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宴無好宴

  這赤裸裸的道德綁架，讓一旁的季廚皺了眉頭，「何小姐為什麼要免費將配方寫出來給你們，這個要求，你怎麼說得出口來？」

  「醫者就是為了救人，既然她手中握著藥方，怎麼就不能將藥方貢獻出來了？能救更多的人不是更好？」那人挺直了腰板，「何小姐，您說是也不是？」

  這就是在逼她表態了，何姣姣看著他得意的模樣，點點頭，「這位大夫說的極是，行醫的確是為了救人，我自然是願意將方子貢獻給其他人的。」

  聞言，周圍的大夫心中一喜，有人笑道：「還是何大夫慈悲，那就快寫下來，給我們拿回去學習學習。」

  何姣姣奇道：「為何要寫下來？」

  有大夫上前，理直氣壯，「不寫下來，我們怎麼學習?」

  何姣姣說：「我剛剛已經將配方盡數道明，聰慧者自然已經記下。留待日後造福百姓。至於沒有記下配方的蠢笨者，我勸您啊，還是趁早改行，勿要在此草菅人命，有損陰德。」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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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這一番話，將周圍的大夫說得臉紅，有幾個已經開始回想何姣姣所說的藥方，互相對比著，卻也想不起正確的配方。

  無奈之下，只得拿著配方湊到何姣姣眼前，「何大夫，這中間缺的兩味藥是什麼，煩請告知。」

  正巧，此時有一個紅衣丫鬟小跑著過來，對著何姣姣行禮，「何大夫，宴席在玉清榭，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夫人請請您赴宴。」

  何姣姣隨手將花枝插在地上，拍了拍掌心的塵土，「勞煩姑娘頭前帶路了。」

  即將走出院子時，何姣姣回頭，神情嚴肅：「若是看不起女人，便不要用女人的任何東西，在這巴巴求著一個女人，你們都不覺得自己可笑嗎？」

  說完，她轉身便走，絲毫不理會身後大夫們的反應。

  穿過一道幽長的迴廊，轉過幾座假山，何姣姣的腳步停在一座開闊的院落。

  只見院落外圍著假山，錯落有致，院落里花木繁盛，暮春時節，開得正盛，星星點點落於人眼，花氣襲人。最東邊是一座瀑布，瀑布下的水池，錦鯉戲於其間，搖曳其尾，整個園林帶著一種古典與自然融合的美感。

  再往前去，是一條小徑，通向院落中央玲瓏剔透的涼亭，亭子雕琢精細，屋檐上的浮雕栩栩如生，亭中人影錯落，何姣姣眯眼看去，一片朱紅色的的衣角引起了她的注意。

  看樣貌，是陸之嵐。

  他身旁還有那位對她很有意見的侍郎大人，正與趙大人觥籌交錯，相談甚歡。

  何姣姣有些驚訝，她本以為只是一場簡單的謝宴，沒想到陸大人和姜侍郎竟然也會過來，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見她過來，趙大人的外室琴娘很熱情地迎了上來，笑道：「何大夫久等了，快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琴娘將何姣姣拉到身邊，笑著說道：「何大夫閨名是什麼？不知何大夫父親是何官職？如今在何處任職？」

  「何姣姣，容顏姣好的姣。」說到父親，何姣姣本想報何丞相的名號，卻想起自己已經與何丞相斷了父女之情，答道，「不過鄉野之人，並無官職。」

  聞言，琴娘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拉著何姣姣的手更為親熱，「妹妹生得漂亮，的確配得上這個姣字。我叫王琴，你以後便叫我琴姐吧。」

  何姣姣順從點頭，笑道：「琴姐，您便叫我姣姣吧。」

  見何姣姣乖巧，王琴越發溫柔，她挽著何姣姣的胳膊，將她半拉半拽到趙大人身邊，撒嬌道：「何大夫救了瑤瑤，妾身想跟何大夫結拜為姐妹，在暢春園旁邊給她買一座小宅子當做報酬，大人你說好不好？」

  這安排，便是讓她可以隨時來給趙小姐看病了。

  何姣姣不喜歡這種被人安排的命運，轉頭看她，禮貌微笑，言語中透露著拒絕的意味，「姣姣救人乃本分，並不需要回報，還請夫人不必如此客氣。」

  聽她拒絕，琴娘噘嘴，做出小女人情態，拉著趙大人的胳膊，「何大夫嫌棄妾身呢，大人，您快勸勸她啊。」

  趙大人拉過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臉上的肥肉顫抖，「何大夫，你就不必謙虛了，這事本官同意了。」

  他話中帶著不容拒絕的權威，何姣姣皺了皺眉，只得順從道：「那便多謝大人和夫人的好意了。」

  趙大人的一雙胖手在琴娘腿上摩挲，「有了何大夫這個妹子，以後咱們瑤兒的病就有救了。」

  他心下高興，剛要將手中的酒水一飲而盡，就聽到何姣姣清冷的嗓音響起，「趙大人，您忘了自己的厲風之症了嗎？這杯酒下肚，您的病症定會復發。」

  他的目光流轉在何姣姣身上，眼底意味深長，放下酒杯，哈哈一笑，「本官這位小姨子，可真是盡職負責，把瑤瑤交給她，本官很放心。」

  見他的一雙三角眼黏在何姣姣身上，琴娘目光暗了一暗，隨即很快又恢復了笑臉，起身拉過何姣姣，「妾身先帶姣姣妹子落座了，妹子忙活了半天，只怕是餓壞了。」

  而後她便被推到了陸之嵐身邊落座，何姣姣的確有些餓了，剛動筷，就聽到琴娘的聲音響起，「陸大人和何大夫真是郎才女貌，極為相配呢。」

  何姣姣驚訝，筷子停在空中，「什麼？」

  琴娘卻沒再理她，轉頭向陸之嵐說道：「我妹子生的這樣好，若嫁與陸大人為妾，不知陸大人意下如何啊？」

  何姣姣眉頭緊皺，這群人在唱什麼戲，怎麼會將她和陸之嵐扯到一起？

  陸之嵐站起來，何姣姣轉頭看向他，只見他嘴角下沉，眼中晦暗不明，對著王琴拱手作揖，「夫人說笑了，下官哪裡敢高攀何丞相的義女，若是讓何丞相知曉，怕是要大發雷霆了。」

  他話音剛落，遠處就傳來一聲中氣十足，氣沖雲霄的女聲，「趙源！你敢給老娘在外面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