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愛情峰迴路轉
2024-09-05 01:06:40
作者: 凌沐
千鈞一髮之跡,沈清歌突然抱著司徒蘭心九十度旋轉,替她擋下了那致命的一刀,司徒蘭心從背對著歹徒到直面歹徒,只是瞬間的事情,她驚悚的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只覺得抱著她的男人身體越來越僵硬,越來越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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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清歌!!」
司徒蘭心顫抖地搖晃沈清歌的身體,木然瞧見自己雙手滿是鮮血,她歇斯底里的哭喊道:「清歌,你堅持住,我馬上叫救護車!」
歹徒在匕首插錯了人之後落荒而逃,司徒蘭心只顧著沈清歌的傷勢,哪裡還管得了其它,悲痛慌亂之時,她瞧見一抹似曾相識的身影,一閃而過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醫院的急救室里,正在急救的白色提示燈閃耀著刺目的光芒,司徒蘭心臉色蒼白,瑟瑟發抖的佇在角落裡一動不動,沈家的人幾乎全到齊了,每個人臉上都是悲痛而焦慮的神情,他們互相安慰,互相談論事發的經過,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她想過去跟沈家的人道歉,可是又沒有那個勇氣,裡面那個人跟她沒有什麼親密的關係,可是他卻因為她躺在了急救室。
就在匕首插入他身體的那一刻,他的命運就已經與她和上官瑞的命運綁到了一起。
二個小時漫長的等待,急診室的燈終於滅了,穿著白大褂的大夫從裡面走出來,沈家人蜂擁而上,爭先恐後的問:「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
「傷勢如何?有沒有大礙?」
「我侄子現在醒了嗎?」
醫生面對焦急的家人,微笑著安撫:「放心吧,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明天早上應該就可以醒過來。」
司徒蘭心站在人群最後,聽到這一句話,懸著的心終於重重的落下,她如釋重負的鬆口氣,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謝上帝,感謝它救了沈清歌一命。
她不想一輩子活在內疚之中,她更不想讓任何人因為她而受傷。
「小姐,請問你和我兒子是什麼關係?」
一名雍容華貴的婦人緩緩走向她,目光十分犀利。
司徒蘭心雙手無措的絞在一起,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的問題,若說沒有關係,沈母一定會問,既然沒有關係,我兒子為什麼要救你的命?
她沉吟片刻,顫聲回答:「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好到兩肋插刀的程度?」
她無言以對,抬眸打量一眼面前的婦人,她的氣場太過強大,讓她有點招架不住。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我現在站在你面前,不是想要聽你道歉,只是想搞清楚你和我兒子到底什麼關係?你這樣避重就輕,我要如何作答你?難道我要回一句沒關係嗎?我兒子剛剛才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我若說沒關係,那也太不切實際是不是?」
司徒蘭心深吸一口氣,慶幸自己沒有接受沈清歌的求婚,沈清歌是個好男人毋庸置疑,可他的母親太過犀利精明,這樣的女人根本是她無法應付的。
「你兒子喜歡我,但是……」
「但是你不喜歡他?」
她無奈點頭:「不是不喜歡他,是我有自己有喜歡的人。」
「那就請你以後與他保持些距離,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是最傷人不利己的。」
「我明白,您放心,我們已經說清楚了。」
司徒蘭心微微頷首,給她一記篤定的眼神,這時幾個穿著制服的警察走進來:「請問你是呂青沫小姐嗎?」
她點頭:「是的。」
「請你跟我們到警局走一趟,關於這次的襲擊案需要了解一些情況。」
「好。」
她對著沈母鞠個躬後,隨著警察出了醫院。
坐在警局的審詢室里,司徒蘭心把當時事情發生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和盤拖出,警察問她:「你當時一點也沒有看清歹徒的面容嗎?」
「他當時是喬裝打扮,而我又陷入極度震驚的恐慌中,所以沒有看清。」
「那背影呢?有沒有看到背影?能不能分辨是男是女?」
司徒蘭心腦中閃過當時慌亂之時撇見的一抹匆匆離去的身影,突然蹩起眉頭提議:「兇案現場的那把匕首可以讓我看看嗎?」
警察怔了怔,點頭:「可以,不過我們正在提取指紋,要稍等一下。」
大約等了十來分鐘,另一名警察提著一隻塑膠袋走了進來,把那隻裝在塑膠袋裡的匕首呈現在司徒蘭心面前:「為何要看這個?」警察不解的問。
司徒蘭心的臉色在看到那把匕首後突然沉了下來,她篤定的回答:「我想,我已經可以確定兇手是誰了。」
「你認識?」
兩名警察面面相覷,都頗為驚詫。
「是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名兇手姓李名甲富,T市人,他與我有一些過解,昨晚的刺殺行為完全是衝著我來的。」
這把匕首她太過熟悉,那是李甲富的貼身之物,司徒蘭心曾用它來威脅過自己的生命。
「李甲富?」
一名警察重複這個名字:「你可以大概跟我們形容一下他的相貌嗎?」
很快的,司徒蘭心聽到了全城搜捕李甲富的命令,她做為唯一的目擊證人,暫時被留在了警局配合調查。
凌晨五點四十五分,李甲富在F市機場被抓獲,對於警察的抓捕他並沒有表現出過激的反應,亦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但在詢問作案動機時,他卻緘口不語。
司徒蘭心聽說李甲富已經被繩之以法,她來到了關押室,四目相對的剎那間,她微微有些錯愕,面前的中年男人哪還有當初意氣風發的半分樣子,簡直就像是剛剛從大牢里出來的囚犯,目光空洞,神情憔悴,鬍子拉雜,衣衫凌亂……
她覺得不可思議,剛想上前質問他為什麼要她下此毒手,李甲富卻搶先一步爆發了,他突然像個發怒的野獸,面目猙獰的怒吼道:「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我怎麼就沒能親手殺了你……你害死了我兒子,你一定不得好死……你水性揚花,見異思遷,我詛咒你一輩子都得不到幸福,只要是愛你的人一個一個全都死光光,讓你孤苦伶仃,讓你無依無靠,最後讓你含恨而死,哈哈哈……!!」
李甲富像是瘋了一樣,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悽厲笑聲,司徒蘭心的臉色瞬間慘白,她的腳跟有些站不穩,一隻手撫住牆壁,顫抖的質問:「你說什麼……我害死了你兒子?夢龍他怎麼了?!」
「不要提我兒子的名字,你不配提他的名字,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早晚你會遭到報應的!」
李甲富先前是一片死寂,此刻見到司徒蘭心則完全瘋狂,警察厲聲喝止他:「安靜一點!」
司徒蘭心兩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夢龍死了嗎?她按住自己慌亂的心臟,告訴自己不會的,李甲富他一定是瘋了。
「我不會相信你這個瘋子的話。」
她抬起一張面無血色的臉龐,恨恨的睨向李甲富。
「你不相信?你不相信可以撞死在這裡,然後到地獄裡看看我兒子是不是在那裡!!所有的一切悲劇都是因你這個女人而起,你辜負了我兒子一片痴情,我兒子這兩年來因為你的銷聲匿跡整日鬱鬱寡歡,整個人瘦得如同一具骷髏,他每日坐在門前念念有詞:她會回來看我的,她會回來看我的,她答應我一定會回來看我的……每天都是重複著同樣的話,直到一個星期前,他無意中聽到我和他母親談話,聽到我說在B市看到了一個跟你長的很像的女人,他便瘋了一樣跑出家門,直嚷著要去找你,我和他母親奮力追趕不讓他去,結果他驚慌躲避之下,被一輛卡車活活撞死,到死的那一刻,他嘴裡都在喃喃自語,你一定會回來看她……!」
李甲富說到這裡,幾乎恨不得把司徒蘭心活剝了也不甘心:「我兒子因你而死,你竟然還不相信,我想要找你理論,讓你到我兒子墳前下跪懺悔,我找了你整整五天,四處打聽才終於在F市找到你,卻沒想到一路跟蹤竟讓我看到如此骯髒的一慕,你像拋棄我兒子一樣拋棄上官瑞後,又勾搭上一個男人,我兒子屍骨未寒,你卻與人摟摟抱抱,你這個下三濫的女人,我真遺憾沒能親眼看到你倒在我腳下,沒能替我兒子報仇血恨,不過沒關係,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化作厲鬼日日夜夜纏著你,讓你生不如死……哈哈哈!!」
李甲富被兩名警察帶走了,司徒蘭心無力的靠在牆壁上,整個人像被抽空了一樣,完全沒有了任何知覺。
一名女警走過來,同情的詢問:「小姐,你沒事吧?」
她木然的搖頭:「沒事。」踉蹌著站起來,天色已大亮,太陽剛剛升起,二月里的陽光竟也是如此的刺眼,她才一邁出警局的大門,就被一陣天眩地轉的暈眩感緊緊包圍,就在她以後自己會直棍棍的倒下時,一輛車停在她面前,從車裡跳下一個人,伸出手臂緊緊的抱住了她。
熟悉的懷抱給了她一種踏實感,卻抹不去她心底的淒涼,上官瑞恨不得將她嵌進身體裡,聲音發顫的說:「蘭心,你沒事太好了,我一得到消息差點瘋掉,我真不敢想像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辦?從凌晨四點得知消息到現在,五個小時裡我的心臟幾乎就沒跳動過,蘭心,如果我沒能保護好你,我乾脆也就不要活了,蘭心,蘭心……」
上官瑞患得患失的語言因為擔心過度有些語無倫次,司徒蘭心被他抱得幾乎喘不了氣,她一句話也不說,只是聽著身邊的男人說,漸漸地,上官瑞覺得有些不對勁,他鬆開懷抱,按住她的雙肩關切的問:「蘭心,你怎麼了?你怎麼臉色這樣蒼白難看?」
司徒蘭心還是不說話,她依然沉浸在剛才的震撼中無法自撥,耳中隱隱還可以聽到李甲富不堪入耳的辱罵聲,她的身體越來越冷,突然再也抑制不住,撲到上官瑞懷裡,發出悲愴的哭聲:「我該怎麼辦,瑞,夢龍死了,我該怎麼辦……」
上官瑞陡然聞言也是極為驚詫,他心疼的安撫:「別哭,別哭,快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司徒蘭心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無法遺忘多年前,她第一次被帶到李家,她倔著性子蹲在門口不肯進去,一個比她略小的男孩走到她面前,歪著頭問她:「你肚子餓了嗎?我去偷蘋果給你吃。」
那時的李夢龍僅僅只有十歲,虎頭虎腦十分可愛,只是比同齡的孩子木訥許多,那一天,當他把紅通通的大蘋果遞到司徒蘭心手裡時,她便從此再也沒把他當傻子看。
近十年的光陰,她視李夢龍如親弟弟,即使痛恨他的父母,也從未曾牽怒於他,當初李甲富夫婦差點讓她失了清白,為了李夢龍,她至今也沒有把這件事向上官瑞透露出半個字,她只是希望那個可憐的孩子能有一個完整的家,可如今,那個孩子卻因為她離開了這個世界……
司徒蘭心哭到最後,筋疲力盡的昏睡在上官瑞懷裡,她已經整整一天一夜未合眼,突然其來的打擊將她折磨得身心俱備。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凌晨,她做了一場惡夢,冷汗浸濕了她額前的髮絲。
她環顧一圈,完全陌生的環境,應該是在酒店裡,她開了門出去,上官瑞不知是已經起來還是一夜未睡,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對著筆記本電腦忙碌的工作。
驀然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緩緩回頭,撇見是司徒蘭心,趕緊起身走到她面前:「怎麼醒這麼早?」
司徒蘭心無力的回答:「我已經睡了很久。」
她視線睨向他的筆記本:「你工作很忙的話就回去吧,我已經沒事了,待會我要去醫院看望沈清歌。」
「我和你一起去。」
上官瑞的眼神十分篤定,吃了早飯,兩人一同來到了醫院。
也不知是沈清歌命大還是李甲富當時作案的心態過於緊張,那一刀只是刺中了他的肩胛骨,經過及時搶救和調養,他已經能夠坐起身和正常人一樣說話了。
司徒蘭心站在他面前時,兩個眼泡紅腫得像顆核桃,沈清歌盯著她看一會突然笑道:「我又沒死,你至於哭成這樣嗎?」
他還不知道,司徒蘭心除了因為他受傷感到自責難過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上官瑞上前一步,鄭重對沈清歌說:「謝謝你替蘭心擋了一刀,這份恩情我會銘記在心。」
沈清歌視線睨向他,嘲諷地問:「我是替蘭心擋刀,你有什麼立場替她銘記這份恩情?」言外之意,就是要銘記,也是司徒蘭心自己銘記。
「我以她丈夫的立場。」
上官瑞表情鎮定的回答,並沒有因為沈清歌的挖苦而有所不滿。
「你們不是離婚了嗎?」
「她當時簽字的時候我並不在場,事後那份協議已經被我撕毀,所以在法律上,她依然是我的妻子。」
沈清歌目光閃過一絲黯然:「那我救了你妻子一命,你打算怎麼報答我?」
「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你可以儘管提。」
沈清歌對著司徒蘭心說:「青沫,麻煩你迴避一下,我要跟瑞總進行一次男人之間的談話。」
司徒蘭心什麼也沒問,默默的出了病房。
待她一走,沈清歌便開門見山切入正題:「我要讓給蘭心留在金岳工作三年,三年後我會放她回到你身邊。」
上官瑞想都不想就拒絕:「不好意思,請孰我不能答應。」
「為什麼不能答應?我只是說讓她待在這裡三年,又不是說待一輩子?反正你們已經分開過二年,又何必在乎多分開幾年。」
「正是因為我們已經分開了二年,所以,我一分鐘也不想再和她分開。」
沈清歌面色有些不悅,目光微寒道:「你應該清楚我若不原諒她之前的欺騙,她就決不會和你在一起,現如今我又救了她一命,她欠我的就更多了,我說不放她走,她定然不會走,即使不和我在一起,也不會和你在一起。你我都清楚她是個善良的女人,不會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那你想怎樣?」
「這樣吧,既然剛才的提議你不肯答應,那我現在給你最後兩個選擇:第一,你還了我挨的這一刀,只是我不能保證你會不會有我幸運能夠活下來,倘若你不幸一命嗚呼也沒關係,我一定會替你好好照顧蘭心。」
「第二,你把愛雅集團所有的股份轉到我名下,你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你可以帶著她走,只是你將一無所有。」
上官瑞面無表情的凝望著他:「一定要做到這個份上嗎?」
「這是你們欠了我的,她為了幫助你度過事業危機,竟然欺騙我隱瞞你們的關係,如果我起訴她的話,她完全有詐騙的嫌隙,你仔細考慮清楚再回答吧,我總不能人財兩空。」
上官瑞轉身出了病房,兀長的走廊里,司徒蘭心靜靜的佇立在窗前,她的思緒飄得很遠很遠,以至於身邊何時站了個人她都沒發現。
「蘭心。」
他輕喚她。
「恩?」
她迴轉頭,等著他繼續說。
「是不是得不到沈清歌的原諒,你就不會和我在一起?」
司徒蘭心怔了怔,有些茫然的點頭:「是。」
「好,我明白了。」
她還想說什麼,他卻轉身又回到了病房。
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告訴沈清歌:「愛雅的股份你想要的話就拿去吧,從此以後,互不相欠。」
他轉身欲走,沈清歌厲聲喊道:「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
「你考慮清楚了?你父親的公司現在等於是一個軀殼,你愛雅所有的回籠資金也都填了進去,現在新上市的產品是唯一能起死回死的希望,你真的打算就這樣放棄了?」
「錢財乃身外之物,擁有金山銀山,如果身邊沒有一個可以證明你還活著的人的話,那麼擁有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沈清歌突然笑了,他揮手:「請讓青沫進來。」
司徒蘭心隨著上官瑞來到了病房,沈清歌突然握住她的手,然後,緩緩的交到了上官瑞的手裡。
「請善待這個女人,她值得你珍惜。」
他又對司徒蘭心說:「請愛護好這個男人,他值得你不離不棄。」
上官瑞有些惶然,不知道他為何前後態度判若兩人,倒是司徒蘭心,熱淚盈眶的點頭,臉上並無任何困惑。
沈清歌遺憾的嘆口氣:「就這樣放棄了自己心儀了兩年的女人還真是挺不甘心,不過我肯放手也不是證明了我大度,而是因為看到了你們彼此的真心。」
出了醫院,上官瑞感慨的說:「沈清歌如果不是我情敵的話,我真想和他做個朋友,是個很實在的人。」
司徒蘭心無力地反駁他:「人家不是已經放手了。」
「剛才他威脅我來。」
上官瑞把剛才在病房裡男人與男人之間的談話敘述了一遍,司徒蘭心沒好氣的揚起一抹苦澀的笑:「那是他在試探你的真心。」
「一開始我還真沒往這方面想。」
兩人來到了呂長貴家裡,一進家門,舅舅就寒著臉問:「你怎麼不在醫院陪著小沈跑這來了?」
司徒蘭心諾諾的回答:「沈清歌有家人再陪著,我是來跟你們說……」她停頓一下,知道接下來要說的話,鐵定會讓舅舅和舅媽飆火:「我準備回到上官瑞的身邊。」
「你瘋了是不是?」
果然不出所料,舅媽第一個跳起來:「小沈為了你連命都可以不要,這樣的男人你竟然放棄,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你要回到他身邊也可以,我還是當初那句話,從今往後就當沒我這個舅舅,我們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舅舅也跟著發飆。
司徒蘭心無奈的嘆口氣,轉身出了房門,對站在門外的上官瑞說:「怎麼辦?你讓沈清歌看到了你的真心,卻並沒讓舅舅他們看到,現在他們死活不同意,怎麼辦?」
上官瑞沒說話,徑直走進了屋子裡,對著坐在沙發上面色陰沉的呂長貴夫婦說:「舅舅,舅媽,我知道過去讓蘭心跟著我受了很多委屈,我向你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我可以對天發誓,我若做不到,將被五雷轟頂,五馬分屍,不得好死……」
「瑞,別發這樣的毒誓!」
一聽到死這個敏感的字眼,司徒蘭心就聯想到李甲富的詛咒,慌忙制止了上官瑞再說下去。
呂長貴聽到他連這樣的毒誓都發出來了,頭一扭也不再說什麼。
「你不要忘了,我們蘭心可是不能生育。」
姚敏君提醒他。
上官瑞正色回答:「我從一開始就沒有介意過。」
「可你父母介意。」
「我父親已經去世,我母親也已經表明我的幸福比什麼都重要。」
聽到這樣的話,縱然再有意見,也不好再干涉什麼,姚敏君握住外甥女的手鄭重的說:「既然是你自己選擇的路,我們也不好強加干涉,我和你舅舅不是你父母,做不了你的主,我們只希望,這一次你能真正的獲得幸福。」
司徒蘭心的嗓子有點哽咽,她抱住舅媽:「在我心裡,已經把你們看成我的父母,這兩年真的謝謝你們。」
她隨著上官瑞離開了生活了兩年的家,重新踏上一條曾經走過的路,到機場的時候,上官瑞剛訂好機票,司徒蘭心手機響了,她一看是舅舅的號碼,便急忙按下接聽:「喂,舅舅?」
「蘭心,你們走了沒有?」
「還沒上飛機怎麼了?」
她聽得舅舅聲音不對,心裡不禁有些忐忑。
「你舅媽暈過去了,現在正在去醫院的路上。」
「暈過去?」司徒蘭心大吃一驚,急急的往機場外跑:「怎麼會暈過去呢?剛才我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
「我也不知道,你走後她坐在沙發上跟我說了一會話,突然就覺得胸口悶,接著就暈過去了。」
上官瑞追了出來,一把拽住司徒蘭心:「你去哪?馬上要登機了。」
「瑞,對不起,我今天回不去了,我舅媽突然昏倒在家裡,現在正趕往醫院,你先回去吧,我過兩天自己回去!」
上官瑞愣了愣,嘆口氣說:「那我也不回去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兩人再次趕往醫院,看到病床上舅媽臉色蠟黃,司徒蘭心心驀然揪疼:「舅舅,醫生怎麼說?」
呂長貴眼圈腥紅的回答:「說病情惡化,只怕熬不過這個秋天。」
司徒蘭心的眼淚驀然就流了下來,媽媽是因為癌症去世,如今舅媽雖然熬過了三個年頭,卻依然逃脫不了死亡的命運。
「舅舅,你別難過,現在醫學發達,不一定醫生說的就是準確的。」
「醫生說從現在開始就要住院接受治療,我要上班,你舅媽她一個人……」
「我來照顧。」
司徒蘭心篤定的表態。
上官瑞馬上說:「轉院吧,你們跟我們一起回B市,這樣蘭心照顧起來方便,我也可以請最好的大夫替舅媽會診。」
呂長貴面有難色,司徒蘭心也覺得這樣比較妥當,卻沒想到一直昏迷不醒的舅媽這時候醒了,卻堅決不肯:「我已經病入膏肓了,這裡是我的家鄉,我的父母都是死在這片土地上,我哪裡也不去。」
「舅媽,去B市的話你可以得到很好的治療,你忍心丟下舅舅一個人嗎?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也不能放棄啊。」
司徒蘭心俯身奉勸姚敏君。
姚敏君如同吃了磅坨鐵了心,無論他們怎麼相勸,她就是死活不肯離開。
最後司徒蘭心無奈的對上官瑞說:「她不肯走就算了,你先回去吧,公司那麼多事要處理,不能一直在F市逗留。」
上官瑞捨不得司徒蘭心:「那你什麼回去?」
「我等舅媽病情穩定了就回去,這段時間我會好好做她的思想工作,爭取讓她同意回B市定居。」
事已至此,別無它法,上官瑞只得同意她的提議,戀戀不捨的告別司徒蘭心,一個人回了B市。
上官瑞這一次回去後工作變得十分忙碌,新產品上市後反響極好,他經常要到世界各國出差,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在B市與F市之間來回奔波,不過儘管如此,他與司徒蘭心之間的聯繫也從未中斷過。
季風受他的指使幾乎每周去一趟F市,每次去都要大包小包帶一堆營養品,先是送上上官瑞對舅媽的問候,然後才是向司徒蘭心匯報上官瑞的行程,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轉眼間,到了四月,春暖花開的日子。
這一天,司徒蘭心接到了F市一家三甲醫院的電話,說他們醫院新引進了一套針對肝癌的治療方案,讓他們轉院過去。
司徒蘭心當時很疑惑,醫院怎麼會主動打電話給病人?況且又是根本不認識的病人?她覺得很不可思議,直到當天下午季風趕來時她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上官瑞安排的。
姚敏君被轉到了F市最好的醫院,開始接受最先進的治療,所有的醫療費用全部都是上官瑞承擔。
在醫生不懈的努力和本人強烈的求生欲望支撐下,姚敏君的病情漸漸有了好轉的跡象,司徒蘭心十分高興,然而更令她感到高興的是,她和上官瑞結婚三周年紀念日這天,上官瑞竟然千里迢迢的從杜拜飛到了她身邊。
他們已經有二個多月沒有見過面。
「你不是昨天出國了嗎?怎麼今天又到F市來了?」
司徒蘭心又驚又喜的問。
「這麼重要的日子別說我還在地球上,我就是在月球上,也會乘火箭回來的。」
她撲哧一笑:「幾個月不見,你倒是油腔滑調了不少。」
上官瑞捏捏她的鼻子:「明明是真心話,非要給我曲解成油腔滑調。」
他視線睨向病房:「舅媽怎樣了?」
「這兩天胃口好了很多,臉色也紅潤了,病情呈持續好轉的現象。」
「真是太好了。」
上官瑞由衷的高興:「我進去看看她?」
「她剛睡著,還是別去打擾她了。」
司徒蘭心攬住他的胳膊:「既然是為了紀念日回來的,那有沒有禮物送給我?」
「你想要什麼?」
她想了想:「隨便你送吧,你送什麼我都喜歡。」
上官瑞緩緩從西裝口袋裡摸出一串白金項鍊,鏈子閃閃亮亮,最漂亮的還是掛墜,一顆小小的心,上面鑲滿了碎鑽,顆顆飽滿,放在陽光下一看,光芒刺的人幾乎睜不開眼。
「喜歡嗎?」
司徒蘭心微笑:「喜歡。」
「來,我給你戴上。」
上官瑞溫柔的替司徒蘭心把項鍊戴到了她脖子上,讚嘆一聲:「真漂亮。」
司徒蘭心再次抱住他的胳膊,撒嬌說:「人漂亮還是項鍊漂亮?」
上官瑞看她一眼:「都漂亮。」
隨後手一伸:「拿來。」
「什麼?」她沒反應過來。
「既然是兩個人的結婚紀念日,不應該只有一個人有禮物收吧?」
司徒蘭心頓時窘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因為不知道上官瑞會突然過來,所以她什麼也沒有準備,眼珠骨碌轉一圈,踮起腳尖迅速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本世紀最真心的禮物。」
上官瑞短暫的怔了怔,隨即沒好氣的笑了。
雖然嘴上沒說什麼,可是表情不難看出,他對這個禮物相當滿意。
中午兩人到餐廳吃飯,他對司徒蘭心說:「多吃一點,是不是照顧病人太辛苦,怎麼看起來瘦了許多?」
司徒蘭心一邊喝著芙蓉湯一邊搖頭:「不辛苦啊,可能是相思成災吧。」
噗。
上官瑞又笑了:「等忙完了這段時間,也等你舅媽病情穩定之後,我帶你去度假。」
司徒蘭心故意調侃:「要不要叫上林愛和季風他們?」
「就我們兩個。」
上官瑞寵溺的瞪她一眼。
「不會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吧?要知道我可是因為沒有看到鑽石雪一直耿耿於懷到現在。」
「你怎麼到現在還惦記著這個?」上官瑞有些不可思議:「我已經讓季風查過了,在北海道的山上並沒有你所說的那種鑽石雪。」
「季風那是忽悠你,他又沒有看過,他怎麼知道。」
「那你看過了嗎?你又怎麼確定一定有那種雪?」
「我同學看過啊。」
「說不定你同學也是忽悠你。」
司徒蘭心嘆口氣:「那不然你在北海道山下的村子裡給我買套房子,我每年冬天就守在那裡,我就不信我看不到。」
「你想都不要想。」
「為什麼?」
「因為我沒打算要跑到那種鬼地方去定居,同樣的,我也沒打算跟你分開。」
司徒蘭心沒好氣地嗔笑他一眼:「大男子主義。」
「對了,你跟季風說一聲,下次來看我舅媽不用捎那麼多東西了。」
「這跟我說就行了,跟他說幹嗎?」
「哦對,你別讓季風下次來別捎那麼多東西了,吃不完都浪費了。」
「那些都是補品,對你舅媽的康復有很大的幫助。」
「我知道你想討他們歡心,不過現在你已經做到了,這幾個月來你又是安排醫院,又是安排人來探望,又是弄這又是弄那,把我舅媽照顧的無微不至,他們嘴上不說,其實心裡是十分感激你的。」
上官瑞輕柔的望著她:「你以為我做這些只是為了討你舅舅他們的歡心嗎?」
「那不然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你。」
「為我?」
司徒蘭心有些茫然。
「我很清楚你舅舅和舅媽現在對你來說就是唯一的親人,我不希望我愛著的人連唯一的親人也失去,所以,我想替你好好的守護他們。」
整整一分鐘,司徒蘭心沒說一句話,她是深深的被感動了,起身奔到上官瑞面前,一把抱住他,淚眼婆娑的問:「你怎麼現在對我這樣好?」
「男子漢說話總是要算數的,我已經說了會對你好,就一定會對你好的。」
上官瑞行程很緊,他必須要乘下午的航班飛回杜拜,因此,午飯一結束,他便與司徒蘭心道別,準備去機場。
「你大老遠的跑回來,就只是為了跟我吃一頓飯嗎?」
司徒蘭心抓住他的手,有些捨不得讓他走。
「如果你放心得下你舅媽,你可以跟我一起走?」
上官瑞明白她的不舍,他自己又何嘗不是一樣的心情。
「我們下次什麼時候才能見面?」
「這要看你了,我現在可都是圍著你在轉。」
司徒蘭心嬌嗔的笑笑:「那你都不擔心我跟沈清歌日久生情嗎?我們現在可是經常見面,他三天兩頭來看我舅媽,而且常常會帶我出去吃飯。」
「擔心有什麼用,我總不能每天把你別在褲腰帶上,走到哪帶到哪?雖然我也想。」
「好了,開玩笑的,我和沈清歌現在是很好的朋友。」
「我當然知道你在開玩笑,沈清歌的為人已經很值得我信任。」
「咦……這麼說,我不值得你信任嗎?」
「這個,應該也值得吧。」
「什麼叫應該啊?」
司徒蘭心不樂意了:「你給我說清楚,不然別想走。」
上官瑞呵呵一笑:「好了,非常信任,行了吧,快讓我走吧,再不去機場就要來不及登機了。」
「那好吧,要不要來個離別吻。」
「當然要了。」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又是一陣火熱纏綿的激吻之後,司徒蘭心貼在上官瑞耳邊輕輕說:「下次見面,我給你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