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祥瑞
2024-09-05 00:31:33
作者: 春風攬星河
容晚立刻接過遞來的十字弩放在手裡仔仔細細的校對著,「當真是分毫不差。」
「可不是,孔兄弟的技術我看就是在整個大慶也是居首的!」孟虎豎起大拇指狠狠的誇讚道。
孔風倒是被說的不好意思了,道,「哪有你說的這麼好!」
「瞧,說你幾句,你還謙虛了,走!今日你是大功臣,我們幾個可要好好的給你慶祝慶祝!」
幾乎是一瞬間孔風被他們推著走了出去,留下容晚端看這十字弩。
只可惜,如今這十字弩只有一件,若是能造出百件,甚至更多,怕會是戰場上的一大助力。
忽然門外敲鑼打鼓的好不熱鬧,容晚放下十字駑,推開窗往外瞧,卻見一行人在吹吹打打的,好不熱鬧,以為是誰家辦喜事,卻往後一瞧,卻是一株極其濃艷的翠紫色的珊瑚。
這柱珊瑚被四個壯漢抬著,看壯漢的下盤,重量可不輕,此物可稀罕的緊,就是容晚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這樣大的珊瑚也是第一次見,便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正欲放下帘子,卻聽圍觀的百姓中有人領聲高呼道,「天賜祥瑞,佑我大慶!」
「天賜祥瑞,佑我大慶!」百姓齊聲道。
「諸位,諸位。」這時容晚才看清,在紫珊瑚的後面還跟著一個輦車。
這駕輦車很特別,它不像尋常的車輦四周都圍攏了起來,而是用四根竹竿挑著三面薄如蟬翼的雪絹絲做的帘子。
即使在外面遙遙的看,也能隱約透過這層紗幔,窺探其中一二。
容晚本以為其中坐的或許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卻不想裡面坐著一個老道,一身藏青色的道袍,手裡握著一柄拂塵,兩鬢的頭髮已須白,下巴上也早已續上了白鬍子。
看著像是得道高人。
容晚垂眉看向此人,那人似乎感覺到了容晚的目光竟隔著紗幔朝她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容晚的錯覺,似乎他竟輕輕的點了點頭,不知何意。
這一行人的動靜很大,滿城都在議論此事,說什麼的都有,但大多都帶著喜意。
翌日,
雍帝宣了早朝,百官齊至,人人都議論紛紛。
閒王今日早早的就來了,見著容晚反而輕鬆一笑,打趣道,「你我不如打個賭,就拿今日早朝會不會有趣事發生,如何?」
「贏了有什麼?」容晚自那日他突然的酒後表露心意,一直都避開他,今日避無可避,只得硬著頭皮應道。
「若是你贏了,在下做東請你醉仙居飲酒,向你討饒,若是我贏了,便請容大人輕輕將在下的事揭過,給在下一個機會。」
「這買賣不划算,不做得好。」容晚故意退後半步與他岔開了路,道。
寥應清見此事竟不得其法,微微一笑,似是無奈道,「急不得。」
中樞殿內,雍帝來的很晚,整個人看著精神還是不大好,斜靠在龍椅上,道,「眾卿家照舊吧。」
就在此時,簡王站了出來,高聲齊賀,道,「兒臣恭喜父皇,天降祥瑞,佑我大慶。」
原來此事的幕後操刀人是簡王,不由多看了他幾眼。
說來這些日子裡,明里暗裡他因江浙之事失利,連帶著被連削帶打,打壓了好幾日,想來終是坐不住了,才想到此舉。
「當真天降祥瑞?」雍帝顯然也是不全信,但興致卻高漲了些,問道。
「兒臣自然不敢欺瞞父皇,來人,將這等寶物抬上來。"
在內侍官的引領下,四人堪堪將此物扛了上來,極小心得將其落了地。
「父皇請看!」今日這寶物之上還覆蓋著一層正紅色的精鍛,簡王大步上前將其揭開。
艷紫色的珊瑚遇了光,霎那間光華萬丈,流光溢彩。
「此物是夜明珠。」簡王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盒,緩緩打開,亦是奪目。
但他卻將夜明珠放在紫珊瑚旁,頓時滿殿的芳華皆只停留在紫珊瑚之上,夜明珠被襯得如一顆普通的木珠,頓失光華。
「妙!真妙!」雍帝見此物,眼睛半點都騰挪不開,緩緩下了高位,走了過來,伸手去觸摸此物。
「恭賀父皇,喜得祥瑞!」簡王率先跪了下來,道。
一時間滿殿附和,「恭賀陛下,喜得祥瑞!」
「此物是如何得來的?」雍帝終是滿意的收回了手,問道。
「回父皇,說起其中事那就曲折了。」簡王開始陸陸續續的將此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原是兒臣見父皇最近思慮過重,身體也欠安,便想著趁休沐的機會,去尋訪名山之地,看是否能遇到那出塵絕世之人,來替父皇解憂。」
「兒臣一連探訪了許多仙家聖地,但都不果,哪裡的道士都是須有其表,直至前些日子,兒臣去了五嶽之首泰山,見其頂有一草廬,便尋訪而至。」
「沒想到未入其門,門便自動開了,門內人遙遙的端坐在草榻之上,見兒臣來了,只道了一句說東海之濱有我所尋之物。」
「兒臣本不解,但見其仙資卓越,頗有隱士高人之氣,便遣人去東海,沒想到果真在兒臣到的那日,東海之濱顯出此物,這真是大慶之吉兆!」
「簡王有心了。」雍帝聽了這些話,復又問道,「那高人如今又身在何處?」
「兒臣的孝心感動了仙長,現在他就在殿外。」簡王道。
「快請道長進來。」雍帝急催道。
容晚卻心底冷笑出聲,怕這才是簡王之意,此人不可小覷。
三兩下的功夫,雍帝對簡王又下了心思,可見在論對雍帝的了解上,閒王遠不及他。
道長一身仙風道骨,手裡拂塵潔白如雪,藏青色的道袍穿在他身上卻很妥帖,沒有半分的不合適。
「老道小字方圓,見過陛下。」
「道長快快請起。」雍帝忙快步扶起道長,道,「一路風塵僕僕趕來,道長怕是辛苦了。」
「無礙。」道長道,「倒是陛下,老道觀你面相,近日恐有災殃,而陛下又逢久病之體,怕是這災禍難以憑藉九龍之氣,躲過。」
被老道這樣說,雍帝似有不快,但他說的也對,幾乎字字句句都落在了他心上。
「不過,陛下放心。既然我與寥辛有塵緣,因此來了大慶,就斷沒有不管不顧的道理。」
「道長您有解法?」雍帝連尊稱都用上了,可見其對此事真的上了心。
「說是解法談不上,不過老道有一物,可延年益壽,對陛下的病也甚有療效。」老道從衣袖中取出一瓶白玉製成的比拇指還小的玉瓶遞給陛下,道,「此物是老道經年研製而成,服用有奇效,還請陛下收下。"
沒想到雍帝接過瓶立刻就嗅了起來,濃濃的藥香瞬時化了開來,容晚離得近也聞到了些。
按理說她與冶父學習多年,也學了不少醫學的皮毛,但聞到此物,卻不知它是由何製成。
但有一點她知道,此物令她不喜的很。
「陛下不可!」
張總管一聲疾呼,卻來不及,見雍帝如吞棗一般,已經將瓶內三粒藥中的一粒送入口中,徑直咽了下去。
見張總管的急切樣子,他反而斥責道,「道長面前,你也敢放肆,朕心裡都有數,朕本是天龍之子,道長又豈會毒害朕?」
張總管被說的退了下去,道,「奴才知錯。」
當著百官的面,服下丹藥,容晚越發不懂陛下的心思,他端的是何意?
難道?
陛下的身體已經抱恙到,需要相信鬼神之說?
「陛下,剩餘兩粒按半月,服用一粒,便可,不消幾日,陛下便會好轉,屆時還勝從前。」
「朕得天佑,今日祥瑞現世,又得高人贈藥,替朕化解災殃,朕自感受之有愧,願自請為大慶江山祈福,為北關戰事祈福!」
「陛下宅心仁厚,自然也會洪福齊天。」老道,道。
「道長,朕的皇宮還缺一仙師,不知您可有意?」雍帝這話落下,滿堂譁然。
「老道本不欲與俗世沾惹過多,但今日,與陛下一見甚是投緣,便姑且留下。」老道道。
「還不快去把雍和宮收拾出來,給道長作休息之用?」雍帝發話,內侍趕緊動了起來,幾乎沒半響,已給老道指了一個住所。
下朝的時候,容晚心不在焉,連寥應清點了點她的左肩都沒發現。
「想什麼這麼出神?」
「你覺得,此事背後還有什麼後手?」容晚覺得此事定然不簡單,按簡王的性子說是遍尋仙人,為陛下謀福祉,她說什麼都不會信的。
「道長如此清奇,卻完全入不了你的眼,容大人的心性堅毅,在下佩服的緊。」寥應清,徐徐道,「此事不急,若有賊心,自然會露出尾巴,我們只需要屆時給他致命一擊便好。」
「不過,眼下卻有一事,在下需容大人相幫。」
「不去醉仙閣喝酒。」容晚覺得如今斷不可再與酒字沾染上半句,生怕寥應清再喝醉,藉機又說些不明不白的話。
「豈會,不過是穆老做了東,今日邀請了我們這些適齡的青年,一同蹴鞠,連這次入圍的三榜也在其列,在下沒有了戰友,只能臨時邀請容大人一同前去,不知意下如何?」『
容晚許久沒有蹴鞠了,說起來,倒是嚮往的緊,忙應下,二人匆匆往穆老定下的蹴鞠場而去。
果然一到了蹴鞠林,便看見了不少女眷隔著帘子坐在高處談笑,看來說是蹴鞠是假,藉機讓皇城的貴女相看公子才是真的。
容晚一眼便從女子堆里,看到了穆蘭。
她也看向了他,微微一怔。
容晚輕輕點頭向她至意,便走到了蹴鞠場之上。
只剩穆蘭久久望著她的背影,難以挪動目光。
寥應清自然將一切收入眼底,但他沒有多話,反而領著容晚道,「我們京城的蹴鞠玩法可與你們不同,我們善騎術,自然蹴鞠也應該騎馬而行。兩兩為一組與對手相對,一炷香的時間,擊球落入網中多者勝!」
「如何,可還有趣?」
容晚微微一笑,道,「放心,如此有趣之事,我斷不會墜了你的名頭。」
「閒王。」穆老率先迎了過來,道,「今日是我夫人說要看看今年的才子可都是繡花枕頭,老夫扭不過,便邀請了諸位,卻沒想,夫人卻將女眷都邀了過來,這下倒是老夫的不是,若殿下覺得不適,可先行離去。」
「穆老說的哪裡的話,說起來,每年秋闈,穆老都要辦這一場,去年本王因故不能參與,倒是可惜了。」
「可惜什麼?」說話的是臨安王世子段麟,他舉著擊球桿快步走了過來道,「是可惜去年你的不敗六連勝的記錄斷了嗎?」
「這都是過去了。」寥應清鬆了松筋骨,微微一笑,看向容晚,道,「還得看今朝。」
「閒王氣度不凡,就是球技還是要手底下見真章。」溫勁彥與臨安王世子是一隊,自然也走了過來,道。
容晚見著溫勁彥,道,「沒想到溫監理,也精於此道。」
「容大人說笑了,在下可不是只知讀書,無趣的人,這等事務自然拿手的很,等下我們賽一場,好好比比,便知道了!」
溫勁彥傲然一笑,英姿颯爽,道。
「一言為定!」寥應清應了下來,看向容晚,煞有信心道,「放心,本王在,他們翻不出什麼浪來!」
容晚一笑,竟眉眼生動了起來。
許久沒有蹴鞠了,如今倒真是怪想的很。
一共十支隊伍,兩兩為一組,勝者晉級下一場,直至奪魁者出現!
穆老走到高台上,道,「蹴鞠自然應該有彩頭,老夫有一本孤本很是難得,講的是前朝一些匪夷所思的奇策,不知你們可還喜歡?」
「有了此物做添頭,那我們也都有動力了!」
「可不是!」
容晚這才看清,王爺當中只有寥應清來了,正奇怪著,卻聽耳畔細語,道,「這樣的事,自然也只有我這種閒散王爺才夠格會參加,至於那兩個,要是來了此,怕是忙著招攬人才,倒是真的壞了穆老的美意,自然也便不能來了。」
「那你來了,可有生這個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