問他話里的真假，過了一會，他的目光慢慢的柔和下來，點了點頭，「你很誠實，瑾之，朕沒看錯人，朕沒白疼你。」

  公玉瑾歸平靜的跪在地上，皇帝伸手虛扶了一把，公玉瑾歸順勢起身，「皇上，眼下是要拖延時間，不出明日，最多下午，四皇子就會攻入京城，到時候皇宮就會岌岌可危，而百姓的安危也會受到威脅，還請皇上儘早想辦法力挽狂瀾。」

  皇帝的目光倏爾冷了下來，雙拳緊緊的握起，緊咬著牙關，「這個畜生。」

  晚上的戰爭持續了整整兩個時辰，雙方都有些疲憊了，四皇子一方換了一批人攻城，戰事還在繼續，到了天剛微微亮，陽光射進來，御林軍已經疲憊不堪。

  縱使如此，皇上依然沒有把守衛宮城的兩千御林軍派出去，保護百姓的意思，趙構上次勸說皇上無果，已經十分失望了。

  而第二天，戰爭還在繼續，一千御林軍沒有阻擋住四皇子的兩萬人馬，京城被攻破，加上更冷冷清清的畫面刺人眼球，趙構等人都受了傷，站在京城門口，就是不讓路。

  「我等身為天子臣民，對於亂臣賊子絕不姑息，今日四皇子仗著人多，趙構敵不過，但是也絕不退縮，今日四皇子要是想進入京城，禍害百姓，除非踏著我趙構的屍體過去。」

  趙構一番話，說的人熱血澎湃，他一夜未眠，已經是臉色難看了，眼珠子裡都是血紅的血絲，帶著深深地疲憊，眼裡滿是絕望和悲憤。

  他保護的不是皇上，是身為皇上的尊嚴，是他身後數以萬計的百姓。

  那些御林軍將士聽到了，受了傷的還能喘氣的，紛紛都站到了趙構的身後，面上帶著悲憤和決絕。

  四皇子站在馬上，面上也嚴肅起來，看著趙構，「連趙卿一個文臣都能尚且如此，子玦佩服，但是皇上無德，偏信奸佞，太子無才，如何能擔大任，子玦進城，不會傷害百姓，只是想拿到自己想要的而已。」

  聽到他不會傷害百姓，趙構抬眼看著他，臉色難看，沉默不語。

  四皇子沒有多說，抬起手中的劍，大聲說道：「將士們，今日我們冒天下之大不韙，生死有命，但是百姓無辜，這裡也有你們的骨肉兄弟，大家進去之後，直去皇宮，不得肆意滋擾百姓，知道嗎？」

  「是。」後面的將士精神百倍，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四皇子騎著馬，越過趙構往前跑去，不少將士騎著馬，跑著，都把趙構等人越過去，沒有任何傷害他們的意思。

  直到兩萬人都進了京城，直取皇宮，趙構面色滄桑的轉過身，看著一群人的背影，輕輕嘆了一口氣，「天妒英才啊……」

  誰不承認四皇子的本事？他比太子強了百倍，但是那又如何，身份註定了一切，再不甘心也只能咽下去，既然咽不下去，那就吞下去。

  兵臨城下，皇帝終於按耐不住了，這次都過去了一天半，還沒聽到太子的消息，他們怎麼能死？

  皇帝看著公玉瑾歸，有些急切，「不能讓他們打進來，瑾之，你去，你去跟老四說，只要他退兵，朕可以免他死罪。」

  公玉瑾歸站在那裡，目光微微斂起，「皇上，四皇子要的不是這個，沒用的。」

  皇帝一把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摔在了地上，「那怎麼辦？朕是皇帝，朕是天子，朕要是聽他的話，廢了太子，那麼以後朕的顏面往哪兒放？」

  公玉瑾歸頓了頓，「四皇子還沒有開始打進來，反而在宮門口駐紮下來，御林軍和他們對峙，不過若是打起來，咱們最多支持幾個時辰，最多到了今天晚上，就會一敗塗地。」

  皇帝看著公玉瑾歸，「瑾之，你有經天緯地之才啊，連你也沒有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