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內情

  秋蘭一瞧就曉得獨悠是把方才的飯菜里最好的部分留給自己了，於是秋蘭捏一下秋霜的臉：「我這會兒曉得了，只有獨悠疼我，你們都不行。」

  秋霜噗嗤一聲笑了，在一邊喝茶歇氣的絳離也笑了，獨悠已經在那洗手：「好了，都別說話了，吃好飯，漱好口，該過去服侍了，哪能讓紅兒一個在那？」

  秋霜手一攤：「聽獨悠這話說的，要不是沒有瞧見，我還以為是秋蘭姐姐跟我們說話呢。」正在吃飯的秋蘭筷子一放：「難道要我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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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說笑著出去，只有柳兒留在這裡，要等秋蘭吃完飯，把這些碗筷都收拾了，送回廚房。

  等眾人都走出去了，秋蘭放下在喝的湯，獨悠現在瞧來，和別的丫鬟沒有兩樣，一樣忠心，一樣妥帖。只是，這是她心甘情願的呢，還是裝出來的？秋蘭輕嘆一聲，柳兒已經笑著說：「姐姐你為什麼嘆氣呢？我瞧二奶奶對你們那麼好。」

  「你還羨慕我們？」秋蘭伸手捏一下柳兒的臉，柳兒笑了：「能做陪嫁丫鬟，誰不願意呢？這院裡的人，除了兩個嬤嬤，就是你們最得二奶奶青眼了。」說著柳兒嘆氣：「原本，我還想著，要是能進了二姑娘的院子，說不定以後就能跟著二姑娘出嫁呢。」

  國公府里這一輩的姑娘們都沒出嫁，二姑娘今年十一，已經定了親了，也該是挑選合適的丫鬟，在以後陪著她出嫁了。

  秋蘭的眼帘低垂，柳兒瞧見秋蘭這樣，急忙討饒：「秋蘭姐姐，我也只是想想而已，能進二奶奶的院子，別人羨慕還羨慕不來呢。」

  沒有房頭的小丫鬟們，不過是分到各處去做粗使，別看月錢一樣，在這家裡的地位是沒有有房頭的小丫鬟們高的。秋蘭進侯府時候也是小丫鬟，自然曉得柳兒的意思，只笑了笑：「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還要和你說句，這原先沒有房頭，自然想往哪裡去，都可以想，這會兒有了房頭，那也只有對二奶奶忠心這一件事可做了。」

  「秋蘭姐姐您放心，我們可都是被教導過的。」柳兒的臉色微微發白，非常認真地對秋蘭說，秋蘭瞧著她，輕聲道：「二奶奶是個寬厚的人，只要對她忠心，她會對你很好的。」

  柳兒點頭，秋蘭拍拍她的手：「收拾好了這些，就去吧。」

  柳兒提著食盒出去，秋蘭的神色微微一變，這話，是當初絮兒對她們說的，那時候絮兒也是這樣安慰秋蘭她們，只要對姑娘忠心，服侍好姑娘，姑娘會對你們很好。

  想到絮兒，秋蘭心中就有些悶悶的，獨悠那天對秋蘭說的話，其實秋蘭並不是沒有觸動。只是，秋蘭看著外面，唇邊現出一抹淺淺的笑，自己所求的，不過是口安穩茶飯，靠著若玉這棵大樹，才能實現這個夢想。

  秋蘭回到正屋的時候，陳嬤嬤帶著人來送明日若玉回門時候的那些禮物。若玉點了下禮物，就對陳嬤嬤笑著道：「這些禮物，樣樣都很合適。」

  「夫人吩咐我辦這件事，我怕辦不到，特地去問了李姐姐。」陳嬤嬤賠笑著說，若玉急忙道：「辛苦嬤嬤了。」

  「二奶奶說什麼話呢，我從小照顧二爺長大，這會兒二爺娶了媳婦，我巴不得他和二奶奶過得歡歡喜喜，不過是準備禮物的一點小事，哪裡就能算得上用心。」

  若玉唇邊露出甜笑，今早起來心中縈繞著的一絲不安已經消失，母親確實替自己選了一戶好人家。至於那些爭鬥，不過是每家府邸都有的，最要緊的是，丈夫待自己很好。

  若玉感到朱肅的手按在自己肩上，若玉很想握住朱肅的手，依戀地把臉頰放上去，但在眾人面前，若玉只能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想法，等到眾人都睡下了，就可以和丈夫說許多許多的私房話了。

  若玉回門自然也是大事，一大早侯府世子，若玉的長兄就親自前來接若玉，國公府這邊也要極力款待，等收拾好了，若玉也就和朱肅登車離去，四個丫鬟，只帶了秋蘭秋霜，獨悠和絳離在家中守家。

  絳離送走了若玉他們，就在那嘆氣：「獨悠姐姐，二奶奶每次出門，都不帶上你，而是帶上秋蘭姐姐，天長日久下來，會不會二奶奶不記得你了。」

  「你這想什麼呢？還是，誰和你說什麼了？」獨悠覺得好笑，接著就眉一挑，繼續詢問絳離。絳離面上現出糾結神色，獨悠想了想就道：「你聽這院子裡的婆子們說什麼了？」

  「我就是，就是……」絳離吞吞吐吐，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我就是今早去廚房取早飯的時候，聽廚房的人在那說笑，說總要在主人們面前出頭露臉，才有好處，不然就像誰來著，前兒還風光，昨晚打碎了一個盤子，就被國公夫人送到莊子裡去了。」

  一個盤子，在這樣人家算不上稀罕的東西，別說一個有頭臉的管家婆子打碎了，就算是個小丫鬟打碎了，也不過就是罵上幾句，而國公夫人竟然把人送到莊子裡去，這背後必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兒。

  獨悠只略想一想就明白了，不由輕嘆一聲：「你啊，這樣傻乎乎的，以後還不曉得，會闖多少禍呢。」

  「我跟著姐姐們，不出去外面，就不闖禍了。」絳離的眼睛睜得很大，如同發誓一樣。獨悠瞧著絳離的神色，過了半天還是把她摟了一下：「罷了，在這院內，我能護住你多少時候，就護住你多少時候。」

  「我就曉得獨悠姐姐最好了。」絳離愛嬌地說了一句，獨悠看著她面上笑容，只覺得她容色逼人，獨悠不由呆了一下，不知什麼時候，絳離出落的這樣美麗了。「姐姐，你看著我做什麼？」絳離沒有得到獨悠的回答，抬頭看向獨悠，見獨悠只呆呆地看著自己，絳離不由開口詢問。

  獨悠急忙笑了笑：「沒什麼，我就是突然發現，你長得真好看。」

  絳離不由羞澀一笑：「蘇媽媽也這樣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