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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畢竟你一貫柔弱

2024-09-07 13:41:34 作者: 玉樓春

  在聞鶴面前,自己柔弱不能自理,完全不善武功,殺人便會驚夢高燒。

  電光火石間,舒月迅速想起自己在聞鶴面前裝出來的那些模樣。

  她抿著嘴,攥緊手中劍,還不忘威脅如今身家性命仍在自己手上的蕭雅惠:「你看,現在我是真的走投無路了,橫豎都是死,不如拖你墊背。」

  

  她笑得放肆,像是美人蛇吐芯子般在蕭雅惠耳邊說:「我們姐妹一場,以後黃泉路上也好有個陪伴。」

  舒月這話不止說給蕭雅惠聽,更多是在恐嚇那些對自己動手的御林軍。

  果然,他們聽到這話之後,不敢再對舒月動手,場面瞬間僵持下來。

  但加快腳步趕過來的聞鶴也將這句話聽進耳中,他不悅地皺起眉,冷聲說:「誰讓你死了?」

  等走到舒月身邊的時候,他放緩腳步,如往常般沖她招手,冷聲說:「回來。」

  劍一直架在蕭雅惠脖子上,躲避時難免刀劍磕碰,她脖頸的傷口自然也越發嚴重,血沾染了衣襟,看上去性命危矣。

  舒月猶豫片刻,想到這把劍還是聞鶴交給自己的,若不然也不會鬧出如今這種局面。

  至少在將劍遞給她的時候,他並不想讓自己在這裡出事。

  將心比心,她也不打算讓聞鶴在這上為難。

  舒月收起劍,把被嚇得不會說話的蕭雅惠朝前推去,趁著宮人手忙腳亂將她接住的功夫,她將沾血的劍入鞘,快步跑到聞鶴身邊。

  把劍遞給聞鶴,她悶聲說:「還你。」

  「不用,你接著拿著吧。」聞鶴隔著面具摸上她的臉,環顧四周,看著現在場面的混亂,輕笑著感嘆,「你還真是有本事,我才離開一小會兒,就能把局面鬧成這樣。」

  舒月悶不作聲,不願和他解釋過多。

  他也沒有詢問,而是直接對她說:「皇上如今有事求我,還需給我幾分薄面,今日之事我會為你擺平。」

  舒月在見到聞鶴趕來的一瞬幻想過他會將自己保下,但這個猜測很快被自己否認。

  卻沒想到如今聞鶴輕易說出這種承諾,甚至連一句輕飄飄的訓斥都不給她。

  她詫異地看了聞鶴幾眼,見他沒有改口的打算後,才小聲說:「多謝。」

  聞鶴面上含笑,似乎未曾將此事放在心上。

  舒月用比剛才還小的聲音對他說:「又給你添麻煩了,抱歉。」

  雖說她本打算用命去填這個麻煩,但若能活下來,她還是想再苟活一段時間。

  「我也沒妄想過你會讓我省心。」他冷聲回答。

  舒月一時語塞,隨後陷入更深的沉默,再說不出任何話來。

  因為聞鶴說得對,她好像一直在給他惹麻煩,有些是故意,有些是無意。

  誰讓他非要將她帶出宮,而後離京也要把她一起帶走。

  舒月在心底這樣想著,卻還是有點心虛,畢竟今天所發生的一切,確實是沒必要的,她自找的。

  若是當時沒有下車,聞鶴絕對能趕走蕭雅惠,她自然不用去看她們拙劣的坑害手段,然後突然冒出一命抵一命的想法。

  聞鶴不知她心中所想,幫她擦去面具上的血跡後,低頭在她耳畔說:「你可得記著我的恩情,回去之後好好償還。」

  聽到這話,舒月反而鬆了口氣,這才像是她認識的聞鶴,若他毫無所求,反而令她擔憂害怕。

  她微微點頭,小聲說:「好。」

  聞鶴沒想到她剛才差點眾目睽睽之下殺位公主,如今還能在他面前露出這副乖巧溫順的模樣。

  他臉上像是面具般的假笑突然換成燦爛的、發自內心的笑容,當著眾人的面,他稱讚舒月:「雖然手段有些激烈,但這次做得不錯。」

  「我將劍給你,便是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別被人傷了。」

  雖然蕭立禎如今人不在這裡,但聞鶴說的這些話,絕對會在第一時間被記錄好送過去。

  舒月隱隱感覺到自己成為聞鶴與蕭立禎角力的道具,但這次被他利用,她的心情竟然不算太糟。

  畢竟蕭立禎如今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聞鶴朝她伸出手:「走吧,出宮。」

  之前接聞鶴進宮的馬車已經被駕駛過來,舒月握住聞鶴的手,和他一起走了上去。

  臨行前,她站在馬車外瞥了眼蕭雅惠的方向。

  御林軍不清楚她的傷情輕重,沒有將人挪動,而是把太醫喊了過來。

  太醫已經趕來,正在為她包紮傷口。

  舒月對自己下手的力道有分寸,她當時只是在躲槍與劍,並未打算直接了結蕭雅惠的性命。

  她不會死,只是需要靜養一段時間,脖子上可能留下一道清晰的疤痕,會有點丑。

  但不會比她身上的疤痕更丑了。

  如果有的選,舒月更希望今天落到自己手裡的人是蕭立禎,那樣才能一報還一報。

  坐在馬車上,舒月的手下意識落在自己的小腹上,隔著衣服,她按著自己留下傷疤的地方,眼中恨意再難藏住。

  聞鶴看著她這副模樣覺得有些無奈,輕笑著說:「在想什麼呢?後悔沒把蕭雅惠殺了?」

  「沒有。」她冷聲否認,「我和她之間的仇怨也不大。」

  頂多是她好幾次想要她的命,但那麼蠢的人,做出的事情只會惹人發笑,讓她覺得煩躁,並不會令人生懷恨在心。

  「這話說得……」聞鶴搖了搖頭,顯然不信她這番話。

  馬車行駛途中難免有些顛簸,舒月從山寨和聞鶴騎馬趕過來已經很奔波,如今心頭那口倔強氣消磨後,又被顛簸一路,只覺得渾身都要散架了。

  她懶散地靠在聞鶴懷中,姿態看上去像是沒骨頭了。

  聞鶴將她抱緊,看著她眼底的青黑、臉上的憔悴,聲音柔和了些:「趕路累到了?」

  舒月困得睜不開眼,再加上聞鶴現在對她的態度很不錯,她便沒細想,隨口說:「趕了一天的路,誰不困?」

  「是啊,畢竟你一貫柔弱,稍微受累受疼便要撒嬌。」

  這時候舒月還沒意識到聞鶴話里的陷阱,完全不走腦子地下意識反駁:「我沒對你撒嬌。」

  雖然偶爾有過,但那是迫於形勢,哪像他說的那麼經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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