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樹影

  動動手，影子也跟著一起動，不過節奏總是慢半拍，顯得有些不太協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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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莫凡撓撓頭，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是某種詛咒或者幻術之類的，全然搞不清楚。

  不過經過短暫的試探，這東西似乎對自己沒什麼惡意，反而讓林莫凡若有若無的，有一絲親近感。

  這才是最不可思議的，就好比這東西是一條寵物狗，現在的樣子，就好像在討好自己。

  討好自己？

  掐著下巴，林莫凡一時無言以對，他的確有這種感覺，這是一種從心底萌發出來的感覺。

  「樹影，它在呼喚你，希望你成為它新的主人。」

  心臟傳來一陣劇痛，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林莫凡捂著胸口，冷汗直流，但是這一次，他沒有咒罵，反而問道：「樹影？」

  「是的，樹影，一種低級的存在，沒有實體，以能量體的方式存活。

  如果沒有主人，它用不了多久就會消失，所以希望你成為它的主人，這樣它就可以延續下去。

  畢竟它上一任主人，已經死透了，還在那邊冒煙。」

  聽了瑪巴斯的話，林莫凡轉頭看向憎惡的屍體，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我如果成為它的主人，會不會付出一些代價。」

  作為一個謹慎的人，對於這種難以理解的存在，林莫凡必須保持警惕。

  「不會，樹影是一種很溫順的魔物，對於人類而言，是最好的契約對象。

  而且不需要什麼供養，它會自己吸收大地之力維持自身。」

  瑪巴斯用溫和的語氣說著，林莫凡聽了，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去締結契約吧，我要沉睡了，可以需要一段時間，才會甦醒。」

  隨著瑪巴斯的聲音消失，胸口的疼痛也跟著退去，這讓林莫凡長舒一口氣，重新站起身，看向自己的影子。

  咬破自己的手指，林莫凡向著影子摸了過去，隨著鮮血與影子相融，當即一種奇妙的感覺在心中浮現。

  一時間，林莫凡覺得自己身體裡充滿了能量，這種感覺很舒服，仿佛身處寂靜的森林，所有的草木皆是自己的同伴，他們在向自己傾述，而自己也在做著某種回應。

  這個過程時間不長，但是當林莫凡睜開眼睛，他的瞳孔中出現了一個複雜的魔紋符號，雖然轉瞬即逝。

  啊！

  突然間，林莫凡發出一聲慘叫，只見他的左眼開始腫脹，海膽一樣的褶皺皮膚在蠕動，一行血淚順著眼窩向下流淌。

  「哦，可憐的傢伙，我忘記說了，比利士那個傢伙，可能並不喜歡這小東西。」

  左眼的疼痛還未消退，心臟又是一陣痙攣般的劇痛傳來，這讓林莫凡疼的直接雙膝跪地，一個勁的哆嗦。

  「你現在的樣子，就像一條快要死掉的狗。」

  瑪巴斯調侃著說道，而林莫凡卻無法反唇相譏，因為他疼的根本發不出聲音。

  「很好，這就對了，不過短暫的疼痛，會讓你獲得長久的力量，忍一忍過去就好了。」

  留下最後的聲音，瑪巴斯消失了，林莫凡痛苦的趴在地上，他全身都在顫抖，忍不住的抽搐，仿佛每一寸肌肉，都在自作主張，大腦已經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權。

  漸漸地，林莫凡的意識開始模糊，他隱約回到了那片叢林，不過傾述聲停止了，所有的草木都在顫抖。

  於是乎林莫凡抬起頭，看到漆黑的天空里，浮現出一隻巨大的眼睛，足足比月亮大上十幾倍，幾乎遮蔽了半個天空。

  此時，那隻大眼睛也在盯著自己，視線里沒有絲毫情緒，就仿佛看一個死人。

  啊！

  林莫凡被驚醒，這個場面如同夢魘，把他直接嚇了回來。

  想要伸手擦擦額頭的汗水，結果一個奇怪的觸感，從額頭傳來。

  把手拿下來，林莫凡驚恐的大叫一聲，只見他的雙手已經消失，轉而成為兩根藤蔓的枝條。

  然而神奇的是，他依然有觸感，甚至還可以不斷將雙手延伸，顯得極為神奇。

  「似乎只有雙手可以變化，但也足夠了。」

  抬起頭，看向上方的洞口，林莫凡將雙臂舉起，只見藤蔓沿著牆壁向上攀爬，很快就進入了洞中。

  神奇的一幕來了，只見藤蔓進入洞口後，迅速向下鑽入土石中，大概扎了半米的深度，牢牢固定。

  緊接著林莫凡開始收縮藤蔓，他的身體便被這樣一點點抬高，不斷向上，最後來到距離地面七八米的洞口，身子一彎，直接進入洞中。

  將藤蔓全部收回，林莫凡開始閉上眼睛冥想，他在想像雙手的樣子，再度睜開眼，藤蔓不見了，那雙纖纖玉手，重現出現在手腕上。

  「看來可以自由變幻。」

  鬆了一口氣，林莫凡擔心以後自己就這麼變成一個半人半藤蔓的怪物，好在沒那麼糟糕，畢竟雙手對於一個人來說，還是十分重要的。

  手電筒在與憎惡的激戰中已經損壞，所以林莫凡只能在黑暗中摸索前進，他就像一隻地鼠，在洞裡慢慢向前爬，速度不快，但好在洞也不是太深。

  回到那座走廊，林莫凡重新開始搜索。他的運氣不錯，在一間儲物室里，他找到了一套藍色工作服，還有鞋子和手電筒。

  重新穿上衣服，林莫凡就決定離開，但是他剛把手放在門把上，忽然走廊里，就傳來動靜。

  本能的低下頭，隱藏在角落，林莫凡看到一個人影在走廊里穿行，似乎這個人影也在尋找著什麼，進入了幾間辦公室。

  為了安全考慮，林莫凡沒有打草驚蛇，這個研究機構太神秘了，連憎惡那種傳說中的怪物都會出現，天知道還隱藏著其他什麼東西。

  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消失，林莫凡微微出了一口氣，但他沒有馬上現身，而是又等了大概十分鐘，這才拉開門，悄悄走了出去。

  在手電筒的光亮下，林莫凡發現地上的確多了一排腳印，不過那看上去不想是人類的。

  腳印是由一種粘液狀物質構成，雖然留下的時間很短，但是卻已經有菌類滋生，顯得極為神奇。

  而且腳印的形狀也非常奇怪，五根腳趾很清晰，但是整體來說，這個腳印更傾向於原型，腳趾的距離都非常遠。

  這讓林莫凡緊張起來，末日後，很多人類都發生了變異，危險程度，並不比那些變異的野獸更低。

  「還是快點兒離開這兒吧。」

  緊張感讓林莫凡做出決定，儘快離開。於是他迅速來到自己進來時的那間辦公室，準備原路返回。

  不過林莫凡沒有注意到，這間辦公室的門下面，安裝有一顆簡易炸彈，隨著門被推開，炸彈的插銷也同時脫落。

  轟！

  毫無準備的林莫凡，在爆炸的衝擊力下被轟飛，重重摔在對面牆壁上，直接暈死過去。

  而此時，腳步聲再度從走廊里緩緩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