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焉知非福

  這廖家的自從在風鳴山下擺攤，一直在附近明里暗裡的找茬，喬大娘等商販一向看不慣她。如今見姜荷跟她對上了，少不得要來幫幾句腔：「廖家的，你既然篤定姜姑娘這茶飲有問題，那你何不自己喝了證明一下？若是你壞了肚子，咱們自會報給官府，為你出頭。可若是你沒事，那你就得向姜姑娘道歉，再賠人家茶錢！」

  廖家的眼睛一轉，立刻計上心來，她裝出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唉，我這個操勞命喲，幹了好事也討不了好，平白遭人猜疑！行吧，我就好事做到底，冒著自個兒壞肚子的風險替你們嘗嘗這茶飲吧！」說著就要拿起架子上的紙杯來喝。

  「慢著！」

  姜荷突然出聲制止了她，眾人紛紛不解地看過來，尤其是喬大娘，更是急得拍了她一把：「你這丫頭，你不讓她嘗，就得自己背這個黑鍋，現在可不是心疼茶飲的時候！」

  姜荷失笑道：「您想多了！大娘，咱們都知道這茶飲沒問題，但架不住老是有人給我扣帽子。若是那人喝了茶飲，再裝出一副壞肚子的模樣，到時我就是滿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喬大娘倒吸了一口涼氣，她竟沒想到這一點！

  再看廖家的，她方才也聽到了姜荷的話，賊眉鼠眼中滿是心虛，顯然真的動過這個念頭。

  喬大娘又是氣憤廖家的心黑，又內疚險些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害了姜荷，不由愧疚地低下頭，不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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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了喬大娘助陣，姜荷的氣勢也沒弱了半分。她將柜子里那兩壺果茶拿了出來：「廖家嬸子，方才我也說了，我不相信你。可今日我若不自證清白，只怕這滿身被你潑上的污點就洗不淨了！這兩壺茶我自己喝，若是這茶真能壞肚子，兩壺下去，只怕人要沒了半條命。孰是孰非，咱們現在就看個清楚！」

  說罷，她不顧佟雪的阻攔，將兩壺茶一飲而盡，灌了這麼多茶下肚，姜荷感覺自己的胃都要撐爆了。她緩了一陣才沒讓自己嘔出來，隨後強忍著不適對眾人朗聲說道：「大家也看見了，這兩壺茶一滴不剩全進了我的肚子，心存疑慮的，大可在這等上幾個時辰，看看我會不會壞肚子！」

  圍觀的行人也不傻，心知若是茶飲真有問題，這年輕的老闆娘怎麼敢喝下這麼多，一時都氣憤那廖家的沒事找事，有兩個熱心腸的還出言斥責：「你這婦人，大家各自好好的做生意，平白來人家這裡找茬做什麼！若是把人家姑娘撐出個好歹，你拿什麼賠人家！」

  那廖家的也沒想到姜荷這麼拼，訕訕嘟囔了幾句離開了。她挑起的事端，自然由不得她了解，姜荷作出一副惋惜的樣子：「原本這茶飲是我自己閒來無事鼓搗出來的，也賺不了幾個錢，本想著送給大家喝著解暑。但如今居然因不要錢遭了人家詆毀，若是還不要錢往出送，怕是之後還會再生事端，不得已，以後只好往出賣了。明日我多備上兩壺，最後請大家免費喝上一天，後日就要收費了，這也是無奈之舉，請大家見諒！」

  她正考慮怎麼將茶飲名正言順的往外賣，這廖家的就自己送上門來，給了她這樣名正言順的理由。

  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方才上過妝，喝過免費茶飲的幾個姑娘不善地看向廖家婦人，她們剛剛嘗過果茶，覺得味道清爽甘甜，用來解暑最合適不過。本想著以後就算不來上妝，仗著舊客的身份也能討上一杯，但之後人家要收費，這主意怕是行不通了。

  都怪這沒事找事的賊婦，以後再也不會去她那裡喝茶了！

  待人群散去，姜荷終於支撐不住，坐在小馬紮上歇息起來。佟雪半是心疼半是責怪道：「姑娘，你喝個一兩杯裝裝樣子就罷了，何必這麼拼命，那麼大兩壺，你都給自己灌下去了！」

  姜荷忍著胃中痙攣解釋給她聽：「我若是不全喝了，那廖家的若是買通旁人來咱們這上妝，得了免費的果茶，再故意裝作肚子疼，咱們有理也說不清。我把茶都喝了，又當眾自證清白，往後她再想誣陷咱們就不能了！」

  但是果茶喝多的後果就是壞肚子。直到傍晚收攤，姜荷林林總總去了四五趟茅房，為了不讓廖家的多事，每次去的時間都不長，出來還要忍著肚子痛，裝出一副如常的神色，可苦了她了。

  為了不讓自己拉褲子，兩人早早就收了攤。盛京環境好，街上每隔一段距離就設有茅房，姜荷把風鳴山到妝館這一路上的茅房上了個遍，又在家門口的茅房待了好一陣子，直到終於止瀉回房休息時，已經面露菜色，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楚蘭兒嚇壞了，趁著上樓的工夫向佟雪問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不禁憤憤道：「怎麼到哪裡都能遇見這樣壞心眼的人，大家和睦相處不好嗎，為何偏要去找別人的茬！」

  佟雪嘆道：「她家是做茶飲的，怕咱們搶了她家生意！這拎不清的，原本咱們兩家可以平分秋色的，她如今搞這麼一出壞了自己的名聲，往後客人怕是要少些了。」

  兩人說著話來到二樓，佟雪一眼就看到了窗邊的櫃檯，驚呼道：「櫃檯做好了？蘭姑娘，你自己搬回來的嗎？」

  她知道楚蘭兒力氣大，可居然到了這個地步嗎？

  「不是，杜大哥今日正巧過來了，我讓他幫忙去搬的。他來是想跟我們說一聲，他願意在附近租房子，在這養養身體，帶帶右兒，以後的事再從長計議。」

  佟雪為杜飛揚感到欣慰：「他終於想清楚了。這年頭，只要人活著，踏實肯干，總也有一條出路的！」

  楚蘭兒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髮：「小雪真是長大了，都會說大道理了！」

  佟雪吐了吐舌頭，又問：「今日可有人來妝館光顧？」

  楚蘭兒臉上的笑意淡了許多：「沒有，別說客人了，這條街連個人影都看不見。我在想……咱們這妝館真能招來客人嗎？」

  佟雪大致算了算，從風鳴山走到妝館總共需要一個時辰，若是想把風鳴山的客人引過來可不容易，一個妝而已，誰會花一個時辰走過來啊，更別說還要算上返程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