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立威

  「什麼！你說那四小姐燙傷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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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玲瓏姐姐你都沒看到那小賤人的眼神有多麼可怕，像...像是一頭吃人的餓狼！」小丫鬟葉芸心有餘悸的說道。

  「咯咯~」似乎是被小丫頭誇張的描述給逗笑了，「瞧你說的，四小姐哪有那般嚇人。」

  見對方不信葉芸著急起來，這馬上都快到用膳時間了，若是玲瓏姐姐都不幫自己，那豈不是又要自己孤身一人去給那傢伙送飯？

  「好姐姐你就幫我這一回，等府上發了月銀，我請你吃杏林坊的桂花糕。」

  玲瓏是個人如其名、心思細膩、四面玲瓏的人，見這平日裡吝嗇時盡占人便宜的丫頭，竟然肯花大價錢請自己吃上等的糕點，都不願意去給陸久美送膳，想必是真被四小姐給嚇到了。

  記憶里那個內向軟弱誰都可以踩上一腳的小姑娘，竟也知道立威了！玲瓏嗔笑著應諾道:「那好吧，晚上的飯我幫你送去。」

  「真的嗎？」

  「真的」

  「哇！你真是太好了。」說罷就欲撲上來，卻被玲瓏微笑著給制止了。

  望著小丫鬟離開的背影，笑容冷了下來，自己是樂於助人可不是每一個人都幫，再說一包上等的糕點又算得了什麼？

  這蠢笨如豬的賤妮子還敢在自己這裡挑事！我玲瓏能在短短的兩年裡成為府上的大丫鬟，靠的就是一顆七竅玲瓏心，不管對誰面子都得做足了才落不到話柄，不然...在這深宅大院裡，被人吃干抹淨連骨頭渣子都不剩，都還不知道怎麼死的呢。

  陸久美再不受寵也是貨真價實的主子，況且別忘了她還有個十分疼愛她的外祖母。

  陸府雖比不上那些大宅大院，可陸仲大小也是個舉人，花點銀兩托人找了點關係進了這衙門做了個師爺管事也好補貼家用，好在人雖而立之年但志氣仍未消減，依然自掏盤纏進鄉參加科舉考試。

  玲瓏端著晚膳朝著花久美的住處走去，一個饅頭，一碟涼拌黃瓜絲，一碗紫菜蛋花湯。

  砰砰

  見裡面沒人應聲，玲瓏也見多不怪，緣由便是咱家這位小姐的母親娘家雖然富有，但也掩蓋不了其骨子裡的低賤，不過是個有錢的暴發戶罷了。

  「四小姐，我是玲瓏來給您送飯來了。」

  玲瓏？

  坐在銅鏡前的陸久美在腦海里搜索了半天，也找不出這麼個人來，也是，自己以前自卑怯弱又被孤立又能認識誰呢。

  「進來」

  玲瓏掩下心中的不滿，輕輕推開門進來後又給門帶上，把飯食放上餐桌忙招呼道。

  「四小姐快過來吃晚飯吧！待會兒涼了對腸胃不好。」

  聞言花久美透過銅鏡打量了對方一眼。

  「你這奴婢倒是有些不同！」

  玲瓏恰到好處的表情有了一絲裂縫，正待她想著如何回答時。

  「不過這禮數還是不周」

  「禮數怎麼不周？玲瓏聽四小姐指點。」

  「指點談不上，教導倒是說的過去。」

  「陸...四小姐你未免欺人太甚！！」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下她是終於相信葉芸那丫頭所說的了，這以前的可憐蟲似乎真的通過這一次死裡逃生開竅了，可這不是她想要的嗎？想到這裡她有些後悔了。

  花久美停下手裡的動作，嘩啦一聲胭脂水粉被她灑了一地。她轉過身來漆黑的瞳孔中泛著森森寒意。

  「欺...人...太甚？」

  「你...你要做什麼？」

  「你這惡奴分明看不起我，仍強裝出一副高高在上樂善好施的令人作嘔的模樣，我一個嫡出小姐輪得到你一個賤婢可憐我？」

  看著陸久美明明那麼瘦小的身體，說出的話卻如尖刀般一字一句狠狠的砸在她的身上。

  「玲...奴...奴婢還...還有事先告退了。」

  花久美看著玲瓏慌張的逃離，途中甚至差點摔了一跤。

  嘴角露出一抹譏諷，不過是些捧高踩低的奴才，可是不得不承認她很聰明也很會賭。

  如今尋常的雞蛋對自己來說都是個好東西，看看自己這蠟黃蠟黃的小臉，還有這弱不禁風的樣子的身體，人家一番心意自己可不能浪費了。

  「夫人不好了，賈府來人了。」

  「來就來唄，還怕了他不成？」

  一個身著彈花暗紋錦緞繡衣的美婦坐在主院的太師椅上，正興趣盎然的挑選著陸家的繡衣房交上來的成品。

  「好大的口氣！」

  只見近約十人的陌生人氣沖沖的闖了進來，為首的是個老熟人賈府的當家主母韓秋玉，另一位上了年紀面容貴氣老婦人，長得和賈府老爺賈元明有幾分神似想必便是賈老夫人了。

  陳敏雅一臉的笑容，忙站起身來迎接，「哎呦呦~我就說妾身今日起來就瞧見兩隻喜鵲在枝頭嘰嘰叫。

  果不其然，大風就將您給吹來了，快快快，別在外站著了，裡面坐、裡面坐，春香快去泡杯上好的龍井來。」

  「呵，你倒是個能說會道的。」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賈老夫人見對方如此熱情張羅，倒也不好為難什麼。

  這時沏好茶的大丫鬟春香回來了，陳敏雅雙手恭敬的先給賈老夫人奉上，再朝春香遞了個眼色。

  「賈夫人您請！」

  「好，陸夫人你太客氣了。」接過丫鬟春香奉上來的茶韓秋玉感謝道。

  說起來相較於賈玉臻，韓秋玉對這陸仲後扶正的二夫人更為欣賞，不管是為人處世，還是整理內務人家都打理的井井有條，比自己那生在溫室的小姑子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哪裡哪裡，咱們兩府是一家人，說這話就見外了不是。」

  見她們二人有說有笑的，竟拉起家常來，賈老夫人心生不悅語氣也有些生硬。

  「陸仲人呢？」

  「回老夫人，老...爺，老爺公務纏身在衙門處理事物呢。」

  啪的一聲響，茶杯被賈母重重的磕在茶桌上。

  「辦個屁的公文！自己親生女兒這麼冷的天掉進那要人命的冰窟窿里生死未卜...」

  說到這老夫人似是想起她那可憐的女兒眼眶瞬間通紅，多年的怨氣再也無法隱忍。

  「我話就放這了，今日若是不給我老婆子一個交代，我要你們陸家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