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要去見官

  四方臉眼裡閃過深深的恐懼，剛才那種溺水而無法呼吸的體驗太過於深刻，導致他有些回不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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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蓯便開始發問：「二牛是否是你親兄弟？」

  四方臉一臉恍惚的搖頭，聲音有些嗓子用力過度的嘶啞：「不是。」

  周圍的人都一臉驚訝：

  「不是說那是他的小弟嗎？」

  「這麼說是撒謊了？」

  「萬一也有可能是表親呢？」

  一時之間竟是沒人再關注沈蓯獨特的問話方式。

  高大夫眼神一動，對著人群中一個尖嘴猴腮的小老兒輕輕點了下頭，那小老頭便跟著附和：「對啊，表親也算兄弟啊。」

  沈蓯輕不可聞的冷笑一聲，沒有將周圍人的議論聲放在眼裡，語氣漫不經心復問一遍：「誰派你來的？」

  她手指翻轉，一根銀針夾在蔥白的指縫間，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四方臉甚至覺得脖子為主露出來的皮膚上，那汗毛根根豎立，好似被什麼盯上一般，他心裡叫苦不堪。

  但眼見那銀針越來越近，他忍不住掙紮起來。

  本以為沈蓯只是嚇嚇他，但下一秒，沈蓯指尖的銀針就扎到了他脖子上。

  他只感覺脖子好似被蚊子咬了一般，但很快他的心臟位置就一陣一陣揪的慌，仿佛被一隻大手捏住一樣有些心悸。

  與此同時，沈蓯開始數數：「一……」

  「二……」

  一聲一聲，漸漸的居然和自己的心跳聲一致。

  四方臉覺得自己要死了，他感覺心臟越來越緊，緊的他冷汗直冒，呼吸困難，眼裡的恐懼更甚。

  眼前看到的天地越來越小，甚至出現了重影，他內心控制不住的恐慌。

  周圍的人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就連高大夫都覺得四方臉沒那麼容易被威脅。

  轉而就聽到四方臉悽厲宛如殺豬般的叫聲：「是從善堂，救命饒了我吧，我不敢了。」

  大家都驚訝的看著高大夫。

  現在可就他一個從善堂的人。

  高大夫臉色漲紅：「滿嘴謊言，我從善堂怎麼牽扯其中。」

  沈蓯沒有聽他辯白，甚至沒有看那個人，她只專心捻針。

  這邊四方臉說出第一句後，感覺心下一松，沒了之前的顧忌。

  但他驚恐的發現那針還在自己脖子上，當即不敢拖延，倒豆子一般開始陳述：

  「我說我說，那二牛不是我兄弟，我真的不認識這個人。從善堂叫我們將姑娘的名聲弄臭，那藥丸生意自然就做不成了。」

  原來這要追述到，沈蓯的第一批藥那個時候，齊航緊著商隊將藥送往邊境，打出了名聲。

  作為對家的從善堂哪能不知道。

  聽說對方是位沒名氣的小女娃，從善堂便想出了對付的方法，如此不僅可以毀了沈蓯，不讓她出頭，還能讓百草堂名氣受損。

  可謂是一石二鳥。

  圍觀的人哪想到居然還有這種反轉，都驚疑不定的看著高大夫。

  在場的人或多或少都去看從善堂看過病或抓過藥，沒想到裡面的人卻包藏禍心，都有些將心比心的後怕。

  高大夫臉色陰沉，他目光在四方臉身上轉了一圈，便隱晦的看向板車那邊的母子倆。

  二牛和老婦人都眼神慌亂的低下頭，不敢再看他。

  高大夫滿意的收回視線，神色從容了些：「不過一個混混的說辭，難不成就要定我從善堂的罪嗎？」

  這絲毫不慌亂的態度，大傢伙原本確定的態度又有些遲疑。

  沈蓯將踩著四方臉的腳收回來，乾脆利落：「那見官去吧。」

  總在這揪著主使是誰挺沒意思。

  就像之前她也有別的法子能讓四方臉主動說出幕後主使，但打一頓不更爽。

  既能出氣，還能得出結果。

  她這話一出，周大夫自然是第一個贊同：「也好，咱們百草堂的藥沒有問題，如今被安上毒藥的名頭，而高大夫也說不是從善堂做的，那讓府衙去辨別事情的真相最好不過。」

  周圍人也點頭：

  「說的也是。」

  「我覺得行，這……」

  大家贊同的話還沒說完，就聽一道蓋過眾人的聲音響起：「我們不去見官！」

  眾人看過去，才發現說話正是二牛的老母親，之前她一直垂著頭，現在卻情緒激動的盯著沈蓯。

  眼見大傢伙的視線都落在自己臉上，她明顯有些不自在，卻還是重複一遍：「不去見官。」

  「哦，為何？」沈蓯似乎早料到她會跳出來。

  那老婦人起身走了過來：「二牛受了那麼多罪，見了官又要折騰，你們說的輕鬆，但折騰來折騰去的都是我兒。」

  她聲音有些啞，加上一副擔憂的模樣。

  別說，很容易讓人產生惻隱之心。

  但沈蓯宛如看不見一般，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你們一上門來便說我的藥有問題。」

  「我出手救了人，你們沒有言謝。」

  「如今，我要自證清白，卻是連官都不讓去見了！」

  一句句仿佛有實質一般砸在老婦人的心口，她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一個陌生的聲音插進來：「這是怎麼了？」

  沈蓯看過去就見一個手拿扇子的富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高大夫見了人當即拱手行禮：「高掌柜。」

  來人卻是從善堂的掌柜。

  說起來也是高大夫的表親，兩人同姓高。

  沈蓯和周大夫對視一眼，兩人都沒有作聲。

  那高大夫就將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高掌柜是個笑面虎，他看了眼被湊一頓的四方臉眾人，又看向二牛母子倆。

  「見官，必須去，這事關我們從善堂的名聲。」

  「表兄！」高大夫有些急道。

  就見高掌柜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正色道：「周大夫，這位小沈大夫，我認為事關我們兩個藥鋪，還是見官比較公道，相信大老爺一定能還我們清白。」

  沈蓯看著他言之鑿鑿的嘴臉，眼裡多了幾絲深思。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這見官她確實不怕。

  「這……」

  這邊三言兩語就定了要去見官，老婦人頓時有些六神無主。

  高掌柜當即笑著轉過去對著母子兩人道：「這兩位就是受害者吧，別擔心，幕後之人一定能被繩之以法，給你們一個公道。」

  他將「幕後之人」四個字咬的有些重。

  老婦人渾身一震，連忙點了頭：「好好好，那就見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