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舊神崇拜者

  昏昏沉沉中，林莫凡若有若無的聽到「滴答」聲，雖然頭痛欲裂，但他還是睜開眼，當視線漸漸清晰，愕然發覺，所有景物竟然都是倒著的。

  迷茫了片刻，他才意識到，自己正被倒吊著，雙手雙腳都被鐵鏈捆綁，一時間動彈不得。

  脖子扭動，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洞穴中，非常的昏暗，只有不遠處的燭光，在微微搖曳，提供著一絲光亮。

  等等，燭光？

  林莫凡漸漸清醒，他開始認真查看自己所處的環境，只見這裡的確是一個地下洞穴，不過是人工製造的，有堅固的木頭作為支撐和加固，看起來更像個礦洞。

  抬頭望去，只見一根拇指粗的鋼纜，橫掛在上方。鋼纜上掛著許多鉤子，自己雙腳的鐵鏈被掛在鐵鉤上，就像一塊臘肉。

  然而大部分的鉤子都空了，只有極少數，掛著些不知生死的野獸。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林莫凡有些發蒙，他在努力回憶經過，記憶停留在被震暈前的一瞬間，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當時是中了埋伏。

  

  可什麼樣的人，會在門上裝炸藥呢？

  變異獸和變異人首先被排除，畢竟這些傢伙，智力極低，根本不會製作陷阱，更不可能布置炸藥。

  所以能夠做出這種操作的，只有真正具有智慧的生命，人類，或者非人類……

  這個問題一時間沒有頭緒，所以他重新將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處境上，鐵鏈不是很粗，如果全力掙脫，林莫凡還是可以脫困的。

  不過他沒有急著動手，因為遠處已經有腳步聲傳來，他現在需要等待，看看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啪嗒，啪嗒……

  腳步聲並不清脆，帶著一種粘稠的感覺，林莫凡佯裝繼續昏迷，但是微微睜開眼縫，小心的看了過去。

  一個身影從黑暗中走出，身高大概一米五，全身裹著白袍，兜帽將面孔深深地隱藏，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絲縫隙。

  這是一個怪人，他看了看林莫凡，又看了看一旁的野獸，猶豫片刻，最後還是將野獸從鉤子上摘了下來。

  野獸雖然受傷，但還沒有死去，這是一條狐狸，他被掛起來時顯得很安靜，仿佛已經認命，但是被拿下來後，卻是突然開始露出兇相，身子一扭，就對著怪人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怪人戴著厚厚的手套，狐狸的咬合力不大，根本無法突破手套的防禦，所以狐狸的掙紮根本就是徒勞，等待它的，只有被拎著脖子，乖乖拿走的份兒。

  等到怪人離開，林莫凡再度睜開眼，他看向怪人留下的腳印，與走廊上，那奇怪的腳印並無二致。

  都是那麼奇怪

  對方已經走遠，林莫凡決定不再等待，他開始用力，鐵鏈發出「吱嘎」的聲音，現在是要抵抗林莫凡那非人的力量。

  然而這沒多少用，拉鋸戰沒有持續多久，隨著一聲脆響，鐵鏈分崩離析，林莫凡的雙手，得到了釋放。

  隨著腳上的鐵鏈也被撕開，林莫凡重新獲得了自由，他摸了摸口袋，發現所有的物品都被收走了，手槍，彈夾，手電筒，名牌，什麼都沒剩下。

  不過這並沒有讓林莫凡退卻，他進入黑暗的甬道，沿著怪人消失的方向，慢慢摸索。

  黑暗就像一頭猛獸，它蟄伏著，準備緩緩吞噬掉你，不僅是身體，視線和感知，甚至是靈魂，都在這黑暗中，慢慢沉淪。

  林莫凡感到一絲不適，但他並沒有選擇，有些東西如果弄不清楚，恐怕很難離開這個地方。

  怪人可以在那間辦公室里給自己設計一個陷阱，那麼在這裡，他可能會布置更多。

  只有找到他，抓住他，了解他，才有可能離開。

  終於，一片柔和的光芒在遠處若隱若現，那是在甬道的一個彎口，林莫凡迅速停下腳，然後全身趴在地上，以降低暴露面積，然後忍著地上的濕濘，慢慢爬過去。

  然而當他來到彎口，小心的探出頭，眼前的景象險些讓他發出一聲驚呼。

  只見這裡有一座巨大的骷髏塔，由無數人骨堆砌而成，蠟燭繞著骷髏塔圍成一個奇怪的圖案，陰森而詭異。

  就在林莫凡發呆的時候，忽然一聲悽厲的慘叫傳了過來，林莫凡趕忙隱蔽，發現沒有其他動靜後，才小心的繞過骷髏塔，向著裡面而去。

  「里吧哪啦撒撒卡哇……」

  怪人正在一座巨石前獻祭，嘴裡全是聽不懂的聲音，那條狐狸的內臟被一一取出，整齊的擺放在祭台上，作為獻祭的貢品。

  而鮮血也沒有浪費，被潑灑在面前的巨石上，這塊石頭不算小，上面全部被鮮血浸透，殷紅到發紫。

  這場獻祭持續的時間很短，似乎只是日常性質的，怪人在折騰了一會兒後，就站起身，繞過祭祀的巨石，向著後面而去。

  對方的怪異舉動，讓林莫凡微微眯起眼睛，他見怪人離開，等了一會兒後，悄悄走過去。

  來到巨石前，林莫凡仔細看去，發現石頭上並沒有複雜的裝飾，只刻畫了一個詭異的符號，從紋路上看，或者說是魔法陣更準確一些。

  但和常見的六芒星圖案不一樣，眼前的魔法陣，更類似於一條蛇的三角頭顱，而且明顯帶有一種扭曲，左右並不對稱，感覺十分彆扭。

  「這是舊神的符號，你遇上舊神崇拜者了？」

  突然心臟一緊，林莫凡腦海中，響起了瑪巴斯的聲音。

  「舊神崇拜者？」

  林莫凡對這個稱呼很陌生，畢竟對於一些事情，他了解的並不比普通人更多。

  「他們很危險，是崇拜舊神力量的一群瘋子，難怪會出現憎惡那種東西，原來是這些傢伙搞的鬼。

  等等，這個圖案……不好，走，快點兒走。」

  瑪巴斯難得發出驚恐的叫聲，但是還沒等林莫凡反應過來，就見巨石上的符號，竟然詭異的開始自己變化。

  就好像那條蛇，突然睜開了雙眼，並將自己牢牢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