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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 推脫

2024-09-10 08:36:12 作者: 秋李子

  「還請進屋內喝茶。」獨悠做了個請的手勢,李太太也就走進堂屋。

  堂屋也著意布置過,已經擺設了一桌席面,只是在堂屋中間,還放著一扇屏風。見李太太瞧向屏風,獨悠笑著道:「今兒呢,就由我陪著您在裡面,外面呢,就是他陪著長輩們。」

  「這麼說,你姑姑她們不在?」李太太打量過屋內的擺設,也就坐在一邊笑著詢問,獨悠笑了:「姑姑和鄰居的嬸嬸出去上香了,還說,為了讓我清淨一日,把孩子也給我抱走了。」

  「原本添了冬兒,就是想要照顧孩子的,誰曉得冬兒是您這邊的人,我們也不好再把冬兒叫過來使喚了。」秦渝蓉已經端茶上來,獨悠往李太太面前放了幾樣點心:「您嘗一嘗,這是家裡面的點心。」

  「這點心,一看就很好。」李太太還是滿口稱讚。獨悠笑著道:「都說揚州吃穿不輸蘇州,能得您一聲稱讚,看來我們這點心生意會越做越好。」

  「我一見到你就喜歡,這也是緣分。」二人都在說著應酬的話。秦渝蓉已經在大門邊站著,看著大門外的方八,秦渝蓉笑著說:「我還記得你。」

  「能得您記得,是我的福氣。」方八說著還對秦渝蓉行了一個禮。

  「記得那時候,你在書房伺候,父親很喜歡你。」秦渝蓉淡淡說著,方八想了想:「是,那時候,我陪著太太嫁過去,確實是在書房伺候的,當時還有個什麼人,我一下也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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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小爺。」陳大叔陪著朱肅來了,瞧見秦渝蓉和方八一里一外地站著,陳大叔感到奇怪,也就出聲招呼秦渝蓉。

  秦渝蓉剛要開口說話,朱肅就走到秦渝蓉面前,輕聲道:「你放心,我讓來喜在巷子口盯著呢,但凡他們有什麼輕舉妄動,來喜啊,就立即去尋人了。」

  「多謝!」秦渝蓉還是只有這麼兩個字說。

  「你啊,客氣什麼。」朱肅拍一下秦渝蓉的肩:「我啊,欠你的多著呢。」

  「那些,也算不上什麼。」秦渝蓉剛說完這句,朱肅就瞪他一眼:「我說是欠就是欠。」

  而陳大叔望著方八,儘管只是匆匆一面,陳大叔還是記得方八的,他伸手指著方八:「是你!」

  「是我!」方八這會兒倒很坦然:「但是,你沒有證據。」

  證據,證據,又是證據,陳大叔在這京城裡面,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反駁,登時陳大叔看著方八,氣得說不出話來。

  「都先進去吧。」秦渝蓉帶著朱肅來到堂屋,獨悠聽說朱肅來的時候,就領著李太太到了屏風後,屏風後面的這桌席面,就只設了兩位,再沒有多的。

  此刻瞧著這桌席面上的兩個位置,還有外面朱肅的聲音,方九面上總算出現了一絲慌亂,而李太太卻坦然自若:「你們今兒,設的是鴻門宴?」

  「而您,一定會來的,是不是?」獨悠卻沒有回答,而是請李太太坐到上面。李太太看著獨悠:「也罷,不管什麼樣的戲,總要唱上一出,才曉得到底誰才是角兒。」

  獨悠已經給李太太又倒了一杯茶:「不急,席還沒開始,您先喝杯茶。」

  朱肅已經瞧見屏風背後有人了,對秦渝蓉輕聲道:「這麼說,屏風後面就是你那位繼母。」

  秦渝蓉點頭,朱肅的眼裡閃過一絲好奇:「還真是,想看看她是什麼樣的人。」

  「我曾見過她,是個很端莊的婦人。」陳大叔的聲音也不由放低了些。秦渝蓉想了想:「二奶奶也曾見過她。」

  朱肅嚇得差點打掉了手中的茶碗:「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仔細想想。」說完秦渝蓉就站起身,客人都還沒有來齊全呢,這席,還不能開。

  秦大伯和鄒舅舅,來得很晚,晚到臘梅已經在那問了好幾次,這熱炒能不能炒了,晚到朱肅喝了一肚子茶,等得在那打瞌睡。晚到連方九的面上也現出一絲慌亂,而李太太的神色還是這樣端莊,至於獨悠,她趁這個時候,在給孩子做了件衣衫。

  「你們這,還真不好找。」秦大伯的聲音傳來,臘梅在廚房聽到,就高聲問了句:「秦大哥,這熱炒可以炒了吧?」

  「可以了。」秦渝蓉說完才對秦大伯笑著道:「是,有些不好找。還請進。」

  秦大伯和鄒舅舅走進堂屋,見到陳大叔倒沒有什麼驚訝的,畢竟也是熟人,但看到朱肅,秦大伯的眉皺起:「這位是?」

  「是秦國公府的二爺。」秦渝蓉介紹著,朱肅已經擺出一副端莊樣子,和秦大伯他們行禮。秦大伯和鄒舅舅見到朱肅,當然是歡喜的,但也是緊張的,能攀上國公府,當然很好,但也不曉得能不能攀上。

  秦渝蓉剛給眾人倒上茶,就有人走了進來:「我們大人前來拜訪。」

  這一聲大人出口,連朱肅都要站起身迎接,秦渝蓉已經接了帖子,對朱肅道:「就是常州知府,王大叔現在的主人家。」

  說話時候,眾人已經走出了堂屋。秦大伯和鄒舅舅聽到常州知府也來了,秦大伯不由對鄒舅舅輕聲道:「我們徽州,也不歸常州管轄啊。」

  「不過就是來吃個飯。」鄒舅舅心中也在打鼓,但還是在那對秦大伯解釋,畢竟,朱肅還是松江府推官呢。

  常州知府和朱肅用官場上的禮節打過了招呼,秦渝蓉這才上前見禮,又把秦大伯和鄒舅舅介紹過了常州知府。

  鄒舅舅的父親是做過官的,因此鄒舅舅也對常州知府笑著道:「家父曾任西安知府。」

  「姓鄒?這麼說,我和令尊還有過一面之緣。」官場中人,都是圓滑的,常州知府也不例外,只對鄒舅舅笑著說,說完了常州知府就對秦渝蓉道:「原來令外祖父曾任官,這麼說來,你也是士紳子弟。」

  「不敢當不敢當。」秦渝蓉對這些官場禮節,比朱肅還要熟些,畢竟朱肅可以任性,但秦渝蓉卻不能任性。

  李太太聽到常州知府也來了的時候,那神色第一次出現變動。方九的神色卻越來越慌亂了,今日這齣鴻門宴,到底要怎麼唱?

  「可以開席了。」獨悠卻只輕聲說著,臘梅已經送上了四個冷盤,接著是四樣小菜,然後才是四個熱炒。這十二個盤子上完,才送酒上來。

  獨悠已經給李太太布了一筷子菜:「臘梅的菜做得不錯,嘗嘗。」

  「你們到底要說什麼,做什麼?」李太太這會兒哪還願意虛與委蛇,只是詢問獨悠。獨悠又笑了:「您這話說的,今兒這席才剛剛開始,您可以慢慢地聽,慢慢地想。」

  李太太真的很想把這桌子菜都給掀翻,但李太太還是強忍住了,畢竟,外面還有一桌酒席呢。

  常州知府謙讓了半天,還是坐了首席。畢竟他的官位最尊,而朱肅不過一個四府罷了。席上常州知府也和朱肅說些官場上的事兒。秦大伯和鄒舅舅不曉得他們到底什麼意思,雖說臘梅做的菜很好,但二人卻有食不下噎的感覺。

  至於陳大叔,他已經很自動地開始伺候起酒桌上的人來,畢竟,他本來就是國公府的管家。

  「我前兒在您那兒聽了個案子,覺得很有意思,不曉得今兒還能不能請您講講。」秦渝蓉給眾人敬了一輪酒,這才笑著對常州知府說。

  說案子,那是說什麼樣的人家吞了孤兒的產業,再把孤兒賣掉,落後孤兒長大,就回來告官嗎?秦大伯和鄒舅舅心中都想到了這樣的案子,因此秦大伯開口阻止:「怎能讓大人給我們講案子呢,我們還是喝酒,喝酒。」

  「這案子,很有意思。」常州知府曉得這會兒就是自己該說話的時候了,開口講了起來。

  屏風只隔了一層,常州知府在外面講,裡面的人自然聽得清清楚楚。李太太的神色微微變了變,等常州知府講完,李太太就對獨悠笑著道:「真是難為你了。」

  「難為了我什麼?」獨悠含笑詢問,李太太剛要說話,就聽到外面傳來朱肅興奮的聲音:「這個案子啊,大人你可曉得,我這次押解上京來的犯人,就是和這個案子有關係的。」

  啪的一聲,這回是方九手中的東西掉在地上,她十分慌亂地看著李太太。李太太卻已經呵斥方九:「怎麼,許多日子沒出來,都忘記了怎麼服侍人,還不快些把東西撿起來,扔出去。」

  這是李太太在給方九示意,要方九趕緊離開,順便外面的方八也離開,到時候他們飛快離開京城。至於李太太,只剩下她一人,脫身就容易多了。畢竟李太太經過許多風浪。

  方九急忙應是,口中說著抱歉,自己就退出屏風內。

  秦渝蓉看著方九悄悄溜走,並沒有什麼神色變化,而是拍一下朱肅的肩:「你啊,怎麼這樣歡喜?」

  「這難道不值得歡喜嗎?」說著朱肅就笑著說:「這幫騙子,人也不少,聽說,有那麼三四十個呢,破過家的人也不曉得有多少家了。我們大人好不容易抓到這麼一個,但這人怎麼都不肯說,因此才押解上京,想著和別的案子一起合併審了。」

  「這麼說,若能破了這案子,就是大功一件了?」常州知府聽到朱肅這樣說,頓時極其歡喜起來,朱肅笑著點頭:「自然是大功一件,只是誰曉得這領頭的又到何處行騙去了,真是難辦。」

  「秦小爺。」常州知府已經喚住秦渝蓉:「我就想問問,令尊當初去世,是什麼情形?」

  「這事兒,我記得清楚。」陳大叔開口說。在場的所有人中,除了李太太,就是陳大叔知道的最清楚了,畢竟秦大伯和鄒舅舅,他們也是從李太太口中知道秦渝蓉的父親是怎麼去世的。

  「那天,秦爺很歡喜,說奶奶有喜了。」陳大叔這句話說出口,獨悠就看向李太太,這麼說,李太太當時確實是懷著身孕的。

  「那個孩子,是秦家的嗎?」獨悠輕聲詢問,李太太卻笑了:「我也不曉得。」

  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誰的,李太太確實不清楚。畢竟她和方老大之間,一直就沒有斷過。

  「如果不是有這個孩子,那我……」李太太沉吟一下,沒有說下去。如果不是有了孩子,也說服不了方老大收手。

  秦渝蓉啊了一聲,陳大叔看著秦渝蓉:「那時候,你父親說,想把那筆產業,正式地交給你。」

  在後來娶的妻子生下孩子之前,把前妻所生的孩子安置好,秦渝蓉父親的這個想法並不奇怪。

  而秦大伯只鼻子裡面哼出一聲,這筆產業,秦大伯自然曉得是在什麼地方。

  「那時候,你父親來尋我,說要我給薦一個人,靠得住,好替你打理那筆產業。」陳大叔這句話剛說完,秦渝蓉就皺眉:「但我記得,這筆產業,原本就有人打理,是家裡的管家。」

  「是,你父親覺得那人不大靠得住,想要把那人給辭了,所以要重新給你尋一個打理產業的人。」陳大叔這句話一說出口,秦渝蓉的眉就皺起,而常州知府突然拍了下桌子:「我明白了。」

  「您明白什麼?」朱肅看著激動的常州知府,常州知府笑著道:「因為秦爺已經發現了不妥當,想把這人給辭了,誰曉得,就招來殺身之禍了。」

  秦渝蓉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跌得粉碎,這個念頭,在陳大叔說要父親要辭了那個人的時候,秦渝蓉心中就浮現了,但不敢說出口。

  「若真是設了個圈套,那這個管家必定是很重要的人,這樣的人被辭了,就證明秦爺已經發現了不妥。」朱肅也在那分析。

  常州知府點頭:「你們可還記得那嫁三個女兒的事兒,她們中多則一年多,少則只有半年,所嫁的丈夫就出事了,也就是說,她們是算計好了這一切,曉得馬腳不能露出太多。」

  「父親去世的時候,再娶不過一年。」秦渝蓉覺得喉嚨堵得厲害,怎麼都說不出完整的話,說完這幾句的時候,秦渝蓉的淚已經落下。

  「我雖沒有去看過卷宗,但這應該就是對的。」說完陳大叔就看向秦大伯:「至於那筆產業,現在在哪兒,想來,您最清楚。」

  「舍弟出門的時間很長,就算回鄉,我們兄弟之間也沒有那麼親熱,我怎曉得他那筆產業在哪裡?」秦大伯當然要賴到底。鄒舅舅不發一言,只是看著秦渝蓉。

  秦渝蓉卻沒有看他們,而是看向屏風背後,那裡坐著的人,可能是殺了自己父親的兇手。只是到了現在,也沒有證據要她低頭。

  「那筆產業,據說,是被送到你們面前了。」秦渝蓉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秦大伯就跳起來:「誰說的,誰說的,要他們出來和我對質。」

  「是我!」李太太的聲音從屏風背後傳來,聽到女子的聲音,常州知府下意識地想要迴避,隨即看到了那個屏風,常州知府又坐了下來。

  「你,你,你怎能如此胡說八道。」秦大伯臉都漲紅了。李太太不虧是經過大風大浪的,就算到了現在,她也不露一點慌張,只冷笑一聲:「你們在外面口口聲聲說我弒夫,這樣十惡不赦的罪名都往我身上推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一句,是大伯你,為了錢財,教唆別人殺了我的丈夫?」

  李太太這倒打一耙,獨悠都忍不住要在心裡夸一句,果真和普通人一樣。秦大伯本就是在家鄉養尊處優的,甚至還不如秦三叔好歹還在外面歷練過。此時聽到李太太這句話,秦大伯氣得雙手都抖了:「我可不是你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當初鄒親家老爺發現了你,想要捉你回去,你當初是怎麼說的?」

  原來如此,秦渝蓉聽著李太太和秦大伯之間的對話,已經笑了。原來如此,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們的互相勾結之中。

  李太太的手伸向了簪子,想要拔出簪子用簪子威脅獨悠,好讓自己能脫身,但現在還沒有到最後一步,還有機會,還有機會。

  於是李太太把手從簪子這邊收回來,對秦大伯冷笑:「是,我水性楊花,我有相好的,我跟著相好的捲走了家財,可是我再怎麼說,我也不過是個女子,吃不了苦,相好的幾句好話一說,我也就跟著走了。而你們呢,你們是什麼人,你是你侄兒的親伯父,你是你弟弟的親兄長。聽說還有這麼一筆產業,曉得這產業的憑證都在我這裡,你們就巴巴地來了,要分了你們侄兒的產業,這會兒,你倒裝作無辜了。」

  「秦大哥,不如聽他把話說完。」鄒舅舅自然要做個好人,來勸一勸。鄒舅舅的話剛說出來,李太太就冷笑:「好一個官家少爺,這會兒裝作什麼事兒都不曉得了?那天的信,我可還收著呢,一位秦老太爺,一位鄒老太爺,可是在信上說,既然人已經沒了,天高路遠的,也就不用去尋了,那些產業就合該由族內分派。那時候,你們可是一點都沒有提起你們的親侄兒、親外甥。」

  鄒舅舅也被罵了進去,於是鄒舅舅雙手顫抖:「你,好個潑婦,我好心為你說情,可你竟然如此辱罵我。」

  「說情?鄒老爺,你還是少說幾句吧。當初你們在我面前,為了怎麼分派這筆產業,爭的面紅耳赤,最後還是你們鄒家要了那一千兩銀子去,這一千兩銀子,你們花得舒心,鄒老太爺的仕途,也平順了許多。」

  李太太那夾槍帶棒,無比嘲諷的話從屏風背後傳來,朱肅已經瞪大了眼,怎麼還有這樣一出。而常州知府做官久了,見得多了,見狀還給朱肅倒了杯酒,示意朱肅繼續聽下去。

  秦渝蓉卻像泥塑木雕一樣地坐在那裡,這就是自己的族人,自己的大伯,自己的……舅舅!

  當初他們分產業的時候,想來是快活極了,有了這麼一筆產業,他們也能多收一些租錢,也能多住寬敞些。甚至,連自己父親的喪事,他們都沒有想過去辦。是秦國公府,著人把靈柩送去。

  陳大叔見秦渝蓉這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秦渝蓉並沒有回頭:「我沒有事兒,一點事兒也沒有。」

  那些年在秦國公府,寄人籬下,哪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楚的。朱肅想著昨兒秦渝蓉在朱辭面前說的話,還有今日在這裡聽到的。朱肅也不由伸手拍了拍秦渝蓉的肩:「我對不住你。」

  「沒有秦國公府,我只怕也活不了了。」秦渝蓉說的是實話,秦國公府再有萬般不好,也庇護了秦渝蓉,再百般算計,最後還是放秦渝蓉離開。不管這些算計因為什麼,秦渝蓉還是記得秦國公府對自己的好。

  獨悠只靜靜地看著李太太,此時的李太太已經失去了一貫端著的端莊模樣,她的髮絲有些亂了,雙眼也不再嫵媚,而是閃閃發亮,雙頰有一種不自然的紅色。

  「喝口茶吧。」獨悠把一杯茶送到李太太面前,李太太的下巴輕輕翹起,她看向獨悠:「你竟然不罵我?」

  「什麼事兒都要先辯個是非曲直。」獨悠說著把茶又送了一遍。李太太聽到辯個是非曲直的話,笑了,端起茶喝了一口,就對外頭道:「你們繼續說啊,你們就算罵我喪了良心,可我頂天了不過就是背主私逃,別忘了,你們秦家的另一個孩子,我可是養了她足足十三年,她被嬌養著長大,從小讀書識字,誰不誇她是個好女兒。你們呢,你們口口聲聲禮義廉恥,做出的事兒來,都不能提。」

  「胡說,胡說,明明是你沒有禮義廉恥,況且,誰曉得你那個孩子,是不是你相好的。」秦大伯到了這會兒,才逼出這麼一句話來,還對常州知府道:「大人,這都是她誣陷我們的,那筆產業,我們尋不到侄兒,於是只好先把那筆產業給分了。」

  「真是好笑,當年可以推辭說尋不到秦小爺,那去年秦小爺尋到你們,你們就該把那份產業原原本本地給了他,而不是說,說秦老太爺惦記著他,要給他一份產業,顯得秦小爺欠了你們許多人情一樣。」

  陳大叔張口就是嘲諷,秦大伯要論嘴頭子上的工夫,是說不過這些人的,頓時又在那被堵住。

  鄒舅舅也想為鄒家開脫,於是對陳大叔道:「尋人,最初可是我們鄒家來尋的。」

  「得了吧,誰不曉得你們鄒家當初打的什麼主意,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們著人來尋,是想瞧瞧秦小爺能不能被拿捏,所以你們張口就是獨悠配不上秦小爺,要讓秦小爺另娶一房。秦小爺若真聽了你們的話,在家鄉另外娶了一房,又拿了你們給的產業,就平白地矮了你們一頭,等以後就算知道真相,那筆產業也拿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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