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共赴凡塵（七）

  鳳棠本想說沒什麼，但是轉念又改口，「我在想既然凡間可以拋繡球招親，那我們那兒是否也可以？」她收起其中眼中的情緒，顯得格外認真。

  清嶼瞧著她的神色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難得不留痕跡的皺了皺眉，「公主莫想這些，若真要如此不會後悔？」

  她淡然一笑，好像知曉他其中深意，卻不再說話，俏皮的走至前面，他只能寸步不離的跟著她，防止什麼意外發生。

  這京城雖然沒有節日那般熱鬧，但也算不上寂靜，人群之中總能傳出別的話來。

  「聽說了沒有？前些日子趕考的結果放榜了。」女子用手帕捂著唇偷偷笑道，倒顯出幾分耐人尋味的意味來。

  「可不是嘛！趕巧了，走，一道去看看狀元！」另一女子也是十分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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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音漸漸遠去，鳳棠生出好奇的心思，預示用撒嬌的語氣道，「清嶼，我們也去看看吧。」

  清嶼身軀一震，似是沒想到她竟撒嬌，可那艷麗的容顏染上嬌俏的笑，他哪能抵擋得住？半晌他點頭應允，「好。」

  得了他的應允後，鳳棠朝他溫柔一笑，「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說著拉著他朝人群走去，同他們一起去看放榜結果。

  對於那些寒窗十年苦讀的學子，進京趕考乃是唯一出路，哪怕在京城之中那些貴族子弟，倘若想走仕途之路，那自然也是免不了要趕考的，如此方可光宗耀祖，光耀門楣。

  很快他們隨著眾人來到放榜之處，紙上貼著中榜之人的姓名，首當其衝的便是前三甲：狀元，榜眼和探花。

  身側有人不禁感嘆，「果然這次的狀元非他莫屬！」

  「可不是？據說這蘇九卿可是連中三元之人，乃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旁的亦是附和道。

  「不僅如此，據說這狀元郎可是生的風度翩翩，儒雅極了。」說完露出一抹嬌羞來。

  另一名女子見狀道，「要我說還是探花生的最好看了，儀態俊雅，宛若那皎潔的明月一般。」

  「行了，不跟你搶探花。」那女子似是在調笑。

  「明日便可欣賞到他們的風采了，還不回去準備準備？」

  「你說的是！」

  說著那兩名女子消失於人群之中，聽到她們的對話，鳳棠不禁生出抹興趣來，主要是實在沒有見過此等場景，清嶼瞧著她求知若渴的眼神之中帶了些楚楚可憐的意味，他心中一片柔軟，終是無聲的嘆了口氣，「明日陪你去。」

  得到想要的答案後，她喜笑顏開，才與他在別處又逛了逛。

  雲霧似是厚了一些，不過依然抵擋不住其風華。九重天之上，司塵殿之內，廂房之下，背靠軟榻的女子，青絲未束，鋪於腦後，散在榻上，乾淨的臉頰稍白，少了些血色，幾日的休養已是讓月窈好了許多。氣色比此前可好上太多，如此倒是顯出幾許引人疼惜的意味來。

  廂房外，初言正躊躇著是否要進房，可手中的藥讓他卻是沒法選擇，誰讓他家將軍將任務交給他了呢？

  他深呼吸一口氣，終是敲響了廂房的門，「進來。」聽到女子的聲音，初言推門而入，瞧見她正身靠著軟榻，手中執著一本書，「月窈公主，該喝藥了。」

  「放下吧。」月窈答道。

  「是。」初言應聲放下，正準備退出去，聽見她繼續開口，「初言，你可知清嶼哥哥去了何處？本宮已有諸多時日未見他了，連本宮的消息也沒回，可是清嶼哥哥不願見本宮？」

  初言停下腳步，聽見她如此說，身姿不禁僵硬了一瞬，他染上笑意，「公主多慮了，將軍他……自是有他自己的事，即便是我也不知道。」他歉意的揖手一禮。

  「如此……多謝你這幾日的照料，稍後本宮便會離開。」月窈揚起笑意，只是這笑中似是多了些不能言說的荒涼。

  初言倒是一時之間沒明白她的意圖，「可是公主的身子……」見她來納瑟好像還有些蒼白。

  「無礙，已經好了許多了。」她寬慰道。

  見她執意要走，初言也不好攔著，「既如此，還請公主注重身子。」

  月窈點點頭，初言便退下了，出去之時將門掩上，廂房內的那一抹明亮也隨之被帶上，此刻顯得靜謐異常，而那抹明亮似乎也隨之殆盡。月窈臉上剩餘的笑也隨著消失不見，清麗的容顏在此刻顯得有些說不出的意味，雙眼眯了眯，露出的笑也有幾分詭異之感，「清嶼哥哥，你應當不會騙我吧？嗯？哈哈哈……」說著還發出幾聲輕聲的，瘮人的笑來。

  而此前那個溫柔又落落大方的月窈公主不知何時被捨棄了，再定睛一看，床唐之上哪還有她的身影？只是廂房之內似乎還殘留著她此前叫人難以忘記的笑聲。

  月窈去了何處？其實她並沒有回到自己的青木殿，此刻能瞧見她正穿梭於雲層之間，換了一身稍微亮眼的衣裙，雲霧之間能看見她那俏麗的杏黃衣裙的一角在拂動，此前未束的青絲亦是簡單的綰成髮髻，流蘇步搖束於其中。

  且再看面容，能看出些許不同來，略施了粉黛，面色較之前好了不少，似是添了血色，而她此刻正前往凡間，因之前清於和初言的對話她聽見了些許，從而知曉他是下凡了。

  至於為何等了數日才動身？月窈微微一笑，一來是因為她正好藉此機會養傷，二來是因為她想等等，等他是否回來看她？

  結局也沒有意外，除了第一次後，他未曾來過，每一次的滿懷期待都是落寞，沒有近水樓台先得月。難受嗎？怎麼會沒有呢？

  月窈冷冷的勾唇，愈發堅定了心中所想，須臾之後她落在凡間，她靜靜的站立了片刻，仿佛此刻周身的熱鬧不屬於她。

  她稍稍環視了四周，未曾發覺清嶼的身影，暗自想著竟然已經在凡間了，那便是不再急了，索性先將落腳的客棧找好，且聽見別人說明日京城還有前三甲跨馬遊街的景象，思及此，她勾唇一笑，且再看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