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三章 精衛燃江
2024-09-09 02:58:36
作者: 射干臨淵
夏人能在神州上迅速崛起,從赤縣的一個小族,以外來者的身份,成為九州的主人,最大功勞,無可厚非是三名皇階。
羲皇感八風,畫八卦,創造文字,讓夏人結束結繩記事,使文運承傳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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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皇鑄劍造甲,率領四象軍團從歸墟攻進崑崙,讓夏人武德昌盛,為奪取九州之地,打下堅實的基礎。
禹皇以罪族之身,非凡之體,橫掃域內,平定八荒。使東夷屈服,水族遠遁。然後劃分九州修建長城。直到現在夏人都還在享受禹皇的功績。
為了出現皇階,帶領夏人走向輝煌,有人摸索出了成皇的規律。
皇階之爭。
劍皇和禹皇的產生,都得虧於兩名帝階,和他多代表力量的生死抉擇。劍皇和蚩尤,禹皇和共工。
這兩次都有一個相似點。成功都是劍皇一脈,失敗者都是炎帝一脈。
炎帝是比劍皇更古老的統治者,在代表土德的劍皇崛起之前,象徵火德的炎帝,就已經統治了夏人數不清的歲月。
在人們的印象中,皇階之爭只有兩場,可事實並非如此。事實上僅炎黃兩系之間的戰爭,就進行了無數場。
之所以認為是兩場,是因為只有這兩場產生的皇階,而且這兩次的炎帝,蚩尤和共工,也是絕無僅有的大能者。
他們若不是與劍皇和禹皇,在同一個時代,也絕對會綻放出,屬於他們的光彩。
「你是誰?」
禺猇躲過女劍客攻擊,剛想要調動元氣,操控江水,元氣卻消散在五行。
「扒你的皮。」
女劍客對著禺猇,一記橫掃,火焰順著長劍滑動的方向蔓延,竟把江水點燃。
「炎帝!」
能夠使用火焰的人很多,連塵洗月自己,都可以使用一些火焰。可能將江水點燃的,大概率是炎帝一脈。
雖然在歷次皇階之戰中失敗,可並不說明炎帝弱小。想反!有資格進行皇階之戰,本身就是一種強大的表現。
穩占黃土古族中,實力前三的祝融是。幽都之主后土,陽州的州伯楚侯,都是炎帝一脈。「你究竟是誰?」禺猇看著自己的右手,滿臉疑惑地問道。
他幾次想要動手,可體內無緣無故冒出一股力量,將剛剛調動的元氣,拼命的壓制住,
最後都消散在無形。
女劍客卻管不了這麼多,處處殺招,真如她所言,一副要扒下禺猇皮的架勢。
無法調動元氣的禺猇,只能左閃右躲,毫無剛才與塵洗月兩人對戰時的風範,樣子狼狽至極。
可女劍客看到這番場景,卻眉目閃耀,似滿含淚水。
「動手。」
「不動手!」
在自己的體內,禺猇聽到兩個聲音在吶喊,所以經常殺手下了一般,就陡然收回。操控的波濤剛起,就消散於無蹤。
在塵洗月和雨亦濃看來,禺猇就一直在那手舞足蹈,神經兮兮,不知道在做什麼。
「動手。」
「不動手!」
兩股力量在激烈地博弈,此消彼長難分伯仲。
突然動手的念頭占了上風,將另外的念頭死死按住。禺猇面前水幕泛出金色的光芒,一隻手刺向女劍客的胸口。
血花四濺,如果不是女劍客閃避得快,估計胸口就會直接貫穿,現在只有右邊被撕開。
一滴鮮血飛到禺猇臉上,他抬手將臉上的鮮血擦掉。看著自己手中的鮮血,一股股念頭,轉入他的腦海中。
他現在知道,自己為什麼叫禺猇,這種奇怪的名字,還有面前的女人的身份。
禺猇原本沒有名字,因為他不需要名字,作為東海之王,其餘都尊稱他為東海神。
那時候,陸地上還沒有夏,也沒有那個恐怖的禹皇。水域都是他們鮫人的天下。
那一年他在海邊,正好看到這個身體的主人禺猇,站在海邊不停地張望,好像在等待什麼。
於是他決定看看,他到底在等什麼。
後來他就看到了面前的這個女孩子,她和禺猇是一對心儀的戀人。
這是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感情,是一種朦朧間,無法說清楚的感覺。
這對小情侶不會知道,他們的約會,都被人盡收眼底。
直到有一天,他發現兩邊的約會越來越少,而且爭吵越來越多。在認真聽完他們的話後,才知道原因。
兩族之間的戰爭爆發了,男孩子的父親,和女孩子的父親為了成為皇階,帶領自己的屬下,開始了連綿的戰爭。
兩人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爭吵越來越多,直到有一天徹底消失在海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早就已經忘記了這件事。他也不知道,那場戰爭,是哪一天得到了勝利。
他只知道,夏人並沒有新的皇階產生。
本來他都以為忘記了這件事,畢竟鮫人的生命太過漫長,在無窮的歲月中,見過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當他再次遇到男人時,他差點都認不出來。
在和夏人的交戰中,他被一群強者圍攻,好不容易逃脫,才得以保住性命後,可是卻身負重傷。
這種時候他需要吞噬生命,讓自己快速恢復。他就潛伏在一條河流底下。
雖然對恢復傷勢來說,吞噬對象的修為越高越好。可現在的他,我也無法戰勝太強的對手,他只能等。
直到他滿意的目標出現,他才陡然動手,從水底直接攻擊,將來人的身體直接洞穿。
當他浮出水面,想要吞噬來人時卻發現,竟是當初海邊的少年。
雖然當年的男孩已經長大,不再是海邊那個渾身稚氣的少年。可還是被他一眼認出。
男人滿身鮮血,躺在冰冷的河水中,眼神已經開始渙散,嘴巴里絮絮叨叨在說些什麼。
他把耳朵湊到男人身邊,只模模糊糊地聽到「哇,哇。」
作為海神,在吞噬下人後,他可以選擇只吸收對方的能量,而不改變模樣。可他當時陰差陽錯,不知道著了什麼魔。
他非常想知道,男人最後的遺言「哇,哇」到底是什麼意思。
在他的外形變成男人的同時,男人的記憶由於潮水一樣,湧入他的腦中,他知道男人最後的遺言不是「哇,哇」
而是「女娃,女娃。」
這是女孩的名字,女孩是炎帝的女兒,而他名叫禺猇,是劍皇的兒子。
他們的父親,在皇階之戰中,雙雙隕落,至此成了仇人,不死不休!
再次遇到女孩時,女孩已經成為禹皇的部下,手中一把紅色的長劍,沾滿了水族的鮮血。
女娃和水族作戰多年,看到禺猇時,就立馬知道發生了什麼。
禺猇面對女娃瘋魔般的進攻,讓他恨不能理解。在他的記憶中,兩人在海邊消失後,就淪為徹底的仇人。
作為鮫人來說,看到自己的仇人被殺,應該感到高興才對,為什么女娃的眼睛中滿是淒涼和悲愴,他甚至聽到了女孩心碎的聲音。
在禹皇理清百川之後,對鮫人的最終之戰也隨之展開。夏人的船隊密密麻麻的站滿了水面。
天人境以上的強者,紛紛跳進水中,與鮫人展開面對面的廝殺。
他作為東海神,無可厚非地遇到了禹皇,他知道皇階強,卻沒想到,會那強到如此地步。
鮫人中的三名帝階,禹皇只用了一刀,三顆頭顱就被斬下,屍體就被丟入船艙之中,變成長明燈的原料。
他掉頭就跑,雖然逃脫了性命,卻還是被皇氣傷到了身體。
要對付皇氣,只有兩種辦法,其實也只是唯一的辦法。因為要祛除體內的皇氣,就必須用比這股皇氣,更強大的皇氣。
皇階只有夏人出現過,而且千年難求。
那就只剩下最後一條路,時間。
在漫長的歲月中,讓皇氣慢慢消散,他躲到了東海的秘密之所。
女娃來到了發鳩山,畫地為牢禁錮了時間,封鎖了自己的身體,只留下一縷神魂在人間,化為了精衛鳥。
精衛鳥會每天在他藏身處,丟下一塊木石,然後返回發鳩山。
直到現在,兩人再次相遇。
「女娃!」
看見女娃受傷後,禺猇眼神中一片迷茫,動作也出現了停頓。
「你?」聽到禺猇喊出自己的名字叫,女娃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流了出來。
她在這世間,枯守數千年,就是為的今日。他不能容忍,鮫人以他心愛之人的樣子,出現在這世間。
她要為他報仇!
畫地為牢是十分殘忍的法術,雖然可以讓人保住當時的狀態,卻是難受至極,幾乎為無人可以忍受。
施展法術的人,並非沒有知覺,眨眼之間便是千年,而是有著正常人一樣的五感。
會餓,會困,會哭,會笑,卻不能動。
在山崖上,女娃一個看潮起潮落,任由日暮更替,孤獨地過了數千年。
愛是一種力量,恨又何嘗不是。
對禺猇的愛有多深,對眼前鮫人的恨就有多深,幾千年來一直如此,沒有一點改變。
「扒你皮!」
女娃抓住禺猇短暫的失神,一劍刺入對方袖口,長劍一轉烈火燃起,想將禺猇的身體攪碎。
胸口的疼痛和炙熱,讓禺猇的意識馬上恢復過來,直接一手插進女娃的胸口。
對自己的身體不管不顧,女娃直接抓住禺猇刺進自己身體的手,長劍繼續轉動。
看到江水瘋狂的湧向禺猇傷口,女娃知道這是對方在利用江水療傷。
她身體上冒出火焰,將自己的生命力徹底燃燒。雙腳一蹬,帶著禺猇飛到桃花林中。
「紅塵,殺了他!」女娃用盡力氣,撕心裂肺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