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羅師爺逞威風

  一行人這就浩浩蕩蕩往縣上去，因著距離有些遠，牽扯進去的人都坐了馬車。

  沈蓯請周大夫安排人將老乞丐看顧起來，這才安心踏上行程。

  等到縣衙的時候，已經到了申時。

  兩輛馬車同時停下，沈蓯和周大夫、常大夫還有那位朱大夫下了馬車。

  因為兩位男性大夫都上了年紀，所以也沒有什麼男女設防。

  二牛母子而和從善堂兩位一輛馬車，剩下的四方臉眾人便自己小跑跟來了。

  這動靜有些大，轉眼就吸引了不少縣上閒逛的人。

  一會功夫，這件事就在縣上傳開，圍觀的人來了不少。

  從善堂兩位姓高的，當先走進了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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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二牛母子落在後面。

  二牛現在能走，不過還沒什麼力氣，所以老婦人扶著他走的很慢。

  沈蓯路過兩人時，不經意的落下一句話：「秋實散和凝丸藥性正好相剋，輕則身亡，重則痛不欲生而亡。」

  總之都是亡。

  說完她便加快腳步跟上了前面的周大夫一行。

  而身後的二牛母子則相互對視一眼，眼裡浮現了絲驚恐。

  那凝丸便是沈蓯制的藥丸名字。

  至於秋實散，母子倆也不陌生，因為早上二牛剛吃了那東西。

  母子兩人驚疑不定地看著前方高大夫的身影，老婦人只感覺渾身發涼，腳軟的差點跪在了地上。

  「二牛！」老婦人擔憂的小聲喚了兒子一聲。

  二牛拍了怕他母親的手，心裡也有點怕。

  只是眼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卻是無論如何也要走下去了。

  沈蓯過去的時候，前面兩位姓高的已經跟衙役說清了事情的經過，並且進去了正堂。

  裡面站了兩排衙役，一位留著山羊鬍子，約四旬左右的男子站在最前面。

  而外面圍觀的眾人也遭到了衙役的驅趕。

  眼見大門關緊，萬事俱備，裡面的事也透不出去了。

  山羊鬍子這才一甩袖子：「苦主何人啊，上前來！」

  這一開口，還挺威風。

  老婦人扶著二牛進來，一看這兩邊站著的衙役，腿就軟了，當即跪在了地上。

  「大老爺，求您給我兒子二牛做主啊。」

  山羊鬍子伸手撫了撫自己的鬍子，一雙細長的眼睛眯了眯：「好，將事情細細說來。」

  老婦人小心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高大夫，將頭壓低才開始道：「我兒二牛前日上山砍柴，遇到惡狼，與狼打鬥過程中摔下了山坡，將手摔折了，身上也有不少傷口。聽聞百草堂有上好的傷藥，我便將家裡的儲蓄拿去買了藥，昨日我兒吃下後還好，但今日就突然高熱不退，昏迷不醒，我們這才找上百草堂要求要個說法……」

  山羊鬍子在堂前來回走了兩趟：「然後呢。」

  老婦人便繼續開口：「哪曉得百草堂拒不認帳，堅決否認是那藥丸出了問題，還將我們請來的人打了一頓。」

  說著指了指一邊的四方臉眾人。

  單就這麼說，好像錯還真在百草堂。

  山羊鬍子拍了拍驚堂木：「百草堂的人呢？」

  周大夫剛要有所動作，沈蓯就當先一步站了出來。

  山羊鬍子眯著細長小眼，將沈蓯上下打量一圈：「百草堂的就是你？」

  沈蓯：「藥丸乃是我所制。」

  山羊鬍子這就明白了。

  沈蓯又道：「人也是我打的。」

  山羊鬍子當即看向那四方臉一伙人，明顯有些不信。

  高掌柜便躬身上前道：「大老爺，卻是她所為。」

  然後巴拉巴拉，將之前高大夫跟他說的過程給山羊鬍子講了一遍。

  沈蓯眸光暗沉，不難看出來這兩人要麼有交易在先，要麼就是認識。

  山羊鬍子一聽那還得了，他不大的眼睛陰沉沉的看著沈蓯：「就是你！如此刁蠻跋扈的女子老夫還從未見過，你毒害人在前，打人在後，還不跪下！」

  說著說著臉上的表情厭惡至極。

  沈蓯臉色也冷下來：「讓我跪？你怕是受不起！」

  這有恃無恐的態度，還真唬住了山羊鬍子一秒，他定定的看了眼沈蓯：「你是誰？」

  高掌柜陰毒的眼神掃過沈蓯，心裡有些著急這羅師爺的磨嘰。

  山羊鬍子也就是羅師爺當然也急，但他更怕辦了不該辦的人，屆時誰也救不了他。

  沈蓯：「洛河村農女。」

  山羊鬍子當即一拍桌案：「區區農女還不跪下！」

  感情是個捧高踩低的主。

  沈蓯目不斜視：「看來這位長了雙看人低的眼啊。」

  山羊鬍子一愣，沒反應過過來。

  就有人沒忍住笑了出來。

  山羊鬍子一瞪眼，反應過來的瞬間氣的心梗。

  他怒目指著沈蓯：「你說我是狗！來人，將她拿下。」

  兩邊的衙役遲疑的沒有上前。

  沈蓯卻是絲毫不慌，她雙眼澄澈，仿佛一切陰謀詭計都能在那雙眼裡顯出原型：「你不夠格。」

  「大膽，來人，先打她二十大板。」

  山羊鬍子氣的鬍子一翹一翹。

  大約他的話確實有幾分威力，兩個衙役走出來，就準備去抓沈蓯。

  沈蓯依舊一動不動，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掃了兩人一眼，接著看進羅師爺的眼裡，依舊是那一句：「你不夠格！」

  羅師爺拳頭一緊，臉色扭曲一瞬。

  但下一秒，沈蓯就道：「梁大人呢？」

  那兩個衙役腳步一頓，看向羅師爺。

  今天梁縣令早上就出公務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羅師爺能力不錯，偶爾梁縣令不在的時候，也叮囑他代為處置一些事。

  羅師爺嘴巴動了動，沈蓯又繼續發出直擊他靈魂的問話：「你是誰？」

  「如今梁縣令不在，誰給你的膽子冒充斷案的父母官！」

  這麼大頂帽子扣下來，羅師爺都是一驚，顧不得別人懷疑的目光。

  他猛然一拍驚堂木：「大膽，竟敢誣衊本師爺，縣令大人不在，衙內事務暫由我代勞，怎麼？可還有意見？」

  本以為對方一個小農女，很快就能拿捏，沒想到對方還能認出自己不是縣令。

  羅師爺暗暗將高掌柜恨上了，要不是這廝，他現在還好好在喝茶，哪能摻和進來。

  眼瞅著這堂下的人似乎不好對付。

  沈蓯可不管兩人的小九九，她轉而看向二牛母子：「這人不是縣令，你們跪錯了。」

  老婦人驚慌的看向高掌柜。

  高掌柜暗罵兩個蠢貨，這種時候居然看他，語氣不免帶了絲氣急敗壞：「這位是縣令大人的得力手下，羅師爺，跪他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