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還有閒工夫來管我
2024-09-07 13:42:04
作者: 玉樓春
直到今天,蕭雅惠才徹底的意識到,舒月並非自己所想的草包廢物,與之相反,她是自己不能、也不該招惹的人。
倒不是如今的舒月還有什麼令她恐懼的身份權勢,而是如她所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與舒月糾葛,哪怕同死,吃虧的都是她。
心底衡量利弊之後,蕭雅惠開口回答了她的問題:「我……記恨著你傷我這件事,便想來尋仇。」
舒月輕笑出聲:「誰在你耳畔煽風點火,與之前鼓動你對付我的是同一個嗎?」
見蕭雅惠面露遲疑,她接著詢問:「你回答是與否便可,我問你,那人是淑貴妃嗎?」
蕭雅惠別過頭不再看她,小聲回答:「是。」
看來她沒猜錯,這人果然被當成刀了,並且一而再,再而三,都到了如今,還能被她利用。
還真是一顆好騙又好用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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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月低聲念叨:「淑貴妃。」
她長相不錯,與她還有點血緣,是她母后的遠房表妹,據說兩人長相很像,當初父皇在時,便很寵她。
她從一個貴人,到後宮無主,地位權勢最高的貴妃,只用短短几年的時間。
但是後來她與蕭立禎搞到了一起,如今改了皇帝換了門庭,她仍舊是高高在上的淑貴妃。
就算有蘇家的助力,這女人也不容小覷。
「蘇妍。」喊了聲淑貴妃的名字,她低聲說,「她日子過得倒是不錯,還有閒工夫來管我。」
兩人一問一答,接下來的氛圍倒是融洽,舒月很快將話題引到蕭佑身上:「他又做了什麼事,惹得蕭立禎惱怒地將他關起來?」
蕭雅惠懶得關心這些,自然也不清楚,但她知道舒月待蕭佑有多好,便嗤笑著說:「他都將你出賣了,你居然還在關心他。」
她不知道蕭佑都做了什麼,但既然他之前能出行自由,肯定是做了讓父皇滿意的事情,而那時候,舒月似乎最為悽慘。
「蕭桐影,你怎麼這麼賤啊。」
舒月又一鞭子甩了過去,這次打在蕭雅惠身上,讓她皮開肉綻,連連痛呼,又找回了先前對她的恐懼,不敢再亂說些什麼。
她冷聲說:「我問什麼,你回答就好,不用多嘴。」
不問清楚,難道要她一直靠自己猜測?總得弄清楚些,免得以後被人坑。
蕭雅惠捂著傷口,疼得說不出話。
原先她還在擔心聞鶴回來得太早,壞了她的事情,可現在她只希望聞鶴早點回來,能降住舒月,將她放走。
蕭雅惠的祈禱很快奏效,剛到下午,聞鶴就趕回來了。
倒不是今天的事情少,而是他剛下朝,便聽聞了蕭雅惠急沖沖趕去他府上的消息,知道她是要找舒月的麻煩,自然匆匆趕了回來。
回府的時候他看到了嵌進牆裡的馬車,以為舒月已經被蕭雅惠針對,滿心擔憂地推開門走進去,看到的卻是跪在地上的蕭雅惠,見到與想像截然相反的局面,聞鶴忍不住愣住。
時光似乎倒回在數月前,他得知邱梨主動找上舒月的那一刻。
也是這樣滿心擔憂急沖沖地趕來,但局面與他想的截然不同,舒月並未讓自己受欺負,反而將想欺負她的人收拾一頓。
他勾唇,無聲地笑起來,放緩腳步走到舒月身邊,低頭打量跪在她腳邊的蕭雅惠。
說是跪不太妥當,她只是坐在舒月腳邊,怯懦畏懼,連看都不敢看她。
聞鶴收回視線,詢問舒月:「沒受欺負吧?」
例行公事的一句話讓屋內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他們全都看向早已顏面無存,身上還帶著鞭痕的蕭雅惠,心想他能不能睜眼看看,到底誰是被欺負的那個?
舒月輕聲說:「沒什麼,只是她來找我聊天。」
「我餓了,我們吃飯去吧。」
她起身後抓住聞鶴的手,想帶他離開這裡。
起身後,她低頭看向蕭雅惠,冷聲說:「哦對了,李遠已經回到你府上,我還把蔓娘也送了過去。」
蕭雅惠略有不解:「蔓娘是誰?」
她不關心李遠離開公主府後的境遇,更不會聽聞一個下人的名諱。
但舒月特意提起這個人名,還是讓她升起警惕之心。
可惜舒月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不懷好意地笑起來,讓她無法心安。
蕭雅惠身上的傷痕太多,已經不敢再與她對罵,只祈求她能讓她離開這裡。
但是聞鶴卻沒有讓這場鬧劇止戈,而是打量著蕭雅惠說:「公主受傷頗重,想來還需進宮療傷一陣,我差人將你送過去吧。」
蕭雅惠渾身發寒,連忙說:「不用,本宮……本宮自己回府。」
她的聲音越發微弱,顯然底氣不足。
「順道問問皇上,他到底想做些什麼。」
意識到聞鶴此舉不只是厭惡她擅闖的行徑,更多是在為舒月報復她,蕭雅惠錯愕的同時,更是忍不住嫉妒、厭惡舒月。
明明都已經淪落到這份上,怎麼還有人願意為她出頭?
難道她生來就是讓人寵著的?
不對。
她突然想起自己偶然間聽聞的消息,心中對於舒月的艷羨全都消散,再看向舒月時,反而滿臉嗤之以鼻。
舒月頓住腳步,低頭看向她:「你若回宮,替我向淑貴妃問聲好,就說承蒙照料,來日定當報答。」
留下這句話之後,她便想離開這裡,但蕭雅惠卻出聲喊住了她:「蕭桐影。」
舒月回頭看她:「我說了,不要這麼叫我。」
「你這個名字還挺好聽的,聽說是取自……取自……」她仔細回想一會兒,才說,「今夜故人來不來,教人立盡梧桐影。」
「是這句詩吧?」她臉上的譏誚愈發明顯,「聽說是你父皇為了紀念你母后,特意給你取的。」
舒月最不願意面對的莫過於此事,如今被人提及,臉色自然格外的差。
她攥緊鞭子用來威脅蕭雅惠,冷聲質問:「你究竟想說些什麼?」
「你的前半生,有你父皇寵著。」她瞥了聞鶴一眼,「後半生居然又找到了靠山。」
不說聞鶴養她是否另有目的,這番寵愛又能維持多久,光是他願意為了舒月去質問皇上,這種行徑便舉世難尋。
「似乎很少有人覺得你父皇深情,哪怕他懸空後位多年,哪怕他年年讓後宮嬪妃們給亡故的皇后添香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