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獵妖的獵妖師（8）

  鎮妖司的靈藥極為有效，服下不久，我感覺渾身暖洋洋的，後背已不再疼痛，此時屋中，只有藍清羽和白澤相對而坐，跳動的燭火下，藍清羽神情坦然，可是看著白澤如刀鋒般銳利的視線，我仍然為他覺得心痛。

  「哥，你應該知道鎮妖司與妖靈閣簽的協議，天狐一族被永久流放至洪山居住，不得擅離，」白澤的聲音一如繼往的冷酷無情，「在我印象中，天狐族無人獲准離開洪山，我要帶她回鎮妖司受審。」

  「她不是自己離開洪山的，」藍清羽為自己倒一杯白水，白澤伸手拈起筷子，在水中滴入蜂蜜，「我當日在勝水河撿到她，是洪水將她衝出洪山，既然上天讓她離開洪山，我為何要逆天而行？」

  沉默片刻，白澤突然咧嘴一笑，他似乎想竭力的笑得自然一些，可是那笑容卻令他的面容扭曲，「哥，我記得幼時，每次過招你都讓我，現在你還會讓我嗎？」

  聽他這般說，我猜到他決意要帶我去鎮妖司受審，其實我並不害怕，我知道藍清羽會阻止他，但他這般說，卻令我難過，適才我們面對天水妖時，全無還手之力，他以一人之力便收服天水妖，若果真要動手，藍清羽如何能是他的對手？

  這般想著，我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聽藍清羽淡然回，「我並無勝算，只不過朝雲自幼與我相依為命，她只要進鎮妖令的衙門，依鎮妖令的條律，立刻就被處死，她若死，我絕不會在世間獨活。」

  請記住𝘣𝘢𝘯𝘹𝘪𝘢𝘣𝘢.𝘤𝘰𝘮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心下無比的感動，白澤卻一臉的壞笑，似乎並不相信藍清羽所言，「哥，我知道你不會心甘情願的隨我回天啟，也絕不會讓我帶走這隻狐狸……。」

  「朝雲，」藍清羽的語氣有些生硬，這是他極難得的生氣，若是尋常，我一定會為惹惱他難過，但此次他是為維護我，我心下不由歡喜，「她有名字，叫暮朝雲。」

  「好吧！」白澤全然沒有著惱，「暮朝雲，要不我們設個賭局，三局兩勝，放心，不比拼靈力和法術，只要你勝出，我保證鎮妖司從此無人追查暮朝雲私離洪山之事。」

  「若你勝出呢？」藍清羽眯著眼睛，顯然有些動心，「你隨我回天啟，我也可以保證鎮妖司無人追查暮朝雲私離洪山。」

  沉默良久，藍清羽伸手從爐上提起茶壺，為白澤斟一杯茶，「白澤，為何你一定要帶我回天啟？」

  「我答應過付首席，」我知道白澤口中的付首席是鎮妖司的首席鎮妖令付天麒，他在藍清羽心中，是如父親般的存在，極其重要，「要將你帶回天啟，你應該知道，我言出必行，我在此地耽擱太多時日，但你不回天啟，我便要留在此處。」

  「好，」藍清羽沉默良久之後終於點頭應允，「若你勝出，我會帶朝雲與你一同回天啟，但鎮妖司不可再追查朝雲私離洪山之罪。」

  「放心！」白澤伸出左掌，藍清羽伸出右手與他輕輕三擊掌，「只要我開口，鍾老頭兒也會給我一絲薄面。」

  天色剛明，我就被藍清羽喚起，手中塞過兩塊餅和一個雞蛋，便被推出家門，趕去學堂，後背雖然不痛，但心涼，我一邊啃著餅，一邊在心裡抱怨，難道受這般重的傷，連休息一日都不被許可嗎？

  無論我再抱怨，還是完成早上的課業，回到家中，藍清羽如常讓我背誦課業，才背兩句，只見白澤背著手自院外走進，面上說不出的詭異，藍清羽沒有理睬他，只是喝斥我，讓我背完課業。

  待我在石桌旁開始寫字，我聽藍清羽淡然問白澤，「你已發現？」

  「嗯，」白澤點點頭，「我去白石原檢查過封印，確認封印無恙，火靈獸只說來到人界便在陳縣，這些時日，我將陳縣和百花山如篩子般搜過，終於發現原來人妖兩界暗行的通道在鏡湖底。」

  原來如此，難怪火靈獸能夠悄悄跑到人界，而探幽村又有這般多的獵妖人，原來這裡有一條暗道，我禁不住恍然大悟。

  「你準備如何做？」藍清羽一邊問，一邊從屋裡捧出餐食，這是白澤的，我不寫完課業，便不能用餐，「需要我幫忙嗎？」

  愉快的大啖著餐食，白澤毫無顧忌，也不擔心藍清羽下毒……，不，藍清羽是正人君子，絕不會這般下作，也不擔心我下毒，「這條通道必須要封印，通道口不大，我自己就行，我已經查探過，這村子的獵妖師靈力渾厚，若無意外，我會借用他們的靈力。」

  哼！靈力不足便是不足，偏偏有許多的說辭，我仇恨的寫下最後一個字，放下筆，藍清羽只掃一眼，「亂七八糟，重新寫！」

  重新注入清水，正要硯墨，白澤愉快道：「賭局你想好了嗎？」

  那天傍晚，白澤未回來用餐，藍清羽只說他去封印鏡湖底的通道，讓我自行用餐，我洗碗的時候，發現村子裡每家每戶上空都升騰起五顏六色的光柱，那些光柱在半空中逐漸匯聚，然後快速向鏡湖移動，難道這就是白澤所說的借用靈力？

  掌燈時分，白澤回到家中，藍清羽給他捧上餐食，他和往常一樣，吃得又快又多，待他喝完最後一口湯放下碗時，藍清羽對他淡然一笑，「白澤，我們的賭局現在開始。」

  此時開啟賭局，藍清羽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以白澤的修為，無論什麼樣的賭局都極難獲勝，只有等他封印完通道，靈力衰減之時才有勝算。

  「好啊！」白澤全然沒有拒絕，張口便應承下來，「如何賭？」

  「這是測靈符，」藍清羽拿出一道藍色的符紙，「你猜，我是否能點燃這張符紙？」

  「不能，」白澤沒有一絲猶豫，直接便回應。

  藍清羽微笑著拿起符，我緊張的看著符紙上的金線開始一點一點發亮，很快，那符紙就開始發出幽幽的藍光，這是符紙將要燃燒的徵兆，我心下歡喜，卻見白澤側過首，對那符紙輕吹一口氣，藍光立刻盡散，無論藍清羽如何驅動，那符紙全無半點兒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