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才人

  陸惠韻托腮：「這種事妾怎麼好做主呢？」

  她心道，我倒是不想讓寧湘進宮，我能做的了主嗎？

  皇帝的手指輕輕掠過她有些豐潤的臉頰，越發喜歡她這副吃醋的模樣，笑道：「皇后被禁足，現下宮中以你為尊。

  有什麼不行的，反正她們以後都要聽你的。」

  陸惠韻撅撅嘴。

  她們？

  他還想召多少美人入宮。

  皇帝把筆交到她手上，手指點了點桌子上的桃花箋，道：「你寫一個看看，要是寫的不好，朕再改就是了。」

  陸惠韻歪著頭略一思量，然後在紙上寫下『才人』二字，側過臉笑道：「陛下，你看如何？」

  他皺了皺眉：「才人？」

  

  陸惠韻點點頭，柔聲道：「郭美人和虞美人為陛下誕下公主才是美人，才人比美人低一級，妾相信寧妹妹肯定能為陛下生七、八個，位分肯定不至於才人。」

  福生在一旁順口道：「奴婢聽說寧姑娘才華橫溢，正合才人位分呢。」

  陸惠韻盈盈笑道：「冬日裡第一場雪也快下了，陛下會召集眾人飲酒寫詩，妾相信寧妹妹肯定能拔得頭籌。」

  皇帝無奈的笑了笑，道：「這樣說來倒是非常不錯。」

  說著看向福生：「去傳旨吧，找……禮部定個吉日。」

  陸惠韻知道這種事原本是皇后做的，但現在皇后被禁足，皇帝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才嘴瓢。

  莫非他會讓皇后東山再起？

  陸惠韻眉頭輕輕一蹙。

  皇帝溫和道：「怎麼了？」

  陸惠韻別過頭，再轉過頭已經是笑靨如花，道：「陛下待寧妹妹極好，妾是很欣慰的。今日寧妹妹大喜，倒是讓妾想起虞美人和郭美人。

  兩位姐姐比妾入宮早，還未陛下誕下公主，妾忝居昭儀之位常常自覺不安，妾身實在是覺得愧對。」

  皇帝道：「說起來她們入宮就是美人，誕下公主後朕要生位分，皇后說又不是皇子，為避免后妃驕傲，就不要升位分，等到誕下皇子再說。」

  福生笑著接話茬道：「沒有孩子傍身的人，總是沒什麼安全感的。」

  言外之意，皇后自己生不出來，所以才妒忌生不出來的妃嬪。陸惠韻懷孕八月，自己有孩子，故而更體諒其他有孩子的。

  皇帝喃喃道：「是啊，生不出孩子的人的確不宜母儀天下。」

  注意到陸惠韻在看他，皇帝笑道：「是啊，虞美人和郭美人也該進進位分了，免得讓別人笑話，兩個公主也大了。」

  「那妾身就替陛下先謝過兩位姐姐。」

  皇帝擺擺手，道：「這個先不急，等……」

  他的眼睛瞟向陸惠韻隆起的腹部。

  等孩子生出來之後，宮內宮外總要慶賀一番，到時候給虞美人和郭美人加封。

  陸惠韻收起笑容，鄭重道：「陛下，兩位姐姐侍奉陛下多年，資歷老，又為陛下誕下公主，理當晉封，而不是等妾。」

  她就是要在生孩子之前給虞美人和郭美人求封，這樣兩人就會感激她，即便誕下公主，兩人就算不跟她同心，但也不會離心。

  若是非要等她生下兒子後再晉封，事情傳出去，虞美人和郭美人會怎麼想？

  肯定要恨死她了。

  更何況還有個躍躍欲試的寧湘。

  福生說寧湘讀書好，想必是為進宮做了完全準備，自然不是皇后能比擬的，萬一將來生下兒子，難保寧家不搞小動作。

  皇帝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髮，笑道：「你是不是害怕了？」

  陸惠韻別過臉。

  皇帝柔聲道：「朕就是擔心你孕中多思對身體不好，原本想讓你生產完後讓寧湘進宮，誰知戴思默在王府搞那麼一出。」

  他嘆口氣：「好，就晉虞美人和郭美人為婕妤。」

  一夜好睡，陸惠韻醒來就安排郭、虞兩位美人的晉封儀式，半點也馬虎不得。

  雪娘垂手笑道：「陛下要晉封兩位美人的消息已經傳到兩個美人耳中，大家都很感激昭儀呢，說昭儀有好處都帶著大家呢。」

  陸惠韻笑了笑：「我只是想給寧湘一個下馬威，聽說她今年十七了，從小就培養當妃嬪，先是太后……然後又是我。

  看到皇后倒了，她家裡這才忙不迭把她送進來，這是看著情形已然分明，趕緊送過來摘桃子嗎？」

  她隨手拿起昨晚沒做完的繡活，繼續給未來孩子繡肚兜，道：「臨淄王府什麼消息？」

  巧素道：「聽說寧才人對位分好像不是很滿意，寧泰去往臨淄王府，但也沒說什麼，只是探戴思慈懷孕。」

  陸鈞這個不粘鍋是不會探聽這種隱秘，但秦氏和巧素的父親長久浸淫市井，帶來的消息又快又准。

  陸惠韻只顧著繡肚兜，笑道：「哼，寧府的二公子什麼時候成親？既然婚事裡有本宮的作用，本宮該好好送一份禮才是。」

  只怕禮物送過去，寧家的臉色更好看呢。

  她想了想又問：「寧家最近都有什麼消息？」

  「寧府二公子寧溪，原本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跟表妹余筱傳出過婚嫁消息，余筱父母雙亡，父親只是個微末小官，靠著寧家過日子。

  先寧溪要娶戴思默，余筱就整天抹淚，寧溪原本就聽說戴思默名聲不好，鬧騰的厲害。

  聽說寧泰為了平息事件，說讓戴思默為寧溪妻子，余筱為妾，余筱說她可是清白官宦出身，就算是王爺都配得上，當妾也只能當陛下的妾……」

  巧素小心翼翼道：「原本寧家是要讓余筱嫁給寧溪，只是余筱體弱走一步喘三回，寧家覺得她不能生養……」

  陸惠韻淡淡的『哦』了一聲：「我還以為寧家要一次性送進兩個過來呢？」

  一個負責宮斗當皇后，另一個負責裝柔弱博取皇帝垂憐。

  雪娘微笑道：「寧才人勢頭似乎很大，可禮部選定的進宮日期，卻是來年開了春呢？」

  算算日子，那個時候陸惠韻都出月子了。

  巧素把理好的彩線遞給陸惠韻，道：「寧家原本定在明年夏天娶戴思默入門，聽到女兒進宮日期後，藉口姐姐要喝弟弟的喜酒，匆忙辦婚宴呢。」

  現在都在傳，陛下不滿寧家。

  畢竟平常妃子入宮，不需要選這麼隆重的日子。

  又不是皇后。

  陸惠韻接過巧素遞過來的線，道：「原本不是這麼回事，禮部選的日子的確好，只是這兩件事撞在一起，顯得像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