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王夫人探望

  皇后被廢，接下來眾人的目光都盯著椒房殿。

  

  皇帝私下跟陸惠韻說過，立皇后不宜操之過急，等一兩年後風平浪靜再立她為皇后。

  「妾有陛下的寵愛、皇長子就已經很知足了，其他的妾不求什麼。」陸惠韻知道皇帝這個做法很對。

  他當皇帝漸漸當得順手起來，各種事處理得非常絲滑。

  簡而言之，就是把別人賣了別人還給他數錢。

  皇帝把她摟在懷裡，笑道：「朕知道你能想明白其中關節，只是夫妻要坦誠相待，所以朕要明明白白告訴你，你不需要揣測朕。

  以後你遇到不解的事，也要直接跟朕說，你我之間，不需要猜度彼此心意。」

  「嗯，妾記住了。」

  五月初五，陸惠韻在宮中設宴，宴請陸家女眷。

  也就是王夫人。

  王夫人給皇長子做了一堆衣裳帶過來，全是上好的絲綢布料，為避免新布料扎到小黃子，她還提前醋蒸軟了曬乾。

  「母親的手藝自然是極好的。」陸惠韻笑著吩咐雪娘接著。

  王夫人愣了下，沒想到陸惠韻稱呼她為母親。

  這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陸惠淑笑容裡帶著些討好：「給昭儀和小皇子的東西，自然是要用最好的，不好的還不敢拿出來，免得讓人笑話。

  更何況我們都是一家人，好東西肯定留給自家人，小皇子也好，還有其他人也罷，母親都是拿出最好的東西的。」

  王夫人附和道：「淑兒說得對。」

  陸惠韻舉起酒杯，笑道：「那本宮敬母親一杯。」

  王夫人『啊』了下。

  她不知道哪句話說錯了，陸惠韻怎麼又自稱『本宮』了，讓人摸不著頭腦。

  「好，好。」王夫人舉杯一飲而盡。

  這下陸惠淑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秦氏笑吟吟地看著這一切，她知道陸惠韻故意敲打王夫人，免得她一朝飛上天，再提出什麼不合理的要求。

  陸惠韻笑容溫暖：「大姐最近過得怎麼樣？」

  陸惠淑臉上泛起一陣紅暈，羞赧道：「多謝昭儀關心，還不錯。剛成親那幾年，總覺得婆婆和嫂子看不上我。

  二郎被公爹壓著，我得了一個女兒後肚子也沒什麼反應，那幾年我都快抑鬱了。

  誰知，自從四……她離開京城後，昭儀名動京城，我也跟著沾不少福氣，得了一個兒子，婆婆和嫂子待我非常好，二郎的仕途順利……」

  其實她原本想說老太太和陸惠婷離開後，沾了陸惠韻的福氣，她的日子變得順起來。

  倒不是她恭維陸惠韻。

  裡面也沒有什麼玄學的成分。

  主要是陸惠淑剛出嫁那會兒，需要適應新環境，格格不入抑鬱是真的。

  後來陸家來京城，陸家跟陸惠淑婆家便自然而然多有往來，陸鈞和王夫人的意思是，陸惠淑有娘家撐腰云云。

  但老太太在這個交往中，經常為表達陸惠淑的賢良淑德，讓她婆婆多立規矩，想塞小妾，可以啊……

  就相當於現代家長跟老師說，我家孩子最不懂事了，老師你該打打該罵罵。

  陸惠淑的嫂子和婆婆本來不是什麼多好的人，一聽這話，還不得拉開架勢欺負陸惠淑，反正一旦鬧起來，老太太肯定罵陸惠淑。

  後來老太太和陸惠婷被弄到老家，陸惠韻進宮封了昭儀，陸惠淑的婆婆和嫂子一看陸家勢大，立刻跟陸惠淑求和，還說都是老太太授意的。

  陸惠淑雖然生氣，但又能怎麼樣呢？

  索性現在日子過得比之前好，曾經的敵人都捧著供著，她也知足了。

  王夫人眉頭一皺，忽然眼睛一轉，立刻明白起來，道：「淑兒前幾年過得不好，除了年幼不適應京中環境外，主要還是心底善良。」

  陸惠淑神情有些哀傷。

  王夫人繼續道：「她那個嫂子甄氏，說是什麼詩書禮儀出身，可處處要強，生怕被別人比了下去。

  比如淑兒得了匹新料子，甄氏也要有新料子，要麼料子比淑兒的好，要麼料子比淑兒的多，反正就是比淑兒強。

  淑兒面子薄，讓著甄氏，可甄氏猶嫌不足，各種明里暗裡搞事，還唆使婆婆……」

  「母親，都過去了。」陸惠淑有些不好意思道。

  王夫人面有哀戚，道：「我知道你心裡已經全部放下了，可你弟弟的那個袁素……我見了她一回，說話神態跟甄氏似的……」

  繞了這麼大彎，原來是不滿意新兒媳婦。

  陸念仁的妻子是詩書袁家的袁素；陸念信的妻子是言家的言致寧，雖然言致寧不如袁素，但言致寧性子比袁素好很多。

  若是陸惠韻和陸念信沒發達，王夫人倒是挺滿意這麼安排的。

  但問題是，現在陸家娶兒媳婦不看家世，陸鈞多次耳提面命陸家人不得張揚得瑟，在外要多忍讓忍讓。

  現在是陸家挑親家，王夫人雖然想過兒媳婦門第高給她爭爭光，但轉念一想，兒媳婦還不如老實聽話些。

  陸惠韻知道王夫人想借她的手拒絕這門婚事，但她才不會讓王夫人如願。

  她微微一笑：「本宮記得，袁姑娘曾經可以當韓大家的弟子，只是不想去臨淄拒絕，想來她也是個知書達禮的人。」

  「才不是……」陸惠娉叫嚷道。

  在陸惠韻的注視下，她慢慢閉上嘴。

  秦氏笑著打圓場道：「你這個三妹妹，心直口快的毛病就是改不掉呢，只是不知道她將來嫁給一個什麼樣的夫婿？」

  「啊？」

  王夫人沒反應過來，這不是在說袁素的事嗎。

  陸惠韻笑著接話道：「三妹妹已經及笄，也該說親了，有沒有好點兒的人家？」

  她想了想，道：「最好是家裡人口簡單的，三妹妹只需要享受生活，不需要考慮其他的東西，到時候本宮也會貼筆嫁妝給她。」

  王夫人一聽，陸惠韻親自給陸惠娉貼嫁妝，真是莫大的榮耀呢。

  「多謝昭儀。」

  王夫人顯然被秦氏和陸惠韻一來一回給搞懵了。

  陸惠淑心頭有些焦急，她本身是想幫著母親把袁素給推掉，可目光觸碰到陸惠韻時，卻見陸惠韻眼神有些冷。

  她心裡一激靈，趕緊道：「是啊，三妹妹的婚事還挺令人發愁的。

  家世簡單吧，又怕他為了往上爬攀附；家世複雜，光應付就很令人頭疼，妹妹是個天真爛漫的性子。」

  王夫人卻道：「哎咦，這個簡單嘛，找個胸無大志的富家子弟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