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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爛褲襠的男人,不能要

2024-09-07 07:34:28 作者: 葡萄柚柚子

  姜知意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她夢到了很多以前在北城的事。

  父親責罵的話語,姜婉的肆意凌/辱,還有那個原本霽月清風的少年……

  「沈淵,我長得不好看嗎?你怎麼不多看我幾眼?」

  「那從今天開始,我就叫你阿淵了哦!」

  「阿淵,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呀!」

  少女看向少年的眼睛總是亮晶晶的,而只有她自己知道,這看似純澈的愛意背後藏著多少骯髒。

  幾分真情,幾分假意,是年少的她也分不清的……

  姜知意從夢中驚醒,薄被從肩頭滑落,她抓起床頭柜上的水杯,猛然灌了幾大口,逐漸冷靜下來。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做過這樣的夢了,真實又心痛。

  沈淵,還真是她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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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知意艱難從床上爬起來,感覺渾身無力,頭腦發暈,她摸了摸額頭,溫度很高。

  昨夜吹了風,加上兩次大手術後,她身體大不如前,發燒感冒已經是家常便飯。

  為了掩蓋蒼白的面色,她特意挑了件素白色的旗袍,又化了淡妝,遮住額角的傷口。

  今天社裡還有她的兩場戲,不能缺席,現在聽蘇州評彈的人越來越少,票價本就不值錢,一個月兩千的全勤對她來說至關重要。

  總不能沒了「愛情」,又丟了飯碗。

  姜知意趕到鶯歌評彈社,劇場內,第一場戲已經開唱,台下寥寥十幾個人,聊天的聲音早已蓋過戲聲,滿地瓜子皮,茶葉沫。

  趙嬌忍不住吐槽:「這都什麼人啊?我嚴重懷疑他們是花四十塊錢來蹭免費茶葉瓜子的。」

  鶯歌社好歹也是京都老牌評彈社,都已經沒落到這個地步,其他社團可想而知,日子更不會好過。

  姜知意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在台上唱多久,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吧!

  實在不行,她還會彈琵琶,古箏,去興趣班教小孩子也是一條出路。

  想到昨天被姜婉故意摔斷的琵琶,姜知意心頭一陣酸澀。

  「嬌嬌,社裡還有多餘的琵琶嗎?」

  「琵琶?知意姐,你不是有一個寶貝琵琶嗎?」

  「今天出來的急,忘記帶了。」

  「這樣啊,有,就是沒調音呢!我去倉庫給你拿哈!」趙嬌一路小跑出休息室。

  姜知意對琵琶很熟悉,三下五除二將琵琶調好音,雖然比不上恩師送她的「浮綠」,但上台唱個戲還是沒問題的。

  第二場戲開始,場內的觀眾多了一批。

  蘇州評彈講究「手面」和「面風」,也就是人物的動作和表情,姜知意的身段和姿容,都為這兩項加了不少分,觀眾不一定能聽懂曲,但看美人也是賞心悅目,所以她的票,要比其他人的好賣。

  姜知意調整好話筒的高度,欠身斜坐在椅子上,烏黑長髮用木簪子隨意一挽,有幾縷微微垂下,和素白色的旗袍「交相輝映」,宛如一幅水墨畫。

  她捻著琵琶,剛開口唱了一句,劇場門口便傳來一陣喧鬧爭吵聲。

  「讓我進去,我要見她!你算是什麼東西?也配攔我?」

  趙嬌努力攔在橫衝直撞的張家銘面前:「家銘哥,你想幹什麼?有什麼話等知意姐下台再說!」

  張家銘惡狠狠推開趙嬌,大步直衝內場:「下台說?她把我聯繫方式都刪除了,我上哪裡去找她?」

  觀眾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落在張家銘身上,有厭惡的,有吃瓜的。

  張家銘舉著手機,對台上人大喊:「知意,你為什麼拉黑我?」

  「有什麼話,我們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談,你不能這樣意氣用事啊!」

  他叫個不停,一聲比一聲大,這戲完全沒辦法再唱下去了,連社長胡北軍都被驚動出來,維持場面。

  觀眾一片唏噓,情緒十分不好,胡北軍連連作揖,退了所有人的票,又補償了半價票款,才將眾人送出去。

  張家銘拉住胡北軍的手:「社長,您幫我好好勸勸知意,她要和我分手。」

  胡北軍心中有氣,但看在姜知意的面子上,勉強忍了下來。

  「張家銘,我是社長,不是媒婆,你們年輕人的情感問題,私底下自己解決,也別砸我的場子啊!」

  演出被迫中止,社裡其他演員站在長廊裡面探頭探腦瞧熱鬧。

  姜知意走到胡北軍身邊:「社長,對不起,這是我的問題,今天所有的損失我都會負責。」

  張家銘一把拉過姜知意,故作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知意,別鬧了,好不好?」

  姜知意甩開他的手,後退兩步,噁心無比。

  她當初是怎麼被「豬油蒙了心」,竟然相信張家銘的鬼話。

  賣血救她和網貸救她,可是天差地別!她是沒有身份證嗎?不會自己網貸嗎?

  周遭傳來竊竊私語聲。

  「張家銘挺好的呀,上市企業高管,專一又貼心,總能看到他來接師姐下班,怎麼鬧成這樣?」

  顧南櫻將笛子放在一旁,冷冷吐槽:「還能因為什麼?故作清高不知足唄。」

  顧南櫻也是鶯歌評彈社團的,在戲中用笛子吹配曲的,吹了兩年還沒有吹成角,而這姜知意剛進社團一個月就能登台主唱了,她一直氣不過。

  「都是戲子,團長就高看她一眼,我們可比不過呢!」

  張家銘見其他人也都幫著他說話,更覺得拿捏住姜知意沒問題。

  不就是睡了一個女人?拿她賺了一百萬?大不了,他們七三分,這姜知意得唱多少曲,才能賺這三十萬?

  他正洋洋得意的想著,「啪!」右臉頰一痛。

  「這一巴掌,是你欠今天這場戲的。」

  她聲音平靜淡然,卻字字珠璣:「還有,我和你已經分手了,爛褲襠的傢伙,我不要,怕有病。」

  幾個字,言簡意賅,完全沒給張家銘留半分顏面。

  場內一片唏噓,男人臉色瞬間漲紅。

  「姜知意,你……」

  之前怎麼沒覺得這女人這麼有脾氣,渾身反骨呢?

  張家銘氣急敗壞,一腳踹在看客木桌上。

  「嘩啦啦——」

  茶壺,茶杯碎了滿地。

  「表子,你說分手就分手?想分,行啊!拿三十萬給我,這可是你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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