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見色起意

  顧晗舟冷峻的臉上浮現一絲笑意，真是個笨蛋，他饒有興致道：「公主殿下不是說，讓我等等你嗎？」

  「我，我那是之前說的，你是現在停的，那不一樣！」

  他低著頭專心整理衣袖，掀起眼皮不咸不淡回了句：「我反應比較慢，王妃勿要見怪。」

  容卿卿雙手握成拳，恨不得立刻給他來上一拳，讓他知道知道她的厲害。

  她臉上掛著假笑，捏著嗓子陰陽怪氣，「妾身不敢~」

  兩人沒有在屋外糾纏不休，齊齊跨入屋內，走的方向卻是截然相反。

  

  容卿卿朝著柔軟床鋪撲過去，直接癱倒在上面，渾然忘記了今日午時她被狠狠壓在這張床上動彈不得。

  她有些乏累，側身躺著，只手撐著腦袋看向顧晗舟，勤奮得可怖，除了看書就是寫字，認真的小模樣，讓她很想，很想調戲。

  念頭一出，她被嚇得清醒過來，中午發生的事情終於重新印刻在腦海中。絕對不要惹是生非，她可經受不住幾回那般的恐嚇。

  「喂，你一天到晚忙忙碌碌，傷口能恢復得好嗎？歇歇吧。」

  「能。」

  他的冷漠讓她心裡一陣不爽，她站起身來將房間環視一周，無聊地搖晃著雙臂，無意間瞥到了放置一旁的金瘡藥。

  容卿卿將藥瓶子握在手中，悄無聲息繞到他的身後，佯裝欣賞他的書法，「王爺真是才高八斗。」

  「公主謬讚。」

  「誒，你一會兒喊公主，一會兒喊王妃，角色轉換這麼快嗎？」

  「不然我喊，容卿卿？」顧晗舟轉頭與她對視，尾音上翹，鼻音濃厚，活像是在她心裡放了一把小鉤子，有意無意抓撓了幾下。

  她瞬間挪開與他對視的目光，將少女心事掩藏，心虛地忽閃睫毛。見色起意著實害人不淺，她閱人無數，如今面對他還是不得不甘拜下風。

  「隨便，你想怎麼喊就怎麼喊。」她佯裝作無所謂的聳聳肩，內心因為「容卿卿」那三個字翻江倒海。

  該死的動聽。她莫名其妙引起一陣心悸。

  顧晗舟不理她了，回過頭繼續翻閱書籍，修長的手指摩挲著頁面，優雅恬靜，不染塵世煙火。

  對視的窘迫消失，容卿卿感覺輕鬆多了，悄悄吐出一口氣調整呼吸。

  她將金瘡藥放在他的手臂旁邊，諂笑著，將手放至他的肩頭，向上摸索至他的脖頸處，向內一扣，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衣服半扒下來。

  雪白的肌膚剎那間暴露在空氣中，精美的蝴蝶骨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便要翩翩而去。仙人之姿，踏破紅塵三千尺，難以尋覓。

  「放肆！」顧晗舟突感頸背一涼，著實沒想到容卿卿竟如此大膽，他慌忙想將衣服拉扯回去，卻發現一股阻力偏生不讓他得逞。

  他轉頭對上她笑吟吟的眼眸，眉眼彎彎，「切莫激動，我只是想幫你上藥而已。」

  顧晗舟一臉不信，結霜般凝視著她，警告她不准亂碰。

  她移動手腕，用小指勾住他的指關節，故意湊近他敏感的耳垂，呵氣道：「夫妻之間，不必顧忌太多。」

  顧晗舟有一瞬間的呆愣，繼而將阻止的手收回，半斂著眼眸。從昨晚上過一次藥，後背的傷的確沒有再次上藥。畢竟傷在身後，他擦不到。

  他的性子本就不喜愛麻煩旁人，恰好岳哲攜帶藥童出門購置府中缺失的藥品，他便沒有假手旁人。

  「謝過公主。」

  「你我之間總是謝來謝去，倒是生分。以後誰都不許說謝字。」

  容卿卿難得霸道一回，她將他的衣裳褪得更下些，恰好露出幫他纏住傷口的布匹。那是她的裙擺內襯，情急之下撕出一片包住傷口。

  她將布匹解開，他後背血液凝固結痂與布匹粘連，強行扯開一定會撕裂傷口。

  顧晗舟察覺到她停下了動作，猜出她的顧慮，十有八九是下不了手，「沒事，你來吧。」

  容卿卿目光接連閃爍，握住布匹的手不敢隨意亂動。她湊近些，緊緊盯住粘連處，緩緩加力，腦海中的弦繃直。

  她動作輕柔且小心翼翼，仍舊沒抵住傷口滲出血珠，出現一條血縫。

  遲疑間，顧晗舟輕輕嘆了一口氣，調侃她：「公主殿下，膽子有點小啊，這也不敢下手？」

  「我沒什麼不敢的。」容卿卿默不作聲咽了一口口水，幫他換藥是一個比起幫他上藥煎熬增倍的過程。

  眼看著結痂的地方重新撕裂，便有些下不去手，宛若一朵嬌花，不忍將它踩碎，揉入泥土中。

  她手上的力道控制得很好，輕輕將布匹牽扯了下來。雖然部分撕裂溢出些鮮血，但總體來說做的不錯。

  「唔，你看，我這不是取下來了嗎？」容卿卿得意洋洋，將帶血的布匹甩到他眼前晃了晃，莞爾一笑，露出整齊的牙齒。

  「嗯。」顧晗舟看著她的動作，唇邊的笑容漸盛，連眼角眉梢都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笑意，卻不說話。

  她將金瘡藥的瓶塞打開，瞅准了傷口往上懟，鵝毛紛飛似的洋洋灑灑，將殷紅蓋住。

  指腹細細揉搓，她湊得極近，淺淺的呼吸在他的後背拂過，輕輕柔柔，富含溫熱。

  金瘡藥均勻後，她如釋重負地抬起身子，替他尋了一塊新的布匹，意欲包紮。

  不料被他抬手擋住，「沒有流太多的血可以不包。」

  「哦。」容卿卿將手上的東西放下，輕手輕腳幫他一件件穿上衣服，儘量不觸碰到傷口，減少摩擦。

  脫的時候有多利索，穿的時候就有多磨蹭。

  微妙的氣氛在二人間蕩漾開來。

  顧晗舟呆呆愣愣目視前方，薄唇緊抿，一臉嚴肅。

  容卿卿原本想摸他光潔的後背兩把，為了避免他亂動，心思隨著上藥盡數收斂起來，沒再動過。

  末了回想起來，卻有些懊悔。那麼好的機會占便宜，她沒好好把握住，瞬息從指尖溜走。

  他轉過頭望著她，唇瓣微啟，卻被她搶先，「不用謝。」

  顧晗舟：「......」

  其實他是想說，衣服脫光後有些冷，速度快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