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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你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

2024-09-07 13:41:30 作者: 玉樓春

  舒月不知道鴛鴦壺裡面被加的是毒還是其餘玩意,但只要不喝,自然能避免麻煩。

  她勾唇輕笑,一如曾經傲然,漫不經心地指點蕭雅惠:「雅惠表妹,你呢,剛當上公主沒多久,需要學的地方還多著呢。」

  這些小把戲都是宮中玩膩了的套路,跑到她眼前,實在是不夠用。

  舒月緬懷地掃視著目光所能及的一切事物,回想著自己曾居住在宮中的歲月。

  宮外的人都想進來,宮內的人都想出去。

  高高的城牆似乎能將所有生機與陽光都擋在外面,宮裡的女人像是被養起的蠱,為了所謂的家族與皇恩;為子嗣與姐妹情意而努力廝殺,一輩子都被困死在這裡。

  她明明笑著,神色卻格外落寞。

  宮中不是什麼好地方,這裡卻有她寧死也不肯放手的東西。

  

  天地間最大的權勢。

  舒月深吸一口與宮外並沒什麼不同的空氣,長嘆過後,才看向仍舊沒回過神的蕭雅惠,冷聲詢問:「誰想殺我?」

  「說笑了,我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情?」蕭雅惠還沒開口,蘇燕眠就搶先回答,「你也太警惕了,沒必要把莫須有的事情施加在我們身上。」

  「你提議的?」

  蕭雅惠雖說蠢笨,卻不是沒腦子的人。

  舒月看著她們兩個心虛躲閃,各懷鬼胎的模樣,心裡清楚,雖然他們主觀上都希望他死去,但沒膽子做出這種事情。

  兩個在宮中毫無根基的人不可能找來鴛鴦壺和令銀針不顯色的毒藥,肯定是背後另有人支持。

  只是不知道她們身後的人是早就看自己不順眼,並且因為蕭佑的莽撞行徑對她愈發不滿的蕭立禎,還是其他早有嫌隙的後宮嬪妃。

  別說父皇那些妃嬪,光是蕭立禎登基後封妃的那些妻妾,和她有仇怨的都不在少數。

  大概是最近和聞鶴一起在山寨里,苟活過一段瀟灑時光,讓她錯以為自己的人緣還算不錯。

  回到京城,來到皇宮裡,仔細回想片刻,舒月才想起來自己究竟樹立過多少敵人。

  放眼偌大京城,怕不是十步就能遇見一個仇人。

  舒月摸著臉上的面具,收回審視二人的目標。

  她單手拎劍,冷聲說:「告辭。」

  蕭雅惠早就知道舒月難搞,雖然被她的反應弄得猝不及防,卻沒慌張,她端坐在位,給蘇燕眠使了個眼色。

  蘇燕眠皺皺眉,卻還是起身迎過去:「姐姐著什麼急?我們還有好些事情想與你敘舊呢。」

  舒月嫌棄地說:「我可沒你這樣的妹妹,滾遠些,別來沾邊。」

  蘇燕眠上前想要抱住舒月的胳膊,卻被她躲開,只能尷尬地站在她身邊。

  她垂眸想了想,專門說與舒月有關的事情,想鉤她咬餌:「你就算不在意李遠的事情,總不能也不在意太子的事情吧?」

  誰都知道舒月與蕭佑交好,兩人姐弟情深,在宮中抱團取暖,從不會讓對方受委屈。

  雖說聽聞鶴轉述過蕭佑的動向後,對他格外失望,但聽到蕭佑的名字,還是下意識頓足頷首,想聽她能說些什麼。

  「早幾個月,你剛和九千歲一同離京的時候,他發了場瘋……」蘇燕眠在舒月耳邊小聲說著幾月前的事情。

  舒月皺下眉,心想蕭佑那時候做了什麼事?

  他怎麼還沒認識到自己如今的處境……

  就在舒月皺眉沉思的時候,蘇燕眠又收到了蕭雅惠催促的眼神,她糾結片刻,面露難色,卻還是伸出手。

  剩下的想法還沒從舒月心底浮現,她就被蘇燕眠用力一推,朝池水撲去。

  春天剛到,池水依舊冰涼,舒月的羅襪被水浸濕,她才回過神,迅速抓住蘇燕眠的胳膊。

  蘇燕眠本就擔心她拉自己下水,用力推她一下後,就死死扒著欄杆不肯鬆手。

  托她的福,舒月沒摔進水池裡,只是濕透的羅襪穿著格外難受。

  眼瞧著舒月差點被推進池水裡,蕭雅惠心急如焚,對著蘇燕眠破口大罵:「蠢貨,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蘇燕眠瑟縮著不敢反駁,低聲向她道歉:「我害怕嘛。」

  她拔高音量接著呵斥:「我都說了她不會水,掉進去就是死,你怕個什麼?難道還會有人為了她為難你?」

  蘇燕眠陷入沉默,她死死盯著她,心想難道聞鶴在她眼裡不算個人?

  眼角餘光落在舒月攥在手裡的那把劍上,她回想著聞鶴贈劍的舉動,咬牙認下錯誤:「舒柔公主,我實在不擅長做這些事情,還請自便。」

  她見舒月鬆開抓住自己的手,連忙提著裙擺朝外走去。

  舒月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沒有去追,而是回頭看向蕭雅惠:「知道我不善游泳的人不多,誰和你說的?」

  蕭立禎肯定不能知道這種事情,剩下能教唆她們的,那就只有……

  她思考一圈,笑著詢問:「淑貴妃?可是她親侄女都跑了,把你扔下來應對我。」

  看著蕭雅惠難看的面色,她忍不住笑著點評她的行徑:「被當槍使還洋洋自得的蠢貨。」

  拔劍出鞘,她指向蕭雅惠:「我說,你們未免太小瞧我了吧?」

  她當初是被人作祟,差點溺死在水中,但這不代表誰將她推進水裡,就能要了她的命,在那之前她絕對會把動手的人先殺了。

  舒月不知自己跟在聞鶴身邊待了太久,已經染上他的煞氣。

  她只能看到自己劍指蕭雅惠,將她嚇得小臉煞白,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不剩。

  三兩步走回蕭雅惠跟前,將劍尖指向她後,她不解地詢問:「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惹到我跟前,難道我現在的處境還不夠讓你們滿意嗎?」

  說了句不可能得到滿意答案的牢騷之後,她接著感嘆:「我如今什麼都沒有了,自然也不惜命,現在你才是金枝玉葉的命貴之人,何必跑到我面前?」

  「也不怕我發了瘋,臨死前托你們墊背。」

  不算鋒銳的劍尖劃破蕭雅惠的脖頸,血珠從傷口滲出,才驚擾遠遠觀望的宮人。

  他們自然不敢讓蕭雅惠出事,驚呼著喊來巡邏的將領,把場面弄得亂鬨鬨一團。

  舒月覺得父皇死的那天,都沒有如今熱鬧。

  幾個御林軍湧上前來,他們不知舒月的身份,抱著將人除掉的想法,下手極為狠辣,專門挑著心口、脖頸之類的地方刺。

  舒月帶著蕭雅惠這個累贅東躲西藏,一時落於下風,不由斟酌起蕭雅惠的生死。

  但就在這時,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總在我跟前裝柔弱,這不是挺厲害的嗎?」

  「你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

  她尋聲回首,撞進一雙像是淬了冬日嚴寒的雙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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