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雞飛狗跳,亂作一團
2024-09-07 13:42:25
作者: 玉樓春
「他手裡可沒有……」蕭雅惠捂著嘴咳嗽兩聲,身上的傷口又滲出血,痛感明顯。
她皺起眉,接著說:「他沒什麼值得你費力氣的東西,若要做交易,不妨直接和我說。」
舒月嫌棄地說:「你手裡又能有什麼我看得上的玩意。」
聞鶴想起她隨手拿出來的珍貴藥材,默默點頭,認可了她這番話,舒月不差錢,她當初擁有的好東西雖然部分被收繳,但應該還有很多被藏了起來。
這傢伙的小金庫說不定比他還豐富。
李遠的額頭已經流出冷汗,卻不敢在蕭雅惠面前表露對自身的擔憂,只能戰戰兢兢地搶先開口詢問:「那你想要什麼?」
「你也看到了蕭桐影如今的狀況,她身上那些傷痕都是我弄出來的。」舒月簡單介紹後,便說,「如今呢,我也沒了興致,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自廢左手,我便將蕭雅惠放走,前塵往事一筆勾銷,你覺得如何?」
李遠沒想到自己來此要遇這等劫難,他面色微僵,難以置信地詢問:「桐影,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舒月如今回府,又是來見老熟人,自然不會戴面具遮擋自己的面容,李遠剛進來,就認出了她。
但他不認為她在聞府能掀起什麼風浪,便把注意力放在其餘兩人身上。
「一隻手而已,甚至不是用來寫詩作畫的那隻,難道你一隻手就要比雅惠妹妹的命重要?」
舒月驚詫地說完這番話後,湊在蕭雅惠耳畔說:「妹妹你這眼光可不太行,怎麼找了個這樣的夫婿。」
她這挑撥離間的行為做得太流於表面,任誰都覺得假,但蕭雅惠卻覺得這買賣划算,不敢在這事上與舒月計較,反而催促起李遠來:「讓你做什麼你就照辦,別磨蹭。」
「公主……」他這一聲也不知喚的是誰,但此刻他面色難堪,站在原地並沒有照辦的打算。
他沒忘蕭雅惠讓自己在雪夜跪了一宿,而後更是將自己直接從公主府中趕出來的事情。
他們兩人的感情已經不和睦,若他成了殘廢,她便能順理成章取消這門婚事,而那時候,他連憑藉探花的身份努力當官都不行了。
畢竟他先是接連尚公主,在諸位大臣那裡已經名聲狼藉,而後廢了手,便不符合本朝當官的要求。
李遠在這一瞬想了很多,無論哪個想法都是在告知自己絕對不能這樣做。
但他怎麼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拒絕後不會惹怒他們的理由。
所以他什麼話都不敢說,只能面露難色地看著他們:「公主……」
蕭雅惠不耐煩地打斷他:「費什麼話?你沒帶刀就向他們借。」
凶完李遠,她扭頭詢問舒月:「只要砍他一隻手,你就願意放我走?」
「當然,畢竟我也不打算將你留下來吃飯。」
舒月嫌棄這人礙眼,巴不得早點把人扔回去。
雖說聞鶴將她要過來是想讓自己解氣,但其實她不是很想領情。
蕭雅惠知道舒月性子高傲,不願撒謊,聽到保證後便鬆了口氣,接著催促李遠。
但李遠仍舊站在原地,不願給出任何回應。
她越發不耐地質問:「你到底在等什麼?」
李遠顫聲說:「公主,我的右手是用來寫字握劍的,若是砍了,我今後該如何生活?」
蕭雅惠的態度有些傲慢:「本宮難道還養不起你?你以後若想寫詩作畫,本宮讓書童為你代筆便是。」
可他更想入朝為官,闖出自己的一方天地。
他尚公主,吃各種窩囊氣,是想要成為乘龍快婿,走一條捷徑,但不是真的想變成女子後院的廢人,待遇全靠她心情啊。
任憑李遠心底如何叫囂,屋裡都沒有人同情他,舒月反而催促道:「半柱香的時間,若他不同意,你便接著留下吧。」
蕭雅惠面色更差,知道李遠不情願,便沒再催促,而是掙扎著從地上起來,向舒月借了武器。
舒月倒不吝嗇,也不怕她拿劍後對她行兇,直接將手中長劍遞了過去。
蕭雅惠有武器,李遠卻自幼習武,倒不至於被她拿柄劍就傷到。
但顧慮蕭雅惠的身份,他只敢躲,不敢還手。
舒月見到兩人一進一退的模樣,輕笑著坐到聞鶴身旁,在他耳畔感慨:「我真的很喜歡看這種戲碼,很有意思。」
她的手抓住聞鶴的胳膊,半邊身子貼在他的肩膀上,下意識地湊近他。
暖香味撲面而來,溫熱的觸感惹得聞鶴有些發癢,他垂眸斂息,歪頭湊近聞鶴,便聽清她的笑聲,以及餘下的話:「雞飛狗跳,亂作一團,有意思。」
「是有意思。」聞鶴看向她時,眼中也有少許笑意,「只是我以為你會直接廢了蕭雅惠。」
他只說將人留一口氣,卻沒有禁止舒月傷人,他沒想到,舒月居然願意饒過蕭雅惠。
舒月從他身上起來,輕哼一聲後,嫌棄地說:「殺她我都嫌髒了手。」
語氣給個痛快,不如長久的折磨。
反正經此一事,她也知道了蕭雅惠在蕭立禎心中的地位,一個被拋棄的公主,能掀起什麼風浪?
留下一個已經隱隱憎恨蕭立禎的人,說不定反而有奇效。
兩人廝殺間,李遠也動了真火,抄起一旁的花瓶,便朝著蕭雅惠砸去。
蕭雅惠被他砸暈在地,砍手的事情自然無疾而終,而這時,半柱香的時間早就結束。
李遠喘著粗氣,盯著地上碎裂的花瓶,和蕭雅惠額頭上正滲血的傷口。
血源源不斷地從傷口流出,落在瓷白色的花瓶碎片上,像是雪地中盛開的紅梅。
李遠摸了摸自己的臉,這一處曾被聞鶴用劍劃傷,當初自己落在雪地中的血,也是這般模樣。
他緩緩調整好自己的氣息,恢復往日的淡定,衝著舒月拱手作揖後,風輕雲淡地詢問:「此間事了,不知可否讓在下離去?」
清脆的笑聲響起,舒月捂著嘴,歡喜卻從眼中流露,等笑夠後,她才擺手說:「可以啊,你走吧。」
聞鶴不悅地皺起眉:「走什麼走?」
李遠剛要轉身,聽到聞鶴的話只能停下腳步,他為難地看向舒月,似乎想向她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