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顏大人這是何意？

  季雲澤在盤龍嶺住了半年，前一個月是處於昏迷之中，第二個月醒來也是不甚清醒的，加上喪失了記憶，他完全記不起來秦妮之前是否有提到過她師父這號人物。

  但他是沒有聽說過神醫齊雲衫的。

  「不知這齊神醫是何方高人？」季相也不曾聽說，他看了顏時一眼，知曉顏時是對神醫感興趣，若非今日提到秦妮的醫術，只怕顏時是不會留在季府用膳的。

  秦妮搖了搖頭，「師父是隱世高人，師父未允准之前，身為徒弟也不便過於吐露師父的出身。」

  言下之意，季相也不必多問，再問下去可就不禮貌了。

  季相沒有問，但顏時開口問了。

  「顏某倒是想會一會這位齊神醫，聽說秦姑娘素手神醫，不但救了季公子的性命，還治好了季公子的失憶之症，當真了得。」

  「不敢不敢。」秦妮謙虛了一下，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個好惹的，她覺得應該儘量避著些，可別還沒有離開季府，又招惹了別的麻煩。

  這一餐飯，顏夢食難下咽，桌上三個男人的目光都落在秦妮的身上，好在還有季夫人站在她這邊。

  「顏姑娘，這是我特意吩咐廚房為你做的水晶蝦餃。」說著，季夫人還替顏夢夾了一個，倒是無視了秦妮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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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妮不以為然，想吃什麼，她可以自己動手。

  這會季夫人也是礙於顏時的面，才少說話，以免被顏時抓握住把柄，徒惹了麻煩。

  秦妮發現，一頓飯下來，那位姓顏的男人幾乎沒有吃什麼東西，僅僅沾了一下豆腐的湯汁，季雲澤倒是有些擔憂的看著秦妮，他十分在意顏時，雖然顏時沒有問什麼，但他總覺得，顏時會做些什麼。

  如今，連父親也要對顏時忌諱幾分，他也不好明言。

  回頭，他定會交代秦妮，以後多避開此人。

  一頓飯下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秦妮回答完該回答的問題，準備回玉園，不料顏夢正在與顏時爭取在多留一會，好與季夫人套交情，與季雲澤培養感情。

  「無礙。」

  顏時並沒有阻止顏夢，反倒是隨了她的意，從他的眼裡，看不出一點在意顏夢的意思。

  秦妮倒是瞧出來，季家父母對於這位顏大人倒真是十分的客氣了。

  季父為右相，與朝中左相一左一右輔佐帝王，還需要顧忌顏時，倒是真讓秦妮不太理解。

  秦妮正要轉身離開，回玉園去。

  「秦姑娘留步。」明勒喚住了秦妮。

  季雲澤的神情一變，立刻幾步上前，站在秦妮身旁。

  秦妮看向明勒，視線也落在他身後的顏時身上，「有何貴幹？」

  「秦姑娘一身醫術，不知，可否出診？」明勒倒是問得客氣。

  秦妮眼兒一亮，出診有何不可，只要診金到位，哪都能去，治病救人本就是她的職責所在。

  她正要答應，季雲澤卻搶先一步幫她拒絕了。

  「顏大人若有需要，可延請宮中御醫，許太醫醫術也十分精湛。」不知為何，季雲澤並不想讓秦妮為顏時看診。

  顏時此人，在京中的名聲極差，做事從來不計代價，手段極髒，他不想讓秦妮沾上此人。

  顏時瞧著季雲澤護犢子的模樣，冷眼飄向顏夢，顏夢不可制止的抖了抖，她眼中含恨的瞪著秦妮，若不是她，季哥哥現在該站在自己這邊。

  五叔也不會看到季哥哥護著其他人的模樣，若是五叔在祖父面前說出這些，只怕，季家上門提親祖父也不會允的。

  「季公子如此護著秦姑娘，倒實在是情真意切，兩位可是好事將近？」他聲音散懶，低沉，卻帶著幾分清冷，讓人冷不丁的寒到骨子裡，顏夢聞言，臉色一白。

  季夫人立刻否認。

  「顏大人莫要誤會，秦姑娘是雲澤的救命恩人，並沒有旁的關係，若是顏大人當真想要秦姑娘前去看診，秦姑娘也定是不會拒絕的。」

  季夫人給秦妮使了一記眼色，自然是希望秦妮立刻應下來。

  可這會，秦妮反倒是不急了，假裝沒有看到季夫人的眼色。

  季相也在一旁打圓場。

  秦妮這才勉為其難的點了頭，「實在不是我不願意答應，是如今居於季府，總要客隨主便才是，顏大人請移步。」

  秦妮讓人尋了個僻靜的地方，正準備為顏時把脈看診，但顏時卻並未有半點要讓她看診的意思。

  他懶洋洋的靠坐著涼亭一側，黑眸半眯，眼裡透著幾分詭異的光。

  一旁的明勒代為傳話，甚至不需要顏時開口，明勒簡直就是顏時肚子裡的蛔蟲。

  「秦姑娘，你不必為我家主子把脈，我家主子要見的是你的師父齊神醫。」明勒顯然也不相信以秦妮的年紀，醫術能高明到哪裡去，說不定救季雲澤，治好季雲澤的就是她所說的齊神醫。

  秦妮不過是齊神醫不願意見人，推到人前的牌面罷了。

  「你們要找我師父？」秦妮面色一難，「那可不容易，我已經出師了，我師父是個隱世高人，莫說你們，連我都不知道何時才能見到他。」

  「你不是說，他隱於盤龍嶺？」顏時微微挑眉，薄唇一抿，頗有幾分壓迫感，顯然，他對秦妮的回答不甚滿意。

  秦妮立刻搖頭，「之前的確是居於盤龍嶺，師父在盤龍嶺隱居二十年，在我出生之前，他就在盤龍嶺了，不過，我去年學成之後，他說要雲遊四海，已經去了別處。」

  明勒皺眉，回望主子，此事盡如此不巧。

  誰知顏時突然起身，他的身形本就修長，靠近秦妮時，一團黑影壓下，她需抬頭才能看到他的臉，他雖瘦，卻有一股迎面撲來的壓迫。

  秦妮不喜歡這種壓迫感，她往後退了一步，面色未變。

  「顏大人這是何意？」

  顏時薄唇微勾。

  「上一個敢在本座面前胡言亂語的，墳頭草已經比你還高。」

  陰森的聲音配上他獨有的嗓音，秦妮只覺得耳後一陣發麻。

  他的模樣好看，聲音也好聽，明明陰森森的話語，她卻一點沒覺得可怕。

  好看可以為一個人加很多分，以貌取人從來都是沒有道理的。

  秦妮眨了眨眼，「顏大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並沒有胡言亂語。」她伸手，要探他的脈，但她發現自己怎麼也沾不了他的身。

  他的身形未動，卻又動了，秦妮知曉其中詭異之處，但卻想不明白他是怎麼做到的。

  「顏大人何不讓我為你診上一診。」

  「你何以認為，病人是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