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回:地負海涵生奇策(上)
2024-05-04 10:22:54
作者: 邱處機
第六天時,令狐小妹笑嘻嘻的幫尚方含丹將身上的繃帶截取,見她全身生出的嫩膚吹彈可破,光滑無暇,笑道:「尚方姐姐可以安心了,沒留下甚麼疤痕呢。」尚方含丹點點頭,摸了摸身上的肌膚,柔聲道:「多虧了小妹和嬸嬸的靈藥,才能好的這麼快。」令狐小妹看著她豐腴橫陳的玉體,臉上微微發紅,低聲道:「姐姐身子真是……好迷人的,跟澹臺姑娘一樣……給我摸摸看!」說罷兩隻小玉爪握在尚方含丹胸前柔軟高聳之處,重重捏去。
尚方含丹臉上一紅,驚呼一聲把身子掩在棉被中,慌亂道:「小妹!你……」令狐小妹又摸了摸自己,嘟嘴道:「我以為自己已經夠……比之尚方姐姐還是小了好多呢。」尚方含丹哭笑不得,一把將她攬在懷裡,柔聲笑道:「小妹!你才多大的年紀,還早得很呢。」令狐小妹轉了轉眼珠,柔聲問道:「姐姐,你老實告訴我,教主他當真沒有……」尚方含丹往她臉上咬了咬,笑道:「你家那位是麒麟教教主,不是淫教教主,當然沒有了……」
說罷她穿起衣衫,站起身來,金冠束髮,在銅鏡前照了照,笑著轉了個圈,輕輕一個轉折,一把玉扇握在手中,一身男裝宛如逍遙不羈的富家公子,點了點令狐小妹的瓊鼻,柔聲笑道:「小妹妹生的好美,和哥哥往家去吧。」令狐小妹站起身來,柔聲笑道:「姐姐生的真美,若是個男子,怕是要迷倒咱們天下間所有的姑娘了。你娶我嘛……」尚方含丹壞笑著在她臉上一吻,笑道:「好啊,以後你就跟著哥哥,別跟著那小淫賊了。」
說罷她一陣劇烈的咳嗽,臉色慘白如紙,肺腔里痛楚難當,低聲道:「小妹,姐姐要回家去了,你和曾醫仙還是……還是通緝犯,我再多的恩情想抱,也怕是……如果你們有什麼地方用得著姐姐,只管遣人往相府來就好。」令狐小妹一驚,將她手臂挽住,忙道:「你身子骨虛得很,往家裡去再落在惡人手上,不是自尋死路嗎?現在怕是長安城裡的權貴都知道你回到長安了。」尚方含丹點點頭,說道:「我又如何還不知呢?只是我早點回家,就可以早點出來尋……」說到這她慘白的雙頰緋紅,嬌嫩欲滴。令狐小妹見勸她不止,低聲道:「姐姐,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尚方含丹嗯了一聲,握著她手坐在木桌前,問道:「小妹有話不妨直說呢。」令狐小妹點點頭,柔聲道:「尚方姐姐知不知道,教主最喜歡吃什麼?」尚方含丹皺皺瓊鼻,啐道:「哼,偷腥的小淫賊都愛吃魚吧,不過他不同,怕是喜歡吃蝦。」令狐小妹笑道:「猜對了,教主最喜歡吃蝦。他小時候受了很多苦,十年前他爹買給他的一隻蝦,他都捨不得吃,一直留著,發了霉發了臭都捨不得扔。他命里似乎擺脫不了女子的束縛,性子也好,很容易輕信別人,好在他身邊的女子都待他好……」
尚方含丹微微皺眉,倍感疑惑,低聲道:「小妹,你和姐姐說這麼多你教主的事做什麼?你雖然救了我的命,但姐姐不會輕易把他交給你報恩的。」令狐小妹忙道:「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教主身邊的姑娘,沒有一個不是萬里挑一的奇女子,他待每個人都有情有義,每個姑娘待他也是如此。我只是希望他身邊的不要再離開,不要像他爹娘一樣,那麼早離他而去,害的他孤獨了半輩子。」尚方含丹眼中蘊著霧氣,柔聲道:「小妹,我們可算是情敵呢,你把你教主的所有一切都告訴我,不怕我把他搶走嗎?」
令狐小妹慘然一笑,柔聲道:「其實我們每個姑娘都知道,教主雖然對所有的女子都一般好。但他對澹臺姑娘的感情很複雜,我不能多說,可他對我、對毓英姑娘、對我姐姐、或是那位已經嫁人的岑姑娘,都是別樣的情懷。只有對你的感情,才真真正正的算得上的是男女之情。你們實屬良配,我實在是不想看你們會因為這這那那的因果分開。」尚方含丹越聽越奇,她似乎能聽出什麼不一樣的話語,柔聲道:「小妹,我看你說這話是別有用心的,你今天實在反常,你給我老實交代,你……」
令狐小妹把她話語打斷,低聲道:「小妹只是教主身邊的一個小丫頭,什麼都不懂的小娃娃,我沒有福份得到他的垂青,我能在他身邊做他妹妹已經很是開心了。姐姐,聽我一句勸,你的性子太驕傲,就像天上的太陽一樣,可教主到底是個男娃娃,你若是什麼都要壓他一頭,他會覺著不舒服的,難免不去想溫柔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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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方含丹臉上一紅,摸了摸她頭上柔發,笑道:「誰說你是個小丫頭!分明機靈得很,我可得多多防著你,免得你把李北殷的魂兒都勾跑了。」說罷她擔憂道:「我總覺著你心裡壓著什麼事,可別把自己悶壞了,若是不方便給李北殷和曾素懿,倒不妨告訴我這個外人,我可以為你守口如瓶。」
令狐小妹眼眶一紅,便要脫口而出,她定了定神,終是搖搖頭,說道:「這事還是難以啟齒,姐姐,每個女孩子心裡都會有些秘密,不想告訴別人。」尚方含丹抿了抿嘴角,柔聲道:「姐姐是真的想幫你,喜歡你。頭一次你和李教主幫我脫離險境,之後又救了姐姐的命,我好想認你做妹妹。可是我知道,你心裡也有他,只有堂堂正正和你去爭,才是對你的尊重。若是有一天你想說了,一定來找我,好嗎小妹?」
令狐小妹撲到她懷裡哇哇大哭,喊道:「尚方姐姐,你還是凶一些的好,你一溫柔起來,我怕是天下的男兒沒人拒絕的了你,更別說是教主了。我好怕你把家教主帶跑了,我再也見他不到。」尚方含丹嘻嘻一笑,笑道:「你是在夸姐姐好,還是在說你家教主笨呢?」
臨別時分,尚方含丹和小妹站在門前,卻瞧不到曾素懿的身影,嘆道:「曾醫仙到底對我還有敵意,臨別之際也不願再看我一眼。算了吧,她現在不信我,可總有一天會明白的。」令狐小妹低聲道:「姐姐,其實嬸嬸……嬸嬸是個極可憐的女子,她年輕時候受了太多折磨,一直都到現在都放不下。她或是在你身上瞧見了年輕時的模樣,才觸景傷情……」尚方含丹點點頭,說道:「曾醫仙別具風致,秀雅動人,也不知哪家的好男兒能她芳心,也不只是哪家的笨男兒,捨得讓她憔悴至此。」
令狐小妹低下頭,低聲道:「誰都會有些難以忘卻之事吧……」她欲言又止,最後陪著尚方含丹走到院落門前,說道:「姐姐,你的病尚未根治,千萬善待自己,每日早中晚三日用「決明子、梔子、蘆根、知母、金銀花、牡丹皮、夏枯草、地骨皮」泡身子,可以慢慢消散你體內的火毒和瘀傷。」尚方含丹點點頭,心頭不知為何總覺得蒙上一層陰影,倍感不妙,凝眉回身,將她手握住,柔聲道:「小妹,姐姐好捨不得你,甚至超過那個小淫賊,你……你要往哪裡。」令狐小妹柔柔一笑,臉上梨窩淺淺,搖曳生姿,動情道:「我大老遠跑到北方來,自然要去見教主一面……」
尚方含丹聞言心下稍安,俏皮一哼,啐道:「教主,教主,你命里沒了李教主便活不成了嗎?」令狐小妹笑道:「姐姐不也是一樣。怎的反問我呢。」旋即她柔聲道:「姐姐要記得我給你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能忘。」尚方含丹一怔,總覺得她有些與平日不同,但她又如何能猜得到小妹深藏的一顆玉質芳心,便一步三回頭,慢慢從房前消失。令狐小妹看著她越走越遠,忽的掩面而起,淚如雨下,哽咽哭道:「我多想把我心裡的話,都說給你聽,可是我若是說出來,便做不得那件事了。我終究要對教主不起,姐姐和教主也屬良配,你要待他好一生一世,不要再離開他一分一秒……」
尚方含丹身子尚極是虛弱,剛剛往出走了一截路,便覺得眼前飄忽,撐著腰間一桿尚方劍,艱難前行。她瞧見王仙寶身上已是崩著白絹,一條手骨被綁在胸前,似是幾日之內蒼老了許多,心中黯然,忙喊道:「王三哥!」王仙寶背風而立,轉過身來心頭大驚,忙跛著腳跑到她身側,跪地哭道:「相女!小人沒保護好你,讓你吃了那麼多苦頭,真是死一百次都不夠了。」尚方含丹眼眶一紅,將他拉起身來,嘆道:「王三哥又何嘗不是吃盡了苦頭,你對我得好,我都記在心裡,我欠蓬萊派許多,真金白銀抵償不得恩情。」
王仙寶哭道:「相女,千萬別這麼說,咱們給相女驅馳,都是心甘情願,都是盡忠盡本分!死不足惜!」尚方含丹柔柔一笑,又呸呸呸三句,責備道:「咱們這才走了多遠的一截路,你便說這麼不吉利的話,該打!」說罷她虛弱的舉起手來,往他肩上一拍,扶著他肩膀往前走去。
此地距離長安城中稍有些路途,尚方含丹杵著尚方劍邊走邊和王仙寶聊了起來,才知她離開這幾月朝中巨變。王仙寶嘆道:「相女,你離開足有半年左右的時日,這其中發生了許多事。先是白重黎因為處置皇婚不妥,險些被皇上削去侯爵,貶為庶民,端是趙歸真、馬元贄二個惡賊在皇帝耳邊費盡了唇舌,才將他保住。李太尉往前線一役,大獲全勝,更得武宗信賴,端是朝中第一權臣,已是開始繼續籌劃安內之策,準備與天方麒麟教義軍首領在襄陽邊關聚首,為朝中第一大事。相顧而言,咱們相府的日子算是好過了些,相女雖是隨著李教主逃婚而去,但之前出海屠龍之事或可相抵,皇上也未曾多怪罪相爺。」
尚方含丹點點頭,奇道:「既然如此,白重黎何來的權力能調動金戈鐵馬,在長安城天子腳下肆無忌憚的搜羅我的行跡。昨天在相府不遠處張貼通緝令,顯是其人在向相府示威一般。」王仙寶嘆道:「相女,你可知現在的京兆尹是何人?」尚方含丹搖搖頭,低聲道:「我離開朝廷許久,自然是猜不到的。」王仙寶唉了一聲,繼而說道:「聽相爺的口氣來說,本來皇上是想由相女接管長安京兆尹,可相女出走後,一時間也無太合適人選,便由吏部尚書令狐楚兼管長安京兆尹。」尚方含丹凜凜一驚,低聲道:「令狐楚世來為牛黨領袖,怎的卻和白重黎這等小人勾結在一起。」她忽的又想到什麼,欲言又止。
兩人走了一截路,忽的王仙寶臉色通紅的問道:「相女……我想……我想和你打聽一個人。」尚方含丹點點頭,微笑道:「王三哥但問無妨。」王仙寶撓撓頭,支支吾吾的問道:「相女,那位曾姑娘,她……她可有婚嫁?」尚方含丹猛然一驚,忽的笑罵道:「王三哥!你是喜歡上李北殷的娘親了不是?」王仙寶啊了一聲,喊道:「她……她是李教主的娘親?這……她明明看起來只是二十歲上下的容貌。」尚方含丹笑道:「王三哥膽子不小啊,曾素懿這樣在江湖上出了名的毒娘子,你都敢打她的主意?你是要做李北殷的爹啊?」說罷她自顧自笑了起來,笑語盈盈,嬌嫩如花。
王仙寶連忙擺手,急道:「相女!小人……小人哪裡敢占李教主的便宜!只是……只是曾姑娘她人生的美,性子也靈巧乖怪,我……我怕是那晚被她迷了心竅。」尚方含丹笑道:「曾姑娘號稱九毒仙手,九毒為泛指,代表天下百毒至尊,仙手也是代指,說是這世上之毒無毒不解。王三哥可要小心了,這世上心儀曾姑娘的人何止少數,據說天方教的烈陽右掌教羅雲程為了曾姑娘一生未娶,崑崙山幾位真人也與她情意深重,你肩上的膽子可重的很。」
王仙寶哀嘆一聲,垂頭喪氣道:「相女,小人不怕和你說說心裡話。曾姑娘是我見過最刀子嘴豆腐心的女子,聰明靈巧,秀外慧中,她雖然在江湖上屬於魔教中人,以毒術毒功示人,卻沒聽說過她枉殺無辜之人。那晚她救我於水火,還親自替我包紮療傷,雖然是冷言冷語的,可我已經……聽相女說了這一長串的人名,確實是各個強我百倍,都是出將入相,威震武林的人物,我怕我是沒甚麼希望能討得曾姑娘開心了。」尚方含丹奇道:「王三哥,曾姑娘可是已經快四十歲的人了,你也不嫌她歲數大你許多?她到底是魔教中人,你也不怕因此惹來禍患?」
王仙寶笑道:「那相女你呢?你不是也不在乎李教主是魔教反賊,想一心一意跟著他浪跡天涯。李教主他在百姓家有朝廷追殺,在江湖上天方教也樹敵無數,當是小人才該擔心相女的去向。」尚方含丹一陣臉紅,抿嘴不語,低聲道:「王權富貴,錦衣玉食,這些我已經擁有過,也不在乎了……端是浪跡天涯,風餐露宿的日子,我偏偏喜歡的很,怕是我被李教主的淫魔大法給困住了。」
二人走到長安城外圍,尚方含丹看著城門前到處張貼告示,懸賞通緝,低聲道:「王三哥,前段時日是我太冒失了,引得白重黎那等宵小爪牙發現行跡,此番咱們千萬謹慎行事。長安城內外怕是已經全數將相府暗中包圍,哥哥和王倪師兄也不知回沒回來,莽撞不得,還是待到夜裡趕進去。」王仙寶點點頭,看向遠端茶肆小二不住的向外張望,賊眉鼠眼,環顧四周。王仙寶低聲喝到:「想不到咱們在長安城內外培養多年的親信,竟是已經被白重黎那等宵小買通,這等兩面三刀之徒最是可恨!我這邊去取了他腦袋!」
尚方含丹把他拉住,低聲道:「王三哥,還不是時候。前些日子我等行跡敗露,便是因打草驚蛇。相府之人現在尚不知我歸來,若是將這兩面三刀之輩一刀斬了,白重黎等人便知我還沒死。」王仙寶點點頭,說道:「那相女的意思是?」尚方含丹切齒道:「這等狗賊,我自然不會讓他活的太久了!可我想著是把他們從上到下,連根都拔掉!我現在還沒好主意,等到時機成熟了,我要他們千倍百倍的,全都還回來!比我更慘十倍百倍!但在這之前,我們需得慢慢等,要慢慢等,你明不明白!」王仙寶點點頭,凝眉喝道:「到時候且請相女讓小人代勞,一刀刀把這些宵小之輩,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