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李延年死了
2024-09-08 23:07:30
作者: 凌舞玥
年瑞鵬身負重傷,剛一進來,公堂內便瀰漫著濃重的藥味和血腥味。
見到周宴與林杏幾人,他投來一個感激的目光,動作極快的轉身,跪在地上,直直的向眾人磕了幾個響頭。
「是我們年家對不住大家了!」
眾人更加疑惑,瞧著年瑞鵬的眼神也越發複雜。
年瑞鵬紈絝的名聲在禹州城內是出了名的,年大老爺雖然私開船貿,對他們這些個老百姓並無任何影響,再加之年大老爺平日裡也並無做些什麼不講道理的事,眾人實在想不通年瑞鵬這是磕的哪門子頭。
眾人的好奇心在年瑞鵬拿出神仙膏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就是這個東西,害得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身子瘦成了皮包骨頭!」
「天煞的神仙膏,如果不是它,我們一家人到現在都還和和美美的!」
公堂外眾人對此咬牙切齒恨之入骨,更有甚者,竟當眾抹起了眼淚。
年瑞鵬聽聞,頭低的更加厲害,身上又有幾處傷口流出血珠來:「我爹與李延年李大人私開船貿,走私神仙膏,將大家害到這個地步,我年瑞鵬實在於心有愧!」
「什麼?!」
眾人皆驚,直到年瑞鵬再次重複一遍才反應過來,他們神色轉為憤怒,更加激進的想要衝進來。
「怪不得你年家人這麼逍遙,去青樓一瀟灑就是幾萬兩,原來拿的都是我們老的血汗錢!」
「年瑞鵬,你花銀子的時候可有想過,這錢可是我們老百姓的買命錢!」
「你們害人不淺,我們今日一定要個說法來!」
然而周宴早已加派了更多的人手,他們見沖闖不進,只能抄起手邊的東西,全數砸向年瑞鵬。
重物再加之年瑞鵬遇襲的傷口,不過多時,年瑞鵬就已成了一個血人。
趙頡看不下去,剛要上前阻攔,便聽得年瑞鵬道:「趙頡,不用你多管閒事,我爹造下的孽,就該我來幫他償還。」
趙頡哪裡聽得進他的話?
然而林杏將手放在他的肩頭,低聲勸道:「百姓受神仙膏荼毒不淺,你不讓他們發泄一通,這件事不會輕易罷了。」
「可是這樣砸下去,年瑞鵬必死無疑!」
屋外都是些小石子,一波接著一波,饒是鐵人也扛不住。
林杏遲疑幾分,還是看向了周宴。
二人視線相對,周宴頷首,清了清嗓子:「年起已死,李延年也已被關入大牢候審,此事還要多虧年家長子舉報破案才可如此之快,不知者無罪,年家李家以及春風樓等各個所涉及此案的店面即日查抄,所得銀兩將會補償給購買過神仙膏的人。」
「年家已只剩妻兒,還請各位對他們網開一面,至於楊培安監管無力,本世子會親自進京匯報,還請各位靜心等待便是。」
楊培安倒台,春風樓倒閉!
就連查抄年家的銀兩也能落到自己手裡!
百姓手中的動作頓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們慌忙丟下手上的石頭,哪裡還管的上年瑞鵬,雙目放光的看向周宴:「世子殿下英明!」
「世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
林杏回了府中,儘管一切萬事大吉,都在向著好的一處發展,可她細細回想,總覺得有彆扭在心頭。
趙頡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他一邊整理著止血的藥物,一邊漫不經心問:「你別告訴我你是因為世子要返京了不開心。」
林杏:……
雖然她心中確實是因為這件事梗著,可趙頡說的話卻是她從未想過的方向。
噎了噎,林杏勉強為自己找了個說辭:「你不覺得,咱們在禹州城內惹了這麼多事,要是沒了世子……」
「你還能怕這個?」趙頡掰著手指頭數她的豐功偉績,「分家,扳倒趙老爺子,扳倒楊培安,扳倒李延年,扳倒春風樓……不過確實,如果沒了世子,我們估計早就死了千八百次了,那是得抱著世子的大腿。」
趙頡說著說著,竟有些說服自己。
他掰著林杏的肩膀,將林杏推出門去:「你要不去跟世子說個情,問問他返京能不能帶上咱們?」
順便,趙頡還給林杏將藥物塞上:「記得把這個塞給年瑞鵬,天塌下來也沒那小子嘴硬。」
林杏覺得還是他比較嘴硬……
眼見大門被趙頡「砰——」的一聲關上,林杏頭疼扶額,捧著手中的藥品發愁,返京如果是周宴的計劃,她根本沒有任何機會開口。
況且——
腦中突然冒出一個聲音:「看來還是得我來給你一個理由。」
「什麼理由不理由的?周宴愛進不進,跟我沒關係。」林杏搖頭,她在禹州城過得好好的,進京跟周宴受這罪幹什麼?
然而小一不由分說,硬是將任務塞給了她。
【任務詳情:將趙頡一起帶至京城,時限半個月內,完成獎勵200積分,失敗懲罰待定。】
一看到待定三個字林杏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想到上次與周宴飢腸轆轆被困三天,她立刻搖頭,果斷的開始思考起死皮賴臉求著周宴進京的可能性。
然而她抱著藥包剛在台階上坐下,就見一淺藍色衣袍立在她面前。
周宴不知何時出現在府中,一臉凝重的看她。
李延年出事了。
林杏條件反射的坐起,問道:「發生什麼了?」
「李延年死了,就在大牢里。」周宴挨著她坐下,「我千算萬算,沒算到太子動作這麼快。」
他遠在京城,手就能伸到禹州城內。
「看來,進京的事刻不容緩了。」周宴眉頭微蹙,又驀地起身,對林杏道,「你和趙頡快些收拾行李,明日一早便動身。」
林杏下意識問他:「我和趙頡?你也要帶我們二人進京?」
「不然呢?」周宴反問她,故作輕鬆的打趣道,「太子為人陰狠,如果把你和趙頡都留在禹州城內,只怕我還未到京城,就聽到了你們的死訊。」
林杏頷首,她竟然忽視了這樣重要的一欄。
「我還要去處理年家的事,就不多留了……你手上這止血包是給誰備的?」周宴這才注意到那包藥材,他徑直從她手中拿過,語氣略為怪異,「我可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