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手底下見真章
2024-09-05 00:31:36
作者: 春風攬星河
「本王眼下沒這麼多心思,只想好好的賽一場!」寥應清接過一旁的侍從遞來的袖帶,將寬大的袍子束了起來,道,「走,一起會會去。」
容晚亦事將衣袍束起,跟在了他身後入了場。
「快快,看台下的那個俊郎如月之人就是閒王!」
看台上適齡的女子自然在相看著,即使隔著帘子,也能感覺到她們好奇的目光。
「當真是風姿卓越,容顏不凡。」帘子後的女眷中不少人都打量著他,看來對他很是滿意。
「可惜了,他是罪妃之子,怕是這輩子也不能問鼎九天,跟了他可沒什麼好結局。」
「總比他身邊之人好。」看台上有人輕飄飄的點了點容晚道,「容白之前倒是素有賢明,京中女子誰不為其折眉,然而呢,從他回到京城之日起,可還有人心悅他?也就那便那個痴傻的,一直念念不忘,還以為容家是個好歸宿呢?」
那人說的是穆蘭,見她一人獨坐,即使是家中的盛宴,也不多話,只在一旁靜靜偶爾靜靜的陪笑,像是全無了生機。
「看看,好戲開鑼了,我可是更看好溫監理,畢竟是朝中新貴,若是能捉了為婿,倒是美事一樁。」
「你說溫監理,那可是個人物,聽說不少人都在相看他,你要得他青眼,怕是難。」
這邊女眷扎堆說著話,像開了話匣子,而另一邊,好戲已經開鑼。
容晚得師父冶父從來不是個刻板的老學究,教她的東西說起來倒像個大雜燴,什麼都要學上一點皮毛。
按他的話說,人生嗎,多點體驗才是有趣。
容晚也深以為是,因此這蹴鞠嗎,她也是會上一些的!
一躍上馬,夾著馬腹快馬疾行,率先奪下了頭籌,搶先一步將拋落的蹴鞠帶到自己的擊球桿下。
比賽正式拉開帷幕。
對面的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場面瞬時火熱了起來。
容晚瞬時被二人合圍,就在所有人以為她會頓失蹴鞠之時,卻見她俯身一擊,如流星過杆,速度行雲流水毫不拖沓,瞬時就將蹴鞠揮到了寥應清身前。
而此時回防自然已經來不及,寥應清率先奪得一分!
「沒想到容大人也是箇中好手,以前邀請你來這蹴鞠場,你回回都沒空,如今倒是讓我們見識了,原來是真人不露相,佩服佩服。」
容晚笑著與寥應清隔空擊杆,第二場再度開始。
一開始的晉級比賽打的急,一方率先奪得3分者,便算晉級。
因此攻勢也迅猛了些!
「看我們的厲害,不能讓他們兩把我們小瞧了去!」幾乎一瞬間就沖了出來,兩人的配合倒也算是遊刃有餘,揮桿間,倒是也是意氣風發!
蹴鞠在眼前快速的遊走著,一剎那,容晚動了,整個身影如一到閃電瞬時插入二人之中。
三馬並駕齊驅!
倒是一時讓對方難以再傳球打出配合。
就在這僵持之下,容晚看準了時機,一個側攻,奪下了蹴鞠,迅速後撤!
「漂亮!」穆老坐在看台上,連連夸道。
穆老別看是個老學究,但對於蹴鞠卻痴迷的很,就是很多年輕人都比不上,也因此才會每年舉行這一場蹴鞠宴,邀請眾多的學子一同參加,也算是全了自己的一份拳拳之心。
就在容晚再度拿下一分時,整個場上忽然掌聲雷動,好奇之下,容晚側首看向了另一個賽場。
沒想到他們的比賽已經結束了,溫勁彥與臨安王世子段麟拔得頭籌!
剛剛的掌聲便是他們得勝的號角!
「看來那兩人可不好對付。」寥應清駕著馬匹走了過來,道。
「自是這樣,才有趣。」容晚的臉龐生動了起來,人迎著風再度出擊,倒是英姿煞爽。
「在下也是如此認為,蹴鞠場上棋逢對手,才是人生幸事!」寥應清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眉眼間含著笑意,道,「可不能讓他們久等了,我們得抓緊了!」
手起手落間,第三分也收入了囊中。
「你們這麼輕易就贏了我們,對別人也要狠狠出擊,可不能厚此薄彼!」兩人倒是有趣的很,與他們話別,緊接著幾場也都輕巧取勝,終於來了與溫勁彥和段麟的對局。
四人架著馬兩兩對望,身下的戰馬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們的戰意,噴著鼻息。
「比賽開始!」
蹴鞠高高拋入場中!
容晚與溫勁彥同時動了!
兩人的擊球桿在空中互擊誰也不讓半分,因為只要稍遜半分,這場比賽的勝負就定了!
「沒想到江南才子溫兄的武藝倒也分毫不弱於人。」容晚自認自己手下的三兩功夫算的上是箇中好手,沒想到這溫勁彥竟然也能與她平分秋色。
「誰說文人只能筆墨揮斥方酋,若惹在下不快,揍上一頓,也無可厚非。」溫勁彥率先擊中蹴鞠,將其帶離,道,「承讓了!」
「還早的很!」容晚駕馬而起,快步與之並齊。
蹴鞠在溫勁彥的杆下,如水中游魚活絡的很,容晚卻也不差,緊隨著蹴鞠,嚴防死守溫勁彥,沒讓他找到空隙。
「寥兄,你不去相助一二?」
與此二人截然不同,段麟與寥應清就像是場上的看客,只是離得近罷了。
「她玩的愜意便好。」寥應清如清風般徐徐笑道。
「這還是我認識的寥大霸王嗎?在小的時候,你可仗著本事,為非作歹慣了,如今怎麼倒裝成了世外高人的模樣?那件事當真對你打擊這麼大嗎?」段麟毫不留情的揭短,道。
「不盡然,不過是人都會成長罷了。」寥應清忽的一下揮桿而起,清冽的聲線在耳畔,道,「再不加入他們,怕可就沒我們的事了!」
「駕!」
容晚在此時忽然逼停了溫勁彥的馬,立刻一個俯身奪了蹴鞠,轉身就帶其跑了起來。
「你不要命了!」
就在剛剛,容晚不管不顧,直接將馬攔在了溫勁彥身前,若是他沒有剎車,恐怕這馬蹄已經踏著容晚的背脊而去了!
「蹴鞠場如戰場,自然不能留有餘地,特別是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時!」
言罷,在溫勁彥愣神的瞬間,容晚的蹴鞠準確的擊入風浪眼中.
「積一分!」
而下一刻,段麟接到了球頓時動了起來,寥應清離他如今遠了幾步,自然迅速疾馳了起來!
容晚則與溫勁彥著了起來,一時間竟抽不開身去幫助二人!
就這幾步,按理說是追不上了,但寥應清豈是凡人,他竟踏在馬背上,縱身一躍,立在了段麟的馬背上。
二人一站一坐,馬背便成了戰場!
「寥小霸王,還是當初的寥小霸王。」穆老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繼續看著。
「好,小爺陪你!」段麟也是個不慫的人,立刻借著馬背站了起來,二人直接在馬背上擊杆而起!
「段麟那小子,別的不行,就是一身的武藝倒是名列前茅。」穆老邊看邊道。
但寥應清對上他卻完全不落下乘,反而腳下的分寸之地越來越寬闊了。
倒是段麟,被壓的幾乎步步退。
但臨安王世子又怎會是輕易認輸之人,他竟猛的向寥應清撲了過來,道,「你勝我一籌,但容白可遜色於溫兄,我帶著你一同下場,便也是賺了!」
寥應清的馬還在三步遠,這一回倒是失算了。
幾乎是被推下了馬匹,踉蹌著落在地上。
比賽雙腳觸地者,敗。
兩人只能悻悻離開,松下了束帶,在一旁觀看。
「穆老,我這一招,可有破釜沉舟之勢?」段麟邀功道。
「白費心機罷了,譁眾取寵罷了。」寥應清被貿然推下了馬,自然有些惱意,但對於容晚的信心卻是絲毫不懈怠。
「溫兄我可聽說是江南學子蹴鞠第一人,就憑容白那個呆子,怕是不行!」段麟顯然對容白也是有所了解的,直言道。
「我看,不見得。」
兩人的目光都落在場上二人身上。
容晚率先接到了蹴鞠,迅速擊杆疾馳。
卻不想溫勁彥立刻追了上來,道,「你說的對,蹴鞠場亦是戰場,自然分毫不能讓。」
剎那間,他的氣勢便立了起來,整個人置身其中竟再無書卷之氣,反而透著股悍將的風格。
「正所謂,兵行險招!」溫勁彥立於馬背上,竟猛的向容晚一探手,將其摟掛在馬背上,立刻迅速按住他的背,道。
「你!」容晚真想罵他無所不用其極。
但細想想自己也是如此,若是她或許連猶豫這個環節都省卻了。
但,坐以待斃不是她的風格!
「將軍馬上催,且等玉關喚!」容晚雙腿交替,借著這股反力一躍而起。
溫勁彥沒想到即使將她倒掛,她竟然也能脫困而起。
「倒是小看你了!」
下一步,趁容晚沒有站直時,馬匹猛的調轉方向,殺其一個出其不意!
意圖將容晚甩下馬!
但顯然容晚竟穩住了,反而立在馬背上迎著光一笑,傲然的很。
「這一次呢!」溫勁彥再度出擊,將容晚一整個扛了起來,瞬時二人調轉了方向。『
容晚被逼的幾乎要墜馬而下。
卻沒想,馬匹忽然嘶鳴!
前蹄高高揚起,容晚因被調換了位置,反而正面迎著,倒是穩住了身形,但溫勁彥,卻失去了重心,竟頭朝下落了下去!
「小心!」很多人都驚呼,甚至離得近的都沖了過來!
若是這麼高頭朝下摔下去,怕是溫勁彥的性命都要不保!
沒想到這是遲那時快!容晚竟從馬背上躍了下來,伸手環住溫勁彥的腰,將其送在自己身前,自己則化作肉墊,背部著地,摔的極狠!
「容大人!」
一旁等著的侍衛立刻圍攏了過來。
因摔在了容晚的身上,溫勁彥撿回了一條命。
但容晚卻輸了比賽。
不過此時沒有人在意這一點,反而都圍了過來。
「可傷到哪裡?」穆老因離得近立刻問道。
「不曾。」容晚強撐著想起身,卻瞬時扯到了背上的肌肉,頓時呲牙咧嘴的。
「這麼高摔下來,還做了別人的肉墊,又怎麼會好!」
寥應清快步擠了進來,將容晚攔腰抱起。
容晚掙扎著要下來,畢竟百雙眼睛都看著,他們兩男子,這般行徑成何體統?
「你若再敢動一下,我便將你打暈了,帶回去。」寥應清從來不是個在意瑣碎之事的人。
他抱著容晚徐徐踏步而出。
身後數人面面相覷。
段麟更是膛目結舌,推了推一旁的溫勁彥,道,「這兩個人什麼情況?」
卻見他不做聲。
回過頭一看。
好傢夥,這小子的目光也緊緊的盯著容晚離去的方向不松眼。
鬧了這一出事,剩下的人自然都無趣了,各自散場的散場了,此事也就不歡而散。
穆老卻信守承諾,將孤本遞給了發愣怔神的溫勁彥,道,「他們二人先落了地,此場賽事,是你和段世子獲勝!」
不等段麟眉開眼笑,溫勁彥竟起身辭道,「此物是好物,但勁彥不能收下,因為再勁彥看來,此次比賽若非是為了救我,獲勝之人應當是容大人與閒王。」
「事情的緣由只是引子,獲勝的結果是你,老夫自當是要將此物交給你。」穆老道,「至於你要給誰,因什麼原因給,那便是你的事情了。」
「如此,晚輩先代領了。」溫勁彥收下書冊,人還是魂不守舍,七魂像丟了三魄。
難道,當真有人會做到這般境地嗎?
他不懂,從小的教育也沒教會他懂。
而另一邊,
寥應清將容晚小心的抱下了馬車,瞬時把整個容府都驚動了。
「這,這好端端的是什麼事?」邱老夫人拄著拐杖的手都在抖,道。
「祖母,我沒事,修養幾日便好了,你看我還能動!」說著就要坐起來,但立刻扯東了受傷的腰部,疼的呲牙咧嘴。
這下邱老夫人更擔心了,「還不快拿著我的名帖,去請太醫!」
「哪裡有這麼嚴重?」容晚想說自己還好著呢,卻被寥應清一個眼神喝止。
「若你再多動,多說一句,有些事情,我也要管不住自己的嘴。」
寥應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而拿捏的便是她的身份。
容晚知道現在還不是能說的時候,果然被其拿捏了七寸,立刻縮了回去,做了個安靜的鵪鶉,好好的安心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