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女中堯舜玉容悴(上)
2024-05-04 10:17:35
作者: 邱處機
楊雲楓雖是依然震怒痛罵,但顯然已經臉色大變,他畢竟只是個少年人,登時怒喝道:「妖女!要殺殺我!你不要難為澹臺姐姐!」尚方含丹微微一笑,踱步走到澹臺儀身前,低聲冷冷道:「情深義重,當真是情深義重。你與你那師姐貝碧青一般無二,一邊勾搭著正道公子,一邊有跟魔教之人糾纏不清。峨眉派的女子莫非都這般水性楊花?」
澹臺儀微微一凜,冷冷道:「我沒有,我師姐也沒有。」楊雲楓怒喝道:「妖女!你敢侮辱我姐姐!我要你狗命!」尚方含丹淡淡道:「要我的命,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旋即她將神霄劍撿起,緩緩抽出,抵在澹臺儀脖頸之上,看著楊雲楓冷笑道:「小英雄,晦明神功,你寫不寫。」楊雲楓登時怒眉相向,顫聲道:「卑鄙!你卑鄙!」
尚方含丹如同未曾聽聞,轉而看向澹臺儀,冷笑道:「澹臺姑娘,我失算了,原來這位小道長不是小英雄,是個小狗熊啊。他寧可抱著門派陳腐成見,也不肯拿晦明神功來救你性命。」楊雲楓被黑衣人兩手伏龍爪摁在地上動彈不得,怒吼掙扎道:「你才是狗熊!你全家都是狗熊!放開我!」
尚方含丹冷冷笑道:「小道長,你口口聲聲說思念你的澹臺姐姐,結果呢?現在人在你眼前,你卻捨不得拿出晦明神功來救她,你不是狗熊是什麼?」旋即她將神霄劍抵在澹臺儀臉頰上,冷冷道:「反正你喜歡的也是她這張勾魂攝魄的美人臉蛋,我就用你這把神霄劍,在她臉上劃上一百多劍,再一劍將她心窩捅穿,我要你日日夜夜看著神霄劍就想起你澹臺姐姐的慘死!是被你害死的!被你逼死的!」
澹臺儀忙道:「小道長!不要聽她的!我死不死無所謂,我們正派武學不能……」尚方含丹飛速點住澹臺儀啞穴,令她再也說不出話來。
尚方含丹見楊雲楓到底是個孩子,已然心神大亂,跪倒在原地雙目失神,尚方含丹冷冷驕笑,勝券在握,淡淡道:「你沒有多長時間考慮,你多耽誤一刻,她臉上便多一道疤痕。」楊雲楓被逼的大哭出聲,忙喊道:「我寫!我寫!你不要傷澹臺姐姐的臉!不要殺她。」
房頂上幾人看得膽戰心驚,心底發涼,均道尚方含丹不但心思縝密,極善綢繆,且極善於玩弄人間之情脅迫他人。謝政君對貝碧青一往情深,容不得她受半點創傷,飲恨屈服;楊雲楓雖是個少年人,但亦是對澹臺儀痴迷不舍,情深義重,含淚寫書。李北殷看著眉頭緊皺,心道:「我倒覺著這幾人均是有情有義,俠骨柔腸的好漢子,一本神功失去了可以再奪回來,但活生生的人因此被逼死了,那即便保全神功也毫無意義。換做是我,也會交出去去救人。」
楊雲楓哭喊著握住遞來的筆,將一篇晦明神功心訣寫下,旋即爬起身來把澹臺儀緊緊摟住,向後退去。黑衣人將晦明神功捧在手中一陣皺眉,旋即雙目發亮,衝著尚方含丹一陣點頭。尚方含丹登時難抑喜悅之情,不住燦笑,心情一片大好,笑道:「來人,送這位小英雄回到廂房,好生伺候。」
一群官兵答道,旋即走向楊雲楓將他拉開,楊雲楓一陣無力掙扎,哭喊道:「不要!我不要和澹臺姐姐分開!你不要殺她!」尚方含丹走到澹臺儀身前,將她啞穴解開,笑道:「得罪了。」澹臺儀滿面清淚,轉而看向楊雲楓道:「小道長,這是你天山派鎮山之寶,你何苦拿至寶救我……」楊雲楓哭道:「姐姐,我只是想保全你,我不是存心要欺侮師傅的。你會不會因此瞧不起我,看不起我啊。」澹臺儀面帶淚痕,搖頭苦笑道:「小道長對我情深,我只有感激,哪裡會瞧不起你。」
尚方含丹臉色一變,淡淡笑道:「把神霄劍還給這個小道長,我尚方含丹向來言出必行,送客。」重雷將神霄劍束縛在楊雲楓背上,接著將其全身穴道封住,即使有神霄劍在身也無力作為。尚方含丹輕笑道:「小道長,你既然肯把晦明神功交給我,我定然遵守諾言,不會殺她……不過嘛,她與我之間還有些私事,你就先好好養著吧。」
楊雲楓被幾位官兵困住雙手和身子,掙扎一同,喝道:「你騙我!你還是要為難澹臺姐姐!你騙人!」尚方含丹冷冷一笑,道:「送客。」旋即幾名官兵將大喊大叫的楊雲楓拖出正殿,旋即將正殿門前緊鎖。
尚方含丹走到黑衣人身前接過白絹,淡淡低聲笑道:「先生,你不會看錯,這功法真的可以救我性命……」那黑衣人點點頭,道:「天山派晦明神功,錯不了的,即使無法根除,也可將你體內的蚩毒壓制最低。」尚方含丹抿起嘴角,用力點頭,嘆道:「我知道這麼做確實卑鄙……可我當初四處求醫,他們都不肯救我。」黑衣人嘆道:「武林中人將自家武學自視甚高,門派之見最難化解,咱們會理解你。」
尚方含丹淡淡一笑,旋即道:「這功法先生先替我收著,待我收拾了這峨眉丫頭,與先生一同討論。」黑衣人點頭,將白絹收起。
尚方含丹旋即變色,轉過身來,笑道:「澹臺姑娘,當真是恃美揚威啊,天方麒麟教教主李北殷對你晝思夜想,現在連天山派的弟子都願意為了你違背師意,將晦明神功拱手寫出。這等魅力,小女佩服。」澹臺儀閉目流淚,搖頭柔聲道:「我寧可你在我臉上劃上十道八道,或是一劍刺死我,也不想楊師弟這般痛苦。」清淚滾滾若玉像沾水,美不勝收。
尚方含丹淡淡笑道:「既然晦明神功已經到手,我也不想再難為你,這樣吧,你想不想見你師傅?」澹臺儀一驚,柔聲驚道:「你肯讓我去見師傅?」尚方含丹仰天一笑,道:「澹臺姑娘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當然願意了。」
澹臺儀一陣動容,隨即臉色轉為冰涼,淡淡道:「不會的,你不會這麼輕易答應我,你想必另有所圖。」尚方含丹輕輕笑道:「聰明,你這般貌美如花,有善解人意,真是我見猶憐。你師父身上的太羲神功想必是最全的一本,你幫我勸勸她,如何。」澹臺儀微微凝眉,柔聲道:「你不要做夢了,我雖然不濟,但還不至於為了活命,去做你說客,辱沒我師傅。」
尚方含丹微微皺眉,冷聲道:「我問你最後一遍,你去,還是不去?」澹臺儀伸長玉頸,全身肅立,淡淡道:「不必再問了。」尚方含丹淡淡一笑,將金頂劍緩緩抽出,冷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在你臉上劃上它幾道,以示懲戒。」旋即她手中金頂劍抵在澹臺儀面容上,手腕一抖,就要在她臉頰上剜掉一塊肉。澹臺儀閉目不語,面露痛楚,身子劇烈發顫。
忽然從房頂上飛出一記熾烈無比的烈陽劍氣,將尚方含丹手中金頂劍崩飛在地,場中赫然大亂。黑衣人腳踩神行,忙護在尚方含丹身前,冷聲道:「太羲六陽劍,是李北殷!保護尚方大人!」尚方含丹聞言一驚,凝眉不語。
李北殷從高頂一躍而下,片片瓦礫傾瀉摔碎在地,腳踩神行深化游龍,手中瞬間飛出十道太羲六陽劍,精準無比,直刺尚方含丹幾位家將心窩而去。幾人深知太羲神功之精妙,劍氣之凌厲,紛紛抽出長劍抵住六陽劍,卻被其上雄渾真氣震得心膽欲裂,向後退去,李北殷清嘯一聲,手中飛出一道北海擒龍手,飛速握住澹臺儀柔軟的腰肢,扯到身邊。那黑衣人也是手起一招黃龍摧堅爪,兩條黃龍光影轟擊在一起,頃刻爆裂出陣陣金光,李北殷腳踩神行,手中催出一記熾烈無比的太羲蕩寇劍,橫劈而去,將撲來的幾名家將赫然打飛,均是口吐鮮血,五內欲裂。
李北殷臉色清冷的站在場中,冷冷掃射四周,見無人再輕舉妄動,忙低頭問道:「澹臺,你沒事吧?」澹臺儀臉上終於泛出血色,柔聲道:「我沒事,我沒事,可是我師姐她……」說罷她輕聲垂淚,靠在李北殷臂彎中泣不成聲。
李北殷冷冷看向尚方含丹,說道:「尚方姑娘,你實在太過分了,你要救你自己的性命我不攔著你,但你這般逼迫別人甚至動用私刑,是不是有點喪德敗行了?」尚方含丹排眾而出,凝眉道:「李北殷,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將貝碧青十指砍下來了。」李北殷低聲道:「我方才在房頂聽得一清二楚,你還有什麼要狡辯。我本覺著我們只是立場不同,但或許可以是朋友。可你這麼做,實在太令人失望。」
尚方含丹側過身子,氣的胸膛一起一伏,嗔道:「笨人!我說什麼你們信什麼!真是一對蠢夫婦!」李北殷與澹臺儀臉上一紅,忙道:「你誤會了,我跟澹臺只是童年的時候好友,我看不得她受牽連嗎?」澹臺儀也道:「他是魔教教主,我是峨眉中人,我們本就……」
尚方含丹看著李北殷這般關切澹臺儀名譽,氣不打一處來,冷笑道:「口,是,心,非。」旋即她淡淡道:「李北殷,你還欠我一個道歉,你到底想到了沒有。」李北殷將澹臺儀護在身後,凝眉道:「我根本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我們兩人也只是對頭。你拿我五師叔的傷勢要挾我,要我與你去北海,也只是赤裸裸交易,我跟你沒什麼好道歉的。」尚方含丹微微顰蹙,委屈道:「是嗎?李大教主就這麼急著在澹臺儀面前和我這妖女撇清關係啊?」
李北殷心中薄怒,低聲喝道:「我真是搞不明白你,你想要太羲神功,可以直接拿哪噠精髓露和我來換,為什麼為難澹臺與峨眉諸位師太。」尚方含丹怒極反笑,凝眉喝道:「我開心!我願意!你管不著!」旋即她雙手抱胸,怒視李北殷低聲道:「澹臺澹臺,你叫著真是親熱的肉麻!」
李北殷一陣語塞,旋即說道:「尚方姑娘,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將澹臺儀帶走,我勸你不要白費功夫,想攔住我。」尚方含丹冷笑道:「呵!你大教主真是仗著一身俊功夫,不把旁人放在眼裡。」旋即她看向三位家將和黑衣人,喝道:「向李教主調教幾招!」
說罷古虛、黑衣人、重雷、王仙寶紛紛出手,李北殷將澹臺儀護在身後,團起北海擒龍功,一條黃龍自丹田內湧來自靈頂飛出,磅礴巨力震得四周天搖地動,塵土飛揚,一記擒龍摧堅爪清嘯而出,伴隨滾滾龍吟將幾人頃刻打回原地。旋即他手中催出一道四成內力的太羲蕩寇劍,橫劈之下將四周湧來的官兵劈翻在地,血肉橫飛,均是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哪知尚方含丹曾得蓬萊仙都派傳授神功,輕功了得,方才她要幾位家將圍攻李北殷之際,早已順著道道殘兵倒地掩護,竄到他身後,抽出金頂劍將澹臺儀脖頸再度抵住,輕笑著向後退去,笑道:「你這般當緊你的美嬌娘,我卻偏要在她臉上劃上十道八道,看看你們這對鴛鴦能否看破皮相外表。」
李北殷勃然震怒,正欲飛出將澹臺儀奪回身邊,卻被再度襲來的四人擋在身前,無奈之下只得施展纏絲搏擊術。纏絲搏擊術一旦出手便是百招齊出,快捷無倫,李北殷又有北海擒龍神功在身,出手如金剛般堅硬作響,四人中古虛與黑衣人乃是少林弟子,身負金剛降魔功,可與李北殷外功硬憾,重雷與王仙寶手臂遭遇擒龍重擊,直欲骨裂,向後退去。李北殷一人將四人團團纏鬥,令四人均是微微吃驚,不過幾日李北殷外功招式忽然也變得極為凌厲,足有六七成火候。
重雷與王仙寶是崑崙、蓬萊兩派弟子,鮮少煉有硬功,雙臂被李北殷一套纏絲搏擊術震得痛楚難當,於是紛紛退後,將腰間洞賓劍與尚方劍抽出,直刺而去。
尚方含丹在一側將澹臺儀脖頸扼住,登時震怒滔天,喝道:「你實在過分!」旋即手掌飛出兩記北海擒龍手,硬是將煉有金剛伏魔功的古虛及黑衣人震開,旋即清嘯一聲,手中施展一套【擒龍隔空手】,雙掌之間神光璀璨,一聲龍嘯在四周劇烈迴蕩,竟然憑著絕強吸力,隔空將重雷、王仙寶手中的雙劍吸到自己手上,旋即飛身擲劍,將兩人肩骨洞穿,釘在牆壁半空之上。兩人幾天之內遭遇李北殷三度重擊,已然再難有反手之力。
李北殷將四人震退,旋即怒眉看向尚方含丹,喝道:「我再問一次,你松不鬆手!」尚方含丹挺直玉背,手中抵著澹臺儀的長劍又重了幾分,嬌笑道:「你越是這在乎她,我越是要在她臉上多劃幾道才解恨!」李北殷本想再度施展擒龍隔空手,將尚方含丹手裡的金頂劍擒到手中,但這套神功他修煉的並不純熟,難以掌控住火候,稍有偏差只怕會傷到澹臺儀,尚未等他回過神來,古虛與黑衣人已然再度襲來,李北殷只得繼續一邊橫砍蕩寇劍阻擋湧來的士兵,一邊腳踩神行單手施展搏擊術,與兩人纏鬥。
尚方含丹一手握著長劍抵住澹臺,一邊緊盯著李北殷在場中如入無人之境,銀牙緊咬,嗔道:「你家相公的功夫真是俊,我越發覺著留著他是個大患!」澹臺儀臉色一紅,隨即嗔道:「小官人武功越是高強,我越是高興,他遲早會把你這狗官殺掉。」尚方含丹微微顰蹙,將手中金頂劍又緊握幾分,冷笑道:「是嗎?你的小官人有這麼大能耐嗎?」澹臺儀柔聲道:「有,一定有!」尚方含丹越聽越氣,銀牙輕咬,低聲道:「好!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比武功更厲害的東西。」
旋即她朗聲喝道:「李北殷!你再不住手!我就讓這美妮子死在殿前!」李北殷飛出一記伏龍手,將古虛與黑衣人擋在其外,一邊喊道:「你冷靜一點!」尚方含丹輕皺瓊鼻,咬牙怒道:「該冷靜的人是你不是我!」
忽然門外沖入一道紫色身影,楚征南腳踩神行飛速而來,從背後將尚方含丹一把推開,裹著澹臺儀向李北殷身側飛去。古虛與黑衣人都只顧和李北殷纏鬥,萬難分神保護尚方含丹,只得任由楚征南將其人從尚方含丹身側搶走。王仙寶和重雷忍著劇痛將長劍從肩胛骨抽出,重重砸在地上,佝僂著身子護在澹臺儀身前。
楚征南剛剛站定,杜文秀、水銀鯉已然從前殿襲來,兩人均是驟起神功,化為真氣將殿前兵馬震飛而出,旋即一人手起一掌,十幾道耳光扇在尚方含丹小臉之上,旋即飛身而出,立在李北殷身側。楚征南、水銀鯉、杜文秀幾人一齊到來令局勢變為平衡,李北殷趁古虛等人驚慌之際,再劈出一記太羲蕩寇劍,將幾人打回原地。
尚方含丹高舉長劍,示意幾名家將和群群官兵住手,同時重重弓箭手已從門外如潮水一般湧入,半跪在尚方含丹身前不遠處,成眾星拱月之狀將其護在身前,數百道鋼箭直逼場中幾人。
尚方含丹雙頰被打的紅腫,站在場中一雙驕陽美目幾乎要噴出火來,冷冷道:「水姑娘,杜先生,這幾掌小女會牢牢記住,以牙還牙十倍奉還!」楚征南紫袍一甩,冷指指向尚方含丹冷道:「尚方姑娘,如果是楚某出手,你臉上留下的應該是難以癒合的爪印,而不是五指山。我諒你還不敢對幾派弟子如何,你給我記著,貝碧青如果掉了一根頭髮,我要你臉變得像峨眉六冥師太一樣,見不得人。你防的了我十天八天,防不了楚某十年八年。」
尚方含丹撫著臉龐,一手負背,嗔怒至極,冷冷看向李北殷,說道:「李教主,你今天所作所為,是在逼我把哪噠精髓露扔到山裡餵狗了。」李北殷凝眉道:「一碼事歸一碼事,我答應與你北海,交換哪噠精髓露,與你有三掌之盟我,一定做到。但可從沒答應過,任由你捉弄十二派掌門及弟子,肆意傷人。」
尚方含丹凝眉怒道:「好!好!你大教主神功蓋世,你想如何就如何,根本不用考慮別人感受。不過你要帶走澹臺姑娘,你要問問她願不願意吧。只要澹臺儀敢走出白馬寺半步,我立刻讓六滅老尼身首異處,死無全屍!我說的出做得到。」李北殷英眉一皺,在澹臺儀耳邊低聲道:「澹臺,你……」澹臺儀玉容一展,搖頭道:「我不能和你走,我師傅他們還被困在地牢里,尚方含丹心狠手辣,我怕師傅他們會遭遇不測。」
楚征南一邊掃射四周人馬異動,一邊低聲道:「澹臺姑娘,即使你留在這裡,你師父早晚還會被這魔女逼著受刑,能救出一個就救出一個。」水銀鯉也道:「不錯,這女子不知在打什麼鬼算盤,不知何時才能將你們放走,你留在這裡徒勞無功。」澹臺儀驚慌失措,竟然走出麒麟教眾人包圍,向外走去,搖頭道:「不行的,師傅和師姐還在她手上,我不能丟下他們不管。」
旋即她站在兩伙人馬中間,凝眉道:「尚方姑娘,我會留下,你不要亂來。」尚方含丹冷冷笑道:「你放心,我會安排你和你師父住在一起,還會放麒麟教人離開。只要你在我手上,就不怕李大教主還敢胡來。」
澹臺儀幽幽回頭看了李北殷一眼,柔柔慘笑,低聲道:「再相見……」李北殷眉頭皺到不能再皺,唉聲嘆氣,心道:「澹臺心繫她師傅師姐,我如果強把她帶走,尚方含丹說不定真會因此怒火中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出來。麒麟教與峨眉的恩怨本來就說不清道不明,還是穩重些好。」他雖然萬般捨不得剛見面的澹臺儀又被擄走,但也只能順著她的意思,由她離去,低頭不語,愁眉緊鎖。
澹臺儀看著李北殷久久不語,旋即搖著頭,顫巍著身子,走回尚方含丹一側,被一眾兵馬壓著向殿外走去。
眾人見今日徒勞無功,紛紛嘆氣,杜文秀一甩鋼鞭,罵道:「你這個棒打鴛鴦的魔女!早知道剛才就一掌把你門牙打掉,讓你變成個豁牙老太太!」尚方含丹冷冷道:「你們如果不怕十二派掌門和弟子死於非命,我就站在這裡讓你殺。」
旋即她冷冷看向李北殷,說道:「你們所有人都可以走,只有李北殷不能走。」楚征南龍眉一展,排眾而出,冷道:「妖女,教主武功有多俊你是知道的,你沒資格在這裡討價還價。」尚方含丹從懷中拿出一瓶黑玉方盒,冷冷笑道:「李大教主,哪噠精髓露就在我手上,如果識相的話你就乖乖跟我走。」水銀鯉忙道:「教主!魔女詭計多端,不可再上她的當!」
尚方含丹盯著水銀鯉一陣吃驚,隨後輕笑道:「腳踩銀輪,宛如望舒神女,這位想必就是天方麒麟教艷名廣傳的水銀鯉姐姐了吧。」水銀鯉微微側目,輕啟月唇冷冷道:「是你水姐姐,可惜我沒這你心狠手辣,心懷叵測的妹妹。」尚方含丹似是充耳不聞,旋即看向楚征南嬌笑道:「一個峨眉仙子,一個麟教神女,麒麟逍遙子果真不凡,迷的有這麼多世間奇女子失魂落魄。」楚征南寒聲道:「姑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李北殷卻是早有準備,尚方含丹稍有失神,已然手起一招擒龍隔空手,金光一閃,已然將尚方含丹手中黑玉盒緊握在手。尚方含丹心中一陣竊喜,臉上卻是一片驚嘆,喜道:「這是什麼功夫,能隔空取物?」李北殷冷笑一聲:「伏龍功。」他將黑玉盒子交給楚征南,楚征南掂量了一下其中分量,點點頭道:「盒子不是空的,雖然不知是不是真的哪噠精髓露,但可以拿回去讓素懿鑑別一番。」麒麟教眾人一陣鬆氣,心道只要將哪噠精髓露拿到手,便不會再受這魔女擺布。
李北殷淡然冷笑,道:「哪噠精髓露既然在手,我也不會再受你鉗制。告辭了。」尚方含丹看李北殷等人已然飛上屋頂,向外飛去,抬頭凝眉道:「這麼說李大教主是準備食言,不隨我去北海?」李北殷一陣沉吟,隨後道:「我說過的話一定算數,北海定會隨你去,但我也要加個條件,你必須讓其他人完好無損的走出白馬寺,我才守諾。」
尚方含丹抬頭看向他,旋即燦然笑道:「李教主,既然你拿到哪噠精髓露,我也無話可說,望你信守諾言。」
旋即尚方含丹雙手一拍,四方人馬悄然向白馬寺正殿外退去,李北殷盯著所有人馬全數退出正殿外,這才放下心來。他正離去,卻見尚方含丹忽然回過頭來,英眉一展,目若驕陽,漏出一個粲然之笑。李北殷最見不得別人對他笑,看著別人笑也便沒由來的隨著她笑,這愛笑的毛病始終改不了。尚方含丹瞧著李北殷面色和氣,心中一暖,負手而行,腳步輕快的向門外走去,轉眼消失在白馬寺正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