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公堂之上
2024-09-07 13:16:12
作者: 月繞舟行
見她執意要弄清楚,阿沅也不想她傷害自己,只好說出實情。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知道的就這些,既然陸江停如此著急去鶴都救人,應該是有辦法救你了,你的事情很複雜,我得慢慢跟你說。」
陸江停雙腿不便,鶴都又遠,還下了大雨,路上又不知該如何顛簸。
她實在是心疼。
「你跟我說我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不是那些官差被人使喚了刻意對我受刑嗎?難道背後還有什麼更棘手的事情,以至於能讓陸江停如此大費周折的親自去鶴都尋人救我。」
「你的事情原本很簡單,沈大人懷疑的是你的親弟弟年瑞花錢給你安插罪名,讓那些官差對你動鞭子,本來我們去救你的時候,這件事已經可以解決了,懲治背後之人,但是,你知道嗎你跟你小娘與沈媛貞有過節,尤其是上次難產之仇,自此縣大人記了仇,給你下了罪狀,親自審問你,沈大人說,是說什麼都要給你處以死刑。」
縣大人?
沈媛貞的父親?
「可是阿沅你也記得的啊,當時就算我是用陸輕池的身份救了沈媛貞跟小少爺,如今我的身份被戳穿,灃鎮沒有不知曉得,一調查就能知道是我救得她們母子啊,殺我做什麼?」年毓婉激動道。
「我知道姐姐,我也很不理解,但是這個事情已經是事實,不過你別擔心,沈大人也去調查了,好像有所進展。」
年毓婉醒來,努力的消化在她昏迷之時所發生的一切。
陸江停,陸玉,沈顧風他們都在努力救她,所有人都在付出,年毓婉也無法安心。
「然後呢,還有什麼?我為什麼還在這裡,而按照你所說的縣大人決心殺我,又過了一天一夜,按道理我不該在這裡醒來,究竟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年毓婉問道。
「其實那日幫救回來之後,官差就又追到了府上,說什麼都要幫你帶走審問,可你當時傷的太重,如果去可能會沒命,所以陸輕池就用易容術偽裝成了你,替你進官府大牢了。」
「陸輕池?」年毓婉不可置信的聽到這個名字,要知道真正的陸輕池遠在淺水灣,怎麼可能會參與進來?
可是看阿沅的樣子,不像是隨意說說。
難道真的陸輕池來了灃鎮,又不計前嫌的出手救了自己。
但頂罪可不是什么小事,現在這個情況萬一真扛了罪名,是極有可能要背上性命的。
她之前在陸輕池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冒名用過她的身份,如今又讓她白白替自己受罪,不行,絕對不行。
「當時你傷的很重,湊巧就碰到了登門治病的陸輕池,其中我也驚訝了一會兒,但是想的能救你,也就沒想那麼多。」
「可是不管怎麼說,這進了大牢可是要受刑的呀,我自己姑且都傷成這個樣子,怎麼能白白把無辜的陸輕池牽扯進來,已經一天一夜了,阿沅你聽話快帶我去。」
「你不能去,沈大人交代過要等他回來。」
見阿沅為難,年毓婉道,「阿沅,我沒有辦法做到在所有人艱難為我付出的時候,我還在這裡安穩睡覺,我們。我不會衝動的,我們一起想辦法。」
「可是姐姐你的傷太重了,有些差點傷到筋骨,這才休養了一天一夜而已,傷還沒有好多少,你就在這裡好好休養,我想他們也想讓你安全。」
門被推開,沈顧風鬍渣都還在嘴邊,看樣子一夜沒合眼。
一進門就看到年毓婉雙腳沒穿鞋站在地上,忙過去將她攔腰抱起,「你幹什麼?阿沅你怎麼不勸勸,身子還沒好這地上涼又著了涼病重怎麼辦?」
「你別怪阿沅,是我自己執意要這樣,我還沒穿鞋,正準備穿鞋,你放我下來。」
沈顧風這才將她放在床上,「我幫你。」直接蹲下伸手就要給年毓婉穿鞋。
阿沅都怔住,年毓婉忙躲避開,「我還沒虛弱到那種程度,我自己會穿。」
這才放手,「對了,既然你醒了,想必你也應該知道了事情的全部,昨日我找了有名的仵作偷偷跟去驗屍,官府通報的結果是你用藥有問題,但是我所帶仵作檢查卻是他是被一隻很細很細的長銀針扎死的傷口很細,但是還是查出來了。」
「那太好了,證據也有了,今日我聽聞要升堂審問,正好去救陸輕池,年姐姐也正好重獲清白。」阿沅道。
「問題是可以,但是不得不提一嘴的是,縣大人派了人在附近跟蹤,我們恐怕有些難。」
「不是說沈媛貞親自去了嗎?也沒有勸住?」阿沅疑惑道。
沈顧風搖頭,「沒有,被軟禁了,說到這裡我有了新的猜測,他不是非要你死,是想趁機賣你爹一個人情,說白了就是交易,但具體內容是什麼,我也並不知道,但這交易的內容絕不簡單。」
借她的生死跟年遠洲做交易,他倒是想的出來。
雖說記憶里原主的爹對她很好,可是不能保證如果那些交易太重,超過了年遠洲的底線,他是否還會願意就這麼任人擺布。
「我爹他會不會答應還要另說,你這麼說我倒真覺得那縣大人真實人老也糊塗的很!」
「你別擔心,我會想辦法救你跟陸輕池的。」
「陸輕池一定要救出來,你可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年毓婉沒想到陸輕池非凡沒有怪罪她,反而主動冒著生命危險救她。
「我找人特意關照了她,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沈顧風道。
「對了,你知道鶴都是什麼地方嗎?」陸江停跟沈顧風曾經是同窗,那麼他應該會知道鶴都的一切,並且鶴都有什麼人。
沈顧風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訝,「怎麼突然問這個?那個是我曾經讀書的地方。」
那麼看來陸江停是去找曾經的同窗?
不過沈顧風聽到這裡如此疑惑,看來阿沅沒走把這件事告訴他。
「陸江停去了鶴都,你人脈廣,知道他的消息嗎?我很擔心。」
眼前的年毓婉一提到陸江停就是掩不住的擔憂,他不喜歡看到這樣。
他想她獨屬於他一人。
「這個我也不知道了,只是他雙腿殘廢這個時候去,路途遙遠,而且昨天可是下了很大的暴雨,那段路只要經過必定要翻車。」
聽到這裡,年毓婉坐不住了,她就知道大雨天的又是泥土地,坑坑窪窪的可不是要翻嗎?
但是陸江停腿腳不好,雖然有陸玉跟著,可難免不會有幫不了的時候。
他明明擺出那麼討厭她的表情,躲避她,但是陸江停卻不顧自己也要去鶴都找人救她,年毓婉在這裡這麼久,從未如此擔驚受怕一個人的安危。
「只可惜陸江停當時非要去救一個陌生女人,把自己搭進去,他這次去估計也是去找先生,先生之前那麼器重他,這次就算他去,多半也會不受待見。」沈顧風補了一嘴。
對他而言,陸江停雙腿殘疾自毀前程,一家子又是甩不掉的拖累,讓年毓婉跟他一輩子,就是折磨她。
「那你可有他消息了嗎?一天一夜他能回來嗎?」
「恐怕有點難,陸江停自然是指望不上得了,他註定幫不了你,他又雙腿殘疾,此次去鶴都簡直是添亂。」
「說添亂大可不必,江停身為我的丈夫,只是想救我,這沒有錯。」
「我沒有他的消息,他趕不回來的。」
「沈顧風,你似乎很討厭他。」年毓婉直直問出口。
雖然他見識過她說話的一針見血,但還是怔住,慌亂道,「不,我怎麼會,話說回來,你在這裡好好休養,剩下的事情,我去做。」
「謝謝,等事情結束,我會好好謝謝你的。」
「哪裡的話,你對我永遠不用說謝謝,我很樂意。」
年毓婉不傻,她清晰察覺到沈顧風對她有不一樣的情感。
等這件事結束,她能好好下地走路,就跟他解釋清楚,不要再錯下去了。
……
縣大人府里,年遠洲從後門進入。
「既然來了,那就開門見山了。」
「大人,你開口吧,多少才能救我女兒?」
「哈哈,說起來你我二人也是熟相識,還記得當年我女兒如此的品德淑良何等的容貌,多少公子踏破門檻也要求親,偏偏她被你蠱了去,我以為你會對她好,卻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娶了青樓出身的賤婦,那賤婦處處刁難我女兒,她可是正妻,是你年遠洲明媒正娶的正妻!」
「你卻如此任由柳鶯鶯對她百般作惡,你敢說你沒有一次次的縱容?不是你親自授意?你想看她們鷸蚌相爭?」
「年遠洲,我女兒的命也是命,上次她差點就難產而死一屍兩命,全拜她柳鶯鶯所賜,我竟不知一個小小的妾室也能蹬鼻子上臉到當家主母頭上,把郎中都截走!」
「你可知罪???」
年遠洲頭皮發麻,卻也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來的時候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對於沈媛貞,他也是近日才越發的對她重回了曾經的悸動,她越是拒絕,他就總是覺得她太苦了,是他對不起她。疏忽了她,明明曾經那麼相愛。
年遠洲跪下,「這些我都認罪,是我沒有辦法教導好妾室,我定會好好補償媛貞!」
「打死柳鶯鶯,跟我女兒和離,孫子我也會帶走,你若是能做到,你答應了,你女兒我也會放她離開。」
「可是大人,柳氏再忤逆沈媛貞,也請您念在她孤苦無依,無父無母跌宕一生的份上,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時衝動啊,柳氏本心不壞,我敢擔保。」
一腳踹翻了年遠洲,氣的鬍子都在抖,「她本心不壞?你心裡遷就她如此!」
「我看出來了,你是一心也沒有放在沈媛貞身上,罷了罷了,你快些答應了,我就放了年毓婉,我們兩清。」
「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還想不想好好在這經商?」
他之所以在灃鎮風生水起,一半都是仰仗了官府的力量。
所以聽到這裡,對於年遠洲而言,是致命的。
可是讓他打死最愛的柳鶯鶯,他斷然做不到!
「大人,你容我再好好想想。」
「沒時間了,馬上就要升堂斷案了,現在就做出決定,年毓婉怎麼說也是那柳氏的親生女兒,她肯定願意捨棄自己,救她的。」
年遠洲清楚的跟,對於柳鶯鶯,他發現年毓婉從小就不得她喜歡,柳鶯鶯總是躲著她,讓年毓婉自幼受了不少的苦,也正是如此,他才會在年毓婉小的時候,對她多有照拂。
愛妾跟女兒,還是觸手可得的金錢利益。
此刻的年毓婉心如刀絞,不知如何選擇。
「既然你做不出決定,那咱們這緣分也到頭了,自此以後你的商鋪能不能好好經營下去,我也不敢保證,」
說罷,縣大人拂袖而去。
……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陸輕池已經被押送到去公堂的路上。
遊街之時,陸輕池都想好了,她肯定避免不了被爛菜葉砸。
可是奇怪的是,除了幾個人之外,剩下的百姓抗議起來。
「放了年毓婉!她是灃鎮的大英雄!」
「她救了拐子拐跑的孩子,她又用醫術救了那麼多人,我們被治過都好好的,不要誣陷她!」
「不要扣上這不該有的罪名!」
人群之中,劉家公大兒子拿著手中的爛菜葉,同妻子道,「這是怎麼回事,這任都瘋了啊一個個的替她申冤起來了!」
「我看你還是別扔了,這裡聲音這麼大,別到時候把我們打一頓!」
陸輕池萬萬沒想到,原來所有人都在為年毓婉鳴冤。
「吵什麼吵!都靠邊!閉嘴!」官差吼道。
押送很快就到了公堂之上,陸輕池雙腳都有鐵鏈,沒走一步,都重的很,還會發出拖地的聲音。
一旁跪著的是劉家公的兒子跟兒媳,剛來還未看到縣大人,這兩個人就已經大聲哭喊,半天擠不出一滴淚。
「各位瞧瞧啊,就是這個毒婦,殺了我爹啊,我就這麼一個老爹啊!」
「哎呦,爹啊!你命好苦啊,你本該享福的啊,怎麼就碰上這麼一個狠毒心腸的毒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