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換監

  等到身後的牢門關閉，面前的牢門又一次開啟，這才進入了監牢。

  昏暗的燈光下，幾個瘦得皮包骨的囚徒席地而坐，冒著青光的眼神惡狠狠地盯著寧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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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小舟站在門口，寬大的工作服下，細細的手腕、瘦弱的身軀，像一隻小羊落入了狼群。

  離門口最近的一個漢子，呲牙一笑：「竟然還是個高級貨，原來是做技工的，怎麼會淪落到我們一樓來了？」

  寧小舟靜靜地看著，緊閉著嘴巴不說話。

  漢子伸出瘦弱的手，手背上青筋隆起虬結，抓向寧小舟的衣服。

  「脫下來，讓我看看有沒有藏著什麼私貨。」

  寧小舟冷冷地看著這一雙手撕裂了自己的衣褲，只穿著內衣站著。

  漢子將衣服翻來覆去地檢查了一遍，扔給另一個囚徒：「媽的，啥也沒有，現在管得越來越嚴了。」

  另一個囚徒連撿都不撿，委頓在牆壁上，兩眼望天說道：「麻杆，你就別妄想了。你看他這幅樣子，能像夾帶私貨的樣子麼？」

  麻杆撓了撓凌亂的頭髮：「也是，怎麼這種小羊，都塞進我們這裡了？就不怕我們把他吃了？」

  那個囚徒雙眼無神地說道：「我不想吃了，要吃你吃。」

  寧小舟不知道他們說的「吃」是什麼意思，但是總之不是好話。手指微微張開，做出虛抓的形狀，已經準備蓄力。

  麻杆咧嘴：「我可不好這一口。哎，老鼠，你怎麼學好了？前幾天你還說饞肉了呢。」

  叫老鼠的囚徒白了一眼：「上個月胡老六吃了趙甲，也就解了一時的嘴饞，又有啥好結果了？你看最後那個慘狀啊，嘖嘖嘖。」

  另一個雙眼凸出的男人，惡狠狠地「呸」了一口：「你們倆太噁心了，吃人肉這玩意，就不是人幹的事兒。」

  寧小舟苦笑，原來他們說的「吃」，還真的是「吃」。

  老鼠嗆聲說道：「被我吃，總好過被你虐殺。落到你凸眼手裡，還不如自己抹了脖子才好。」

  凸眼兩隻眼睛露出瘋狂的神色，獰笑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的有點心癢了。已經大半個月沒活動了，老鼠，今晚挨著我睡吧，咱倆試試，是你吃了我，還是我弄死你。」

  老鼠一縮脖子：「別找我，你去試試這隻小羊。」

  凸眼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這種骨頭太嫩，經不起兩下子就掛了。還是你這種老筋老骨的，殺起來才帶勁兒。」

  老鼠往一邊挪了挪身子，不再和凸眼答話。

  一個高鼻深目，不像龍族人的囚徒說道：「別鬧了，既然有新人，就開始走程序吧。」

  這句話一說出來，所有人都坐直了身子，臉上露出了詭異興奮的笑容。

  寧小舟呼吸放慢，程序？恐怕是什麼折磨人的花招吧。

  麻杆嘿嘿直笑：「老鬼，恐怕小羊經不起這整套的程序，別一下子玩死了，減少幾關吧。」

  老鬼凹陷的眼睛發出綠油油的亮光，「也是，先試試看吧。先第一關吧，小羊，你去靠牆倒立，沒人叫你停下來，你就不能停。如果不聽話麼……」

  說完，張開嘴一笑，一口雪白整齊的牙齒在昏暗中格外地顯眼。

  寧小舟二話不說，來到牆邊就開始倒立，這一倒立就是整整一天一夜。

  第二天一早，洞口扔進來一堆能量餅乾，囚徒們懶洋洋地邊吃邊指指點點議論著。

  麻杆驚訝：「這個小羊還真厲害啊，這一天一夜了，都還能挺住。」

  老鼠撇嘴：「無聊，該換花樣了。」

  凸眼獰笑：「就是，也不叫也不掙扎又沒血，太無聊了。」

  老鬼一笑：「小羊，下來吧，對著牆壁打拳，拳拳要有響聲。老規矩，沒叫你停不能停。」

  寧小舟翻身落地，面對著牆壁，扎馬步一拳擊出，重重地打在了牆壁上。

  中間精鋼夾層的牆壁，竟然微微一震，發出了沉悶的「咚」的一聲。

  緊跟著，一連串的「咚咚咚……」的聲音不絕於耳，寧小舟有節奏地左一拳、又一拳地揮出，每一拳的間隔相差不到0.01秒。

  陰暗處的角落裡，一直側身躺著的一個人影動了一下，又恢復了平靜。

  連續不斷的打拳，本來就污穢不堪的牆壁上，漸漸顯出了一團血紅的花朵，隨著時間過去，這一朵血花越來越大。

  寧小舟兩手的皮膚已經劈裂，血肉模糊露出了森森白骨。

  臉色亦如往常，平靜祥和，一雙眼睛亦如平時一般清冽透明。

  一直到了傍晚，一直沒有說話的高個子臉色不耐煩地罵道：

  「行了，吵得讓人心煩。老鬼，你他嗎的能不能找點新花樣？這小子表面像小羊，骨子裡是狼崽子。不是打了基因進化藥劑，就是練了什麼秘術。你這些花招，對他沒用。」

  老鬼綠色的眸子翻了翻，沒有反駁。其他人也像看熱鬧一樣，咧著嘴直笑。

  老鬼對寧小舟喊道：「先停下來吧。」又轉頭問道：「大個，你說個花樣，我照著做。」

  寧小舟停下了打拳，心裡默默地盤算著。

  一共6個人，最外面的是麻杆，看來最弱；接下來是老鼠，和麻杆差不多；凸眼實力強了一些；老鬼是發號施令的；大個和老鬼地位差不多。

  還有最裡面的一個人影，一直不說話，看來地位最高。

  大個冷笑：「讓我說，還留你幹什麼？你干不好，就滾遠點，別在那丟人現眼。」

  老鬼冷笑了一下，也不反駁。想了一下說道：「這樣吧，直接進行最後一項。咱們輪流一人出手一次，一共6次，他挺過去就算過關了。」

  看大個冷著臉，也不說話，老鬼一笑：「大家沒意見，就這麼決定吧。麻杆、從你開始。」

  麻杆猶猶豫豫地說道：「其實，我挺想留小羊在這裡的，就數我地位最低，有了小羊，我就是排行倒數第二了。」

  老鬼笑著問：「那麼，你還出不出手？」

  麻杆站起來，來到寧小舟身邊：「我出手，你們別埋怨我手下留情。」說著「咣」地一腳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