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萬福妖館（7）

  逃無可逃，只能含淚前往燕州，走出鎮妖司的範圍，隨雨一擊掌，「館主，我去僱車，付大人新給的二十兩銀子，需得好好利用才好？」

  看著藍清羽的神情，我似乎都能聽到他內底的嘆息聲，「咱們去燕州，乘船最為快捷……。」

  隨雨看他的神情，仿佛在看一個白痴，我不由有些生氣，緩緩的起身，他卻轉眼看看我，眼中滿是威脅之意，仿佛說，只要你敢動手，我就敢打你，我立時有些不知所措，卻聽他笑道：「館主，飛翼靈龍如此厲害，咱們又不能不去，早到不如晚到，反正沒有時限，咱們在天啟又沒生意，再者說二十多兩銀子的路資，何不在道上賞風賞景，慢慢去燕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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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般聽下來，果然有理，藍清羽點點頭，「那便辛苦你，朝雲，你與隨雨一同去吧！此去時日太久，有的事，我要提前安排一下。」

  跳到隨雨肩頭，目送藍清羽走遠，隨雨這才轉身走向西市，一邊走，一邊嘮叨，「唉，你們兩隻妖，怎麼能活得如此狼狽，家園簡陋也就罷了，連生意都不會做，飛翼靈龍賞格一千兩銀子，如若成功，萬福妖館天下聞名，何愁生意不上門？」

  「要那麼多銀子做什麼？」聽他嘮叨藍清羽，我有些生氣，雖然他說的是實情，自他來後，妖館的生活的確舒適許多，「咱們找回蝴蝶獸，在天啟應該有些聲名……。」

  「是啊！」隨雨隨手買下一根糖葫蘆給我，「那為何你們沒有接到生意？難道你們兩就沒認真想過嗎？」

  一邊吃糖葫蘆，一邊回他，「我也覺得奇怪，可是藍清羽懶得去查，他說銀兩夠用即可。」

  沉默片刻，隨雨突然道：「他心懷天下，不在妖館這彈丸之地，是我錯了。」

  雖然聽不懂他的話，但聽他讚揚藍清羽，我不由覺得高興，此時我們已走到西市，隨雨找到城中最大的車馬行，熟練的挑選馬匹和車輛，付下定金，又帶我去購買乾糧，看他花費銀兩如同流水，我不由有些心痛，卻聽他笑道：「你需記得，旅途艱苦，有些銀子，是絕不可少。」

  第二日一早，藍清羽關閉院門，又施下結界，這才上路，隨雨一邊趕車，一邊和藍清羽商議路徑，剛到城門，便見付天麒負手站在城門邊，藍清羽忙跳下車，迎上前去，雖是相隔甚遠，我仍聽見付天麒的聲音，「昨夜收到急報，瀘河水妖作患，過往船隻盡毀，鎮妖令已緊急出動，我擔心你走水路，特意一早前來警示……。」

  在城門交談數句，藍清羽躬身與付天麒告別，付天麒自回鎮妖司，我們則趕車上路，此時都是仲夏，正是農忙時節，官道兩旁的農田裡，忙碌的農人談話的聲音時斷時續的傳來，路過瓜田時，西瓜甜潤多汁，我們在瓜攤吃飽，隨雨又花二枚銅錢買了兩個，這才上路。

  天氣晴好，旅途極為絲滑，一路上吃吃笑笑，到也愜意，如此行走十餘天，天氣越來越熱，隨雨與藍清羽商議改走水路，藍清羽本就想走水路，立時首肯，隨雨便在那個大鎮上找到車馬行的分店，交還車馬，補交車資後，我們便轉走水道。

  將行李安置好，大船已沿著河道快速向前，商賈們站在船舷旁交談，原來鎮妖司三日前已消除水妖，河道昨日清理完畢，他們得到消息，立刻從陸路轉為水道，再過幾日便要進入雨季，陸路將會越加艱辛。

  傍晚時分，我們在船樓上乘涼，隨雨將帶上船的兩個西瓜切開，我盯著西瓜，饞涎欲滴，藍清羽拿起一塊，此時船身一震，剩下的西瓜一齊掉落河水之中，藍清羽將西瓜餵到我口邊，「幸好還留一塊。」

  睡到中夜，卻聽艙外人聲鼎沸，艙門被敲打得震天響，藍清羽拉開門，卻是一銀一木兩個鎮妖令，語氣極為不善，「西瓜是你們扔進水中的？」

  「西瓜的確是我們的，」藍清羽平靜的解釋，「但不是扔下去的，是船體受到震動，它們掉進水中的。」

  「多謝你們，」聽他們這般說，我們均覺奇怪，「殘餘的幾隻水妖為爭搶西瓜浮上河面，我們輕易便抓到他們，你們可放心，剩下的河道中，再無水妖。」

  想到西瓜盡被水妖所食，我仍覺得氣憤，可是藍清羽轉身時，眼神複雜的掃過仍在酣睡的隨雨，仿佛心裡有無數的疑惑一般。

  果真如那些商賈所言，我們上船的第二日便開始下雨，雖然偶有風浪，但總體而言，水路比陸路要舒適許多，這日我們在房中喝水，隨雨突然問，「館主，獵妖師是否有快捷的方法穿行於各地……。」

  我和藍清羽相顧愕然，的確，要快速的自天啟至燕州我們知道不下十種方法，卻與那些毫無靈力之人一般趕路真真的可笑，隨雨拿著鎮妖司的海捕公文，「我看公文上寫著，在天啟及神州的地界不許使用靈力，但昨日我們已經進入燕州的地界，應該不在此限制範圍之內。」

  找到船老大，說明要中途下船，但這樣要繞半日的水路，船老大本不願意，隨雨拿出鎮妖司的海捕公文，說要在指定的時間趕到燕州，若有耽擱，便是船老大的責任，船老大不明就理，咬牙頂著滿船商賈的抱怨，繞路送我們去最近的碼頭。

  船行兩個時辰，到得碼頭，卻見碼頭上儘是戒嚴的士兵，船老大以為耽擱我們的行程，嚇得面如土色，直到河道巡查上船，說上游發洪水帶下大量的泥沙，導致下游淤塞，許多的船隻已然擱淺，他們正準備到河道上攔截過往的船隻……。

  冒雨來到河神廟，四下終是無人，藍清羽轉身看著隨雨，「閣下得窺天機，料事如神，定非常人，我與朝雲身無長物，無利可圖，閣下設計帶我們前來燕州，請問究竟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