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圓滿

  說這話的時候，郭正楠語調很平淡，但眼神空洞，像是失了魂。

  

  Gia本身就不怎麼會安慰人，看到他這樣，頓時六神無主。

  「誒，老郭，你也別難過了，事情都過去了，你也不想的。」

  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沒那麼多情感，只覺得有點可惜。

  她在警察學校的時候就聽說過Andy這個名字，有勇有謀，還特別灑脫。

  郭正楠抹了下臉：「有些事的確不是人為可以控制的，但現在想想，其實可以避免。」

  Gia望著他，好像有點明白他為什麼要說Andy的事。

  果然。

  「我現在問你，接近季雲昇的任務，你自我評估可以圓滿完成嗎？」他把權利交給她。

  如果評估下來不行，那就要立刻終止任務。

  破案是很重要，但是臥底的安全更重要。

  Gia感覺的到，這個問題的重點在於「圓滿」。

  她沒說話。

  郭正楠拍拍她的肩膀：「你別瞞我，我也是參與過一線的人，能明白你的矛盾，像季雲昇那樣，要長相有長相，要背景有背景的人，一般女孩的確很難抗拒。」

  「你……」

  居然這麼直接就說出來了？

  「我什麼？你真當我大姨夫來了什麼都不懂啊？」

  大姨夫來了，是兩人開玩笑時候說的話。

  Gia略有尷尬：「說這個幹嗎。」

  郭正楠嚴肅起來：「Gia，你不是一般的女孩，我記得你說過，你的心很小，放不下那麼多東西，而季雲昇也不是一個值得你放在心裡的人，當然了，你還年輕，有一些情感上的衝動很正常，但你不要忘了，你追求的是公平公正和公義，他是一個破壞公平公正的人，雖然目前還沒有什麼證據，可一旦找到證據，他就是個罪犯，你們是不可能的，如果今天你能遇到一個真心真意對你好的人，我很希望你能得到幸福，但前提是，他得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人，你明白嗎？」

  這個道理她當然明白。

  「不過我說再多也沒用，具體是什麼情況，得你自己去評估，我……」

  沒等他說完，Gia斬釘截鐵的：「可以。」

  郭正楠不確定：「真的？」

  「是，」她站的筆直，內心無比虔誠，「我絕對不會忘記自己的身份和使命，也絕對不會忘記在警察學校發過的誓，我一定會出色的，圓滿的完成任務。」

  是的，她這顆心太小了，而心臟病又像一顆定時炸彈。

  所以她要在有限的時間做很多很多有意義的事。

  「好，」郭正楠相信她，「那我放心讓你繼續任務，我看過你的臥底日誌，上面提到目標人物今天是主動來找你的？」

  Gia全身心的投入到分析中：「他說無意中看到了我手機上的日程提醒才到醫院去等我的，說明這個人很擅於觀察，心思也夠細膩，如果他跟案子有關，而且是核心人物的話，我認為會很難對付。」

  她的分析很有道理。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主打感情牌。」

  此前她猶豫不決，如今再也沒有遲疑了。

  郭正楠挑眉：「感情牌？你可以？」

  Gia誤會他意思了：「老郭，我鄭重其事的跟你說一次，我不是Andy，我絕對不會讓自己走到那一步。」

  「不不不，」郭正楠擺手，「你搞錯了，我意思是，你從來沒談過戀愛，搞感情牌，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Gia：！

  他不是怕她陷入愛情，而是覺得她不行？

  「誒，老郭，有你這麼說話的嗎？我倆好歹也合作了這麼久，你就這麼不信任我？」

  她是他一手提拔出來的，質疑她，就等於質疑自己的能力。

  行，信任是吧？

  郭正楠拉了張椅子坐下：「那你說說打算怎麼打這張感情牌？」

  Gia語塞。

  她想了半天：「我就陪著他到處玩，不對，是要他陪我到處玩，他今天自己說的，我想做什麼都會陪著我，那就照做啊，培養感情。」

  郭正楠：……

  你貪玩就貪玩，不用打著任務的幌子。

  「這樣吧，你之後跟他的交往，要一字不漏的寫在臥底日誌里，我會看，看過後給你意見。」

  這下輪到Gia提出質疑了：「什麼什麼？我沒聽錯吧，你一個單身漢要給我意見？」

  郭正楠倒是很自信：「我是個男人，我會用男人的角度來幫你完成任務。」

  Gia挑挑眉：「那不如你跟他談戀愛啊，更直接。」

  話音落下，有什麼東西往她這裡飛了過來。

  她很靈活，一個閃身躲過了。

  視線看過去，是她的臥底日誌。

  「喂，老郭，你幾個意思啊，說不過就扔我東西，沒風度了啊！」

  她說完，走過去撿起日誌本，還很細心的拍了拍封面。

  還好地上不怎麼髒。

  郭正楠「呵」了聲：「我要是個女人，這個任務可輪不到你負責。」

  Gia：……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郭正楠沖她抬了抬下巴：「誒，我跟你說的，聽見沒有，任何事情都要寫在日誌里！我要歸檔的。」

  呵，行。

  「那就這麼說定了啊。」

  「有一點啊，你記住了，像目標人物這種家庭環境挺不錯的，估計不喜歡人慣著他，你就反其道而行，一定有用。」

  「什麼叫反其道而行？」

  「那些小說和電視劇里都說了呀，什麼秘書罵總裁，丫鬟罵少爺的，總能給人留下印象。」

  Gia：……

  合著你男人的角度都是看小說和電視劇看來的？

  ……

  此後的一個月里，除了Gia的打工時間外，她基本都與季雲昇在一起嘗試各種極限運動。

  衝浪，划水，跳傘，賽車，連蹦極都去了。

  只是蹦極太過危險，季雲昇無論如何也不讓她一個人跳，而是選擇了雙人蹦極。

  幸運的是，在這段時間裡，Gia沒有犯過病，偶爾出現心律不齊的狀況，但緩一下就沒事了。

  沉浸在其中，她甚至有些忘了是在進行任務。

  同時，她也能感覺到季雲昇對自己越來越依賴。

  比如打工的日子，她早中晚都會收到他的電話。

  對話很簡單。

  只是問下吃了嗎，在幹嘛，身體有沒有不舒服這樣。

  確定她沒事了，季雲昇才會掛電話。

  任務看似很順利。

  這天晚上，郭正楠給了她一個建議：「你們雖然沒確定關係，但我感覺已經很親密了，這樣，你試著問他一點工作上的事，不要太刻意，找個機會，散步啊，吃飯時候，稍微試探下，看他是什麼反應。」

  Gia拿出工作的態度：「好，我會嘗試著問一下。」

  她原本是想某一天一起吃飯的時候問的。

  誰知道當天卻出了一點狀況。

  她的心臟病犯了，倒在了與季雲昇約好的餐廳門口。

  當時他還沒來，是圍觀的人群把她送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