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妖靈閣（9）

  天色微明，墨鳳便來到妖靈閣，我發現妖界諸人相處極為隨意，除所有人對紫曦都畢恭畢敬外，他們相互之間並沒有人界那般多的禮節，妖靈閣諸人對墨鳳也只是點頭示意，反而藍清羽禮數要周全許多。

  坐在盛放著鳳凰花的木桌旁，墨鳳從懷裡拿出一個鏤空的金蛋放在黃金支架上，他看看藍清羽，「我想你應該準備好了。」

  「在進入永無之地之前我想和你聊聊，」藍清羽轉眼看著紫曦，「大人若無要事，也可留在此地。」

  會意的點點頭，紫曦對妖靈閣眾人一示意，眾人立刻退出屋外，紫曦隨意的一揮手，一道結界應手而出，藍清羽對紫曦感激的笑笑，這才轉身對墨鳳道：「我不想問你當年究竟發生什麼你才會反，我只想知道當年你在什麼地方找到我的母親，你找到她時，她是否安好？」

  這個問題一問出口，墨鳳的眼睛立刻眯成一條縫，我感到他的視線如同寒冰一般，過得許久，他緩緩道：「我想你應該發現飛凰之死有異樣，我一直將她藏在無人之地，就連紫曦大人也是半月前自泗水回到妖界我才告訴他。

  你應該已經知道，血鳳凰一族都是雙生，我和飛凰出生時，就有天生的感應力，當年她逃出雪霧之森後，我曾經派人悄悄潛入人界找到她，那個時候，你已經出生，她讓我當好妖王，她只想把你養大。

  從你們住在探幽村開始，我就與她有聯繫，鏡湖底的通道是我打通的，你們在探幽村前幾年，一切都是正常的，直到你三歲時，我從永生之海取飛凰的生辰賀禮到探幽村，我發現她的靈脈受損，似乎有人在偷她的妖力。」

  講到此處，墨鳳頓住，眼晴逐漸恢復正常，面上卻有一絲悔恨，「我幫她修復靈脈，鎖住妖氣，同時告誡她，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人心比噬魂獸更惡毒。

  本章節來源於𝙗𝙖𝙣𝙭𝙞𝙖𝙗𝙖.𝙘𝙤𝙢

  你們到天啟之後，我與飛凰一年只見一次，最後一次見她，我發現她的靈脈又受損，而且妖力損失嚴重，她受傷的程度，已經超過我能為她修復的程度，我立刻趕回妖界，回到族地去取血魄石，可是等我回到人界，她已經被荒火吞噬，我只來得及在荒火中把她的魂魄放進貯星石，你已經被付天麒帶走，我便帶她回到永生之海。

  即使浸泡在生命之泉中，她的魂魄也未能復原，而且，由於靈脈受損嚴重，她已經不能再重生，在她死前，妖巫用一半的靈力助她留下兩個夢境，為避免再出意外，我將飛凰的遺骸和夢境都封印在無人之境，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查究竟是誰傷了她，始終找不到兇手。」

  雖然已經過去數十年，但墨鳳講述時，仍然咬牙切齒，半晌他才平靜下來，指著那個鏤空的金蛋道：「那兩個夢境便在無人之地，你吸收過血魄石，鳳凰之力已經覺醒，飛凰感應到你的氣息，就會給你展示夢境。」

  萬沒想到事實竟是這樣的，憑我們的想像，是無法了解為何飛凰並不憎恨墨鳳，也無法理解為何飛凰不帶藍清羽回妖界，悄悄環顧四周，紫曦面色凝重，估計有很多細節，他也是今日才知曉。

  「第一次靈脈受損的時候，你為什麼沒帶我母親回妖界？」藍清羽的聲音有些低沉，「如果那個時候我們回到妖界，也許她就不會死。」

  「不，」墨鳳搖搖頭，「當時飛凰看到血鳳凰族裔的未來，她告訴我，你是唯一的希望，這世上能讓血鳳凰族裔的血脈沿續下去的，只有你，她當時已經知道白澤大神以凡人之身降世人界，她預感到，你會是白澤大神在凡世最忠誠的夥伴，若帶你回妖界，魔龍和鳳凰血脈將會永遠消失。」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昨夜紫曦對我們所說的，飛凰真正的天賦並不是戰鬥，而是感知，她在所有人之前感應到白澤的降世，也預知藍清羽將是白澤唯一的夥伴。

  「大王，」紫曦突然嚴肅道：「飛凰可知白澤神性何時甦醒？」

  「如果她活到現在，也許會知道，」墨鳳輕聲回應，「她說白澤是大日如來轉世，他降世並不一定是好事，也許他的轉世是為了滅世，但是藍清羽能夠阻止白澤滅世，她之所以冒著這般大的危險留在人界，唯一的目的就是這個。」

  聽他這般說，我不由大吃一驚，我從未想過那個死皮賴臉，神氣活現得不把所有人看在眼裡的少年竟然會毀滅人間世道，細細想來，自鍾萬城、陸夏童到紫曦，的確對他既尊重，又忌憚，他也只有對藍清羽另眼相看。

  很長一段時間，沒人再開口說話，藍清羽站起身，「我已做好準備。」

  金蛋緩緩打開，藍清羽化為一道青煙飄浮入內之後，金蛋又緩緩閉合，紫曦起身走到窗前，看他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什麼，我轉過身，暮隨雨也是面色凝重，我感到異樣的壓抑，直到現在，我都不相信白澤會滅世。

  墨鳳突然起身，「夢境已經打開……。」

  「沈石雲！」

  紫曦突然沒頭沒腦的說出一個名字，我卻如同雷擊一般，腦中突然清晰的顯現出這個名字，「當初我在鎮妖司的水牢里遇到過一條藍龍，那條藍龍自稱是鎮妖司前首席鎮妖令沈石雲的鎮魂獸，它還說我師父是沈石雲的弟子。」

  「沒錯，」紫曦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這兩個字，而且一字一頓，說得異樣的艱辛，我感到他滔天的恨意，「只不過，那不是藍龍，是沈石雲的鎮魂獸九幽燭龍，他的確是鎮妖司的首席鎮妖令，也是白澤的父親。」

  父親？白澤竟然有父親？我從未想過白澤會有父親，難怪他與藍清羽這般親密，口口聲聲稱呼藍清羽為哥，他們是從小一同長大的吧！只不過，為什麼我們，包括鍾萬城和紫曦這般靈力強大的人都記不起這個沈石雲？

  「好手段，」紫曦似乎氣得渾身發抖，「這般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被人施加障葉咒，沈石雲，你真的好手段！來人！傳訊給鍾萬城，這樣的憤怒，也讓他品嘗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