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你說我該怎麼罰你?
2024-09-07 13:41:37
作者: 玉樓春
聞鶴抓住她的手湊到鼻尖,微微低頭,嗅著似乎殘存的血腥味。
他低聲感嘆:「這麼柔弱的人,怎麼就能提著一把劍在御林軍里劫持公主,甚至我去時還與他們周旋得毫不費力?」
原本還在打哈欠的舒月徹底清醒了,她回想起聞鶴剛才的問題,和自己給出的回答,覺得天旋地轉,事情要糟。
不過早在聞鶴出現在那裡的時候,她就已經暴露了身手。
被質問的局面避無可避,只是沒想到她居然這麼蠢,聞鶴隨口提問,她就將自己給賣了。
甚至如今她被聞鶴摟在懷中的姿勢,都是因為她嫌棄馬車不舒服,暗搓搓主動拿聞鶴當人肉墊子。
聞鶴單手箍緊她的腰,輕笑著說:「怎麼不說話,是想不出騙我的藉口了嗎?」
「用不用我幫你找幾個?」
「比如說覺得我愛好迥異,偏好這口,所以刻意偽裝,是為了討我歡心?」
兩人姿態親密,看似耳鬢摩挲,聞鶴低沉的笑聲傳進舒月耳中,搞得她莫名心癢,不安地別過頭想要躲避。
「我很喜歡這種說法,而且我也確實喜歡你那副模樣。」
舒月仍舊覺得尷尬與害怕,忐忑不安地坐在聞鶴懷中,不願說出任何話。
聞鶴手勁越發大,聲音也變得陰森起來:「但我最討厭的就是欺騙和背叛,你說我該怎麼罰你?」
欺騙是指今天的這些事,背叛……應該是離京前發生的那件事情。
說起來,林家能輕鬆收回房產轉送給李遠,她的功勞最大。
畢竟是她在走前將聞鶴府里的人清理許多,第二天聞鶴就抓住她帶她一起離京,應該沒工夫給自己的住所買些新下人。
空蕩蕩的聞府,林家的人說幾句話,應該就能輕鬆收回去了。
舒月想了許久,也想不到為自己辯解的方向,最後她只能低聲說:「我不知道。」
推己及人,如果她遇到了個像是自己這樣的人,她會直接殺掉,以免留下來添堵。
所以她從來都猜不透聞鶴的心思,她與他從本質上就是不一樣的。
聞鶴可能是對她的回答失望了,接下來沒再對她說過任何話。
為皇上傳話的太監自然有本事,他認下來的乾兒子本領也不一般,馬車回到聞府,他們回京來此時遇見的那些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全都已經被趕走。
空蕩蕩的府邸里只留下十餘個曾經就在這裡伺候的人。
府邸換主人之後還能留在這裡的就算不是林家安插的人,也是隨波逐流的牆頭草。
小太監怕聞鶴不喜,還準備了一些出身乾淨的下人。打算等聞鶴回府後讓他自己抉擇這些人的去留問題。
他將一切事情都處理妥當,卻沒想到聞鶴如今心情不好,回府後一個眼神都沒施捨給他。
確認住所已經收拾乾淨之後,他就將舒月抱下馬車,快步朝住所走去。
李遠雖然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但聞府畢竟太大,很多地方又被聞鶴上了鎖,哪怕是林家也沒鑰匙打開,所以很多地方、東西都滿是當初的痕跡。
聞鶴將舒月扔在床上,便伸手落到她的脖頸。
就在舒月以為他又要掐自己的脖子泄憤的時候,他卻將她一直貼身佩戴的紅繩勾出來,扯斷後帶著私庫鑰匙,一起離開這裡。
出門前,他冷聲囑咐舒月:「老實在這裡呆著,我一會兒就回來。」
等聞鶴離開後,舒月從床上爬起來,揉了揉自己被磕疼的腰,然後扯掉束髮的帶子,脫下外袍之後,直接在床上小憩起來。
她不知道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但現在實在太累,還是養精蓄銳比較重要。
聞鶴私庫里的好東西實在太多,饒是他自己進去都得翻看的眼花繚亂。
翻找半天,他才拿齊自己想要的東西,趕回將舒月留下的住所。
兩個下人在後面抬著箱子,他走在最前面推開門。
「將東西放下,你們可以走了。」
冷聲吩咐完下人,聞鶴才繞過屏風,朝著床走去。
「我拿……」
他走到床邊,才發現舒月已經熟睡過去。
想到她在馬車上的睏倦表現,他忍不住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有時候我還真不知道你是演戲還是真的那樣。」
就像是現在,趕路雖然勞累,但以舒月的身手來看,不至於承受不住,就算不能像他一般仍舊生龍活虎,至少也不會在哪裡都犯困,差點在他懷裡睡了過去。
他站在床邊打量了數月的睡顏許久,最後解開衣帶上了床,如同此前無數次那般,將舒月摟在懷中,陪她一同睡了過去。
如今雖是三月,屋裡沒燒炭還是會感到冷。
寒風從窗縫擠進來,讓熟睡中的舒月打幾個寒顫,下意識尋找熱源,鑽進了聞鶴懷中。
雖說聞鶴的體溫不高,但兩人報團取暖總比一個人孤零零的受凍要強。
舒月迷迷糊糊的翻了幾次身,找到舒服的姿勢之後,才勾住聞鶴的衣角,陷入熟睡之中。
聞鶴本就不算太困,被她這樣折騰一番後,自然睡意全無。
這時候太陽已經徹底落下,但屋裡不算太黑,月光灑落進來,至少能讓他看見舒月的輪廓。
借著清冷的月光,聞鶴盯著舒月許久:「你倒是知道如何讓我心軟。」
黑夜降臨,寒風瑟瑟,聞鶴摟著舒月,心情不算太糟糕。
他回想起不久前和蕭立禎的談話,輕笑著說:「或許當初我真的應該換個人幫忙,哪怕讓你父皇多活幾年,也不是不行。」
畢竟蕭立禎那個人……
若說本事,其實比舒月的父皇要強上一些,畢竟舒月的父皇純粹是撿漏子上位,在位多年一事無成,只顧自己玩樂。
但有時候不怕上位者蠢笨無知,就怕他覺得自己懂,本事卻又不夠。
蘇林兩天的爭鬥最開始是他主動挑起,兩家官位的大幅度變動也是他先暗搓搓下旨。
這人美其名曰權衡朝堂勢力,收攏大臣實權,實際上每一步都踩在了最差的地方。
如今的局面,分明是他自己作死作出來的。
他是需要京城亂一些,但不是說亂成這樣啊。
聞鶴頭疼地揉了揉額頭,盯著舒月,無奈地感嘆:「怎麼覺得我與你也差不了多少?」
都是被迫與蠢貨為伴。
在這一方面他甚至不如舒月,畢竟舒月與蠢貨合作,至少能從蠢貨身上榨取一些有用的價值。
而他與蕭立禎,目前來看,完全是他大公無私的奉獻自身。
「你睡得倒是香甜。」聞鶴的心情愈發差,忍不住咬住她微張的嘴唇,騷擾正在夢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