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至少先進一百年

  人老精、鬼老靈，薑還是老的辣！

  嚴城猜對了！

  秦國使團剛進駐地，帖子……或者可以說是國書，才遞上去不久，當晚就有一隊大周禁軍，來請秦風入宮覲見天子。

  大周，真的很大。

  各諸侯國使團所駐紮的位置，屬於京城東郊。

  秦風要覲見大周天子，首先要從東郊進入方圓四十里許的外城。

  儘管天已黑了，但秦風在大周禁軍護衛下，穿過外城那寬十餘丈的護龍河後，仍然忍不住為之感慨。

  這是標準的瓮城三層，其門跨河，鐵裹窗門，遇夜如閘垂下水面，名曰：東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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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進東水門，秦風就坐上了由禁軍備好的馬車，一路向內城駛去。

  這個時代的馬車，秦風當然不陌生，在秦國時，他也沒少坐，那可不是一般的遭罪。

  但大周的馬車，卻讓秦風臉色很凝重。

  因為，行駛在青石板上，竟然幾乎感覺不到多大的顛簸。

  減震裝置！

  彈簧！

  或許別人很少會把這種不起眼的東西放在眼裡，但秦風卻明白，僅憑這東西，大周王朝，至少領先七大諸侯國一百年！

  能把彈簧製造出來，並應用於日常生活中，這就意味著，大周王朝的煉鋼技術，已經相當成熟。

  至少，像什麼趙國七大名劍，在這大周王朝，雖然不可能是爛大街的破爛，但絕對入不了王公貴族們的法眼。

  從外城到內城，途中又穿過了一條金水河。

  大周王朝實行宵禁，夜裡見不到什麼繁華景象，約莫一個時辰後，秦風終於被帶到皇城。

  隨著那金釘朱漆的皇城大門緩緩拉開，這座大周皇城，也呈現在了秦風面前。

  行走間，只見壁皆磚石間甃，其上鐫鏤龍鳳祥雲，峻桷層樓，上覆琉璃，典尺垛樓，朱欄采檻，處處輝煌大氣。

  前行百餘步，秦風又被請下馬車。

  只見前方有一橫門，據禁軍介紹，每日宰執趨朝，也要於此處下馬。

  如果來的是秦王，於禮數，要先於大周宰相百步下馬，秦風身為諸侯國的太子，還要比秦王更早下一百步。

  一路穿過各處宮殿，約每二百步設一崗，沿途更是有一隊隊禁軍往復巡邏，確保這大周皇城之內，每一處角落，每一刻都會被無數雙眼睛注視到。

  秦風忍不住感慨：這防守之嚴密，真的是有條狗路過，都得被扇兩巴掌！

  在這皇城之內，又折騰了將過一個時辰，在秦風離開秦國東郊駐地後的第三個時辰，也就是大約凌晨兩點左右，他終於被帶到了大周皇城的文華殿。

  如今的秦風，和來時的模樣相比，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因為在正式覲見大周天子前，他先被帶去沐浴更衣，並被宮裡的太監指導了一下大周宮廷禮儀。

  當然，沐浴更衣的真正意義，並不是讓秦風洗個澡，而是通過換衣服這一舉動，杜絕他身懷利器，行刺天子的可能。

  儘管已是凌晨，但這文華殿內，依舊燈火通明。

  秦風來時，只見一位鶴髮童顏，精神矍鑠的老人，正身披龍袍，在書案後方潑墨揮毫。

  「秦國太子秦風，拜見大周天子，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管彼此間是否親情淡薄，從血緣關係上來講，前方這位老人，畢竟是這具身體的外公，所以秦風跪的也很乾脆。

  「起來吧！」

  大周王朝第二十九任天子姬康，隨意的朝秦風揮了揮手。

  或許是年紀大了，老人虛眯著雙眼，似乎費了很大力氣，才把相隔二十步外的秦風給看清楚。

  「你今年多大了？」

  「回聖上，外臣今年二十三歲。」

  姬康聽到秦風的年紀，不由感慨道：「安城竟然已經走了十四年，你我祖孫竟是也有十四年未見，時間過得真快啊。一轉眼，朕御極六十載，也快入土了。」

  「……」

  這話，你讓我怎麼接？

  秦風接不下去，所以他選擇沉默。

  因為在他看來，十四光陰，已足夠將兩人之間那本就稀薄的親情，給徹底抹去。

  既然沒有親情，那這位大周天子，為什麼會單獨召見自己？

  要麼是出於禮數，要麼是別有用心！

  這兩個猜測中，秦風更傾向於後者——畢竟，七大諸侯加在一起，總領土面積，還不如大周的半壁江山。

  身為大周天子，姬康根本不需要給任何人面子。

  更不需要對任何一位諸侯，講什麼禮數！

  「聽說你小子，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你居然派人把趙王括，給從趙國抓到了秦國。」

  「回聖上，外臣……」

  「不用解釋。」

  姬康笑著擺了擺手：「趙括好大喜功，是個沒腦子的蠢貨。就因為這個，寡人當年才沒把安城嫁給他。不過趙括雖然沒腦子，但你能這麼輕鬆就把他抓走，是用了火藥吧？呵呵，朕倒是挺好奇，火藥配方是誰給你的，是安城嗎？」

  「……」

  秦風猜對了！

  姬康這番話，說得他腦門滲出一層冷汗。

  回想起從秦國出發之前，秦鶴年對自己的那番交代，秦風知道，整個秦國的生死存亡，就在前方那看似已步入垂暮之年的老人一念之間。

  「外臣小時候似乎受過創傷，八歲半至九歲這段時間的記憶，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外臣不知什麼是火藥，只是當時腦海中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這些東西，隨後找人一做，就做出了一些物件。」

  「你說的物件，就是這玩意兒？」

  秦風順著姬康的方向望去，而當他看清這位老人從一旁托盤中所拿起的東西時，雙眼瞳孔瞬間縮成了針尖大小。

  因為，那竟然是——手榴彈！

  出自秦國將作少府，由蔡隱親率百名絕對可靠的工匠，在與世隔絕的秘密山谷，所製作出的手榴彈！

  如果說，那手榴彈的實物，只是令秦風震驚的話，那麼他接起來所看到的東西，就真正令他感到——驚駭！

  因為隨著姬康一揮手，由太監送到秦風面前的，是手榴彈的詳細製作圖。

  這張圖，除了不是秦風親手畫的那張，其他地方，完全就是一模一樣的複製版，就連每一處墨痕的粗細，都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