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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王佩玲之死

2024-09-07 20:30:17 作者: 涯余

  天衍宗·戒律堂

  

  第二次來到戒律堂,形勢卻比上回嚴峻的多。

  殺人和偷盜本不是同等級的罪,尚未審判,霍忍冬就被戒律堂弟子們打入了禁靈大牢中。

  這種牢房專為修士設計,被關押的人不論修為高低,皆無法調動周身靈氣,仿佛置身絕靈之地。遭受的疼痛加倍,令人痛苦難當。

  暗無天日的牢房裡,黑暗深處傳來囚犯們令人驚懼的尖叫哭嚎聲,宛如人間地獄。

  霍忍冬身上的防禦法衣和儲物袋皆被除去,她雖還未被處以刑罰,但禁靈牢房裡自帶對囚犯的陣法,還是讓她周身如針扎一樣疼。

  一雙手按在髒兮兮的地板上,疼痛感貫穿了五臟六腑,霍忍冬全身骨頭都像是被碾碎了一樣,這樣的痛楚宛如浪潮一樣席捲過她的身體,刺得她額頭滲出了細密汗珠,再一滴滴落在滿是塵埃的地上。

  她原本雪白的袖口已有斑駁的泥濘,按在地上的手指白皙纖細,掌心和指腹卻有細碎的傷口滲出血跡。

  黑漆漆牢房的頂端,一道聲音沉沉壓下來。

  「溪洞天霍忍冬,因憤殺害桃花谷真傳弟子王佩玲,其行徑殘暴至極、天理難容,特此公開審議,請掌門及眾長老作證。」

  說話的人是李顏道君,他是王佩玲的師祖、鄒凌海的師父。他們桃花谷極其護短,自己的徒孫被害,再加上被戚慈強搶了法寶如意,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李顏當然怒不可遏,恨不得把眼前的女子挫骨揚灰。

  事關重大,除了各峰元嬰、金丹長老,許多弟子也在外頭旁觀。

  戒律堂外,溪洞天的藥農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仙子落在他手裡,不死也要脫層皮,你們快去請慈惠真君相助!」

  「真君有事下山去了,此刻不在門中啊。」

  「怎會如此巧合……」

  黑漆漆的牢房內,元嬰長老們懸於半空,他們足不沾地,高高在上,宛若天神俯視凡塵。

  高位者的威壓從四面八方涌過來,威壓帶來的不僅是外在的壓力,還能滲透到五臟六腑,把不能調動靈力的霍忍冬逼得喘不過氣。

  李顏提高了聲音,呵斥道:「孽障!本座再問你最後一遍,是不是你因護甲被毀,心生怨懟,殘忍殺害的佩玲!」

  霍忍冬疼得滿頭冷汗、幾乎說不出話來,可對方卻將她的沉默當作了某種無聲的反抗。

  李顏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嘴硬是吧,可到了戒律堂,你不說也得說!」

  他抬抬手,原本繪製在牢房地上的法陣倏地發出紅光,霍忍冬仰頭痛叫一聲,整個人如同折翼的小鳥,癱軟在地、抽搐不止。

  雲遷真君看著不忍,勸道:「李道君,此事尚未定論,如此動用私刑,萬萬不可!」

  李顏瞪他一眼:「她是你的徒弟,你當然這麼說。」

  然而平時老實的雲遷師父難得硬氣一回:「眾人皆需遵照門規,她罪名未定,李道君你這樣實為屈打成招!」

  「雲遷,你……」

  兩人爭執時,端坐最高處的掌門忽然發話了。

  曹明鏡瞥了眼地上狼狽的少女:「罷了,既為我宗門弟子,也當給她一個機會,讓她仔細說吧。」

  掌門發話,絕靈陣法中止,霍忍冬翻了個身,這才感覺自己有了可喘息的餘地。

  她仰起汗涔涔的小臉,望著頭頂一片金光璀璨的大能修士,一字一句道:「我沒殺人。」

  李顏暴怒:「說謊!」

  「你昨日殺上桃花谷,大有不報仇不罷休的架勢,又和佩玲發生齟齬,整個分脈弟子都可作證!」

  「王連,你來說。」

  被點到名字,平時跟在王佩玲後面做跟班的王連戰戰兢兢走出來。

  他先是對頭頂各位大能跪拜磕頭,才小心翼翼道:「稟各位師祖,佩玲師妹昨晚被霍忍冬氣到,說是心情不好非要一個人出去散心,我們就都沒有跟著。誰知今早就不見蹤影,我們找遍了山頭,才在思過崖邊找到她。」

  「可那時佩玲師妹已經氣息全無,她被當胸刺穿、一擊斃命,看那形狀,應是劍傷……」王連不敢說下去了。

  李顏氣笑了,他惡狠狠轉過頭質問:「霍忍冬,你如今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佩玲雖與你有怨,可你不能懷恨在心,把她騙出去殺之泄憤。如此罔顧門規、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其行可誅!」

  李顏道君的厲喝聲在耳畔迴蕩,刺得她耳膜生疼,每一句話都如刀子割肉。

  霍忍冬咬緊牙關,在心裡嘆了口氣。

  她知道,她實是陷入了某個人的陷阱。

  只是沒想到,看似和平的天衍宗竟然暗藏殺機。也沒想到,王佩玲竟然就這麼平白無故的死了。

  直到這一刻,她才終於確定了,門派里有人要逼她死。

  這人卻不知道顧忌著什麼,沒有貿然找上門來殺她,選擇了以王佩玲的命為引子,曲折行事。

  可,是誰這麼神通廣大?連鄒凌海和李顏道君,甚至王佩玲的家世都不放在眼裡?

  牢房外看熱鬧的弟子們的竊竊私語傳入她的耳中。

  「平時就覺得這位忍冬師姐路數奇怪,她出身平平無奇,甚至算低賤,但竟然一路扶搖直上,好像有人暗地裡相助似的。這也就算了,沒想到她實是這樣心腸歹毒之輩,竟然暗害同門!」

  「佩玲仙子是驕縱了些,可也不至於殺了泄憤啊。」

  「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嘛,佩玲仙子有雄厚家世,又有師傅師祖疼愛,而她一介孤女,無門無路,說白了就是嫉妒唄。」

  「嘖,如此心胸,白瞎了一張如花似玉的面龐,這就是蛇蠍美人吧?得虧她還有個金丹師父,是個真傳弟子,不然早就被亂棍打死了,哪裡還能熬到全宗審訊。」

  指責鄙夷她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壓過來,各種惡意的揣測迴蕩在空氣里。

  這時,陰暗的戒律堂有人擠開圍觀的弟子們,清亮的聲音響起。

  「各位祖師,小人是溪洞天藥農阿瓜,忍冬仙子平日裡與人為善,時常幫助我們,絕不是會出手迫害同門的惡毒之人啊!」少年急急為她分辨道。

  其他藥農們也紛紛上前:「是啊,這其中定然另有隱情!還請各位祖師明察!」

  說著,阿瓜向前兩步,不由分說地撩擺跪在了戒律堂牢房門邊,他的雙膝與青石地面撞擊,發出清脆的響聲,聽起來就很疼。

  除了藥農們,司宏闊、曹駿等人也紛紛站出來表態。

  「霍師妹在香雲山秘境外為宗門弟子們治療,心性甚佳。此前她屢次遭受佩玲仙子刁難,也未有報復行為。師尊,弟子認為她絕非兇手!」

  聽到諸多為霍忍冬辯駁的話,李顏哼了一聲,他一甩袍袖,元嬰道君的威壓瞬間將眾人往後沖了幾步。

  「那你們說,是誰殺了佩玲?」

  「除了她,門派里還有人和佩玲有仇有怨?」

  「昨日才上門尋釁,今日她就死了,怎麼解釋?」

  李顏三連問,司宏闊也答不出,諸人沉默。

  沉寂、昏暗的戒律堂牢房內,霍忍冬冷冷勾了勾唇角,她積蓄了一些力氣,在所有人震驚的眼神中,慢慢站了起來。

  「我沒有殺她。」她輕輕撣去衣擺上的灰塵,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所有人聽到,「王佩玲之死,是栽贓陷害,與我無關。」

  空氣中出現了那麼一剎那的凝滯。

  「你竟然還敢站起來!李顏暴喝道,「孽障,給我跪下!」

  霍忍冬卻並不被元嬰道君的氣勢壓迫。

  「我沒有錯,為何要跪?」

  她咽下喉頭的鐵鏽味,盡力朗聲道:「天衍宗乃天下第一大宗門,泱泱風骨幾千年,難道不知何時起,竟然要逼無錯弟子屈打成招嗎?」

  李顏被氣得鬚髮飛起,面目猙獰:「無錯之人?好啊,那你倒是說說,我徒孫佩玲胸口的劍傷,怎會與你的佩劍寬窄一致!你昨日與她爭執,今日她怎麼就死了!」

  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冷哼一聲:「對了,我倒是差點忘了。你此前與白玉京秋水鎮的韓家有齟齬,似乎還痛下殺手,殘忍殺死了韓家的一名老爺,可確有其事?」

  人群里發出嗡嗡嗡的議論聲。

  霍忍冬垂下眼,深感疲憊和無力。

  「門中弟子的飛劍,劍刃大多在一寸半到兩寸之間,寬窄一樣根本不能說明問題。」

  「我是看不慣王佩玲,但也不至於要殺她償命。就算我要殺,也不會選這個時機,擺明了讓別人誤會到我身上。」

  「至於韓家……」霍忍冬頓了頓慢慢說道,「韓拓雖非我直接殺死,但我也有參與。他和門內某人勾結,故意將我騙下山,設計害我性命,他是歪門邪道。韓拓之死,純屬活該,我沒什麼可辯解的。」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

  霍忍冬的意思是,韓拓死有餘辜,雖非她親手所殺,但她要是有那個能力,也是一定會殺他的。

  掌門曹明鏡端坐祥雲之上,沉默不語地看著她,他已是元嬰後期的道君,天衍宗修為第一人,目光中自有沉沉氣勢。

  更別提周圍或是看好戲,或是事不關己的各位元嬰長老。然而在這樣上位者的威壓中,這個剛剛步入築基初期的小弟子卻硬是沒有移開目光。

  曹明鏡可以看到她全身都在這樣的威壓下顫抖,下唇甚至被自己咬出了一條血線而不自知,卻依然在堅持。

  霍忍冬顫巍巍抬起手,行了一個禮:「弟子從未殺害王佩玲,請掌門道君……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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