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真假宗師

  站到樓頂看盡美景的大宗師，歷來是說書先生故事中的主角，也是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卜算子確實例外，不但沒有傳言，就算同為大宗師的木蘭，對他也可以說一無所知。

  長離山在五嶽中高度最低，既沒有麗農山的險峻，也無廣乘山的雄偉。可其山峰俊秀，煙霞絢麗，引來無數文人墨客。

  「就，就在上面，可以放我走了不？」小四哆嗦著腿，顫顫巍巍的指著山上說道。

  「只要你沒騙我們，自然會放你走。」

  墨非夜發現，離長離山越近，小四的腿就哆嗦的越厲害，看起來並沒有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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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墨非夜一腳剛準備踏上石階，被姜雪蟬拉住。

  「你就準備這樣直接上去？」姜雪蟬說道。

  「哦。」墨非夜回頭看了姜雪蟬一眼，血翼在身後展開。他現在已經可以用血翼，進行短距離的飛行。

  「我的意思是，就這樣明目張胆地上去？」

  姜雪蟬認為，如果真如小四所言，他們這樣上去，在山神廟裡肯定會遭遇眾恪。

  「沒有區別。」木蘭說道：「只要我們踏入長離山，除非有很厲害的秘術來遮掩行蹤。要不然偷摸的上和光明正大地上，幾乎沒有區別。」

  木蘭也是負責鎮守麗農山的大宗師，對這種事有絕對的發言權。

  「可眾恪都在上面，那可是上萬人？」姜雪蟬說。

  「烏合之眾怕什麼，實在不行，不還有九陰嗎。」柳狂雲轉頭道：「是吧，爛賭鬼。」

  「姜姑娘說照，我才能照。」燭九陰偷瞟了眼姜雪蟬，撓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

  現場沒有人會秘術，也就意味著，當他們踏上台階的那刻起，就暴露在對方的眼皮底下。「你們同是大宗師，難道就沒見過？」柳狂雲抬頭看著台階問道。

  「沒有。我入聖最晚，那時候卜算子早就名揚天下。」木蘭說。

  「木蘭，那我們怎麼樣才能上山不被發現。」姜雪蟬問。

  「不被發現是絕不可能，不過倒是有辦法，可以讓他們晚些察覺。」

  「可以晚多少。」

  墨非夜認為如果可以在他們，進入山神廟後才暴露，那樣就可以知道長離山的大概情況，就值得一試。

  「頂多一炷香的時間。」

  「一炷香。」墨非夜在心中琢磨了一番，如果山神廟的位置，確實如小四所言，那一刻鐘，對他們來說就足夠。

  「試一下。」墨非夜說道。

  「那好，我以為拳意暫時壓制天機。記得最多一炷香的時間，這段時間裡，無論是卜算子還是山神都無法感知到我們。」

  木蘭連跨三步，吸氣凝神，舉拳向天，一縷縷黃氣在她拳上環繞。

  「等等。」就在木蘭的拳意即將完成時，墨非夜打斷她：「你說他們是感知我們？」

  「嗯。」木蘭為了拳意不外泄，只能點點頭。

  「可我好像是血靈，連天都無法感知我，他們山神就可以？」

  「走吧。」木蘭的拳意瞬間散去，由於一隻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血靈連天機都無法感知，山神又算個屁。

  「雖然有血靈在，天機無法感知到我們，可並不意味，長離山上的都是盲人。」

  看到柳狂雲扛著九蛇槊，大搖大擺地走在台階正中央，木蘭恨不得上去給他一拳。

  上山後，一路上異常地順利，很快就到達了台階的終點。

  「我沒騙，騙你們，是不是該放我走了。」小四躲在一塊石頭後面說道。

  供奉英靈神廟宇，在外觀上都差不多，都是青磚琉璃瓦，只是在大小上所有不同。

  「眾恪的軍隊在哪？」墨非夜問小四。

  按照小四交代，眾恪的軍隊藏在山神廟中，可現在的山神廟風平浪靜。別說軍隊，連都鬼影都看不到一隻。

  「我，我離開時，就是在這裡。」小四看到山神廟的情景，也著急起來：「我沒有騙你們。」

  「我沒有騙你們。」小四渾身發軟，恨不得癱倒在地上，聲音也差不多快哭出來。

  「閉嘴。」柳狂雲低聲呵斥道。

  坐在地上的小四，突然一把將旁邊的墨非夜推開，人影一晃就站在山神廟前口，看著他們咧開嘴巴，露出怪異的笑容。

  從小四被捉住時的強挺，到當同伴被殺後，被墨非夜威脅，表現出的求生欲，還有一路上的畏畏縮縮，可謂是天衣無縫。

  墨非夜等人周圍的光線流利，風景好像被捏碎了一般，天旋地轉之後，他們發現自己已經在山神廟中。

  「血靈果然能屏蔽天機，要不是你留下我，僅靠山神，還真的捕捉不到你們。」

  小四出現在山神神像的香爐前，將手中的香火，插進香爐中，屢屢香菸冉冉升起。小四右手凌空一抓，一條長藩出現在手中。

  他嘴中念念有詞，手中的長藩劇烈地抖動，一個血色的無字藩布上。

  神台上，原本死寂的神像，仿佛被賜予了生命，雙眼冒出金光，將所有的香菸全部吸入後，五彩的表皮寸寸破裂。

  「是你？」空氣中熟悉的香味，讓墨非夜想到了一個人。

  「是我。」小四嘴角上揚，做出一個十分詭異的表情，整張臉急劇扭曲，變化成另外一張臉。

  正是他們遇到過的相士。

  「我算出各位，有血光之災。」相士左手輕捻，右手的長藩劇烈抖動，上面黑氣橫生。

  「那你算沒算出來，你今天會死。」墨非夜沉聲說道，血色雙翼展開，周圍血氣瀰漫。

  「我來。」

  木蘭搶先一步邁出，就到了相士面前，對著他胸口一拳捶出。

  「卜算子，死！」

  相士長藩一轉，瞬間陰風陣陣，鬼哭狼嚎，黑氣猶如江河決堤，從無字處蜂擁而出。

  兩人雖然沒有見過面，可木蘭還是從武器，招式上猜出了小四的身份。

  木蘭搶先出手，占到了先機。當她的拳頭到時，小四卻炸成了一團黑煙，並朝四周急速擴散，將她徹底包圍。

  「卜算子，我有那麼老？」

  黑煙中傳出小四的聲音，忽遠忽近，忽左忽右讓人完全，猜不出到底是哪裡發出。

  「哼。無不無聊。」木蘭邁出第二步，激揚的戰意，化為一陣狂風，在黑霧中盤旋。

  「無聊？我真有這麼老？」小四在木蘭邁出第三步時，出現在她身後。

  剛準備出拳的木蘭，活生生地收住拳勢，強行改變方向，回首就是一拳。小四再次在木蘭的拳頭下，化為一團黑霧。

  「我真看起來這麼老？」小四好像很執著於這個問題，木蘭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兩拳。

  每被木蘭擊中一次，場中的黑霧變濃郁一分。木蘭五拳過後，最初黑灰色薄霧，已經變成了完全的漆黑色。

  第六步，面對與自己同級別的大宗師，木蘭絕不能停，只要停下來自己的戰意，殺意，還有拳勢都會跌落到谷底。

  想要聚集，必須再來一次。高手過招，就是等待對方破綻的過程，只要對方出現破綻，就絕不會放過。

  木蘭集聚戰意，是為了對方出現破綻時，有一擊必殺的能力。可對方也在同樣，等她出現破綻。

  「我真不是卜算子。」小四出現在目前正前方的黑霧中，一本正經地說道。

  「放屁。」木蘭的拳頭上雷霆顯耀，電光流離。以木蘭為中心的丈余距離內，出現在了一塊沒有黑霧的空地。

  強勁的拳意在木蘭周圍旋轉，將黑霧隔離在外面。

  失去了黑霧的保護後，小四也出現在空地里，他望了望周圍，又看了看自己腳下。滿臉無辜地說道：「我真不是卜算子。」

  「你是誰？」木蘭踏出第七步，第七拳瑤光。

  太陽最終會升起，光明也會衝散黑暗。

  第七拳就是木蘭的憑仗，所以她在知道，對方會用黑霧吸收自己元氣，在將元氣化為黑霧後，還是執著出拳。

  對付這種邪門歪道，自有一拳，名為瑤光。

  「咔咔。」聽到神台上傳來的聲音，小四知道這次的目的已經達到。

  他一直都沒有與木蘭正面交鋒，一是因為四大宗師雖然各有所長，可木蘭和劍聖的殺傷力，確實比其餘兩位要高。

  現在木蘭戰意正濃，拳意正盛的時候，他絕對不能和木蘭硬碰硬。

  況且他的主要目的，也不是要把木蘭怎麼樣，而是要來對山神進行最後的轉化。

  這已經是對山神進行的第七次轉化，前幾次的轉化也都很順利，可每次山神黑化後，由於龍脈的作用，山神居然會自己恢復。

  這是他轉化城隍，包括鎮城的城隍時，從未遇到過的問題。

  在他的研究下，他發現要想讓山神徹底轉化，要麼斬斷龍脈，要麼就不停地轉化，直到山神不再恢復為止。

  至於要轉換多少次，他不敢肯定，所以他只能一次次地轉化。

  就在木蘭第七拳出拳時，神台上「哐啷」一響，一道白光直接對上木蘭的拳頭。

  「轟」地一聲巨響，兩者相撞爆發出的能量，以木蘭的拳頭為中心，如同波紋一樣，迅速朝四周擴散。

  周圍的牆上，同時炸出一陣灰煙。剛才波紋竟在上面，留下一條印跡，切口光滑得就如刀砍過一樣。

  「我說了，我不是卜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