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傷疤而已

  他在幹什麼？

  柳狂雲看到魂八子周圍長劍縱橫，手中長劍一陣亂舞，而小四與他近在咫尺，卻不知道去進攻。

  「不要管，現在正是八子最關鍵的時候，這時候讓他充分感受到天地法則？」

  「天地法則？」

  柳狂雲被木蘭說得一愣一愣，這種玄乎其玄的東西，他哪裡懂？如果真是這樣，豈不是意味著，他很難跨出這一步。

  「對，天地法則。」木蘭肯定道，因為當年大行伯就是這樣對她說。她卻不知道，當時大行伯實在被他逼得沒有辦法，才隨口說出。

  「大行伯，怎麼樣才能合道於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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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行伯，我為什麼有時候，像發瘋了一樣。」

  「大行伯，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只是我家木蘭太厲害，在感受天地間的法則。」大行伯摸了摸木蘭的腦袋。

  「你不要總摸我的頭，這樣會長不高。」

  小四終於走到魂八子對面，就如同當年走都卜算子對面一樣。

  在經過多年的查訪，他雖然不能查出那些鑿齒是來歷。卻發現了一點，那些鑿齒就像是憑空出現，走了那麼遠的路，在攻擊他家之前，沒露出一點痕跡。

  在風良咄咄相逼喊出，他是個沒爹的雜種後。直接一槍捅進風良的胸口，為了讓風良發出叫聲，他還特意將槍移開半分。

  卜算子被風良的叫聲引來後，他將風良的腦袋直接擰下，丟在了卜算子的面前。

  「你殺我全家，我就絕你的後。」小四手持長槍冷冷地說道。

  「你。你。」令他意外的是，卜算子表現出的不是悲傷，而是憤怒，就像心愛的玩具被人弄壞後，表現出的憤怒。

  「你這混蛋，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才等他長大，等他長大。」卜算子的憤怒與他的槍一樣迅猛。

  小四本以為他和卜算子，已經有了一戰之力，可馬上發現，這一切都只是他的臆想。他根本就沒看清卜算子是如何出槍，就被刺翻在地。

  「要不是你們這些廢物，我用拍著浪費精元，弄出一個兒子。」卜算子踩在小四的傷口上，惡狠狠地說道。

  「這也是個廢物，居然被你這種垃圾殺了。」他一腳踢開風良的頭。

  看著風良的頭，咕嚕咕嚕地從自己旁邊滾過，他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殺錯了人，這風良其實也是一個，與自己一樣的可憐人。

  「你殺了我。」小四知道認為自己今天晚上，肯定在劫難逃。

  他閉上眼睛，在短暫的恐慌之後，內心卻平靜無比，他的這一生在那一夜本就該結束。

  「我把你養這麼大，殺了你？想的美。」卜算子說道：「你不是一直都在查，那我不妨告訴你，那些鑿齒確實是我放進去。」

  「為什麼，為什麼？」小四拼命地扭動身體，鮮血從口中湧出。

  雖然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可親耳聽到卜算子說出，還是覺得無比的憤怒和無助。

  「我為什麼，呵呵。」卜算子盯著小四說道：「還不是因為你。」

  「放屁！」

  「那天我經過你家村子，正好看到你在門口玩耍，發現你正好是我要找的苗子。」卜算子沒有往下說，可意思再明顯不過。

  「畜生。」小四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形容卜算子。

  「畜生？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在天道面前，你以為我們和畜生，有什麼區別。」卜算子淡淡說道。

  小四竟一直語塞，半天說不出話來。卜算子也並未再折磨他，將他關到了枯井之中。

  隔三差五會丟給他一些藥，還有一些殘本，如果練不成上面的武功，就不會給他飯吃。

  卜算子則會隔三差五地下來，檢查他的身體，看那些藥物，對他有沒有什麼影響，那些殘本修煉後會怎麼樣。

  他也習慣了這種生活，除了沒有自由，和上面也沒什麼兩樣，只是太過寂靜，讓他經常想到那個夜晚。

  燃燒的房屋，還有他父親，殘缺的身體。

  人在這種封閉的環境下，很容易失去自我，甚至瘋狂。可小四不會，他的親族加上村人，一共都死在了鑿齒斧下。

  雖然他早就叫不出那些人的名字，記不起他們的臉，可他知道，那些人都是為他而死，都是死於卜算子之手。

  「報仇！」

  「報仇！」

  「報仇！」

  他出拳如槍，一拳，兩拳，三拳。在星空下，在朝陽里，送走了一天，又迎來了一年。雖然卜算子，陸續教給了他很多功法，他並沒有去用心研究，因為他清楚卜算子的為人，

  既然教給他，必定留有後手。

  直到有一天，他一拳遞出後，面前空間竟然出現了一道波動，他心中大喜，因為這正是登峰造極的表象。

  他知道這一天回來，卻想不到這天，會來得這麼快。這意味著，等卜算子再出現時，就是他報仇之時。

  幸福若是來得太突然，那失去的也會更快。

  「不死民，不是只能待在員丘山？」小四看著當年，員丘山中遇到的黑袍人說道。

  「我給你的書，現在練得怎麼樣了？」

  「不死民為什麼能出員丘山。」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不死民，我叫無！」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小四推開。

  當年在員丘山上，他就知道這個無很強，可不死民只能帶在員丘山中，就算再強又能如何。所以他根本就沒把無的話，當一回事。

  「書呢？」

  「扔了。」

  「敗家子。」無虛無的臉上，亮起兩點紅光，一股意識被強行灌進他的腦海。

  小四頓時有了種醍醐灌頂的感覺，他再次出拳，一拳，兩拳。

  沒出一拳，便有一種領悟，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的拳法與平時學的那些殘篇相互融合在一起。

  就如同大海決堤一般，拼命地流入他的腦海，他的拳法越來越快，越來越急，牽引星光，帶動風塵。

  動靜越來越大，終於引得古井上方風雲色變。

  「小畜生，不枉費我一片苦心。」

  卜算子發現小四的拳法中融合了，平時交給他的殘篇，對他來說，也是極大的感悟，並沒打斷他。

  「老混蛋。」小四聽到卜算子的話，一個驚靈清醒過來，直接一拳。

  「哼，給。」卜算子隨手一抓，丟給小四一把長槍，自己則手持長槍擺開架勢。他也要看看，小四到底有什麼收穫。

  接過長槍之後，小四直接刺出，當時的狀態，就和現在柳狂雲有些相似，渾然天成，行雲流水。

  卜算子看到黑夜對自己撲面而來，小四明明在自己前方，可長槍卻從後面，穿透了自己的身體。

  兩槍，三槍，四槍，卜算子還沒出手，就已經身受四槍，鮮血從四個窟窿上湧出。

  在第五槍的時候，卜算子長槍一挑，擋住了攻擊，馬上調轉槍頭刺向小四，長槍捲起的狂風還未到，槍已到。

  聖人就是聖人，儘管讓小四出手，失去了先機，可是卜算子的實力，還擺在那裡，只是一槍就刺破了黑夜。

  他面前的夜色，像冰鏡一塊，碎碎破裂，片片散落在地。

  黑夜之外，還是黑夜，就連天上星辰都被隱去，猶如漆抹一般，除了黑色，就還只有黑色。

  卜算子知道，自己肯定陷入了某種陣法之中，可枯井之中，什麼都沒有，怎麼可能有陣法。

  長槍再次出現，這一次沒有給他一點機會，直接將他擊倒在地。眼前黑暗褪去，小四站在他的面前，一槍把他釘在地上。

  「畜生，怪不得有恃無恐，原來有帝階幫你。」卜算子看到無時，知道為什么小四會掌握這種，奇怪詭異的陣法。

  「他本來就比你強。」無淡淡的說道。

  「你放屁。」卜算子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在他的心中，他是僅次於帝階的第一人。

  「你話真多。」小四現在聽到卜算子的聲音，就覺得噁心。

  他撿起卜算子的長槍，將他一身的修為廢去。然後特意打造了五根鐵鏈，將他鎖在枯井之中，為了怕他早死，還為他輸送元氣。

  「你不是想要踏出哪一步，我就讓你看到，我是怎麼活著踏出這一步！」

  「你這廢物，要是真能踏出這一步，勞資也沒算白養你。」

  為了踏出那一步，小四就跟隨無，四處奔走，最後發現想要踏出哪一步，必須有他沒有的東西，氣運。

  他一定要踏出那一步，讓卜算子瞧瞧。

  夜空破碎，小四手持黑色長槍，出現在魂八子面前。

  「我要與你一戰。」小四說完脫掉上衣，露出了滿身的傷疤：「我有不能輸的理由。」

  這些傷疤，都是卜算子當年虐待他所致，每一條傷疤，都是一段血淚史，都是痛苦的回憶。

  「這就是你，不能輸的理由？」魂八子對這傷疤，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關注，冷冷說道。

  「如果這是你不能輸的理由，那我的理由就是你的十倍，百倍。」

  魂八子接著也脫掉了上衣，首先是一條橫跨身體的刀痕，險些將他劈成兩半，胸口，小腹到處都是傷疤。

  「這，這麼多。」柳狂雲看著傷疤，目瞪口呆道。

  這一身的傷疤，從位置上看，很多都是致命傷，若是給其他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魂八子雖也是九死一生，終究還是活了過來。

  「老娘的男人，當然要猛一點。」木蘭咽了咽口水道。

  「我的理由是不是比你更充分。」魂八子對小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