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作案地點在別的地方

  唐歡的話在羅九嬸心中掀起軒然大波，她兒真是命苦啊，這般年輕就被人害了，死後還被人推入湖裡，打算裝成失足落水死亡。

  若不是她死咬著林家，恐怕也不會引來大理寺的官員，也不會找到真正的兇手。

  

  「那驗屍真的能夠找出真兇嗎？」

  羅九嬸還是有些不能接受自己兒子被剖屍，人都死了，不能入土為安，還要被開膛破肚。

  「驗屍後才能夠更準確的判定羅家俊的死亡時間以及死亡原因，能夠進一步的確認死亡地點，找到死亡地點，就能夠從現場勘察出線索，增加破案的機率。」

  唐歡沒有把話說的很滿，沒有找到真正的兇手之前，誰也不敢打包票就能夠查明真相。

  羅九嬸一個人養大羅家俊，什麼人沒有見過，很清楚唐歡並沒有給她做任何保證，她很想抓到真正的殺人兇手，但是又不希望兒子的遺體遭到破壞。

  兩下為難。

  「我知道大嬸你的顧慮，無非是害怕羅秀才被解剖後身體不完整，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我家姑娘一手驗屍術在大雍那是一絕的，且還會給死屍化妝，整理妝容，等案件了結，必定會還你一個乾乾淨淨，完好無損的羅秀才。」

  白果是個地道的南方姑娘，相比於學武的元迎，軟軟糯糯的話語很容易讓人相信。

  「那我兒的案子就拜託給唐推官了！」

  羅九嬸在家裡的時候就被衛樂敲打過了，即使她不同意剖屍，等案子查到末路的時候，她也沒有拒絕的權利。

  而且如今前來的唐推官是個女子，心腸還算軟，但是身子弱，肯定不會在這裡呆很久，如果她回去之後再來的，誰也不敢保證最後的結果如何。

  「你請放心吧！」

  唐歡點頭，目光看向元迎吩咐道：「今晚準備一下東西，明日辰時開始解剖。」

  「是。」

  元迎恭敬地應下。

  等人群散去，唐歡目光看向師爺：「師爺可知道這小羅莊的事有沒有哪個人最清楚？」

  「這每個村子裡都有那麼一兩個婦人最好多嘴的。小羅莊也有兩三個婦人，與那羅九嬸家也是有些親戚的。」

  師爺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他小兒媳婦的娘家兄弟娶的就是小羅莊一個長舌婦的女兒，不止一次在家中抱怨過這件事。

  「師爺家中可有與這幾位婦人相識的？」

  唐歡點點頭，做手勢讓師爺坐下，白果已經很有眼色的去點菜了。

  「我小兒媳娘家弟媳是其中一個婦人的女兒。」

  師爺點頭，自己家的那些事，一查就都知道了，也沒有瞞著的必要。

  「那勞煩嫂子陪著回去一趟吧？等明日我的婢女到來，隨著嫂子一起回去。」

  唐歡在蜀南的產業一直有人打理，身邊跟著的婢女一等是四人，那四人一直都沒有前來。

  白果是沒有賣身契的，最多算是她的屬下，姐妹。元迎雖占了一個貼身婢女的名頭，但是賣身契在她自己手中的。

  平日裡兩人除了照顧她，在家中也有四五個婢女跟著伺候打理身邊事務的。

  「是。我這就回去叮囑她。」

  師爺雖然不知道唐歡打的什麼主意，卻不妨礙讓自家兒媳好好表現。

  等縣衙的一眾人離開之後，元迎白果激動地坐在唐歡的對面，絲毫沒有看到衛矛等人詫異的目光。

  「今日來的信是寒酥姐姐她們寄來的？」

  唐歡睡下不久，承禾拿著一封信給了白果。

  「嗯。她們四人已經到家了，得知咱們在東陵縣，寒酥安排了仙藻和青鹽前來。」

  唐歡點頭，她們四人來了之後，元迎和白果也能輕鬆一些，畢竟她院子裡的事確實不少，現在都是母親的人手暫時幫忙管理的。

  「還安排了白果的小藥童玉沙，以及你的小婢女碎玉一起過來。」

  白果和元迎互相對視一眼，尷尬一笑。

  這一兩個月姑娘身邊還真是亂糟糟的，在蜀南的時候她們幾人的關係比較好，想著平日裡寒酥安排的很簡單，誰知道真的自己面對了，才發現，沒有那麼簡單的。

  衛矛微微側目，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這兩個跟在唐推官身邊出生入死伺候她的人竟然不是她的婢女？

  「寒酥姐姐真是太貼心了。」

  白果感動的開口，她們跟著唐歡一起回來，受寒酥囑託，一點也不敢將她的事情交付於其他人，都是親力親為。

  寒酥一來，她們的壓力瞬間沒了。

  「怎麼著？姑娘我就不貼心了？」

  唐歡難得的也有了開玩笑的心思。

  想著即將到來的人，三人心中都是放鬆的，仿佛看到了一切都步入正軌的模樣。

  「姑娘貼心是貼心，就是太不聽話了。這下寒酥姐姐來了，可是有人治得了你了。」

  白果性子單純，說的話難免有些孩子氣，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

  「你呀！」

  唐歡失笑搖頭，並沒有指責她。

  第二日一早，元迎將準備好的東西放在房間內，與白果一同伺候著唐歡用飯。

  「姑娘，縣衙那邊已經準備好了。」

  承禾敲門，在門口開口道。

  「承禾今日隨我前去，你們兩個等著仙藻她們。」

  唐歡應了一句安排道，隨後站起身，含了一片薄荷葉，又塞進荷包里兩三片。

  打開門，承禾拿著包袱跟在她身後，兩人就這樣向縣衙走去。

  衛樂目瞪口呆的看著瀟灑離開的二人，又看看端著飯菜從房間出來的元迎兩人。

  唐歡到達的時候，趙縣令，師爺，捕頭，以及仵作都已經在了，羅九嬸被安排在院子裡遠遠的看著。

  寒暄之後，唐歡在眾人眼前攤開工具，換了薄荷葉，帶著仵作和承禾就走進了驗屍房，趙縣令和師爺等人就站在門口處，可以看到他們的動作。

  這是為了防止仵作平日驗屍的時候做手腳。

  一個時辰後，唐歡面色蒼白的在承禾的攙扶下走出房間，吐出口中的薄荷葉，喝上兩口白水，緩了口氣方才開口道：「羅家俊確實是被凍死的，卻不是在湖中被凍死的，作案地點在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