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不按劇本出牌

  可能是信念感在支撐著她，沒多久，她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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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熟悉的消毒藥水味。

  Gia捂住了胸口。

  還好，還在跳。

  她聽到了病房門口的聲音。

  是醫生，還有季雲昇。

  他剛來，還是跑過來的，到的時候氣喘吁吁的。

  門是虛掩著的，Gia能聽到外面的對話。

  醫生循例問了一句：「你是病人的什麼人？」

  季雲昇毫不猶豫：「我是她男朋友。」

  聞言，Gia心頭一顫。

  但很快，她便意識到這是一個進行任務的好機會。

  醫生大概說了下她的情況。

  聽說最近做過劇烈運動，便警告：「胡鬧，你身為病人的男朋友不知道她是什麼情況嗎？還帶著她划水，衝浪，蹦極？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她堅持不住，在過程中就過去了！」

  季雲昇宛如做錯事的小孩，垂著頭，任憑醫生罵。

  還不停的道歉。

  「是，我知道是我疏忽了，我不該帶她去胡鬧，我以後一定注意。」

  醫生緩了緩情緒：「說真的，她的情況已經很嚴重了，再這樣下去，只有心臟移植手術能救她，但手術也不能保證一定，總之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後面的話，他沒說。

  但季雲昇聽懂了。

  Gia隨時會死。

  「好，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他聽到病房裡有動靜。

  推門進去，看到了Gia坐起來了。

  「你醒了，」來得匆忙，季雲昇什麼都沒帶，「你肚子餓嗎？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她搖搖頭：「還好。」

  臉色蒼白的可怕。

  季雲昇坐到床邊：「我到餐廳的時候等了很久你都沒來，打了很多電話，你也沒接，後來有人說這裡有個女孩子被送去醫院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這裡。」

  在他進來之前，Gia牢記自己是在演戲。

  可就在他說出這句話之後，她動搖了。

  這不是她第一次被人送進醫院，但以前醒過來，每次都只有一個人。

  看著隔壁病床的病人有家人陪，她是羨慕的。

  不過她告訴自己，孤獨也是一種資本，能享受孤獨的，通常是最強大的人。

  但今天，她不想強大了。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也只是一個得了病的女孩。

  「你跟醫生說了什麼？」

  季雲昇在組織語言。

  他不想讓她擔心：「呃，他就說要好好休息，定時吃藥，還有複診這些……」

  「不是，」Gia說，「我是問，你跟醫生說了什麼，不是醫生跟你說了什麼。」

  不一樣的。

  他明白了，頓時尷尬起來。

  「你不要誤會，我剛剛是怕他不讓我進來看你才說是你男朋友的，沒別的意思。」

  她看著挺輕鬆的：「我知道，你不用那麼緊張，沒介意。」

  「那你……」

  「對了，你說你找了很久，那也沒吃飯了？要不一起出去吃？」

  季雲昇望著她正在打點滴的手：「可是你這個藥還沒打完。」

  Gia掀開被子，動作很利索的拔掉了針頭：「這樣不就行了？」

  她應該經常做這麼離譜的事。

  季雲昇拒絕了：「不行，你要在這裡休息。」

  他先前看了很多的書。

  原以為只要陪著她，看著她，讓她開心，或許能讓病痛發作的晚一點，甚至不會發作。

  但卻忽略了，器官一旦開始衰竭，那是任何的積極情緒都拯救不了的。

  他不是神，她也不是。

  或許留住她的辦法，只有醫生說的器官移植手術。

  「Gia。」他需要一個身份來替她張羅這些事。

  「嗯？」

  「剛剛我跟醫生說的話，一方面是有那個原因，但另一方面，我也是認真的，你願意嗎？」

  這段時間，郭正楠教她要學會裝傻。

  季雲昇這個人過分精明，不能被他看出什麼破綻。

  顯然這是一個裝傻的好機會。

  「你說心臟移植手術？這件事我早幾年前就知道了，剛跟你說話的那個醫生，我起碼來他這裡看過十多次病，那些話，我聽得耳朵都起老繭了，不是沒考慮過，而是沒辦法考慮，我跟你說過，這種手術需要很大一筆錢，我沒錢，所以後面的問題就不用想了，沒意思。」

  「你誤會了，」季雲昇等她話說完才出聲，「我說的是剛剛我跟醫生說的話，而不是醫生跟我說的話。」

  是指「男朋友」那句。

  Gia愣住了。

  過了很久，她才緩過來。

  當然是裝的。

  這種告白的場景，她與郭正楠排練過無數次。

  有在公園，有在餐廳，卻唯獨沒想過會在醫院。

  問題不大，按計劃的那樣來。

  「不行。」

  「為什麼？」

  郭正楠說了，男人很賤，不能立刻就答應，要吊他胃口，他才會持續的對一個人產生興趣。

  這也是她經常與他進行不同極限運動的原因。

  「Jacky，你是個很好的人，對我也很好。」這句話是前半句假，後半句卻是真心的。

  「但是你有沒有看清楚現實？我是一個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人，我不能像正常人一樣好好的活下去，我隨時會死。」

  季雲昇定定的望著她的眼睛：「如果你是擔心這個，我向你保證，這不會成為我們的阻礙，我是認真的，誠心誠意的想照顧你。」

  Gia垂眸：「我不懷疑你的真心。」

  她演的很投入。

  「可是我怕死，我這個病和其他的病不一樣，情緒不能受到任何的波動，你要明白，開始一段感情是一定要付出的，我不想等到我死的那一天有任何捨不得的情緒，那樣我會很遺憾。」

  她本來想的是，先賣一波慘，再吊一吊，等季雲昇情緒達到頂點的時候再答應。

  誰知道，現實卻不按她設想的那樣去走。

  季雲昇說：「如果這是你拒絕我的理由，那這樣，你不用付出，一丁點兒都不用，這段關係，我來付出就好，你不要有任何的捨不得，也不要難過，每天只要開心的活著，我能看到你，陪著你，這樣就足夠了。」

  Gia：……

  老郭呢？

  快點來告訴我，他這樣說的話，我要怎麼回答呀？