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雲紋錦

  肖語兒心裡自然不情願，等看到脾氣不好的王小姐，便來了主意，特意將人引著一併來門口接人。

  她本意是想挫挫她這大嫂的銳氣。

  誰曾想偷雞不成蝕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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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幾句話下來，王小姐看出點什麼來，頓時怒目注視著沈蓯：「語兒可什麼沒做，罵人的是我，你說她幹嘛。」

  這也是個蠢得。

  還與有榮焉的誇人：「語兒可是咱們鎮上出了名的大家閨秀，你個鄉巴佬懂什麼！」

  肖語兒總覺得王小姐說完，沈蓯的臉上似乎帶著嘲笑，她連忙拉住王小姐的手：「王小姐別說了，大嫂是長輩。」

  轉而又對著沈蓯道：「大嫂誤會了，王小姐性格豪爽直率……」

  沈蓯雖不喜這些彎彎繞繞，但這茶言茶語她還是能聽出來的。

  她不耐煩的「嘖」一聲，當沒聽見似的，目光略過肖語兒，看向肖芸兒：「二嬸呢？」

  肖芸兒跟王小姐她們自來玩不到一塊，跟到沈蓯的問話，便道：「娘在小花園，叫我們姐妹來接大嫂。」

  但這三妹妹怎麼回事，不等自己也就算了，還領著一群人在這。

  兩人自然而然的匯合，說著似乎就要往裡面走，讓肖語兒臉色青一陣紅一陣。

  她之前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如此倒顯得她斤斤計較，小里小氣一般。

  那王小姐恨恨的看著沈蓯遠去的背影：「沒禮貌的鄉下人，語兒彆氣，咱們也進去。」

  肖語兒垂下眼，語氣有些低沉：「大嫂看來是不喜歡我。」

  王小姐拍拍她的肩：「一個鄉下人，說不準是來你家打秋風的，不必交好。」

  她爺爺跟肖老爺子是老交情，所以兩家時常來往，跟肖語兒更是自小就玩在一塊。

  這在肖宅就跟自家一般熟，拉著人就緊跟著沈蓯一行往小花園去。

  沈蓯沒將她們放在眼裡，她一手牽著墨墨，一邊聽肖芸兒說話。

  這姑娘此時滿臉的愧疚：「大嫂，對不起，我之前對你態度不好。」

  她也是看到王小姐的做派，才想起之前自己遇到沈蓯的樣子，分明是一個德行。

  以前覺得暢快，現在卻是羞恥的恨不得埋到土裡去。

  沈蓯有些意外：「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肖芸兒就開心起來：「那大嫂，我今天就跟著你吧。」

  沈蓯示意後面的人：「你們不一起？」

  肖芸兒癟癟嘴：「那是三妹妹的玩伴，我跟她們不熟。」

  這鎮上就這麼大，以前她也是努力要融入其中，擔心自己被撇下。

  只是每回都會跟那王小姐蹭上幾句，三妹妹又是左右為難的樣，久而久之她就不願意去摻和了。

  許是她表情有些孤單，墨墨伸出小手拉住她，一臉認真：「二姑姑，墨墨跟你玩。」

  這話把肖芸兒逗樂了，她反牽住那隻小手，點頭應許：「好，一言為定。」

  進了花園，穿過一條小道，就到了待客的涼亭。

  遠遠的常氏便驚喜的招呼：「哎阿蓯來啦，快過來坐，就差你了。」

  說著轉而向其他夫人介紹：「這是我大哥長子的媳婦，姓沈，那洛河村的豆腐作坊就是她開的。」

  幾個夫人面色各異的看過來，沈蓯也大大方方讓她們看：「各位夫人好。」

  就聽一位夫人驚喜道：「沈夫人穿的可是雲紋錦？」

  沈蓯點了下頭：「正是。」

  大約是其他人疑惑的目光太明顯，這位說話的劉夫人便解釋道：「這雲紋錦是京中貴人們穿的料子，因為上面自帶著隱隱雲紋而得名。」

  一聽「京中貴人」四字，夫人們的目光就變了。

  再看沈蓯，那面色就和善許多。

  「劉姨，這鄉下人怎麼能穿得起雲紋錦？」

  跟著來的肖語兒一眾自然也聽到了這話。

  王小姐第一個不信。

  劉夫人臉色沉了下來：「王家的，你的意思是說我看錯了？」

  劉家比王家要富貴，王小姐只得連忙道歉：「劉姨我不是這個意思……」

  話未盡，就被劉夫人打斷：「你那心思大可不用在我面前裝相。」

  王小姐被她毫不留情的一席話說的臉色漲紅，下不來台。

  還是肖語兒及時招呼：「那各位小姐就隨我到東院坐坐吧。」

  常氏也跟著道：「對，你們姑娘家到東院去吧，我讓下人給你們送些吃的。」

  她暗含警告的看了眼肖語兒，這王小姐可是她這閨女請來的。

  肖語兒頭皮一緊，連忙拉住王小姐：「走吧走吧，你們還沒去過呢。」

  其他幾位也是會看臉色的，雖然驚奇她們原先笑話的鄉下人能得一眾夫人們的賞識，卻也不想這裡枯坐。

  轉眼，年輕點女子就剩下沈蓯和肖芸兒。

  肖芸兒生怕被趕，連忙挽住沈蓯的手臂：「娘，我就在這陪大嫂吧。或者帶墨墨玩也行。」

  常氏點點頭，對這個難得靠譜的二女兒非常滿意：「那一起過來坐吧。」

  等沈蓯帶著墨墨坐下，那劉夫人便感興趣的問道：「沈夫人是做什麼的？」

  即便是有錢也不一定能穿上雲紋錦，這小小的地方總不能藏著一位貴人吧。

  沈蓯知道她的試探，只道：「這是友人所贈。」

  她說的是實話，這本就是梁夫人硬要塞給她的料子，她拿去請人做了兩身衣裳。

  但劉夫人包括其他豎著耳朵聽的人都感覺這是託詞，一時之間倒是不敢看輕她。

  在場最高興的要屬常氏，她當即回答劉夫人：「我們阿蓯會醫術，跟百草堂周大夫學的。」

  她想藉此引出縣令夫人一事。

  那劉夫人有些驚奇：「沈夫人還會醫術呢？」

  這小鎮上，她們也只是家中略有薄財，算不得多富貴有權勢，所以不存在看不起沈蓯的職業。

  沈蓯伸手拿過糕點遞到跟小倉鼠一般啃專心吃東西的墨墨手裡，聽到問話這才回道：

  「略懂。」

  她看了眼劉夫人的面色，職業毛病出來沒忍住：「夫人可是夜間少眠，偶發心悸，夢多覺淺。」

  劉夫人詫異：「這能看得出來？」

  她今日可讓丫鬟給她上了妝，見著的人都誇她氣色好。

  沈蓯看著她的眼睛：「嗯，夫人若是不想用藥，可點香或食補。」

  這也是另類的虛症引發。

  劉夫人來了興致：「點香點過，但我不喜，藥就更別說了，家裡已經有一個藥罐子了，我可不想喝藥。」

  而且就是睡不好，她感覺沒什麼大毛病。

  不過剛才沈蓯所說的最後一個，她有些興趣：「如何食補？」

  其他夫人也看過來，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