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大結局(一)

2024-09-05 01:07:11 作者: 凌沐

  電話的一端,是死一般的沉寂。

  上官瑞握著手機的手青筋暴起,他切齒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警告的話:「你膽敢在我妻子面前亂說一個字,我會讓你死的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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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雪雲不以為然的笑笑:「狗逼急了都跳牆,更何況人?如果你執意不給我活路,那麼我又為什麼要在乎別人的死活?」

  她陰冷的笑了幾聲後掛斷電話,聽著耳邊嘟嘟的忙音,上官瑞啪一聲把手機砸到了地上,手機四分五裂。

  一直到下班時間,司徒蘭心都沒有見到上官瑞從辦公室里出來,她疑惑的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走進去,看到上官瑞坐在位置上閉目沉思,臉上的表情異常凝重,她緩步上前,輕聲提醒:「瑞,回家了。」

  上官瑞緩緩睜開眼,向她招招手:「蘭心,你過來。」

  她困惑的走到他腿邊坐下,探究問:「出什麼事了嗎?你看起來很不正常。」

  「沒什麼事,我們明天去旅行吧。」

  「旅行?最近公司不是很忙嗎?」

  「也不是很忙,之前答應你的,才發現一直沒有兌現。」

  「可現在正值深冬,我們去哪旅行啊?」

  「北海道吧。」

  上官瑞幾乎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司徒蘭心很詫異,一頭霧水的問:「怎麼好好的想起來帶我去北海道了?」

  「那不是你一直未了的心愿嗎?跟我在一起我不想讓你有遺憾,所以我想在這個冬天幫你了卻這個心愿。」

  她笑笑:「那也不一定去了就能看到鑽石雪,有可能我們會白跑一趟。」

  「沒關係,今年看不到就明年,明年看不到就後年,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驗證這是不是一個傳說。」

  司徒蘭心頭一歪,兩個眼睛像貓眼一樣,仿佛要穿透他的心臟:「奇怪,突然對我好的有點反常……」

  「我是今天才對你好嗎?沒良心。」

  上官瑞瞪她一眼,「好了,你到外面等我,我收拾一下我們回家。」

  司徒蘭心點頭,轉身向外走,視線不經意的撇見牆角處摔碎的手機,眼中閃過一絲驚詫,回頭想說什麼,卻想想又沒說。

  回家的路上,她終究沒忍住,疑惑的問:「發生什麼令你憤怒的事了,竟然把手機都給砸了?」

  「沒什麼事,就是跟譚雪雲吵了幾句。」

  「老巫婆?」司徒蘭心嘆口氣:「老公,我覺得你對她的憤怒好像有點太過於偏激了。」

  「有事些你不懂。」

  「什麼事我不懂啊?」

  上官瑞沒說話,車子調個頭:「我們今晚在外面吃吧,你想吃什麼?」他岔開了話題。

  司徒蘭心也沒繼續追問,本來那對她來說就是個無足掛齒的人。

  「我想吃螃蟹,我想吃鮑魚,我想吃火鍋……」

  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直到徹底淹沒在霓虹燈閃耀的夜幕下。

  隔天一早,司徒蘭心跟上官瑞拎著行李箱下樓,上官老夫人詫異的問:「你們這是要幹嗎?」

  「媽,我們去旅行。」

  「旅行?怎麼之前沒聽你們提過?」

  「臨時決定的。」

  「哎喲,年輕真好,想幹啥好啥,全憑一腔熱情。」

  司徒蘭心與上官瑞相視一笑,吃了早飯後便出發了。

  到達北海道剛好是傍晚時分,他們找了家旅館入住,司徒蘭心問上官瑞:「你上次那個黑道朋友呢?還在日本嗎?」

  「早走了,去美國發展了。」

  「不錯,前途無量。」

  「什麼無量,玩命而已。」

  「我們晚上吃什麼?」

  「你怎麼就知道吃,在飛機上已經吃了那麼多,才下飛機又要吃。」

  「我餓呀。」

  「那我怎麼不餓?我不是人啊?」

  「你是人,但你是一個人,我是三個人,我們能一樣嘛。」

  呵,上官瑞沒好氣的笑笑,還挺有道理。

  吃了晚飯,兩人依偎在旅館的窗前看星星,司徒蘭心說:「老公,你有沒有發現日本的星星比咱中國的好看?」

  「沒發現。」

  「那你有沒有覺得日本的女人比咱中國的女人好看?」

  「沒覺得。」

  「沒覺得你剛才幹嗎一直盯著旅館的老闆娘看個不停?!」

  司徒蘭心突然兇巴巴的轉過身,把上官瑞嚇一跳。

  他急忙解釋:「我哪有盯著人家老闆娘看個不停?」

  「還說沒有?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珠子當球踢?」

  「你就是挖了我的眼珠子沒有的事情我也不能承認啊……」

  「好,那你今天晚上睡地上吧。」

  「我為什麼睡地上。」

  「因為你看人家老闆娘卻不承認。」

  「我沒有。」

  「你少來了。」

  上官瑞揉揉額頭:「真是莫大的冤屈,其實吧,我剛才盯著那老闆娘看,是因為那老闆娘曾經跟我那朋友好過一陣子,我以為她會認出我,結果人家壓根不記得我是誰了。」

  「啊,那你怎麼不早說?」

  「我怎麼知道你思想這麼齷齪。」

  「……」

  兩人唇槍舌戰打打鬧鬧折騰到十二點才睡覺,躺在暖乎乎的被窩上,司徒蘭心感概的說:「瑞,我們不要回去了,就在這裡定居吧?」

  「為什麼?」

  「這裡沒有商場上的險惡,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就只我們兩個人,多開心自在啊。」

  「是啊,還能方便看鑽石雪。」

  「是啊,所以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考慮你個頭啊,我們吃什麼?國內的事業不做了,喝西北風啊?」

  司徒蘭心環住他的腰,往他懷裡鑽了鑽:「你這麼能幹,在哪裡也不至於把我餓到去喝西北風吧……」

  兩人又聊了一會,才先後進入夢鄉,只睡了不到五個小時,凌晨四點半,上官瑞便被司徒蘭心叫醒了:「老公,起床了,起床了。」

  「幹嗎?」

  上官瑞困得要死,轉個身又睡了過去。

  「去看鑽石雪了,快點,起晚了就看不到了。」

  「天都沒亮呢,讓我再睡會。」

  「天亮了還看個屁啊,快起來,快點呀。」

  司徒蘭心用力將他拽起來,從行李箱中拿出一套乾淨的衣服出來,「快換上,我去洗漱。」

  兩人起的太早,餐廳還沒有開張,一人拿一袋麵包,包裹著厚厚的大衣,打著手電筒上山去了,司徒蘭心興致很高,即使懷著身孕,走路也絲毫不比正常人慢多少,上官瑞緊緊的牽著她的手,亦步亦趨踩著厚厚的積雪來到了北海道的山上。

  「還記得那個山洞嗎?上次我們在裡面交歡過。」

  上官瑞手電筒往左邊照了照,司徒蘭心羞怯的拍了一下他的胳膊:「討厭。」

  繼續往前走,到達了最適合看雪的地方,兩人打開攜帶的摺疊板凳坐下來,身子緊緊靠在一起,上官瑞拿過司徒蘭心的兩隻手,放在嘴邊哈了口熱氣:「暖和麼?」

  「恩,暖和。」

  她甜甜一笑,頭枕到了他肩上。

  「時間還早,你先睡會,下雪的時候我喊你。」

  「好,那你可別睡啊,一定要打起精神睜大眼睛,如果我睡著了,你也睡著了,錯過了鑽石雪,那麼後果你懂得。」

  「遵命,夫人。」

  上官瑞寵溺的將她的頭按到了胸前,用棉厚的大衣蓋住,司徒蘭心感受到一陣溫暖,沒多大會便沉沉睡去。

  她沒有睡多久,至少她的一個夢還沒有結束,上官瑞便將她搖醒了:「蘭心,醒醒,醒醒,太陽升起了。」

  司徒蘭心揉揉腥松的雙眼:「那鑽石雪呢?下了沒有?」

  「還沒,不過你不是說那種雪只有在太陽升起的時候才會下嗎?」

  「對啊,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都要仔細觀察。」

  兩人等啊等,等了半個鐘頭,天漸漸的亮了,可是鑽石雪卻始終沒有看到,心漸漸沒落,也許那,真的只是一個傳說。

  「瑞,我們果然又白跑了。」

  司徒蘭心說不出的失落,腦袋焉焉的垂下,遺憾的嘆了口氣。

  「蘭心,你看那是什麼?」

  上官瑞指了指東邊,她興趣乏乏的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突然嘴巴張成了O字型,鑽石雪,像鑽石一樣的雪,她一下子從凳子上跳起來,用力擦了擦朦朧的雙眼,是的,沒錯,像鑽石一樣閃閃發亮的雪,正一顆又一顆從天上落下來……

  「老公,那是鑽石雪啊,是鑽石雪啊!!你快看,真的是鑽石雪啊!!」

  她興奮的像個孩子似得歡呼跳躍,上官瑞也很高興,迅速從包里拿出相機,按下快門鍵,咔嚓咔嚓的拍了幾張照片。

  「我們合影一張,快。」

  司徒蘭心抓住他的胳膊,站在鑽石雪下,拿出手機拍下了一張幸福的合影。

  「天哪,真不敢相信,世上真的有這種神奇的雪,太神奇了,這下我可以回去好好跟林愛炫耀炫耀了。」

  司徒蘭心一臉神采飛揚,笑得嘴都合不攏,鑽石雪只持續下了不到十分鐘,又變回了正常的白色,如果不是相機和手機里的照片證明他們真的看過,或許會讓人會以為,那只是她做了一個絢麗的夢。

  「老公,好開心,我們終於看到鑽石雪了,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再分開了!」

  「希望真的這麼靈驗。」

  吧嗒。司徒蘭心一把抱住上官瑞的脖子,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瑞,謝謝你,謝謝你替我了卻了一樁心愿,為了表達我的謝意,從現在開始我會滿足你三個願望,你說吧,你想讓我為你做什麼?」

  「真的?」

  上官瑞饒有興趣。

  「當然真的了,我可是個講信用的人。」

  「那我可是賺到了,一個換三個。」

  「你這個對我意外很大,沒有什麼比跟自己心愛的人長相廝守更重要,假如有人問我,你是想獨活百年,還是想與心愛之人共活百日,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與心愛之人共活百日,一個人獨活有什麼意思,度日如年,一百年的話那是太過漫長的歲月,我才不要那麼寂寞而孤單的活著。」

  上官瑞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卻是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的笑了笑。

  「你知道初戀與最後的戀愛的區別嗎?」

  他搖頭:「不知道。」

  「初戀就是,你覺得這個是最後的戀愛,而最後的戀愛是,你覺得這才是初戀。」

  「呵呵,有道理。」上官瑞不置可否。

  「你現在是什麼心情?」

  司徒蘭心抱著他的胳膊好奇的問,至少她的心情是非常激動的。

  上官瑞溫柔的凝視她:「想為你做任何事情,就是我現在的心情。」

  她又親了他一下:「老公,你真好。那我說的三個願望呢?有沒有現在想讓我替你實現的?三個願望確實沒有辦法一下子想到,不過沒關係你可以慢慢想。」

  「有期限限制嗎?」

  「有效期三年。」

  他撲哧笑了笑,笑了一會卻突然斂起笑容:「蘭心,過了年後我送你去國外待產吧?」

  「去國外待產?」司徒蘭心有些意外:「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國外生孩子嗎?」

  「恩。」

  「為什麼?國內不能生嗎?」

  「國外的條件好一點,你懷的是雙胞胎,我希望可以順利生產。」

  司徒蘭心沒好氣的撇撇嘴:「人家四胞胎六胞胎的不照樣在國內生,你也太緊張了。」

  「如果這是我的第一個願望呢?」

  司徒蘭心忽爾愣住:「老公,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我現在懷孕才五個月,你這麼早就讓我去國外待產,不覺得很不正常嗎?」

  「沒什麼事,現在讓你過去就是想讓你熟悉一下環境,國外的條件確實比我們國內好多了。」

  「可我不想離開你,我剛剛才說過,寧可和心愛的人共活百日也不願意獨活百年,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嗎?」

  上官瑞按住她的肩膀:「蘭心,我讓你去國外只是想給你一個良好的孕育環境,又不是要跟你分開,你說什麼獨活百年共活百日的話,好像是要生離死別一樣。」

  「好什麼好?沒你在身邊,一點也不好!」

  「我會經常去看你,其實我送你去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不希望你受到傷害,現在我跟譚雪雲矛盾升級,我很害怕她會拿你威脅我。」

  「我就知道是這樣。」

  司徒蘭心懊惱的瞪他一眼:「就一定要跟譚雪雲爭個你高我低嗎?我們又不缺錢,為什麼非要把她整垮,她垮不垮對我們來說也並沒有那麼重要,我們只要過的開開心心就好,何必要活在那麼累呢?」

  「我說過我不能放過她。」

  上官瑞抱緊司徒蘭心,她能感覺她,他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

  她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讓他如此不能釋懷,「你覺得爸的死跟她有關,可你並沒有證據,那只是你猜測而已,即使是跟她有關,爸也已經死了,你就不能放下仇恨,不要再作繭自縛了嗎?」

  「不僅僅是這樣。」

  司徒蘭心心疼的撫摸了一下他的黑髮:「如果是唐琳那件事,你也可以放下了,因為我都已經不介意,你又何必要一直耿耿於懷?」

  「蘭心,別再說了,我求你不要再說了。」

  上官瑞身體的顫抖的更厲害,這讓司徒蘭心很困惑,自從重逢後,他一直在迴避談起那件事,她只當他是不能釋懷,現在卻隱隱覺得,那件事似乎還另有隱情。

  「一定要送我離開嗎?」

  「只是一段時間,等雨過天晴後,我就會接你回來。」

  司徒蘭心思忖數秒,考慮到肚子裡孩子的安危,她欣然答應:「那好吧,我相信你所做的任何決定,都是為我好。」

  上官瑞吻了吻她的額頭,千言萬語,一切盡在了不言中。

  從北海道回去後,上官瑞便著手安排司徒蘭心出國的事,他訂好了機票,正月十六,正月十五是大團圓的日子,他不想在那一天把她送走。

  住處也安排好了,這一天上官瑞拿著幾張照片來到司徒蘭心面前:「蘭心,你看,這是我在維也納給你買的房子,漂亮嗎?」

  「你要送我去維也納?」

  「恩。」

  「為什麼選在那裡。」

  「因為你說喜歡有水的地方,剛好這幢房子就在多瑙河的旁邊,你只要站在窗前,就可以看到長長的河流。」

  司徒蘭心接過照片,確實很漂亮,藍天白雲,紅磚綠瓦,清靈靈的河水……

  小姑子和季風的婚禮在正月初六這天舉行,同一天,季風改名程風,大家也才知道,原來白七爺的真名叫程兆康。

  婚禮這天,晴晴穿著長長的拖地婚紗,猶如英國王室中的公主,高貴,美麗,優雅,大方。

  白七爺在市區黃金地段買了一幢豪華別墅,算是送給兒子媳婦的新婚禮物,參加婚禮的賓客很多,有政商界名流,也有書香世家。

  司徒蘭心這天也打扮的靚麗多姿,她做為新娘的嫂嫂,上官瑞的太太,需要不停的與客人周旋,陪著婆婆與那些名門太太寒暄招呼,忙得不亦樂乎。

  就在她應接不暇時,忽爾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唐琳,那個女人她竟然也來到婚禮現場。

  司徒蘭心徑直走過去,很不客氣的問:「你來幹什麼?」

  「我來喝喜酒啊,怎麼,不歡迎?」

  「你認為這裡會有人歡迎你嗎?」

  唐琳不以為然的笑笑:「不管有沒有人歡迎我,我來都來了,你們多少也要有點待客之道吧?」

  司徒蘭心冷哼一聲,轉身去招呼其它客人了。

  上官家雖是豪門世家,思想卻比較傳統,婚禮是中式婚禮,雖然男方原本是希望可以舉行西式。

  拜雙親,交換婚戒,親吻,禮成。

  司徒蘭心繼續忙著應付客人,快要到用餐時,她四下打量一圈,竟然找不到上官瑞了,奇怪,明明剛才還看到他的。

  「媽,看到你兒子了嗎?」

  老夫人搖頭:「沒有,你打他手機。」

  「他手機關機了。」

  司徒蘭心又繼續去詢問別人,最後還是從家裡的司機那裡打聽到,上官瑞去了後花園。

  她的心情驀然很不爽,只因為司機說少爺不是一個人,而是跟一個女人一起,那個女人司機也認識,是唐琳。

  平復了一下情緒,她火急火燎的趕到後花園,結果剛一到那裡,就看到上官瑞與唐琳拉拉扯扯,她心裡騰一下竄出一股無名火,氣急敗壞的問:「你們在幹什麼?」

  上官瑞迴轉身,眼中閃過一絲驚詫,卻是稍縱即逝,冷冷的撇一眼唐琳,回答:「沒什麼。」

  司徒蘭心很生氣,卻不想當著唐琳的面發作,她撥腿跑出了後花園,直接開車回了家。

  上官瑞知道她是誤會了,便驅車追了回去。

  司徒蘭心回到家後就坐在客廳里生悶氣,上官瑞走進來,坐到她身邊明知故問:「怎麼突然回來了?」

  「我不回來難道還要在那裡繼續看你們糾纏不清嗎?」

  「沒有的事,你是誤會了,我只是找她確認一些事,並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什麼事?」

  上官瑞緘口不語,孰不知,這更令司徒蘭心生氣,她可以容忍上官瑞的任何隱瞞,但她絕不能容忍他跟唐琳有秘密,而這秘密還是她所不知道的。

  這讓她有種,局外人的感覺。

  「就是一些商場上的事,你沒必要知道。」

  「什麼商場上的事需要拉拉扯扯?你不是恨她入骨嗎?怎麼現在又跟她牽扯到商場上的事了?你把我當白痴嗎?莫非你這麼急著把我送走不是因為譚雪雲而是因為唐琳,呵,我早該想到,那可是你的初戀情人,是你整整愛了三年都不曾忘記的女人!」

  「蘭心!」

  上官瑞聲音凌厲的喝道:「我是這樣的人嗎?我跟你說過我和她之間沒有什麼就是沒有什麼,你明知道我有多討厭她,為什麼還要說出這些讓我生氣的話?」

  「你生氣?你生什麼氣?現在是我老公背著我跟初戀情人幽會,我都還沒生氣你氣什麼?輪得到你氣嗎!」

  司徒蘭心真是氣不行,一想到上官瑞和唐琳之間有她所不知道的秘密,她就如同吞了火藥,恨不得跟上官瑞同歸於盡。

  這一晚,兩人冷戰了,一連又過了三個晚上,她都跟他持續冷戰,不管上官瑞想什麼辦法與她和好,司徒蘭心都堅持她的原則,做到三不,不理睬,不心軟,不妥協。

  就這樣僵持了五天後,突然有一天,唐琳竟然找上了門。

  那是個陽光異常明媚的午後,司徒蘭心坐在客廳里看影片,上官瑞坐在她身邊,雖然她還是不理睬他,可是他卻死皮賴臉的拿著一本書若無其事的看著。

  一束光線打在他臉上,迎照出他英俊的側臉,輪廓清晰,鼻樑高挺。

  她移回視線,繼續看她的電影,就在這時,唐琳來了,司徒蘭心只覺天空瞬間暗沉,明媚的陽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黑沉沉的烏雲,壓得她幾乎喘不了氣。

  「瑞哥,上次我們沒談完的事,要不要繼續談?」

  上官瑞的視線從書本移向對面,面無表情的沉吟了片刻,起身說:「跟我來。」

  唐琳蹬蹬的跟他上了樓。

  司徒蘭心關了電視迅速跟上去,這是她的家,她倒想看看,這兩個人到底想幹什麼。

  上官瑞見司徒蘭心也跟進了書房,便委婉的說:「蘭心,你出去一下,我跟她有些私事要談。」

  司徒蘭心愣住了,只因為上官瑞說,讓她出去,他已經明目張胆的把她當外人了。

  她憤怒的轉身,砰一聲帶上了房門。

  重新回到樓下,她告訴自己不要生氣,為什麼要知道對方的秘密呢?世上最黑暗的地方,就是一個人的心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焦慮不安中,終於聽到了唐琳下樓的高跟鞋聲音,蹬蹬蹬,很刺耳,讓人心煩意亂。

  「上官太太,我走嘍。」

  唐琳沖她意味深長的笑笑,司徒蘭心臉黑了又黑,她竟然看不明白唐琳那笑容包含的是什麼意思。

  「哦,忘了告訴你,其實男人是非常念舊的,尤其是專情的男人,他們認定一個人就會是一輩子,無論那個人做過怎樣令他傷心失望的事,結果都是他對她的愛多過於恨。」

  赤裸裸的挑釁徹底激怒了司徒蘭心,她都已經身懷六甲,還要被情敵耀武揚威,這口氣讓她如何咽得下,待唐琳離開後,她隱忍著怒火上了樓。

  「你現在是想怎樣?不想過了是嗎?又跟唐琳糾纏到一起?」

  上官瑞原本正在閉目沉思,被她這麼突然一出現質問,他起身,眉宇間有淡淡的倦意:「蘭心,我都跟你解釋多少次了,我跟唐琳見面只是想弄清一些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她現在對我其實也沒有什麼雜念了。」

  「你忽悠誰呢?沒有雜念她剛剛還跟我得瑟的炫耀你對他的愛多過於恨?」

  「她那是故意捉弄你,你不要理她就好了。」

  「呵,捉弄我,真是雲淡風輕啊,你現在是在幫她說話的意思嗎?」

  「我沒有幫她說話,我只是不想讓你為了這麼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煩惱而已,我們真的沒有什麼,就算是死,我也不可能再跟她有什麼。」

  「沒有什麼為什麼要避開我?什麼私事要避開我這個名正言順的妻子?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再跟我有任何秘密的嗎?」

  上官瑞嘆口氣,眼底的倦意更濃了:「蘭心,沒什麼秘密,就是一些……」

  「就是一些商場上的事,你現在懷孕了不要過問是吧?」司徒蘭心嘲諷的冷笑:「你不要每次都拿這個理由來搪塞我,我已經聽夠了。」

  她轉身出了書房,再次憤怒的關了房門,原本以為真的只是商場上的一些鬥爭,可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麼簡單。

  趴在臥室的床上,眼淚撲簌撲簌的流下,心裡莫名的委屈。

  不知難過了多久,身邊有個人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別哭了,你這樣哭我很心疼。」

  她伸手揮掉了他的胳膊:「你少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

  「我們不要為了外人吵架好不好?」上官瑞俯到了她身邊,強行將她抱進懷裡,表態:「沒有誰比你和孩子對我來說更重要。」

  司徒蘭心的心軟了一點點,就被他接下來的一句話激怒了。

  「去維也納的行程提前吧,後天就走,我已經把機票改期了。」

  她用力推開他,切齒道:「你就那麼急著想把我支走?那也要看我配不配合才行!」

  這一次爭吵之後,就在第二天,上官瑞發現司徒蘭心離家出走了,她沒有知會任何人,只到了動車發動的那一刻,才給上官瑞發了條簡訊:「我走了,你想怎樣便怎樣吧。」

  上官瑞收到簡訊又氣又急,馬上安排人四處去找,他自己也到機場去查詢司徒蘭心的登機記錄,卻是什麼也沒查到,她沒有出國。

  他在腦中極力搜尋,也想不到她會去哪裡,如果呂長貴夫婦沒有來B市,他或許會懷疑她是不是去了F市,可現在F市已經沒有她的親人,她也就沒理由再去那裡了,不過儘管如此,他還是打了通電話給沈清歌,讓他幫忙留意一下,如果司徒蘭心去了那裡,第一時間通知他。

  找了整整一上午未果,老夫人急得要去報警了,這媳婦還懷著兩個孫子,要是出了事可怎麼辦?上官瑞在母親的嘮叨聲中突然想到了前天晚上司徒蘭心睡得很晚,他一覺醒來看她還在看電視,當時看的是一部真實的紀錄片,好像是個愛情傳奇故事,名字叫什麼《56年的愛情6000步的長度》讓他記憶深刻的是,當時司徒蘭心哭得不能自持。

  他只顧哄著她,也沒注意影片放的什麼內容,但是司徒蘭心說的一句話卻讓他忘不了,她說,我很想去看一看,是否真的有這樣的愛情。

  上官瑞好像預感到了什麼,迅速打開電腦,輸入56年的愛情6000步的長度,百度一下出來很多關於這個故事的報導,他快速瀏覽,原來是一對年齡相差十歲卻相互愛慕的兩個人,為了躲避世俗的流言蜚語,私奔到深山老林里生活了幾十年的真實故事,最讓人震撼的是那個比女人小十歲的男人,竟然用56年的時間為愛人鑿出一條愛情天梯,確實是令人感概的愛情,上官瑞吁唏不已,難怪能把他的妻子看得淚流滿面,就連他這個大男人,都覺得這樣的愛情真心不容易。

  他已經確定司徒蘭心一定是去了愛情天梯的所在地,在網上確定了路線後,上官瑞便馬不停蹄的奔上了一條追妻之路。

  坐在動車上,目視著窗外一片蕭條的風景,這是他第一次坐動車,他的妻子司徒蘭心總是會給他一些不曾經歷過的體驗,就如此刻,如果不是為了去尋找她,他又怎麼會坐在這人聲鼎沸的動車裡。

  想到這幾日兩人之間不冷不熱的狀態,他的心異常的難受,他是真的捨不得讓他心愛的女人受一點點委屈,可是有些話卻真的不能說,至少在她目前的狀況下,不適合告訴她,連他自己都無法接受,更何況,是她。

  想到某些事,他覺得冷,身體開始不自覺的顫抖。

  拿出手機,撥通了季風的電話,「季風,我離開B市了,現在正在去L市的路上。」

  雖然季風已經改名,可他還是習慣那個叫了十來年的名字。

  「譚雪雲那邊一定要抓緊,這次我要讓她永遠翻不了身,一輩子享受牢獄之災,生不如死!」

  「對,反貪局那邊的資料都搜集齊了吧,你跟你父親再合計一下,沒什麼問題就直接交上去。」

  「好,有什麼情況打電話給我,我現在還不確定歸期。」

  動車行駛了一夜抵達L市,下了車上官瑞便直接去了目的地,通往愛情天梯的深山老林附近有幾家旅館,他一家一家的詢問,有沒有一名叫司徒蘭心的女人住進來,年齡二十八,身懷六甲。

  詢問了好幾家都沒有詢問到他要找的人,他不禁有些懊惱,一腳踢飛了腳下的石子,這個該死的女人身體總是那麼硬朗,人家懷一個孩子都累的要死,她懷了兩個孩子卻一點不嫌累。

  竟然還能遊山玩水,比個男人還活得逍遙自在。

  他不死心的繼續尋找,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在最後一家旅館裡,他跟司徒蘭心迎面撞個正著。

  司徒蘭心見到他的一剎那很是驚訝,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冷冰冰的問:「你來這幹嗎?」

  「這句話是不是該我問你,你來這幹嗎?」

  「管你什麼事。」

  司徒蘭心沒好氣的轉過身,重新返回旅客的房間,原本準備出去吃早餐的,現在卻是一點胃口沒了。

  「蘭心,你這喜歡離家出走的毛病真的改改了。」

  上官瑞跟在她身後,發自內心的建議。

  「反正我不走也會被某些人送走,既然結果都是走,我何不自己選擇要走的路。」

  「你選的路跟我選的路能一樣嗎?我給你選的是一條寬敞的羅馬大道,你選的這是什麼?我是說世外桃源好?還是說深山老林好?」

  「不管這是什麼,我喜歡就好。」

  「那你該不是打算在這裡定居了吧?或者你也跑山上蓋個小毛胚房,然後靠挖野菜把兩個孩子撫養長大?」

  「不行嗎?你有意見嗎?」

  司徒蘭心回房間換了雙鞋子,便又出了門。

  「我當然有意見,我上官瑞的孩子怎麼可以過的這麼苦,都什麼年代了,你讓他們吃野草,後媽也不帶你這樣的!」

  「是野菜不是野草!」

  「不管是草還是菜,我都不會同意,我現在以孩子爸爸和你丈夫的雙重身份命令你,馬上跟我回家!」

  「我現在以孩子的媽媽一個被丈夫背叛的可憐女人的身份命令你,有多遠滾多遠,我要去爬山了,沒時間理你!」

  司徒蘭心在路邊買了一杯豆漿一塊煎餅,正要吃到嘴裡,上官瑞一把奪過去:「這東西能吃嗎?多不衛生,走,我帶你去餐廳吃。」

  「大少爺,你不要不知人間艱苦,我以後都要以野菜為生了,這東西怎麼就不能吃了?」

  「我同意了嗎?」

  「不需要你同意,我有人身自主權利!」

  司徒蘭心奪回她的早餐,大口大口的咬了起來,平時在家也沒見她吃的這麼香,這路邊的一塊餅就讓她吃的滿口生津,上官瑞真是氣的要吐血了。

  到了山腳下,看著那一條長長的仿若通往了天常的石梯,司徒蘭心怔怔的望了很長時間,她一句也沒說,像是在思考什麼事情,很認真很安靜。

  過了一會,她作個深呼吸,邁開了步伐。

  「你這是要幹嗎?」

  她才邁出兩個台階,上官瑞便扯住了她的胳膊。

  「你長眼睛不會看嗎?」

  司徒蘭心白他一眼,甩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

  他清楚她的倔脾氣,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便也不再多說什麼,跟在她後面,一步一步踩著別人為了愛情而建的梯子,感受著別人的曠世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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