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墨城京觀

  當衛起聽到燭九陰，居然是靈官安排時。感覺次州之行，可能不會那麼簡單。

  對墨非夜等人再三叮囑：「如若形勢不對，就馬上回撤神州，雨侯會派人接應。」

  

  「李凌也跟我一起去，那你身邊豈不是沒人？」

  墨非夜出門時，看到李凌率領這五百騎兵已在外等候。

  「這邊暫時不會有事，何況墨攻行和三百墨過幾日就會到，放心吧。」衛起說完，又小聲說道。

  「我知道你看不上李凌，可既然大家都是祭靈軍。」

  「我明白，你放心吧。」墨非夜說完，就率領人馬浩浩蕩蕩地離開。

  等到達赤水邊時，五名曲長早就在渡口等候。見到雨歸塵時，都表現唯惶唯恐。

  雨歸塵在雨國本是傳奇人物，現在又斬殺入侵葉玉江的帝階鮫人，為報仇單刀入雲夢澤，和冰夷大戰。

  若不是派他們前來，只怕一輩子都沒機會，和雨歸塵有所交集。

  「聖女，神州內凡是參加過，針對墨家的眾恪已經清除。」其中一名雨姓曲長說道。

  「清除？殺乾淨了？」雨歸塵隨口說道。

  「沒有，屬下馬上稟報君上，聖女的意思。」曲長沒料到，雨歸塵回的居然是這麼一句話。

  「別，別，千萬別。」姜雪蟬在旁邊連忙制止。

  雨歸塵還沒反應過來：「怎麼？」

  「你剛才的話，要是他報告給雨若虛，輕者那幾國的貴族會被殺得精光，重者會被屠城。」

  「啊。」雨歸塵還沒意識到嚴重性。

  「你快說說，是不是這樣。」姜雪蟬對曲長說道。

  「按聖女的意思辦，既然要清理乾淨，自然要清理得乾乾淨淨。」

  雨歸塵就算再傻，也聽出了曲長的意思：「算了，我沒這個意思。」

  「是。」

  身為雨國的上位者，雨歸塵一直獨自在外，並沒有體會到，她現在的權利，特別是在雨國強大的現在。

  她已經可以一言定生死，定一城人的生死。

  等度過赤水，正式進入次州，才看到和赤水對岸神州，完全不一樣的景象。

  肥沃的土地都被荒蕪，就連野草都長得稀稀拉拉。沿途都是被廢棄的村莊，朱丹千里，寥無人煙。

  「這裡發生了什麼？」姜雪蟬記得，當初他們從員丘山密道出來後，次州遍地炊煙一派繁榮，可不是現在這般蕭條。

  「唉，大戰一起就是這樣。有些有良心的諸侯，會將這些百姓全部接進城池中，可大多數，都放任他們，自生自滅。」

  柳狂雲嘴中，願意把百姓接入城池的諸侯，可以說白中無一，因為城中平白多了這麼多人，意味著糧食物質都會出現問題。

  等墨非夜離墨城還有數里時，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腐臭味，這是屍體腐爛後，特有的味道。

  等隊伍到達墨城時，所有人心中的憤怒，已經到達了極點。

  墨城雖然是一個小城，可現在的墨城，就只剩下一堆殘骸。

  墨非夜站在墨城前，血紅的頭髮在空中亂舞，血氣從體內湧出，瀰漫在身體周圍。

  由於巨子在戰鬥中，殺死了四名祖靈。眾恪為了泄憤，將留守的墨者全部斬首後，腦袋全部堆在一起。

  「京觀」

  由墨者累成的京觀。

  「你們先退下。」

  墨非夜要屬下，在附近找了一個地方安營紮寨.自己則在京觀旁挖了一個大坑，將墨者的首級，一顆顆的取下，放入坑中。

  他用了整整一夜的時間，才將所有的首級安置好，並將土填平。

  「眾恪，你們的腦袋，也會被我堆在這裡。」

  墨非夜雖親手摘下，京觀上的首級，卻將它永遠刻在了心裡。

  最先倒霉的是，一小支眾恪的游騎，這也是他們來到次州後，遇到的第一支敵軍。

  當這隻游騎被發現時，墨非夜直接展開血翼，沒有給對方任何一點機會。

  「說，在哪裡？」面對渾身被血氣包裹的墨非夜，這些普通士兵，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墨非夜一劍捅死了面前的士兵，走到下一名士兵面前。

  「大部隊在哪裡？」冷漠的語氣中，充滿了殺氣。

  面對被嚇傻的士兵，他沒有任何的遲疑，踩著尚殘溫度的血水，走到了下一名面前。

  「啊。」旁邊的士兵，猛然站起，發瘋似地朝遠處跑去。

  墨非夜手中的長劍，朝前延伸擴散，化為一條血河，將士兵淹沒。

  這種情景，雖然讓旁邊的人心生不忍。可目睹了墨城慘狀，看到那些婦孺嬰兒，空蕩蕩的屍體後，誰又有選擇原諒的權力！

  「在哪裡？」墨非夜繼續問道。

  「你有種。」旁邊的士兵剛喊出一半，脖子上就一股血箭冒出，等人頭落地後才喊出「殺了我」三個字。

  「我，我」墨非夜面前的士兵，已經被嚇的口齒不清。

  就在墨非夜舉起浮游，準備動手時，士兵終於吼出了幾個字：「長離山。」

  南嶽長離山，是眾恪聯軍，最不會出現的位置。這裡不斷有四大宗師中的卜算子，還有南嶽山神。

  如果聯軍出現在長離山，他們的位置只要被南嶽山神捕捉到，就會以最快的速度傳回白玉京。

  「長離山。」墨非夜說道：「你以為隨便報個名字，就可以糊弄我。」

  「沒有，沒有，就是長離山。」士兵閉著眼睛大叫道，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我們怎麼辦？」柳狂雲對旁邊的人問道。

  眾恪聯軍在長離山，無疑是最壞的消息。

  「先看看。」魂八子說。

  有了定北城和雍城的教訓，知道如今的城隍山神，都不太可靠。可若真是長離山，那就證明，最少南嶽山神和卜算子中有一人，出現了問題。

  因為只有他們，才有能力將聯軍隊伍，隱藏起來而不被對方發現。或者兩人就是狼狽為奸，都有問題。

  「長離山哪裡？」墨非夜接著問道。

  「小四，你這混蛋。」旁邊的士兵開口罵道，讓這位小四，把想說的話活生生地咽了下去。

  除了小四外，其餘的士兵都癱倒在地，鮮血順著他們的喉嚨流出。既然有人願意說，那其餘的士兵，明顯就是多餘。

  「他們都死了，現在沒人知道，是你說出來的。」墨非夜說道：「哪裡？」

  小四抬頭望向墨非夜，此時的墨非夜在他眼中，就如地獄中爬上來的惡鬼一樣可怕。

  「如果你說的是真話，讓你走。」墨非夜給了他生的希望。

  「我。」

  「哪裡？」

  「山神廟。」

  若是給場中人二選一，問他們希望是誰，在庇護眾恪聯軍。所有人絕對會選長離門，而不會是山神。

  只要在長離山中，山神的力量幾乎接近帝階，比大宗師的卜算子，要不知道厲害多少。

  如果只是大宗師，這邊有四大宗師中，戰意最濃的木蘭，足夠捶卜算子。若對上山神，就有些力有不及。

  「你帶我們去，若是真的，就放你走。」

  小四一聽還要帶他們去山神廟，被嚇得魂不附體，這不就是明顯要他去送死，早知道還不如不說，最少能得一個痛快。

  「我們會保證你的安全。」

  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小四也沒有選擇，只有搏一搏，看有沒活的機會。

  「李校尉，你帶領軍隊再次紮營，我們去山神廟看看。」

  墨非夜雖也只是校尉，可出發前，衛起就交代過，這次的形容以墨非夜為主。

  李凌沒多問，甚至一個字都沒回，就默默地開始安排。

  墨非夜則與姜雪蟬，柳狂雲，燭九陰，魂八子，木蘭，雨歸塵前往長離山一探究竟。

  自從知道燭九陰為九陽赤子後，行動中只要有燭九陰，姜雪蟬就覺得安心不少。她變成炎帝的樣子，雖然不好看，但是卻可以保住性命。

  「九陰，等下要你照你啥什麼再照，你要是亂照，小心我挖了你眼。」姜雪蟬一路上不停的警告燭九陰。

  「知道了，姜姑娘。」無論姜雪蟬怎麼說，燭九陰都保持著起碼的禮貌。

  用芊芊的話說，只要不讓燭九陰賭博，就人模狗樣，還很是討人喜歡。

  眾恪聯軍為了掩飾行蹤，雖然做了許多工作，可在柳狂雲的追蹤下，還是找到許多線索，他還根據這些，推斷出了聯軍大概的人數。

  「兩萬人左右。其中精兵大概也只千餘人。」柳狂雲肯定地說道。

  「兩萬人怎麼就這麼點精兵？」魂八子不解，因為按照一般比例算，最少也應該有兩千人。

  「各個恪國，平時本幾乎沒有軍隊，這兩萬人估計是那些恪國，七拼八湊起來。至於一千精兵，則是所有貴族和他們的隨從。」

  墨非夜對眾恪的情況，都有一些了解，這些恪國平時有事，都會找墨家幫忙，根本不會養過多的軍隊。

  「如果只是這樣，那就太好了，這拼湊的軍隊，絕對不會是我祭靈軍的對手。」木蘭說道。

  「你以為我們的對手，真的只是眾恪？」墨非夜回頭說道。

  「不是他們，那是誰？山神？長離門？」木蘭想不出，除了這些人還有哪些敵人。

  「無論是眾恪，山神還是長離門，都只是幕後黑手的棋子，我們真正要面對的，就是那些人。」魂八子對木蘭解釋道。

  「僅僅是山神叛變這件事，那些恪國和長離門就沒有能力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