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姑娘瞧起來年紀不大

  季年在玉園等了一刻鐘，硬是不見人出來，季年當下沉了臉，覺得是秦妮想要在相府擺架子，他心生不滿，也不瞧瞧她是個什麼身份，主人有請，她倒是拿捏起來。

  季年二話不說就往裡闖，玉園的丫環自然不會阻攔。

  秦妮還在為園丁老李的兒子小李重新處理斷腿，不能半途而廢，別說現在是季家人來請她，就是天皇老子，那也得等等，若是小李的腿再延誤，以後就算是治好了，也是個瘸子，必會毀了這個只有十二歲的少年。

  老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秦妮，他只有一個兒子，以後還指望著這小子養老，要真的殘了廢了，別說是給他養老，他還得養著這小子一輩子，再說這小子掏鳥蛋也是為了貼補家用，怪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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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妮懷裡揣著老李給的三十兩銀子，這是老李能拿得出手的，秦妮也收了，她可以還李家一個希望，三十兩不貴。

  「秦姑娘好大的架子，相爺有請，秦姑娘還要三催四請的。」季年冷冷道。

  秦妮連正眼都不看他一眼，替小李包紮好，讓他回去好好養著，過幾天再來讓她看看。

  老李感恩戴德的將兒子帶走了，不敢久留，在季年面前哈著腰，連連稱罪，不敢抬頭看季年的臉色，深怕壞了主人家的正事。

  「秦姑娘——。」被忽視的季年快要氣吐血。

  「我耳朵沒聾。」秦妮掏了掏耳朵，「你不必說得這麼大聲，走吧。」她掂量了一下貼身袋子裡的財產，這些可都是隨身帶的，她不放心安置在玉園，萬一被人搜了去，豈不是白忙一場。

  只是量一多，就不太好帶，她打算明天打聽個有份量的錢莊，換成銀票貼身帶著。

  秦妮到了膳廳就在門口看到了季雲澤，正引頸時不時的探過來，見了她，眼一亮，立刻就要迎上前去。

  誰知他身邊還有一個顏夢，見他要去接秦妮，心裡一陣的堵，忙出聲喚他。

  「季哥哥——。」

  季雲澤回頭看了顏夢一眼，心頭一震，頓時止住了腳步，沒再往前。

  「顏妹妹，你先進去吧。」他有話私下要與秦妮說。

  誰知顏夢一刻也不想離開，她知道是這個姓秦的女人救了季哥哥，可是她還不確定這個女人在季哥哥心裡到底有多重的份量。

  以前季哥哥沒有回來，她無法阻止，現在人就在她面前，她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自己中意的男人與別的女人靠得太近。

  正當顏夢暗下決定，裡頭傳來一聲低沉的叫喚。

  「顏夢。」

  顏夢一僵，回頭的臉色有些白，她沒敢再停留，立刻轉身回了膳廳內。

  「五叔。」

  顏夢是顏相長子顏森的長女，自幼與顏時生疏，往來並不多，但顏時在外的聲名和手段，顏夢一點也不陌生，她不敢亂來，因為她知曉，五叔是不會顧情面的。

  季雲澤見她入內，鬆了口氣，迎上秦妮。

  「秦妮，今日喚你過來，是有位貴客要見你，你也不必過於擔心拘束，這位貴客只是慕名於你的醫術，想與你說幾句話罷了。」

  季雲澤也是擔心秦妮在言語上衝撞了顏時，顏時不是君子，被人衝撞他會牢記於心，趁機報復。

  以前就有衝撞了顏時的人，下場沒有一個不慘的。

  季雲澤並不想秦妮因此得罪顏時，顏時是小人，他定會將這筆帳也掛在季府的名下，若要報復，必是連季府一併報復。

  顏時有手段，便是他報復了，旁人也拿捏不了他的錯處，這才是最讓人恐懼的。

  「這個人我非見不可嗎？」秦妮睨他片刻，突然就不想進去了，她為何要去見一個對自己沒有半點利還有害的人。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季雲澤見狀，立刻伸手拉住她纖細的手臂。

  秦妮微微擰了眉頭，她一點都不喜歡有人這樣抓著她。

  秦妮果斷抽回自己的手，動作利落的讓季雲澤呆了呆。

  「秦妮——。」他突然有一種深深的不習慣，以前在盤龍嶺時他依賴秦妮，害怕失去記憶的自己，害怕陌生的環境，將秦妮當成了救命稻草，時時的纏著她，那時的她，並沒有甩開他。

  「季雲澤，這是相府，不是盤龍嶺，男女授受不親，若是被人瞧見了，以為我粗俗不自愛，我就是長了十張嘴也說不清。」秦妮突然想通了，往裡走。

  這是相府，季相的貴客來了，她若是不見，只怕，季府不會善罷甘休。

  她現在實在不宜給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再說，季家似乎對這位貴客有些忌憚，否則也不必特意交代。

  季雲澤盯著自己的手，勉 住急涌而來的不適情緒，跟著一起進了膳廳。

  此時顏夢端正的坐在顏時的身邊，目不斜視的盯著他們入寧，在秦妮進入的那一刻，她的眼就沒有移開過，一直在打量秦妮。

  秦妮今年十六，身材高挑，因一直生活在盤龍嶺，兄長是個獵戶，並非深閨中養大，她的皮膚沒有顏夢白晰，但也不黑，而是一種健康的美，臉色也紅潤，眼神清亮。

  顏夢今年也是十六，但她就是一個典型的深閨養出來的小姐，膚白貌美，形體纖細端莊，她有一股自身的優越感，覺得鄉下來的人便是不如她尊貴。

  「顏大人，這位正是雲澤的救命恩人秦姑娘，出身不顯，遠在盤龍嶺，不過倒有一手不凡的醫術。」這也是季雲澤告訴他的，季相也親眼見了秦妮為季雲澤施針才信的。

  否則，他為官多年，也不信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能有這番能耐。

  顏時早在秦妮踏進來的那一刻，已經盯著她看，一個女人——，之所以秦妮能被他稱為女人，是因秦妮的身形得了不少的分數，胸部鼓鼓的，腰肢纖細，眼神非常的亮，便是入了內堂，見了季相與他，也不曾露出半點怯意。

  「秦妮見過相爺，顏大人——。」秦妮聽到季相說的話，自是猜出這位姓顏的與顏夢還有些關係。

  「秦姑娘不必多禮。」季相客套了一下。

  秦妮也沒與他再客氣，直接在下座坐了下來，恰好與顏時面對面，對方看她，她也不客氣的回視過去，剛才忘了問季雲澤來人是誰，她一時也不知對方的身份。

  「姑娘瞧起來，年紀不大，不知醫術師承何人？」顏時斂了目，再看時，眼裡一片漆黑，什麼也瞧不見。

  在他身邊的顏夢感受到了時不時飄過來的陣陣寒意。

  好冷！

  「我師父乃是神醫齊雲衫號雲夢居士，自我三歲便親授醫術。」秦妮以前的導師恰好就叫齊雲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