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姐，是五爺

  顏夢聽聞季雲澤恢復記憶，立刻換上最好看的織錦精繡衣衫，將自己打扮的明艷動人，坐著馬車去了季家，前日她去赴宴，見了季雲澤，可那樣的季雲澤實在陌生，連看她一眼都不曾，她失落的食難下咽，寢難安。

  聽聞這個喜訊，她迫不及待的想要上門確定。

  馬車停在季府門前，與此同時，另一頭也來了一輛馬車，趕車的小廝顯然認得對方，面色一變。

  「小姐，是五爺。」

  顏夢神色微變，掀開車簾一角，看到對面的馬車上，趕車之人正是顏家五爺的隨侍明勒，車上正是她的五叔顏時。

  「小姐，現在怎麼辦？五爺是不是也來季府有事，咱們還是先回去，改日再來吧。」丫環春迎在一旁坐立難安，要是五爺知道小姐來季府是為了找季公子，定會怪責她們。

  顏夢也想就此回府，可她好不容易來一趟，要趁著季雲澤剛剛恢復記憶打探他與前日那名女子到底是什麼關係。

  

  「不行，來都來了，咱們避著些，未必能撞上。」

  明勒早就看到顏家的馬車，回頭稟道。

  「爺，是顏夢小姐的馬車。」

  車內人未言一字，僅僅是冷嗤一聲。

  明勒深知主子的性情，今日爺來季府，就是為了查明當日季雲澤辦差在盤龍嶺遇事的經過，前幾日季雲澤就像個傻子一樣一問三不知。

  今日即已恢復記憶，便不能再浪費時間。

  顏時下了馬車，一襲黑色錦袍，未著官服，穿的是常服，他身形修長，挺拔如松卻顯得有些纖瘦，他五官分明，薄唇挺鼻，眉眼流轉，是一副難得一見的好皮囊。

  但他周身氣息冰冷，還泛著幾分寒氣，如此清絕的容顏也不是誰都敢正眼一看的。

  顏時並未看向顏夢的馬車，那邊已經嚇傻，一動不動，也不敢下車。

  季府門房見人立刻迎了進去。

  「顏大人裡面請。」一人迎，一人快速入內通稟，今日大人因公子恢復記憶，並未出門辦差，而是留在府中。

  季相一聽顏時來了，面色微微一變，倒是沒想到顏時盡來得如此之快。

  「雲澤，顏大人是奉旨過來查明你當初遇害之事，既然你已經恢復記憶，就把當初發生的事，如實告知顏大人。」

  季雲澤自是應下。

  二人到前頭迎接顏時，季墨言並不喜顏時，不過，顏時此人，太過深不可測，便是他為右相，也拿捏不了此人。

  顏時不過弱冠之年，盡得了皇上的垂青，許他掌管皇室暗部，手拿皇上信物羽奉令，不但可號令暗部，還可抽調城防營，御林軍，可謂權勢驚人。

  他是東臨左相顏百川的庶出五子，有這兩層身份，也足以讓顏時在二十多歲的年紀，便可以不將朝中諸多老臣放在眼裡。

  顏時面上與季家父子客套一二，隨即問明季雲澤當初事發之時，所遇之事，所遇之人，由明勒一一登記，隨後暗部將徹查到底。

  「季相，季公子不必擔心，便是時過半年，本座也能讓事實重出水面，當初傷了季公子的罪魁禍首，也必定伏誅。」

  顏時用最輕巧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季雲澤不信他能輕易尋到兇手，當初傷他之人，一個個都是黑衣蒙面，整個過程沒有說過一句話，連他這個受害者都沒有半點眉目，顏時又有什麼辦法在相隔半年之後，找到兇手。

  「那就有勞顏大人。」季雲澤也沒想與顏時扛上。

  顏時正要起身離開，季相出言挽留。

  「顏大人，午時將至，不如留下來用膳。」

  顏時對吃食一點興趣都沒有，他身形修長能瘦成這樣，正是因為對五穀雜糧，山珍海味全然提不起半點興趣，若不是為了讓身體能夠存活，他連一口都不願意吃。

  「不必。」

  顏時才剛踏出集賢居，就見顏夢在那裡探頭探腦，那副蠢樣讓顏時心生厭棄。

  「五，五叔——。」顏夢一驚，沒想到五叔還在裡頭，他們盡談了這麼久的正事，她去見過季夫人，以為五叔已經離開了，才過來找季雲澤的。

  顏時站在台階之上，低眸睨著顏夢。

  「你來尋我？」

  顏夢立刻搖頭。

  「不是，我是來找季哥哥的，夢兒聽聞季哥哥恢復了記憶，想來探視。」顏夢看向緊隨而出的季雲澤，果真與前日不同，眼前的季哥哥與記憶中的他是一模一樣的，他真的恢復記憶了。

  顏夢心緒頓時激動了起來，情緒也現在臉上。

  「顏妹妹——。」季雲澤看到她，自是記起了曾經，在他出事之前，他與顏夢一直相處的很好，若不是年少時因為顏季兩家立場不同，說不定他們早就訂親，甚至成親了，「有勞顏妹妹記掛。」

  季相見狀，便邀請顏時和顏夢一起留下來用膳。

  顏時無意留下，他看了季雲澤一眼，「季公子剛回府不過幾日，從失憶到恢復記憶，倒是切換自如。」

  季雲澤一僵，看了父親一眼，季相笑道。

  「雲澤運氣不錯，遇上一個好大夫，回京之後又有太醫診治，這才好得快。」

  顏時挑了挑眉。

  「哦，好大夫——。」語氣也往上揚了揚，似是對好大夫頗感興趣。「不知是京中的哪一位？」

  「那大夫不是京城的，是盤龍嶺的獵戶之女，我的救命恩人。」季雲澤道，好讓顏時知曉，他是個牢記深恩的人。

  「可在府中？」顏時又問。

  季雲澤看他的眼神，突然不想回答。

  季相為顏時解惑。

  「人此時的確是在府中。」

  顏時便順意留下來用膳，一來陪著顏夢免得她丟了姓顏的臉面，二來見見那位醫術高超的大夫。

  季年到玉園傳喚時，秦妮還在幫園丁家的兒子看腿，半個月前，這小子爬樹掏鳥蛋時不小心掉了下來，把腿摔斷了，看過不少大夫，錢也花了，但這腿就是不見好，園丁家就這麼一根苗，怕成了殘廢，聽了秦妮的名頭，立刻背著兒子過來找她。

  前頭有門房的二丫頭阿定來了月事，痛得滿地打滾，秦妮一劑湯藥當時阿定就能坐起來下地走動了，園丁可是把所有希望都放在秦妮身上，花再多錢也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