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丟盡顏面

  錦瑤捂著臉，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而後很快調整過來，繼續說道：「小姐誤會奴婢了，奴婢是想說，錦屏應該是無意之間說漏了嘴，恰好被這位剛進府的表小姐聽了去。此事應該並無他人知曉，否則早就鬧得府中雞犬不寧了，還請小姐寬心。」

  

  崔元茜沉吟一會兒，似乎是覺得她說得有道理，臉色稍霽，點頭說道：「只有她一個人知道，也讓本小姐心內不安。說到底，還是這個錦屏賤貨的嘴太松，本小姐定要讓人拔了她的舌頭才好。」

  錦屏要是被拔了舌頭，趕出院子去，那就沒人能來伺候這位姑奶奶了。

  她已經打殺發賣了十來個丫鬟，就在上個月，崔老夫人下了嚴令，要是再出了這樣的事，絕不再給她院中買丫鬟。

  要是錦屏沒了，下次被虐打的，絕對是她了。

  她絕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想到這，錦瑤定了定心神，笑容更加諂媚，「小姐，也不一定是錦屏說漏了嘴。表小姐是大小姐的女兒，上樑不正下樑歪，她母親在咱們府中與人私通，她自然看誰都像是會私通的模樣，您說是也不是？」

  這話沒有什麼根據，但就說到崔元茜的心坎里去了。

  她冷哼一聲，糾正道：「叫什麼大小姐，叫她賤人！她也配做崔家的大小姐？崔家的臉都被她丟盡了！要不是因為她，我會落到如今這個無人問津的境地嗎？」

  隨後，崔元茜補充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賤人生出的賤坯子，自然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不足為奇。」

  見她的怒火轉移，錦瑤從善如流，一邊稱讚一邊為錦屏求情道：「小姐說得真好，奴婢真是敬佩。小姐冰雪聰明，明察秋毫，絕不會冤枉我們這些做下人的。等您日後到了程家成了少奶奶，賢德的名聲定會博得滿府的稱讚。」

  最後這句話拍得崔元茜身心舒暢，她捂嘴淺笑，擺擺手道：「你這蹄子，真是會說話，本小姐也乏了，讓錦屏不用跪了，趕緊回去養傷吧，日後我還有活計等著她做呢。」

  錦瑤深知崔元茜睚眥必報，誰惹了她，必然會報復。如今這樣心情大好，定是想出了法子，整治那位新來的表小姐。

  她順著崔元茜的話接下，開口問道：「不知小姐想出了什麼好法子，讓奴婢也學習一二，日後好為小姐分憂一二。」

  崔元茜一向喜歡她機靈，伸手拍拍她的臉頰，冷笑道：「再過一個月，便是母親的壽辰，屆時賓客眾多，有幾個登徒子跑到後院也不是沒可能。我這個外甥女不是污衊我與小廝私通嗎？那便讓她好好地與人私通一回，叫人捉姦在床，走她那個賤人娘親的老路！」

  錦瑤被她狀似瘋狂的神情嚇了一跳，心頭一陣擂鼓，為了活命，卻還是恭維道：「此計甚好，聰慧如小姐，定能將那小賤人玩弄於股掌之中，叫她丟盡顏面！」

  早飯時有些不愉快，何姣姣辭別崔夫人，準備獨自上街逛一逛。

  崔夫人生怕發生上次的意外事件，給她派了不少的丫鬟嬤嬤隨侍，都被何姣姣一一拒絕了。

  上次因著陳福貴的打擾，這京城的繁華之處，她都沒有好好逛過一遍，這次一定要好好看一看。

  她先去看了王二丫，現在王二丫被安頓在一棟宅子中，正是崔夫人贈與何姣姣的那棟別院。

  面積雖然不大，卻比她在陳家村的住所好上不少。

  為了方便她起居，何姣姣還從崔夫人手下借了兩個丫鬟和兩個婆子，供她使喚。

  王二丫正躺在床上養傷，見她前來，掙扎著要起身，卻被何姣姣按住了。

  「娘，你重傷未愈，還是好好休息吧。」

  看著王二丫被陳福貴打得青紫的面龐，何姣姣不由得想起了早上崔夫人的話，問道：「娘，若是那個老雜毛再回來找您，你還會回頭跟他走嗎？」

  昨天還斬釘截鐵，因為被欺騙，要與何鴻圖恩斷義絕，今日便念起他的好，反過來勸說自己原諒這個所謂的父親。

  要是在以前，何姣姣會說這是因為時代局限性，但如今身處其中，她著實是做不到完全充當一個旁觀者，接受當事人這些看起來荒唐的決定。

  經過與崔夫人的談話，她有些懷疑，王二丫會不會因為自己毆打陳福貴，而在「想明白」之後，原諒陳福貴，對自己產生怨恨情緒，這是她不願意也不想看到的。

  若是王二丫也會原諒陳福貴，她便甩手不再管這些事，尊重祝福，遠離這些糟心事便罷了。

  誰知王二丫並沒有直接給出她答覆，而是一臉緊張地拉住她的手問道：「姣姣，你為什麼要這麼問？那個混蛋是不是來找你麻煩了？他要是敢傷害你，娘就會跟他同歸於盡。」

  看到王二丫如此維護自己，以至於都有些神經質了。

  何姣姣有些愧疚，安撫好她的情緒，再三保證陳福貴不會再回來騷擾她們後，便找了個藉口離開了。

  一出門，便被一輛印著家紋的馬車擋住了去路，一個嬤嬤揭開轎簾，看見何姣姣，笑吟吟地說道：「何大夫真叫我們好找，快上車吧，別叫我們夫人等急了。」

  何姣姣認出她是趙刺史夫人身邊的張媽媽，猛然想起來，自己給齊令娘開的藥，今日便已經吃完，如今來接她，應該就是讓她幫忙調理身體，好讓她早日懷上孩子。

  想到這，何姣姣點點頭，跟著她上了馬車。

  張媽媽放下轎簾，車夫一打駿馬，兩匹馬有條不紊地向前行進。

  何姣姣在車內閉目養神，一夜未眠，她著實有些睏倦。

  不知馬車走了多久，周圍一片寂靜，已經聽不到商販的叫賣聲了。

  何姣姣有些疑惑，她掀開車窗的帘子向外看去，只見卻已經換了景色。

  京城的繁華景象消失殆盡，眼前田埂交錯，阡陌縱橫，她儼然是被帶到了京郊野外。

  這不是去趙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