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老徐沒了

  也不知道老徐有預感還是怎麼樣，這一天都心神不寧，被監控警告了好幾次。

  第二天一早，兩個士兵就來到工作室，將老徐帶了出去。

  這一天老徐都沒回來，直到傍晚，寧小舟回到了三樓的監牢，才有兩個士兵架著老徐回到了監牢，將老徐扔到了床上。

  「徐叔，你怎麼了？」寧小舟關切地問老徐。

  老徐臉色蠟黃，兩隻眼睛緊閉著，急促地喘著粗氣，「沒事，我還活著，死不了。」

  寧小舟攙扶著老徐坐了起來：「徐叔，你喝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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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徐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水，臉色才回過來一絲血色。

  「徐叔，你這是怎麼了？他們叫你去幹什麼？」

  老徐神情無比憔悴：「測試、不停地測試，測試各種器械。說明天還要繼續測試。」

  蒼老乾瘦的手忽然抓住了寧小舟的胳膊，抓得寧小舟胳膊生疼。

  「小舟，我心裡明白，他們這是要借著測試要我死。我可能挺不過明天了，以後你自己多小心。」

  寧小舟眼圈一紅，心裡知道老徐一定受了自己的牽連。

  「徐叔，怎麼辦？我們怎麼做才能活下來？」

  老徐搖頭：「沒辦法，在這裡命如草芥，活一天是一天。如果我不是還會這點維修機甲的本事，早就該死了。」

  寧小舟鼻子一算，眼圈隱隱發紅，眼神中也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痛楚。

  老徐振奮了一下精神，目光炯炯地看著寧小舟，眼神雪亮得嚇人。

  「我叫徐永昌，是地球機甲軍第三師第五旅，機械維修部的總工程師。當然，這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地球機甲軍早就在最後一戰之後，徹底解體消失了。」

  「我們這些退伍老兵，集合起來組織了一個「老兵互助社」，想幫助沒有生存能力的老兵們活下去。互助社沒有經濟來源，免不了就做了一些違法的事情。」

  「在軍方的打擊下，社團徹底被打殘，我被抓了進來。也有一些老兵隱姓埋名，隱藏了起來。」

  「小舟，我明天會死。真的，就憑我的經驗，明天就是我的大限。如果你能出去，記得去穆州106.87857、39.63215，去找一個叫巴音的漢子，就說是我讓你找他的。」

  寧小舟眼圈微紅：「徐叔，你不會死的，別說了。」

  老徐咧嘴笑了一下：「哎，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出去，也不知道巴音那個小子還活著沒有。我已經活了一百多歲了，關在這裡也有四十年了，早就活夠了。這也就是我的一點念想，說了就暢快了。」

  老徐說完，神色委頓就沉沉睡著了，睡夢中還不斷地發出呻吟。

  寧小舟摸了摸老徐的額頭，已經有些發燒。趕緊大聲報告，又按響了警報鈴聲。

  一個獄醫走了進來，只是問了幾句，給老徐打了一針「復原劑」就走了。

  復原劑有鎮痛退燒修復的作用，老徐神情放鬆了一些，沒有那麼痛苦了。

  一夜輾轉反側，不時地看看老徐的動靜。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昏沉沉地睡著了，第二天一早就被驚醒，兩個士兵走了進來，也不管老徐是醒了還是還在昏迷，架起來就帶了出去。

  寧小舟透過牢門，看著老徐像一個麻袋一樣被拖了出去，緊緊地握著牢門的柵欄，手指指骨咯咯作響。

  從這一天開始，老徐就再也沒回來，寧小舟一個人工作。

  默默地修理著殘破的器械，掩飾著自己的動作，將一根生物廢料磨成的碎屑，別在了自己的衣襟裡面。

  這已經是能夠做到的極限，每次進出維修工作室，都會進行三維掃描，更別說無數的探測儀器，連超過0.1克的重量屑都帶不出氣。

  這一根細如髮絲的針，只有0.01克，像一小節碎屑扎在衣襟里，順利地帶出了工作室。

  趁著夜晚睡覺，將一小簇生物廢料組合在一起握在掌心，體溫的作用下，漸漸凝固在一起。

  大腦中松果體，在上古華夏修真中成為紫府，一道神秘的力量從裡面涓涓流出，流淌到掌心，按照寧小舟的心意，將這一小快材料轉變成了一根針的模樣。

  小心翼翼地掩飾著，將這一根針插進自己的頭髮中，才放鬆了自己控制心跳和呼吸。

  監獄中無時無刻都在觀察、掃描著獄囚的體徵數據，哪怕心跳加速都會引起數據異常，引起系統的注意。

  在這裡，除非是看守故意關閉部分監控。不然，任何人在系統的監控下，都是無所遁形。

  這一枚針，柔軟又銳利，在別人的手中可能只是一枚針，在寧小舟的手中會化身為一枚殺人的利器。

  自從老徐走後，寧小舟像是被人遺忘在角落中的垃圾，無人理睬。

  但是，自己知道，老徐的死就是因為自己而起，輪到自己的這一天也不遠了。

  果然，早上剛一起床，看守就過來通知，通知寧小舟換監。

  從三樓直下一樓，進入一樓之後，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被優待。

  如果說三樓是天堂，一樓就是地獄。

  經過又一次的掃描、消毒，跨入了一樓緊閉的大門。

  細長的走廊里，慘白的燈光映照在地面，地面上殘餘著黑紅的顏色，牆面上也是血跡斑斑，空氣中瀰漫著腥臭的味道。

  兩側黑洞洞的牢房完全封閉，只有臨近地面，留著一個小小的窗口。就算這個窗口也被雷射封閉。如果沒有關閉，哪怕一隻蒼蠅也會被打碎成血泥。

  時不時聽到牢房中傳來悲慘、瘋狂的吼叫，撕心裂肺一般，甚至已經不像人類的叫聲，像野獸、也像鬼嚎。

  越往裡走，看守越是嚴密，一千米的走廊，經過了三道關卡，才走到了最裡面。

  跨入最裡面的門禁關卡，差一點吐了出來。

  濃郁至極的臭味瞬間湧入了寧小舟的鼻腔，像陳年的、腐朽的墳墓，死氣、屍氣、血氣、和潮濕陰暗的霉氣夾雜在一起。

  這個區域只有一扇門，看守對著手腕的晶片報告，監獄的中控系統傳出了指令，牢門緩緩打開。

  看守眼神示意，寧小舟踏進了牢門，面前又是一道緊閉的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