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銀子都沒有在錢莊

  齊雲蒼跟著那個人就要走，府尹派來的官差就到了。

  齊雲蒼挑了挑劍眉。

  官差們想要阻止齊雲蒼的人，但看到是齊雲蒼，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知道他之前跟著太子來過府城募糧，立馬不敢動了。

  那可是太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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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府尹的人都不敢動，掌柜也不敢亂動了。

  太子的親兵在地窖里找到了上千袋糧食，包括大米、小麥和大麥。

  雜貨鋪的鋪面很大，地窖的入口很小，還有其他東西做遮掩，不仔細都無法察覺，裡頭卻大得很，還有好幾間，裝的糧食數量更令人驚訝。

  「掌柜，你屯了那麼多的糧食，太子募糧的時候為何不拿出來？」太子的一個親兵問道。

  雖然是以自願為原則，但那是為了賑災，大家都默認了有餘糧就拿出來，餘糧也不一定是真的餘糧，有些府上緊張的也都會拿出來，在太子面前賣好的機會哪裡是那麼容易得到的？

  連山源府第一世家、山源府首富、地主都拿出了不少糧食，這破雜貨鋪竟然沒有拿。

  不想在太子面前賣好的，難道是二皇子的人？

  除了糧食，還有不少藥品，大多是外傷藥。還有一些碳。反倒是在店裡有賣的，可糧食和藥品都沒有。

  「掌柜，帳冊拿來。」齊雲蒼嚴肅地說道。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可能是受蘇大夫的影響太大了，老太太做的事他也會去懷疑了，而不像從前，完全覺得老太太做什麼都是對的，就算不對，也會被他下意識地圓對了。

  掌柜將帳冊拿了出來，都是店鋪里的進出帳，並沒有見到地窖糧食藥品的帳。

  「掌柜，你懂我想要什麼，不想配合的話，我不介意自己來。」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這些糧食都是他人借放在我們這兒的糧食，藥品也是，我們唯一有的，就是借用場地費的帳，之所以借放此地，那是因為，我們的地窖特別大，這地窖也不是我們建的，而是起這個房子的人建的呀，我們之前也是空著，見沒有用太浪費，就想著租給別人用。」

  「大人請看，這是租用合約。」

  齊雲蒼一直盯著掌柜，見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半點慌張，甚至還有些隱藏不住的高傲，顯然，他們早就想到可能會有這麼一天，早就做好了準備。

  齊雲蒼的視線從掌柜身上移到了手上拿著的租用合約，租用人竟然是易老夫人的親弟弟，易大將軍的親舅舅樓方年。

  「店鋪的老闆是誰？」

  「老闆在京城，我們是不敢動用客戶的糧食捐出去的，請大人諒解。」

  「所有人聽令，將這裡三分之二的糧食運走。」

  齊雲蒼一聲令下，所有太子親兵行動起來，將糧食一袋袋扛到了肩上，然後從地窖走出來，到了店鋪外頭，將那些糧食都丟上了馬車。

  來來回回許多趟，終於將糧食搬得差不多了。

  這過程中，掌柜一直悽厲地叫著：「這可怎麼好，這可是客人的東西，我們可如何跟客人交代？」

  「有人搶東西啊，誰能做主啊！搶東西啦！」

  在府尹大人都無法抗衡的強權面前，掌柜也只能將事情馬上告訴老闆，可是如此的話老闆定然會不器重他了，他怎麼能想到他們居然能找到地窖的入口呢？

  外頭有許多山源的本地人聽到了掌柜的呼喊，但沒有人敢進去幫他們。

  遠遠看著倒是有人敢議論：「這前些日子來募捐還沒那麼過分，今日怎的搶起來了？」

  「好像搶的是客人的東西，客人的糧食，我們本就做不得主，被搶了，也就只能自己貼銀子補上了。」

  「還真是倒霉，遇上官兵，我們都是弱者。」

  最後，齊雲蒼寫了一個欠條：「既然你們不願意，太子也不會強求，定是會付給你們現金的，這是證明，之後給了現金銷毀。」

  這一筆銀子就算太子不出，他也會出，再怎麼說都是他娘的店鋪，她娘的糧食，雖然不知她娘藏那麼多糧食做什麼。

  糧食問題暫時解決，他們可以繼續賑災，在災害得等上一段時間，朝廷的人開了路，或他們的人開了路，就可以不用依靠當地募捐了。

  十日之後，救援的路終於通了，二皇子向皇上請纓，親自到山源賑災。

  這是他深思熟慮的結果。他知道有太多人覺得他這個二皇子不如太子，太子仁德，美名早就傳出，許多老臣都猜測太子遇難了還不願意承認。

  他一定要出去走一趟，讓那些老不死的知道，太子能辦到的，他能辦得更好。

  二皇子也去賑災的話，賑災款就不能貪了，這回主要是為了二皇子在群眾中的名聲，謝奎覺得甚是可惜，他也跟著去了。

  謝心媛的事他也和二皇子解釋了，二皇子不置可否，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弄得謝家那麼緊張。

  只是到了山源，他們一行人就感覺不對勁了，在雪崩之前就有冬災的消息，只是因為雪崩賑災的人一直過不來，可是到了災區，怎麼感覺災民們有點歡聚一堂的感覺呢？

  結果一問，原來是太子已經就地賑災，幫著最嚴重的幾個災區渡過難關了。

  二皇子等人一驚。

  「太子沒死？」謝奎是最驚訝的一個，雖然一直沒找到太子的屍體，但他是親眼看到對方一行人統統被大雪埋了的，這樣的雪崩能存活下來的歷史上也沒幾個。

  難道他遠遠看到的不是真的？

  「你住嘴，生怕沒人聽得見你說話是不？」

  這回是白來了，不僅僅是白來了，還近距離看了太子是如此得民意的。

  太子沒死的消息以及太子賑災的消息已經在道路暢通的第一時間飛向了京城，此時已經到了皇帝的案桌上，成安帝高興，老懷欣慰。

  二皇子氣得不行，在山源遇見了太子一行人：「虧得為弟的還如此擔心皇兄，原來皇兄在山源過得好好的。」

  「皇弟，你也來了，皇兄在山源過得實則不怎麼好，但只要百姓好了，皇兄苦一些也無妨。」

  「......」真是有氣死人的本事。

  「好在皇兄在，才讓災民渡過難關，以後皇兄還得時常如這回這般出來走動才好。」

  這時，有一個男子在易老夫人的雜貨鋪門口哭：「老天爺不公啊，官家搶人糧食，就是要人性命啊——百姓求告無門啊——」

  一時間，朝廷強搶百姓糧食的傳言滿天飛。

  大家議論得熱火朝天，而山源這邊，易老夫人的親弟弟，也就是易凌風的舅舅樓方年聯合了當初被募捐的一眾鄉紳地主土豪聯名上書，說他們的家的糧食本也不多，那些官差卻不顧一切，威逼他們交出糧食，不交出就要搶，易老夫人雜貨鋪的就是被搶了糧食。

  雖然一開始是太子親自來募捐，但後來樓方年去聯合他們的時候，告訴他們那根本不是太子，是一個官員擔心募不到糧食，打著太子的旗號，如此就能讓那些土豪鄉紳敢於聯合起來了，要不然他們哪裡敢和太子作對。

  不過他們知道後來二皇子來了，多虧了後來二皇子的人挖通了雪崩的通道，將糧食送到了山源，否則他們就要餓死了。

  而且沒人知道他們從易老夫人的地窖挖出了多少糧食。以為就幾袋嗎？

  傳著傳著，傳言到了京城，就成了太子搶了民眾口中糧，而不是餘糧，事情突然嚴重起來。太子一行人瞬間成了眾矢之的。

  朝中人紛紛議論，覺得太子應該是為了賑災，另一派的人觀點不同：「即使賑災也不能搶了百姓的糧，用一個百姓的死換另一個百姓的生，和殺人犯有什麼區別？」

  「現在說那些是餘糧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如今那些聯合的鄉紳也知道了那個人真的是太子，他們暗恨樓方年的欺騙，但他們想要巴結太子也沒用了，因為連民眾們都知道了太子搶糧食的事，山源城內是沒有冬災的，所以那些人沒有得到太子的救助，聽到太子搶糧食，非常憤怒，若是讓這樣的人當上皇帝還得了。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他們是水，在這個民眾都能對皇帝說道兩句的時代，說太子怕什麼，最重要的是，能通過他們的說道，將欺負民眾的太子拉下馬。

  齊雲蒼想要拿出當初的欠條，他本就是要給銀子的，但不是還沒來得及嗎？而如今，那欠條就有些蒼白了。現在拿銀子出來，就等於是迫不得已。

  「銀子是當然要給的，不僅僅是雜貨鋪的，還有其他鄉紳的。」太子自覺行得正站得直，還真不怕人說。

  翌日，太子親自出面，將當初募了糧的鄉紳等人都招了過來。

  「當初是太緊急，孤從你們這借了不少糧食，今日就將銀子還給大家。」

  一箱箱的銀子剛從山源最大的錢莊取出來。

  人群中有人大喊：「太子是否因為不想背罵名，才有這一出的？畢竟之前說的是募糧，當時是沒有給銀子的。」

  「當時是真的沒有銀子，本太子的銀子，都沒有存在錢莊的，一直到被雪崩覆蓋的道路暢通了，孤才派人回去將銀子存入錢莊，這才有銀子付給大家。」

  太子一番接地氣的話將大家都弄驚訝了，也拉近了太子和他們這些賤民的距離。

  已經有人覺得自己的行為太過分了，當初太子就說明白了是募糧，他們都是同意了的，如今又逼太子付銀子，這可怎麼好。

  他們有的是商人，有的是一個街坊中最有威信的老者，最講的就是誠信，如今卻是被太子這一操作弄了個大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