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大結局(三)

2024-09-05 01:07:20 作者: 凌沐

  司徒蘭心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了醫院裡,她睜著空洞的雙眼盯著雪白的天花板,努力回想著在她昏迷前發現過的事,可不管她怎麼努力,卻是什麼也想不起。

  也許有些事,不是想不起,只是不願意想起。

  她的手移向腹部,還好,她的孩子還在,這是她生命的全部。

  病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上官瑞走了進來,看她已經醒來,他關切的上前問:「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她木然搖頭,支撐著想坐起身,上官瑞將她撫起來,理了理她鬢角凌亂的髮絲。

  「她怎麼樣了?」

  上官瑞的目光閃過一絲陰霾,明知故問:「誰?」

  

  「譚雪雲。」

  「沒怎麼樣。」

  「你沒有把她推下去嗎?」

  「如果你不阻止的話。」

  司徒蘭心搖頭:「不要,瑞,千萬不要,我們不要為了那種女人惹上官司,我們的雙手也不要沾上那個女人骯髒的鮮血……」

  上官瑞心疼的望著她,半響才答應:「好。」

  他起身:「醫生說你需要靜養,你好好休息,我到外面守著你。」

  「等一下。」

  司徒蘭心抓住了他的手,幾次欲言又止才問出口:「她說染指過你,是不是真的?」

  沒有人知道問出這句話時需要多少勇氣,她也想假裝若無其事的不把它當回事,可她做不到,譚雪雲的那番話,就像一根毒刺,已經在她心裡生根發芽,侵蝕著她的五臟六俯。

  「當然不是真的,你別聽那個老女人胡說八道。」

  「瑞,沒關係的,你不用怕我不能接受而獨自承擔這份痛苦,即使我心裡會難過,我也會慢慢的把它忘掉,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

  上官瑞按住她的肩膀,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蘭心,你聽好了,我沒有騙你,那是譚雪雲自己編出來的謊言,一開始我也以為是真的,所以我痛苦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今晚我才確定了真相,唐琳是那天晚上唯一的證人,她說從頭到尾,那個房間裡沒有踏進過除她以外的任何一個人,所以,全都是譚雪雲編造出來的,她是為了報復我父親才故意捏造的虛假事實。」

  「所以你之前跟唐琳見過幾次,就是為了向她確認這件事是嗎?」

  「恩是的,一開始她不肯說,你也知道除了她那件事死無對證,在沒有弄清楚真相之前,我不想讓你知道,連我自己也無法接受,那樣一件噁心的事。」

  司徒蘭心欣喜地抱住了他,俯在他的肩上淚如雨下:「我就知道她是騙我的,太好了,這不是真的……」

  「恩,這不是真的,所以好好休息吧,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上官瑞替她掩好被子,緩步出了病房。

  天一亮,司徒蘭心便跟著上官瑞回了家,回家後婆婆拉著她噓寒問暖了半個小時,聽說她被譚雪雲綁架險些喪命,老夫人一張臉白得閡人。

  「蘭心,時間來不及了,我們走吧。」

  坐在客廳的司徒蘭心驀然抬起頭,詫異的發現,上官瑞竟然提著她的行李箱下樓了。

  「去哪?」

  「維也納。」

  她秀眉立馬擰到了一起,竟然都忘記了,她今天就要離開B市,到一個遙遠的國家。

  「一定要讓她去嗎?」

  婆婆問出了媳婦的心聲。

  「媽,你希望昨晚的事情再發生一次嗎?」

  上官瑞反駁,老夫人啞然。

  司徒蘭心跟著上官瑞來到了機場,還有十五分鐘就要登機,她坐在候機室不說話,上官瑞已經出去了,她不知道他去幹什麼,她只是低著頭盯著自己的鞋尖發呆。

  片刻後,上官瑞回來了,遞給她一份熱呼呼的早餐:「吃吧,你最喜歡的豆漿和生煎包。」

  「我不太想吃。」

  「你現在懷著兩個孩子,怎麼可以不吃?」

  一提到孩子,就算再不想吃,司徒蘭心也還是接了過去,然後,難受地吃著食不知味的包子。

  「前往奧地利的飛機馬上就要起飛,請乘客們做好登機準備……」

  大廳內響起了登機提示,司徒蘭心再也吃不下,一把抱住了上官瑞的脖子,「瑞,我不想跟你分開。」

  淚水抑制不住的滴在了上官瑞的脖頸上,上官瑞嘆口氣,像哄孩子似的說:「就知道你會這樣,走吧,我們一起登機。」

  她瞪大眼,有些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上官瑞揚了揚手裡的兩張機票:「臨時補辦的,我送你過去,等你適應了那邊的環境我再回來。」

  就這樣,上官瑞陪著司徒蘭心來到了維也納,一座常年氣候溫和,鳥語花香的國家。

  座落於多瑙河旁邊的公寓比照片中要漂亮許多,一進門,就有兩名菲傭熱情的歡迎她:「上官太太,歡迎你到維也納。」

  「她們會說中文?」

  司徒蘭心詫異的詢問身邊的上官瑞,他點頭:「菲傭是世界上最專業的保姆,會說多種語言不奇怪。」

  他帶她參觀了新住處,司徒蘭心感嘆上官瑞的貼心,雖然是處在異地他鄉,可房子的裝設卻與國內的家不盡相同。

  「今天先休息,明天我帶你四處轉轉。」

  上官瑞把行李交給菲傭,脫掉了司徒蘭心身上厚重的棉衣。

  「你對這裡很熟嗎?」

  「還行,以前讀書的時候來這裡度過假。」

  「不會是跟唐琳一起吧?」司徒蘭心酸溜溜的問。

  「當然不是,那時候還不認識她。」

  「哦。」她假裝不在意地點點頭。

  隔天一早,上官瑞陪著司徒蘭心來到了市區,奧地利首都維也納到處都流動著美妙的音樂。潺潺小溪,蔥蔥綠意,給音樂家提供了不少靈感。

  「聽說這裡出了不少有名的音樂大師?」

  「對啊,莫扎特、施特勞斯便是誕生於這裡。」

  「這裡真好,一點也不覺得冷。」

  「所以我才從七個國家裡選擇了這裡,這裡冬暖夏涼,是全球最宜人居住的城市冠軍。」

  「我好像有點愛上這裡了。」

  「意料之中的事。」上官瑞寵溺的笑笑:「想不想騎自行車?」

  她目露驚喜:「我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我來騎,你坐在我前面。」

  上官瑞不知從哪弄來一張炫目的雙座腳踏車,讓司徒蘭心坐在前排,他側坐後排,然後用力的蹬,自行車駛離了地面,在微風徐徐的跑道上,盡情的瑞騁,他們從內城一直騎到外城,沿途的風景甚是迷人,內城街道狹窄,卵石鋪路,縱橫交錯,兩旁多為巴洛克式、哥德式和羅馬式建築。中間層是密集的商業區和住宅區,其間也有教堂、宮殿等建築。外城路一直延伸到森林的邊緣。多瑙河緊貼內城而流,多瑙公園內有一座聳入雲天的多瑙塔,塔高252米,塔內裝有兩部快速電梯,遊客只需用45秒鐘便可從塔底到達塔頂。從塔頂四周眺望,遠方的阿爾卑斯山的英姿和多瑙河兩岸的美景盡收眼底。

  「小時候最喜歡吃的就是阿爾卑斯糖,卻從未想過有一天,會看見阿爾卑斯山。」

  司徒蘭心站在塔頂,半是回憶半是感慨的囈語。

  「想不想到阿爾卑斯山走一走?」

  「可以嗎?」

  他笑笑,「腿長在自己身上,有什麼可不可以的,只要自己想。」

  「我以為你又會以我懷孕為理由,不讓我四處亂跑。」

  「此一時彼一時,有我在你身邊跑得再遠也沒關係,但若我不再你身邊,你便是哪裡也不許去。」

  「哦,明白。」

  她含笑答應。

  「今天估計是來不及了,明天再去吧。」

  「好的。」

  只要肯帶她去,延遲個一天兩天都是無所謂的事。

  第二天,司徒蘭心跟著上官瑞又輾轉來到了阿爾卑斯山,考慮到她身懷六甲不宜勞累,他便沒有帶她上山,而是在山腳下騎著自行車溜達了一圈。

  騎的累了,兩人找了處地方坐下來休息,上官瑞像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裡突然摸出一把阿爾卑斯山糖,她驚喜的接過:「呀,怎麼會有糖?還是草莓口味的!」

  小時候,她最喜歡的口味,他竟然,神奇般的知道。

  「到了阿爾卑斯山,怎能不吃阿爾卑斯糖?」

  他戲謔的調侃一句。

  「那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口味?」

  「看你平時喝酸奶偏愛草莓口味,所以就想著碰碰運氣。」

  司徒蘭心感激於他的細心,傾身在他臉上印下一個香吻:「謝謝,你運氣真是好透了。」

  她剝了一顆放進口中,很香甜的滋味,甚至比小時候吃到的味道還要好:「奇怪,這糖怎麼這麼甜?」

  上官瑞拿過一顆含進嘴裡:「還好吧,也不是太甜。」

  「不對,我吃到的很甜。」她咔嚓一聲咬碎:「嗯,一定是摻了上官瑞牌甜蜜素。」

  呵呵,上官瑞被她的幽默逗笑,「這個牌子是你的專利,別人是吃不到的。」

  「有錢也吃不到嗎?」

  「當然。」

  司徒蘭心幸福的笑了,挽住他的胳膊,又剝了一顆糖。

  「我想滑雪……」

  「等孩子生了再說。」

  「我想爬山……」

  「等孩子生了再說。」

  「我想跟你離婚……」

  「等孩子……」什麼?上官瑞怒了:「你說什麼?」

  「我沒說什麼啊,沒說什麼啊,哈哈。」

  上官瑞在維也納僅僅只待了兩天,便接到公司的電話,催促他回國了。

  掛了電話後他很不忍心地來到倚在窗邊看河流的司徒蘭心身後,圈住她的腰:「蘭心,我明天要回去了。」

  司徒蘭心身體一僵:「這麼快嗎?」

  「恩,公司有點急事必須要我回去處理,我下次再來看你好嗎?」

  她不說話,茫然的盯著一葉扁舟從她眼前緩緩划過。

  這兩天她很開心,非常開心,其實也不是這兩天開心,只要是上官瑞陪伴的日子,她都覺得開心。

  「如果一定要回去,那就回去吧。」

  她強忍心頭的不舍說出這句偽心的話,就算再怎麼依賴上官瑞,她也不能一直纏著他。

  第二天一早,她將上官瑞送到門外,抓著他的手說:「一定要經常來看我,還要經常給我打電話。」

  「好。」

  上官瑞一把將她擁進了懷裡,依依不捨道:「蘭心,照顧好自己,千萬不要讓我擔心知道嗎?」

  「恩,我會的。」

  代理司機已經過來,她卻還抓著他的手不放:「如果譚雪雲繼續興風作浪的話,你一定要理智處理,千萬不可有什麼偏激的行為。」

  上官瑞點頭:「明白,我走了。」

  「老公,一定要經常來看我,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我害怕一個人。」

  上官瑞再度點頭,轉身坐進了計程車,司徒蘭心跟著後面追了幾步,卻被菲傭攔住:「太太,先生已經走了,我們進屋吧。」

  雙眼瞬間模糊,心也仿佛被掏空,她是如此的不舍……

  日子不知不覺就寂寞了下來,菲傭雖然會說中文,可卻很少與她有過多的語言交流,很多時候,她都是一個人獨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綠茵茵的河水,想著遠方的家人。

  她開始學著畫畫,不畫山,不畫水,只畫她心裡的人,雖然怎麼也勾勒不出令她滿意的他的輪轂,可卻也有一個好處,就是時間過的很快,一個下午或者一個上午很快就過去了。

  菲傭將她照顧的很好,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條,但漸漸的,司徒蘭心發現了不對勁,先是菲傭不讓她看國內的報紙,她到維也納的第二天,就定了國內的商業報,想要隨時隨地的了解上官瑞的狀況,可卻不知在哪天開始,報紙突然就沒有了,她疑惑的問菲傭:「送報紙的夥計怎麼好幾天沒來了?」

  「太太,可能是家裡有事。」

  「那你們給我換一家。」

  「好。」

  菲傭表面上答應了,卻並沒有付諸於行動,緊接著,司徒蘭心發現家裡的網絡斷了,再緊接著,她的手機不見了,她終於忍無可忍,把兩名菲傭叫到客廳,厲聲訓斥:「你們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把我的手機拿去了?」

  「太太,這是先生的意思,他說手機有輻射,不宜整天放在身邊。」

  司徒蘭心根本不信:「手機拿給我,我現在給我老公打電話!」

  「等周末吧,先生說了,每個周末會打給你,平時,你不用打給他。」

  「不可能!!我才不相信,把手機還給我。」

  菲傭搖頭:「抱歉太太,我們只聽從先生的吩咐。」

  「你們不給是吧?好,我出去找公用電話。」

  她上樓拿錢包,結果發現錢包也不見了,這簡直令她崩潰,憤怒的吼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軟禁我嗎?!!」

  菲傭上樓,鎮定的回答:「為了孩子,請您不要激動,否則孩子出了什麼事,後悔的只會是你自己。」

  司徒蘭心真的要瘋掉了,怎麼會變成這樣?這到底是怎麼了?她竟然被兩名菲傭軟禁了,卻是一點辦法沒有,在憤怒與焦慮中,終於挨到了周末,司徒蘭心等來了上官瑞的電話。

  當傭人把手機遞給她,她就像是困在懸崖邊,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老公,我要回家,你現在就來接我回家,我不要在這裡了,我要回家!!」

  她哇一聲嚎啕大哭,連續幾天被軟禁的生活,讓她覺得委屈透了。

  「蘭心,怎麼了?」

  「那兩名菲傭實在太過分了,她們不給我看報紙,還把網絡給斷了,連網也不讓我上,更過分的是竟然連我的手機和錢包都被她們拿走了,這完全就是侵犯我的隱私,你馬上辭退她們,我不要這樣的保姆!」

  電話那端沉默了片刻,上官瑞說:「是我的意思,蘭心,這些都是我的意思。」

  司徒蘭心怔住了,怒不可竭的質問:「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上次你被譚雪雲綁架後住進醫院險些流產,我只是沒有告訴你,醫生說了,你要好好靜養,像那些電腦啊手機啊,都是有輻射的,為了我們的孩子健康,你暫時就不要用了。」

  「那報紙呢?報紙也有輻射嗎?」

  「醫生還說了,你不可以操心太多事,要是哪天你在報紙上看到愛雅集團股市下跌之類的消息,說不定又要開始憂心了。」

  「你在哄小孩嗎?我是個成年人,你這樣的舉動實在太令人費解了,我不覺得你這是為了我們的孩子好,我只覺得你像是在軟禁我,你肯定是在對我隱瞞了什麼?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沒有,我要是出事了還能給你打電話嗎?你就是太敏感了,所以我才不得不採取這樣的封閉措施,再堅持三個月,待孩子出生後,我馬上就接你們回來。」

  「可我不習慣這樣的生活,她們把我的錢都拿去了,簡直跟土匪一樣!」

  「你需要什麼儘管跟她們說,她們會幫你買。」

  「我什麼都不需要,你讓她們把手機還給我!」

  「不行,手機還給你,你又要每天給我打電話了,這樣輻射是很厲害的。」

  「我不給你打電話。」

  「我不相信你。」

  「老公,這樣我會瘋掉的!」

  「想想我們即將出生的孩子,忍耐一下吧。」

  司徒蘭心賭氣不再說話,上官瑞等了一會:「既然沒話說我就掛電話了。」

  「不要--」

  她急急的說:「你讓她們把錢包還給我,我什麼都聽你的。」

  上官瑞思忖了一下:「好,那你把手機給菲傭,我來跟她們說。」

  司徒蘭心哪裡捨得就這樣跟他結束通話,她握著手機問:「你還好嗎?譚雪雲最近有沒有折騰出什么蛾子?」

  「她老實多了,所以我很好。」

  「真的?你沒騙我?」

  「真的。好了,我還要忙,你把手機給菲傭。」

  司徒蘭心把手機遞給了一旁監視她的菲傭,菲傭拿著手機下了樓,當天晚上,她的錢包物歸原主。

  她開始琢磨著怎麼溜出去打電話,正確的說她要怎麼甩掉像跟屁蟲一樣的菲傭,給林愛打電話,她其實一點也不相信上官瑞的話,她隱隱覺得,他一定是對她隱瞞了什麼。

  自從懷孕後,上官瑞關心她她知道,可依她對他的了解,就算再怎麼關心,也不至於做到這份上,這完全就是把她犯人一樣在囚禁。

  終於逮到了一個機會,這天,兩名傭人接到通知,去家政所簽什麼合約,待她們一走,司徒蘭心便出了家門,到附近的一家小商店撥通了林愛的電話。

  她心砰砰亂跳,很擔心林愛會告訴她什麼不好的消息,即迫切的想讓電話接通,又害怕電話接通。

  在矛盾的心理掙扎中,電話接通了,裡面是她熟悉的聲音:「餵?」

  「林愛,是我,蘭心。」

  「蘭心?」林愛頗為吃驚:「你怎麼用這個電話打給我,你的手機呢?」

  「出了點小狀況,我問你啊,上官瑞你最近有看到他嗎?」

  林愛停頓了一下:「恩,看到了。」

  「他有沒有出什麼事?」

  「沒有,怎麼了?」

  司徒蘭心鬆了口氣:「沒怎麼,就是我心裡有點不踏實,總覺得他好像瞞著我什麼事……」

  「哦,你想多了吧,他一切安好。」

  林愛回答的意味深長,司徒蘭心卻沒聽出來:「恩,你說沒事,那我就放心了。」

  她長舒了口氣:「你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呀,反正是老樣子,你呢?一個人在那邊習慣嗎?」

  「哎,別提了,說習慣是假話,可是不習慣也必須得習慣。」

  「為什麼呀?維也納多好一地方,我想去都沒機會呢。」

  司徒蘭心嘆口氣:「一言難盡啊,你為什麼沒機會?江佑南又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了?」

  「可不是,我現在都有點後悔嫁給他了,你說我當初腦子是不是進過水?我怎麼就會喜歡上他?以前沒跟他結婚的時候我想幹啥幹啥,現在好了,事事得領導批准,在學校管著我,在家裡也管著我,我完全是沒有一點私人空間啊,蘭心,我終於明白,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句話其實是有道理的,TMD太有道理了……」

  林愛像倒苦水一樣喋喋不休,司徒蘭心笑得肚子都疼,正想調侃她幾句,聽到一陣熟悉的鈴聲奏響,她要上課了,兩人依依不捨的掛斷了電話。

  菲傭從家政所回來後,她已經安靜的坐在了臥室的窗前,拿著筆描繪著一副人物素描,看起來心如止水的樣子。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過去,自從跟林愛通過電話後,她的心就踏實了許多,只是對於自己被囚禁的生活還是有些理解不透。

  上官瑞每周都會打電話過來,這是她最大的安慰,即使再怎麼理解不透,只要他的電話準時打來就好了。

  又是一個周末,她接到上官瑞的電話,聊了幾句後,她便央求:「老公,你是不是該來看我了?說好經常來看我,可現在都過去一個月了,你卻都沒有來?」

  「最近公司很忙我走不開,再等等好嗎?」

  「還要等多久?一個月還是兩個月?」

  「等我忙完了這段時間馬上就過去看你,蘭心,乖,聽話。」

  司徒蘭心很鬱悶,上官瑞越來越把她當孩子一樣應付,「那好吧,我再給你一周的期限,如果一周你還沒有來看我,那我就回去看你。」

  這一次通話後,司徒蘭心開始數著日子過,一周的期限過的很快,可一周之後,她沒有等到上官瑞,卻等來了婆婆和小姑子。

  「嫂子,哥說你想我們了,讓我們來看看你。」

  小姑子一見到她,就是一個大大的熊抱。

  她滿心失落的搖頭:「我是想你們,可沒讓你們來看我。」

  「啊?」

  晴晴有些尷尬,與母親對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不會吧,難道是我哥撒謊?」

  「你手機給我,到底誰撒謊,問問便知道。」

  她說著就要掏小姑子口袋裡的手機,小姑子急忙護住:「好吧好吧,是我撒謊,其實是我和媽想你了,我們想來看你。」

  「你哥呢?他怎麼沒來?」

  「他呀?忙唄,大忙人。」

  司徒蘭心氣惱的質問:「到底有多忙,忙到連看我一眼的時間都沒有?」

  「這我哪知道,反正是挺忙的。」

  婆婆及時轉移了話題:「行了,我們難得來一趟,就別圍著那傢伙轉了,快跟媽說說,你這一個多月生活的怎麼樣?」

  她沒好氣的哼一聲:「能怎麼樣,像犯人一樣被軟禁!」

  「這個,有點誇張了吧……」

  「媽,一點不誇張,我跟你說……」司徒蘭心開始向婆婆訴苦水。

  上官老夫人聽完,長吁短嘆,卻是幫兒子說話:「其實瑞也是為你好,說到底他不過就是想讓你平安的把孩子生下來。」

  「我都快要被氣死了。」照這樣下去,孩子沒生,她就先掛了。

  「嫂子,哪有那麼嚴重啦,我跟季風剛剛新婚都沒有想要天天在一起,你們是不是太兒女情長了一點?」

  「你懂什麼。」她翻個白眼:「手機借我用一下。」

  「幹嗎?」上官晴晴警惕的護住口袋。

  「打個電話。」

  「打給誰?」

  「你以為呢?」

  「打給我哥的話堅決不借,我哥會劈了我的。」

  呵,司徒蘭心哭笑不得:「到底是我嚴重,還是你嚴重?別說我沒打算用你手機給他打電話,就算打了,那又怎麼樣?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嗎?他這樣排斥我?」

  「哎,不是……哎算了,借給你吧……」

  上官晴晴把手機遞給了她,她轉身奔上了樓,小姑子在身後嚷嚷:「少說兩句啊,長途很貴的,我家季風說了,女人要會持家……」

  司徒蘭心到了樓上,關了臥室的門,迅速撥通舅舅的電話,那端響了幾聲後接通:「餵?哪位?」

  「舅舅,是我,蘭心……」

  一聽到親人的聲音,那委屈的聲音都變調了。

  「蘭心啊,你怎麼想起來給舅舅打電話了?你在國外還好嗎?孩子都健康吧?什麼時候回來啊……」

  「舅舅,上官瑞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她打斷舅舅的問話,急急的詢問。

  呂長貴愣了下:「沒有啊,怎麼了?」

  「我覺得他最近怪怪的,也不讓我打電話給他,也不肯來見我。」

  呵,呂長貴不以為然的笑笑:「男人嘛,當以事業為重,你也要多體諒他一些才行啊。」

  「可他答應會經常來看我,現在都快過去二個月了,我連他面也沒見著。」

  「不就二個月嘛,以前你們分開二年不也過的好好的。」

  「那不一樣……」

  「那怎麼不一樣?是你想太多了,好了,別胡思亂想了,你舅媽讓我交代你,懷孕心情不好生的孩子不可愛,記住啊,長途電話費太貴,我就不多說了,等你回國再說,拜拜……」

  呂長貴兀自掛斷電話,司徒蘭心鬱悶的對著手機嘆息,對舅舅的話半信半疑。

  晚上吃飯時,她諾諾的問婆婆:「媽,你們什麼時候回國,我跟你們一起回去吧?」

  老夫人搖頭:「不行,你老公讓你在維也納把孩子生了再回去。」

  「再哪生不是生?他不就怕我又被譚雪雲綁架嗎?你放心,我跟你們保證,這次回去後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到孩子出生絕不跟任何人見面。」

  「嫂子,你跟我們保證沒用。」

  小姑子無奈的聳肩:「我們又不是你老公。」

  「那就先斬後奏吧,你們帶我回去,回去後我自己跟他解釋。」

  「想都別想,懷孕七個月是最容易早產的,你要是不巧在飛機上早產,那我哥還不扒了我的皮。」

  「哪會那麼巧,不會這麼巧的,媽,讓我回去吧好不好……」

  司徒蘭心跟婆婆和小姑子哀求了很久,她們倆卻怎麼也不肯答應,她索性把筷子往桌上一擱,生氣的說:「反正我回國的決心已定,不管你們答不答應,我明天都一定要回國!」

  隔天清晨,老夫人剛剛起床,就看到媳婦拎著行李箱從臥室里出來,她詫異的上前:「你這是要幹嗎?」

  「我昨晚已經說過了,我要回國。」

  「你不能回去呀。」

  「腿長在我身上,我只要想回去,誰也攔不住我。」

  司徒蘭心倔強的下樓,這時,小姑子被她們的說話聲驚醒了,從房間裡出來剛好看到嫂子要走,頓時急了:「媽,看來我們得把實情告訴她了……」

  「蘭心--」

  上官老夫人喊住媳婦。

  司徒蘭心迴轉頭,定定的望著站在樓梯口的兩個人。

  小姑子先一步衝到她面前,悶悶的說:「嫂子,其實我哥最近遇上點麻煩。」

  她就知道是這樣!「什麼麻煩?!」

  「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快說啊!」

  司徒蘭心急得要死,很不滿小姑子這節骨眼上還吞吞吐吐。

  「他被懷疑成殺害譚雪雲的兇手了……」

  「殺害譚雪雲?譚雪雲死了嗎?」她驚得目瞪口呆。

  「恩。」

  「到底怎麼回事?」

  司徒蘭心覺得自己要崩潰了,聯想到出國的前一天,在天馬集團的頂樓,上官瑞對譚雪雲說的那句話,『你給我等著。』心瞬間一片瓦涼……

  「一言難盡啊。」

  司徒蘭心焦急地抓住婆婆的手:「媽,出了這樣的事,你怎麼早不告訴我?」

  「還不是瑞怕你擔心,不過你別擔心,不會有太大問題。」

  「都出人命了,我能不擔心嗎?我要走了,你們走不走?」

  司徒蘭心歸心似箭,難怪這一個月來眼皮一直跳個不停。

  飛機降落在B市,一下飛機上官晴晴便給哥哥打了電話,上官瑞接到電話後火速趕到機場,當然,看到司徒蘭心時,一張臉拉的老長。

  「誰讓你回來的?」他生氣的質問。

  「你都惹上官司了,我還能不回來嗎?!」

  「你回來有什麼用?」他視線瞪向妹妹,顯然是責怪她不該亂嚼舌根。

  上官晴晴無辜的插一句:「不管我和媽的事,我們也是迫於無奈,嫂子她鐵了心要回來。」

  「回家再算帳!」

  他打開車門,把司徒蘭心拉了進去。

  車子開回白雲公館,傭人們看到少奶奶回來都十分詫異,可卻沒有跟她說話的機會,她被上官瑞一秒鐘不停留的拉上了樓。

  「給我說說看,你到底為什麼回來?我同意讓你回來了嗎?」

  「你倒是給我說說看,譚雪雲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

  天……

  上官瑞揉揉額頭:「你都快要生了,這事是你該管的嗎?」

  「我怎麼不該管?你是我丈夫!」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你就別問了。」

  「那我也要了解清楚真相,我既然都已經回來了。」

  她的固執,讓他束手無策,只好將經過娓娓道來:「上個月十九號,譚雪雲毫無預兆地來到我的辦公室,那時候她已經走投無路,反貪局已經下了拘捕令,她到我辦公室後就開始說一些刺激我的話,看我氣得咬牙切齒,她突然從口袋裡摸出一把槍,直往我手裡塞,讓我開槍殺了她,她一再挑戰我的底線,我氣得接過來,真的想一槍崩了她,可是想到你的叮囑,我還是忍住了,卻在這時候,令我始料不及的事情發生了,譚雪雲見我猶豫,一把奪過我手裡的槍,扳機一扣死在了我面前……」

  上官瑞言簡意賅的說完,司徒蘭心憤憤不平了:「既然她是自殺,為什麼你會成為犯罪嫌疑人?難道只是因為她死在了你的辦公室?那些懷疑你的人是傻子嗎?誰會在自己的地盤上殺人?此地無銀三百兩?還有譚雪雲開槍自殺,槍上沒有她的指紋嗎?還有我不是已經在你的辦公室裝了攝像頭?」

  上官瑞嘆口氣:「說起也是我太大意,當時沒有注意到譚雪雲手上戴著一副黑色的手套,她完全就是為了栽贓我而來,不僅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自殺的證據,甚至還不知在什麼時候把手機開了錄音,剛好在我說那句「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後,她自殺了,真是讓我百口莫辯。」

  「那攝像頭呢?攝像頭應該可以錄下整個過程?」

  「早就壞了,從攝像頭裡調出來的是三個月以前的錄像,三個月以後的全是空白。」

  司徒蘭心揉揉額頭,這下真是遇上大麻煩了……

  「手機的錄音是誰發現的?」

  「說了她是有備而來,來之前已經寫了遺書給她前夫,說我一直想要她的命,如果她哪天遇到不測,肯定我就是兇手,錄像錄的恰到好處,忽略了她惡劣的言語,剛好從我拿著槍指著她的時候開始。」

  「那你為什麼要拿著槍指著她?」

  「我會預料到她會玩這麼陰的一招?」

  司徒蘭心有些無言以對,切齒的說:「這個死女人,到死都要拉你當墊背的,真是壞透了!」

  「可是老公……」她停頓一下:「那槍真的不是你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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